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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江山纪 第10节

听了这些刘承业心中有一股莫名的酸楚,庶出之女,自己何尝不是庶出之子呢?他不由的对许倾城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意来,目光忍不住停留在了许倾城的脸上。

许倾城见此心中不由的叹了口气,心道:“罢了,既然已成全对他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心里想着她取下了自己的面纱,双目却是忍不住闭了起来,不忍看刘承业的神色。

刘承业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厌恶之色,只见其眉毛一挑,仔细端详了一阵轻声道:“许姐姐这脸上分明就是一朵云,就好似傍晚时分天边的云霞一般,倒是有一种别样的美。”

听了刘承业的话许倾城身子一震,惊讶的睁开了双眼问道:“殿下不觉得丑陋吗?”

刘承业闻言嘿嘿一笑道:“许姐姐可知自己生的极美?或许就是因为姐姐生的极美,世人都觉得你这脸上应该是干干净净的,所以很难接受你这脸上又那么一块胎记。所以他们更不可能仔细观察姐姐这块胎记,但凡用点心思就能看出来,这分明就是一朵云。”

许倾城此刻的内心很不平静,不错,她脸上的这块胎记就是一朵云,这一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这些年她其实也是在等,等能发现这个秘密的人。没想到今日居然被刘承业一语道破,这是怎样的缘分?这难道真的是冥冥中的定数吗?她心中那隐隐的悲伤散去了一些。

许倾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微微一笑开口道:“多谢殿下宽慰,臣妾自知这副模样实在不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让殿下丢了颜面,也知道殿下娶我实在是无奈之举。今时今日殿下龙游浅滩无法选择,臣妾也是如此。不过既然臣妾已嫁给了殿下,今后一定尽到为人妻的本分。若是有朝一日殿下不再被束缚,可为臣妾备下一纸休书,臣妾会自行离去。”

说这话之时许倾城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悲伤之色,就好似再说他人之事一般。刘承业万万没想到许倾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当即就想要说自己并非那薄情寡义的男子。好在他的脑袋还是清醒的,心中不由的一跳道:“这丫头莫非又在试探我吗?不能中招啊。”

念想间他的头摇的就好似拨浪鼓一般,开口道:“许姐姐莫要说这些吓人的话啊,姐姐如此善解人意又体贴温柔,我怎么会休了你呢?这话可不能让皇后娘娘听见,我担心她会打我呢!吃饭,吃饭吧,这一桌子的菜,不吃的话就可惜了。”说话间其再次狼吞虎咽了起来。

许倾城再次戴上面纱,低头的那一瞬间其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殿下分明就是在装傻啊,竟然连姨母娘都给瞒了过去,看来心中自有沟壑。”许倾城心中有那么几分窃喜。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真的替高娇做什么探子,答应进宫做这个太子妃原本也是为了自家娘亲。至于高娇那边,时不时的送去一些所谓的消息多半就能应付。她欣喜的是自己的夫君并非是甘心做他人傀儡之人,说不准将来能做出一番事情来,若是需要她会帮着刘承业的。

吃饱喝足之后刘承业便再次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一进门张怀忠便开口道:“殿下,老奴觉得这个太子妃的心思也是够深的,今日这一桌子的饭菜还有她那一番话,分明是对您的一种试探。”张怀忠现在是越发的觉得许倾城是个难缠的主,实在是留不得啊。

刘承业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有这个可能,我的这位太子妃是个玲珑剔透的人,难怪皇后会将她送到我的身边来。”说到此处其顿了顿接着道:“不过眼下最要紧的并不是许倾城,而是登基大典。无论如何我要先坐上那把龙椅,名言顺才好行事。”

张怀忠闻言点了点头道:“如今距离登基还有今日,想来妖后对您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怀疑,毕竟您是她自己当着群臣的面选出来的人,您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便是。”

刘承业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目中精光一闪,提笔在宣纸之上写下两个字,泰昌!张怀忠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两个字,不由的赞叹道:“殿下您真是个奇才,如今已能写得一手好字了。”

却听刘承业道:“这便是我的年号!张公公,你我二人一定要想法子让皇后同意用泰昌二字做年号!”说这话之时刘承业目光炯炯,身上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散发出来。

张怀忠闻言自然连连点头,最终还是疑惑的问道:“只是殿下,这些事情妖后定然会亲自过问,您为何要在年号这样的小事之上费心思,这样做难免会让妖后心生不快啊。”

刘承业闻言摇了摇,正色道:“这两个字不是写给我的是写给天下百姓的,自乾平十年之后大盛帝国虽说看起来还算安定,实则国力是一日不如一日,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啊。”

第38章 为君难 为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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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要给天下一个希望,给大盛百姓一个盼头,也是给自己一个愿景。”刘承业道。

张怀忠察觉到了刘承业的转变,内心很是欣喜,笑着道:“殿下,您心中已然有了天下。”

刘承业闻言不由苦笑了笑:“公公,您是知道的,我原本就没什么宏图大志,我只想找到娘亲,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稳度日。可若我真的坐在那把龙椅之上,难不成真的要做一个昏君吗?我自然是可以踏踏实实的听从她的话,做个昏君。但是苍生何辜?若这天下真的任由皇后摆布,大盛帝国只会一步步的走向灭亡。到那时,娘亲又怎能安稳度日?”

刘承业摇了摇头,显得有些疲惫。毕竟他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而已,他承受了本不该他承受的。只听其悠悠的接着道:“张公公,不是我心中有了天下,而是这天下逼着我一步步往前走啊。为了娘亲天下必须安定,只有天下安定娘亲才能好好的活着啊。”

张怀忠点了点头郑重的道:“殿下放心,无论殿下是为了什么,老奴余生都会为殿下尽力。老奴一定会想法子让妖后中意这泰安二字,老奴也相信殿下登基定会万象更新的。”说到此处张怀忠的耳朵不由的动了动动,突然压低了声音道:“殿下,有人来了。”

张怀忠话音刚落书房的门便被敲响,张怀忠走过去开了们,却见完颜柔端着一个果盘俏生生的站在门外,张怀忠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不是完颜女官吗?您不在太子妃跟前伺候着,来殿下的书房所谓何事啊?”他可是清楚的很,这是永武王的细作,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完颜柔闻言却是笑了笑道:“张公公,您这话说的可是不对哟。这东宫上下莫说是一个宫女,就算是一只苍蝇那也是太子的。我是伺候太子妃的不错,可是这太子妃也是太子殿下的人。我嘛,自然也是太子殿下的宫女。我这里有些新鲜的果子,请殿下品尝品尝。”

此时刘承业开口了:“是谁在门外?”其实他早已听见是谁,明知故问而已。

完颜柔听刘承业发问,连忙用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道:“殿下,我是柔儿啊殿下,我来伺候殿下用些果子。”听了这个声音刘承业的嘴角不由的抽动了一下,简直能酸死人。

虽说刘承业对刘志武派来的这个细作是极为不待见,但自己与刘志武好歹也是合作关系,这条线还是留下比较好。心里想着,刘承业开口道:“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

完颜柔听了刘承业的话心里一阵窃喜,心道:“看来自己的美貌没人能无动于衷。”

端着果盘进入书房,完颜柔给刘承业深施一礼,娇声道:“今日这果子很是香甜,奴婢特地端来与您享用。”说话间她还一个劲的给刘承业暗送秋波,要多柔媚就有多柔媚。

刘承业却淡淡的道:“本宫知道你是我皇叔送来的探子,可是你如今没能做成太子妃,说起来也算是个无用之人了。”完颜柔闻言却是愣住了,今日的太子殿下怎么有些不同呢。

刘承业微微一笑接着道:“你应该知道,皇叔委屈你在本宫这里做宫女,为的就是打探本宫这里的一举一动,其实皇叔这是多虑了。本宫与皇叔如今是合作关系,为的都是这刘氏的天下!”说到此处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玩味,看着完颜柔又道:“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如何讨本宫欢心,而是想想如何让我那皇叔觉得你还有些价值,好让你继续活下去。否则的话你应该知道,如你这样的棋子一旦失去了价值,下场会是怎样的,替天假做如此私密之事你以为你能活多久?”此刻完颜柔早已是面色苍白,浑身忍不住都在颤抖,她害怕的要死。

她手上的过哦没有端住,果子散落了一地,瘫坐在了地上。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刘承业的脸上,带着哭腔哀求道:“殿下,奴婢今后再也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了,您救救奴婢吧。”

刘承业瞥了一眼花容失色泪流满面的完颜柔,淡淡的道:“到永武王府去,就说本宫觉得与皇叔之间需要个传话的人,你既然已经进了东宫很合适这个差事,这样你应该可以活下来。今后用心做好自己的事情,日子也会好过的,没事的话就下去吧。”

完颜柔闻言连忙跪着给刘承业磕了三个响头,连滚带爬的到了书房门口,随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宫装便出去了。张怀忠来到刘承业面前,低声问道:“殿下您觉得永武王爷会让这丫头活着吗?要知道永武王爷那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的角色啊。”

刘承业闻言淡淡的道:“心狠手辣也得分时候,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他现在最要紧的是扳倒坤德宫的那位,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这完颜柔可是我那皇叔自己亲自挑选的,料想这丫头应该有把柄在他手里,这样的人用起来自然是放心的很,何乐而不为呢?”

张怀忠闻言不由的点了点头,赞叹道:“这才短短光阴殿下心思已缜密如此,实在是祖宗保佑啊,想来先帝在天上看着也一定是极为欣慰的。”刘承业的确是非常的聪明。

刘承业闻言苦着脸道:“这些都是跟先帝还有太上皇帝学的,您不是把两本起居注都给我看了吗?字里行间便可得知帝王处事之法,我如今也不过是学了一些皮毛而已。”说到此处刘承业神色变得有些古怪,话锋一转问道:“先帝睿智如斯,为何无法察觉三位皇子被谁所害?”事到如今刘承业还是没有那个勇气,称呼刘志安一声父皇,叫不出口啊。

张怀忠的脸色有些凝重,压低了声音凑近了刘承业道:“老奴以为并非先帝没有察觉此事,而是故意装作不知。高娇把控朝政多年,在朝中已然党羽遍地。若是先帝揭露了她的恶行,妖后趁机发难,胜负实在不可知。三位皇子身死先帝固然悲痛,但人死不能复生。殿下,这一切实际上都是为了殿下,先帝也知殿下即便即位也不一定能成,但即便是九死之局,哪怕有一生之望,先帝也要为殿下争取。殿下您一定要明白先帝的苦心啊,殿下!”

刘承业听了张怀忠的话内心不由的有些悲凉,或许那是一个爹能给自己最后的父爱了吧。一连失去三个儿子,造成这一切悲剧的是自己最宠爱的女子,这对他来说定然是痛彻心扉的打击。在如此的情景之下为自己争取这一线生机,他费了多少心力?

第39章 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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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王府,刘承善自从宏德殿考效之后就一直心中怒火燃烧。分明是他比刘承业更加出彩,却为何最后被选中的却是那个草包?他全然已经忘记,其实自己也是个草包,而且是实实在在的草包。皇位,当你距离它眼看戳手可得却在一瞬间失之交臂之后,会使人疯魔。

刘承善已将自己锁在寝殿之中三日,三日中不允许任何人进入,送来饭菜也只能放在门口,送去更多的却是酒。此刻刘承善批头散发的躺在地上,在他的周围是 一个个喝空了的酒坛。却听其恨声道:“刘承业,我绝对不能让你如此轻易的就坐上皇位!决不能!你是先皇之子又如何?!老子的老子也是皇爷爷的儿子,这皇位老子也有资格坐!”

又过了一会儿,其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打开了大门走了出去。他跑到了长安王府的后花园的的池塘边,猛的便条了下去。当即长安王府就是一阵鸡飞狗跳,刘承善的娘亲吕氏被吓了个半死,在岸上大哭不止。刘承善却是安慰道:“娘,我没事儿子不过是心中郁结,如今已经想通了,今后咱过咱的日子也就是了。”说话间其快速的爬上了岸。

在吕氏与府中下人的目瞪口呆中,刘承善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寝殿。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冷笑一声,随即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再次出了寝殿。长安王妃吕氏此刻就在儿子的寝殿外,生怕这唯一的宝贝儿子出现异常,按大盛皇族律,他可是还有一年就可以世袭长安王的爵位,到了那时自己才能真正的安心,长安王府一脉才有可能延续下去。

刘承善看着一脸紧张的母亲,心中多少生出一丝丝愧疚。随即飒然一笑道:“母妃,我想找几个朋友出去逛逛,您给我一些银子吧。”听了这话吕氏却是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

吕氏知晓自己的这个儿子就是个败家子,整日里就知道要银子厮混于市井之中。因为这个她没少管教。但此时她听见儿子开口要银子,着实是心中踏实了不少。只要儿子能好好的活着不意志消沉,败家子就败家子吧。银子嘛,长安王府可有的是啊。

吕氏笑着问刘承善道:“你想要多少银子?”要多少她都愿意给,心甘情愿的给!

刘承善没有犹豫伸出三根手指头,吕氏见了连忙吩咐道:“来人取三千两银票来。”

刘承善却是摇了摇头,沉声道:“母妃我想要好好玩耍一番,您就给我三万两吧。”

三万两,刘承善说的是风轻云淡。吕氏却是不由的张大了嘴巴,绣眉微皱问道:“善儿你要这么多银子作甚?虽说咱们家不缺银子,你可不能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啊。”

刘承善闻言却是微微一笑,淡淡的道:“母妃以为我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儿子再怎么样也就做个市井混混到头了,其他的大事儿子也没那个胆量不是?您说呢?”

听了儿子的话吕氏点了点头,心想也是,自己的儿子虽说平日里有些胡作非为,净做一些不着调的事情,但真正伤天害理的事情她倒是没有听说过。随即笑了笑,吩咐道:“取三万两银票来给小王爷。”一声令下,很快三万两银票就到了刘承善的手中。刘承善见到银票是双眼精光一闪,一把揣在怀里就一溜烟的出了长安府,这是他经常做的事情。

吕氏看到这一幕脸上又多了几分笑容,自语道:“儿子啊,其实娘并不希望你做什么九五至尊,如今这天下眼看就要落入他人之手,你即便是做了皇帝,也不过是傀儡而已。你就这样一辈子做一个逍遥王爷就很好,虽说不长进,但好歹也能为长安府延续香火不是?”

吕氏倒是挺感谢刘承业的,若非有他那么个先帝之子横空出世的话,自己的儿子恐怕要深陷在深宫之中无法自拔,依着坤德殿里的那位,说不定哪天一个不高兴,儿子的小命就没了,何苦来哉?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宝贝儿子根本就不是那么想的。

却说这刘承善出了长安王府,身上陡然生出一股杀意,口中喃喃自语道:“你不是要当皇帝吗?本世子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么好的命去坐那把龙椅!”说罢其便快步离去。

一个时辰后,醉仙楼的二楼的一个雅间里。刘承善正独自饮茶,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其他的东西。不多时雅间的门被推开,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衫戴着一个巨大黑色斗笠的人出现在了刘承善面前。刘承善抬眼看了对方一眼,沉声问道:“你就是阎王愁?”

“是!”这人回答的很是简洁,显然是一句废话都不愿意说。

刘承善此刻自然不会与对方计较这些,拿出了三万两银票放在桌子上,冷声道:“提醒你一句,小爷我让你去的地方不是寻常的去处,让你了结的也不是寻常人,真的有把握?”

“我只知道你出的价码够高,至于对方是谁我不敢兴趣。你主需要知道这世上还没有我我去不了的地方,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接着刘承善就做的眼睛一花,桌上的银票和阎王愁都不见了踪影,刘承善愣了半晌却突然狂笑了起来,心中再次升起了浓浓的希望。

大兴宫,东宫,书房。张怀忠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上前轻声提醒刘承业道:“殿下,这都已经二更天了,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这俗话说的好,学海无涯,这学问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啊。”他实在是怕刘承业逼自己太紧,到头来将身子骨搞垮就得不偿失了。

刘承业闻言点了点头,伸了个懒腰,起身离开了书房。入夜的大兴宫没有日间那种宏伟巍峨之感,显得有些冷清。刘承业很多时候十分怀念掖庭宫,觉得那里人气比较足。

东宫太子的寝殿名唤清宇殿,进入大殿刘承业不自觉的朝西暖阁看了一眼,里头的灯光已经熄灭,许倾城想来已经入睡多时了。他不知道的是许倾城并没有睡,这些日子都是他什么时候回清宇殿许倾城才安然入睡,她觉得自己要尽一个做娘子的责任才是。

刘承业进了东暖阁自己宽衣解带麻利的上床入睡,原本这些事情都改是宫女太监伺候,但他被伺候过一两回也就拒绝了,他实在是不习惯那样如同木偶一般被人摆弄的感觉。

很快刘承业便进入了梦乡,他做梦了,在梦里他梦见了日思夜想的娘亲。

第40章 心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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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突然一声惊雷把熟睡中的刘承业从睡梦中惊醒,接着他便听到了一阵叮叮当当是声音。却见东暖阁的大门打开着,门外两个身影快速的辗转腾挪,形成了两道残影。

却听张怀忠暴怒道:“贼子!好大的狗胆!居然敢潜入皇宫行刺当朝太子!”

另一个声音道:“哼!有何不敢?!在我眼里没有什么太子!只要价格够高,就算是天皇老子我也能取下头颅!”即便是离得老远刘承业也感受到那人话语中森然的杀气。

“好大的口气!既然有胆子来那就留下吧!”张怀忠如今依然暴怒,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刘承业全神贯注的去看也只能看到一道红色的残影,那便是张怀忠。他终日穿着一件红色蟒袍,据说是当年先帝所赐,很少替换十分爱惜,所以此时十分的好认。

清宇殿外大雨漂泊,电闪雷鸣,这样的雨夜加上殿内的情景,实在让人有些心惊肉跳。突然,刘承业隐隐看到西暖阁透出一丝光亮。他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这个时候就别出来添乱了啊,老实呆着吧。可想什么来什么,却见一颗小脑袋探了出来,是许倾城。

刘承业原以为她不过是看看外头的情景,看到之后定然吓得退回去。若是如此她便安全了,这种时候那刺客根本腾不开手。可谁知道这丫头朝着东暖阁看了过来,而后快速出了西暖阁,躲在了一旁的墙角处,看那样子居然是要到东暖阁来,刘承业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丫头不是作死吗?这种时候来我这里做什么?”刘承业不由的在心里暗骂一声。

说起来许倾城的运气不错,居然被她找到了空档一路小跑到了清宇殿的大门处。刘承业见此不由的擦了擦额头上因为着急生出的汗水,感情这丫头是要逃走,也对呆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她若是能逃出去至少一条命是保住了,也是一件好事。

就在此时那刺客往东暖阁瞥了一眼,恰巧看见刚刚准备下床躲起来的刘承业。却见其当即挽出一个剑花来抽身而退,身形一转便朝着刘承业冲了过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却在此时刘承业只觉一阵香风飘来,眼前一花便听到一声闷哼。说时迟那时快,此刻被张怀忠一脚踢到了墙角处。刘承业只觉怀中一阵温暖,定眼一看许倾城肩头鲜血直流,脸色苍白的倒在了自己的怀里。刘承业愣住了,刚才……她冲出来替自己挡住了那一剑!

刘承业只觉一股血直冲脑门,颤抖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冲出来?!”

许倾城面色越发的苍白,肩头的剧痛让她的娇躯忍不住在颤抖,听了刘承业的问话她虚弱的道:“什么为什么?你……你是我夫君,这种时……这种时候,我能……能作壁上观吗?”

刘承业的抱着许倾城的手有些颤抖,这就是她的理由吗?他原本以为在她心里自己不过是个要被监视的人罢了。刘承业平复了一下心情,急切的道:“可你一个女子,这种时候应该自保才是!你这样不值得!!”刘承业倒希望此刻受伤的不是怀里的这个杀女人。

许倾城没有戴面纱,估计是出来的匆忙落在了房里。她听了刘承业的话闭了闭双眼,居然笑了笑轻声道:“这种时候,哪里……哪里还分男女?我是你的……你的妻,能护你一时……一时便是一时吧……嘶……”说到最后许倾城疼的额头的细汗越发密集了。

刘承业跟着张怀忠习武,日子虽不长,但身法却快了不少。他一把横抱起许倾城,冲出了东暖阁,冲到了清宇殿外大吼道:“来人!!有刺客!!!”他这一声居然盖过了惊雷。

当即东宫四面八方的兵士都朝此处冲了过来,站在了台阶之下,齐齐的大吼一声:“殿下!”方才他们已经听到了动静已经在汇聚,这一切其实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刘承业眼中有了浓浓的杀意,不知道为何,或许是因为怀里的这个女人!却听其怒吼道:“给本宫冲进去抓住刺客,若胆敢反抗,杀无赦!!”这句话说的也是杀气森然。

“遵令!”当即大批的侍卫便冲进了清宇殿,刘承业则是抱着许倾城冲进了东边的偏殿。

这里是檀儿的居所,除了檀儿还有其他的宫女。听见有动静,当即有人取出火折子点了灯,便看见刘承业冲了进来。宫女们一股脑的都爬了起来,刘承业来来不及解释什么,将许倾城放在床榻之时。檀儿看清刘承业怀里的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惊呼道:“小姐!”

眼见檀儿就要冲上来,刘承业大吼道:“退下,快去叫太医来。”太子发话了,当即檀儿便和另一个宫女冲了出去。其他的宫女也没了睡意,纷纷快速穿好衣衫等待吩咐。

眼见许倾城的面色越发苍白,刘承业的眼角不由的有些湿润。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这个女人有那么大的勇气,替自己这个有名无实的夫君挡了那一剑的!

看的出许倾城疼的厉害,刘承业轻轻的将其的一只玉手握在手中。或许是感到是手上传来的温度,许倾城定眼看了看刘承业,居然又对其微微一笑,虚弱的问道:“殿下方才……方才没有伤到……伤到什么地方吧?”这种时候这个傻女人居然还在关心自己有没有受伤?

刘承业帮许倾城捋了捋额间的一缕乱发,轻声道:“有你护着,我好的很,没有伤分毫。”

许倾城闻言点了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看着她刘承业的心不由的疼了一下。

“倾城,你不该啊,你真不该……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所以你更要保住自己啊。”刘承业知道许倾城的无奈,作为一个细作他觉得她完全不用做到这个份上。

许倾城聪慧,自然听懂了刘承业话里的意思。她抬了抬身子想要凑近刘承业,刘承业见此连忙凑了过去,却听许倾城在其耳边柔声道:“臣妾……臣妾确实身不由己,但心却能由着自己……”说完这句话许倾城便疼晕了过去,刘承业的内心却是不由的一震。

此时檀儿与另外一名宫女领着三名太医冲了进来。刘承业握了握许倾城的手,起身看向三名太医,太医就要行礼,刘承业却先开口道:“免礼吧,太子妃重伤,本宫令你们务必将人救过来,不容有半点闪失,听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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