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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霸主 第1044节


“莫哭,莫哭!”随即冉明冲可足浑氏和众宦官宫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毕竟一朝国母,如此不顾颜面的痛哭,传出去影响不好。

见众人离开,谢道韫突然放声大哭,冉明无论前世今生,可都没有劝女人的经验,顿时感觉不知所措。冉明就这样看着谢道韫坐在怀里哭了小半个时辰,哭得嗓子都哑了,力气也没了,这才慢慢停止哭泣。

“二哥,令姜好苦啊!”谢道韫哽咽道:“二哥,令姜在上虞的家毁了,族人也都差不多死光了。”

听到这话冉明非常愕然,此时冉明这才想起整个陈郡谢氏还不是淝水之战之后的谢氏,虽然历史上有王谢并列的说法,那其实是指淝水之战之后,借淝水之战成功把家族名望上升至巅峰。此时谢氏虽然已经崛起,但是实力仍和王氏没有办法比的,而且谢氏的产业也不像王氏那样遍布整个东晋,几乎各郡县都有王氏的产业。谢氏的产业集中地,其实只有两地,一是上虞,其次才是建康。

然而这一次孙泰之乱首发地就是会稽王国,而上虞也首当其冲,这一次叛乱,损失最重的莫过是士族门阀和那些地主了,作为上虞头号士族门阀,谢氏更成了孙泰乱军的首要目标,这次冲击谢氏上虞别院,镇守上虞别院的谢氏子弟大都死难,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非常惨重。如果不是因为谢道韫嫁于冉明,陈郡谢氏经营重心慢慢北迁,恐怕这一次陈郡谢氏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然而,让冉明不可思议的是谢安这个唯一在魏国朝廷里可以说得上话的人为何没有借机谏言,让自己组织兵马急速南下?此时就算救不了晋国谢氏子弟,但是却可以给他们报仇啊?

事实家国天下,家族利益永远比国家利益重,这其实在南北士族门阀鼎盛时期而言,这是一个伪命题。氐秦苻坚率领九十五万军队南下攻晋,按照识实务为俊杰的汉奸逻辑,在这个时候,东晋士族应该集体充当领路党,为氐秦灭亡东晋带路,然而公和私,大是大非面前,整个东晋的士族门阀都没有选择妥协,而是齐心协力,共抗氐秦,甚至把苻坚玩残了。虽然表面上这是谢安居中指挥调度,谢石、谢玄、谢琰导演的淝水之战,更成了中国古代历史上的传奇。然而这个传奇事实上并非谢氏一门之力缔造的,而是集合当时东晋所有士族门阀之力。公与私的问题,其实一直都影响着中国的发展。然而不得不说的是,这时代的人,或者说整个中国古代大多数的人,在公与私的问题上,或者大义的选择上,都是取公而废私。这便是士大夫的气节!

比如后世,中国就缺乏贵族精神,所谓的红色贵族,事实上和山西煤二代一样,都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土豪,在他们身上,虽然有了贵族的财富,却非常缺乏贵族的奉献精神。而谢安却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而是清晰的选择最符合魏国利益的政策。

这让冉明欣慰的同时,又感觉心酸。

冉明其实不是神,而是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和远近,对于冉明来说,谢氏虽然是外戚,但是更是冉明亲近的人,况且谢安又是一个历史功比武候,德比武候的贤相,这一点出身寒门的王猛是无法相比的。王猛虽然对冉明很忠诚,但是在忠诚冉明的基础上,也是努力缔造剧县王氏的贵族之路。最让冉明感觉无奈的是,冉明一方面拼命打压士族兼并土地,而王猛却在剧县通过购买或垦荒置田六千亩。

六千亩地,对于冉明这个全国大地主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这却是冉明对王猛失望的地方,跟随冉明这么久,王猛难道就没有学会理财之道?不过,这是由于古代人的惯性思维,冉明一时间也难以扭转,不过冉明也仅仅是敲打一下王猛,而并没有对于过于苛责,毕竟王猛的土地是自己通过合法手段获得的,而且王猛在田租上收得很轻,甚至比官田更低一点,这样以来,其实王猛的六千亩地,每年的收益甚至不如王猛的俸禄。

越是欣赏谢安,冉明越是对孙泰反感。对于古代所有的野心家来说,动不动起义、发动民变,这种事情,是冉明无法容忍的。特别是这种民变,事实上破坏性太差,基本上一场动乱下来,十年二十年难以恢复。

冉明道:“令姜莫哭,朕不会容忍孙泰此缭为所欲为的,朕这就命参谋部制定行动方案,即使不能立即出兵,也会让孙泰安份下来。”

东晋在这个关头居然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叛乱,这不仅是冉明想不到了,即使是整个天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单单是魏晋之争,就闹得不可开交。或许天佑大晋,魏国出了叛逆,包围了邺城,魏国南征军军心乱了。

晋国获得了一时的安全,可是晋国头上仍悬着一把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在这种情况下,晋国即使无意收复丢失的徐扬江淮地区、荆州,可是对于虎视眈眈的征南军石越部,不得不作出防御。

随着邺城被冉智叛军包围,征南军只好含恨而撤退。但是此时邺城危机已经解除了,虽然没有发兵渡江南下,可是却频繁调动,高调举行军事演习,搞得司马聃神经紧崩,这个时候,光凭目前司马聃的军力,根本防不住长江防线,这点人马充其量只能勉强起到迟滞魏军的作用。在这个情况下,司马聃要想保住江山唯有扩军。

其实晋朝扩军也无可厚非,至少晋国控制着交州半部、江州大部,广全部以及宁州,四个州虽然地广人稀,可是二三百万人口还是有的,在农耕时代十人养活一丁不难,即使一户抽一丁,短时间也是可以的。在这个情况下,司马聃大手一挥,虎贲军扩军至三万,镇国军扩军是六万,广宁军扩军一万五,这个倒和魏国情况有所出入,事实上司马聃新旧军队加在一起,足足拥有十四万人马。

扩军是一件非常耗费钱财的事情,晋军虽然没有军饷,但是朝廷军队却发每一个士兵发放二十二石粮食,其中一部分是食用,另外一部分则养活家人。这部分粮食折合下来就是一万三千多钱,其实和魏国的军饷支出差不多,区别是晋军给粮,魏国给钱。当然光给士兵吃饭还不行,总得一年冬夏各两套衣物,这四件衣物差不多就是四千钱,除了衣物,当然还要有兵器,马公弩两万六千钱,标准装备一百支钱一千五百钱,一个弩兵装备甲胄加上装备没有五万钱下不来,即使刀盾兵便宜些,可是也要三万钱上下。折合下来,每扩军一名士至少需要三万钱,如果加上训练,没有五万钱不能上阵打仗。晋国新扩军队将近八万五千,不算将领,仅算士兵,就需要四十多亿钱,这笔钱如果分摊在三百万人口头上,就要每人一百四十钱左右,折合粮食其实也不多,才不足三斗。

第952章绝不坐山观虎斗

第952章绝不坐山观虎斗

司马聃考虑也是有道理的,人均增加三斗粮食的军费支出,其实上负担并不重。可是偏偏国之将亡必出妖孽,一看晋国已经日落西山,那此官吏就上下齐手,准备捞最后一把,即使魏国统一了天下,灭掉了晋国,他们还可以当富翁。这样以来,最苦的还是百姓,个别官吏已经把税加到了三五倍,其实加税三五倍还算有良心的,有甚者十数倍。这下百姓就无力承担了。

于是,孙泰就派出人在晋国百姓间宣传魏国的政策,加上魏国细作和皇家特卫一直没有放弃对晋国的渗透,很自然司马聃这个孩子就悲剧了。

要说大魏的百姓如同在天堂一般,即使是大字不识的晋国老百姓也都知道魏国治下之民异常幸福,冉明自己或许不知道,他自己此时的贤名远播,即使东晋的百姓堪称冉明是三皇五帝以来,最圣贤的君主。特别是江北不远的广陵郡,消息早已传江南来了。

魏国占领广陵郡之后,改寿春治所为邗县既如今扬州市邗江区,老百姓老不管官老爷们在哪儿办公,他们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利益。魏国在广陵郡的亲政也推行开了,首先把所有的晋国百姓登记造册,分发田地,即使官田不够,官府也会提供免费种子和有偿耕具,也鼓励百姓开荒,官府规定,民所垦之荒地,向官府报备,耕种五年后,官府就会给其制造地契,并课以征税。所征税收为亩征三斗,如果把官府提供和耕具偿还清,那么亩征税收只有一斗两升。最关键的是废除所有除兵役之外所有的徭役。

中国是一个农耕社会,历朝历代都不对百姓征以重税,通常情况下官府规定为十五税一,或是十税一。事实上西晋朝廷征收税收的名规定只有每五十亩田,征收国租共四斛,斛其实也可以说是石。五十亩地的按照这个时代亩产普遍为一石二斗或一石八斗之间,即使平均下来亩产也有一石四斗,约合一百五六十斤。平均每亩地不足一斗田租。这田租税虽然不重,可是如果加上人头税和各种杂税,百姓的负担就重了。特别是由于官吏和地主富户相勾结,使得大部分的赋税压力转嫁到小农身上,严重阻碍了社会发展,加重了农民的困苦。此时虽然司马聃只加重征收一成半赋税,然而这个比例虽然不高,分担到每一户自耕农头上,就要把收入的七成半甚至八成交给国家。再加上沉重的口役钱,大部分自耕农就破产了。不得不把土地卖给士族,给士族充当佃户,或者成为流民。

在这种背景下,东晋社会矛盾日益冲突,随着孙泰举起反旗,他打的旗号是“驱逐暴君,恭迎圣帝。”对外宣传则是拿东晋江北失陷的地方,那些百姓在魏国治下生活如何好,如何幸福。朝廷不仅没有杂税,也没有徭役,即使修桥铺路、疏通沟渠这些工程,都是有薪工作。每一个修桥铺路、疏通沟渠的民夫,每人每天三餐干饭,而且隔天还有肉食,虽然都是廉价的鱼肉和猪肉,但是对于常年不见荤腥的百姓来说,这个诱惑是非常大的。

在江南仍归东晋治下的百姓,怨念可就大了。稍微有点见识的士绅也知道东晋的国祚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加上孙泰煽风点火,民怨沸腾。起义军声势浩大。孙泰其实也不是无差别攻击,他像某党一样,打土豪,打劫士族门阀和地主的庄园、田庄和仓库,对于土地倒没有进行分配。阶级斗争是非常残酷,那些被攻破的士族和地主庄园,都是家破人亡,特别是最惨的是其中的老弱妇孺,老弱还好,大不了一死。可是那些妇人是先被糟蹋,再以残酷的手段虐待致死。

在会稽国境内,也同样是当朝陆皇后的娘家陆氏精华所在,陆氏也像谢氏一样损失惨重,陆纳向陆皇后求援。陆皇后却道:“气运变化,前朝遗民,只有任命运拨弄了。因为实在是无可挽回,至于能不能接受,就非本宫所知有的事情,哪怕是局中人,也无能为力。这不是一家一姓之事,是一个朝代的倒塌!只希望,能看开一些,看不开本宫也没法子。”

说到最后,陆皇后的语气非常凝重。事实上,陆氏与司马氏联姻开始,就注定不能在东晋朝廷里当看客。

陆纳非常伤心,对于朝廷上下贪腐遍地的事情,他早就一清二楚,可惜陆纳也无能为力。

就在魏国满朝诸公都以为冉明会坐等晋国局势糜烂,魏国会以救世主的身份,降临晋国,从而一举平定天下时,冉明在邺城高调慰问在邺城平叛主力陌刀军、北府军、镇国军以及讨逆军。

这几天冉明累得向狗一样,深入四军各营,观看各营战阵操演,队列和伙食情况,皇帝的每一举每一动,事实上都是一个清晰的政治信号。冉明的反常举动,让朝堂诸公心思各异,却让魏国军方兴奋异常。

也恐怕只有天朝奇葩的国度里,军队害怕打仗,世界各国,在军队中莫不是以军功作为升迁唯一渠道,军人要想升官发财,只有打仗这一条路。

见冉明如此收拢军心,官也心照不宣开始准备了作战粮食和各种物资。籍罴总参谋长向冉明问道:“陛下,若是此举晋国通过招抚平定孙泰之乱呢?”

冉明面露出凶狠之色:“机会早就给司马聃了,他这个孩子没有能力坐这个江山,不如交给朕吧!”

大魏弘始元年,晋国太和二年,公元三六七年,五月己卯日自孙泰攻克山阴城开始,整个东晋就陷入了动荡之中,特别是东晋如今主力皆被牵制在长江防线,根本无法派兵平叛乱,没有精锐晋军的抵制,这让东晋的局势愈加糜烂。

身为东晋头号大将、镇军大将军武陵王司马晞,水师大都督、徐扬二州刺史平北大将军谢石,安南大将军、宁、义州刺史周仲孙,以及晋军新贵,晋升为江州刺史、京口督护何谦,几乎从己卯日开始,就开始积极备战。至于东晋最南的广州刺史以及交州刺史二人做态度有些暧昧了,特别是新晋升为广州刺史、平越中郎将、假节吴隐之还好点,多少提点了七八千广州军北上,至于交州刺史阮敷居然做出了置身事外的打算。

阮敷面对司马聃不断催促他率兵北上,阮敷一面上朝廷上书,声称交州军缺少后甲,粮草不济,难以出军,而且交州各郡百越土著隐隐有不稳的现象,阮敷为避免百越土著打劫交州,固率军平定交州之乱。

事实上,司马聃自从阮敷的态度中看出了其有自立之心,如果没有孙泰之乱,他倒可以命令宁州、义州刺史周仲孙率军平叛,反正周仲孙肯定乐意将交州纳入其治下。可是偏偏周仲孙的主力人马镇守姑熟,根本没有办法离开,司马聃也只能听之任之。

然而,就在东晋局势持续恶化的时候,冉明亲书出征宣言“陈郡谢氏方,乃魏国皇后谢氏之堂兄,饱览诗书,以儒雅显于世。勤俭持家,乐善好施,贤名远播然,身为大魏国舅却身遭贼军虐杀,尸骨无存,大魏天威不可冒犯,不论是谁,谋害了大魏国舅,大魏百万将士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这篇通篇只有八百余字的战争宣言,哪怕是大字不识的农民听见了这话,都能够感受得出来冉明话里头那愤怒的意思。

看着冉明这篇宣言,司马聃眼里担忧之色更浓。当天晚上,建康显阳殿中,望着接连不断的噩耗,司马聃嚎嚎大哭。太后褚蒜子悠然怒斥道:“国事堪忧,当共戮力王事,克复神州收复中原失地,何至作楚囚相对何至于那样没有出息作当年被俘的楚国囚犯那样相对哭泣呢?”褚蒜子的话慷憾激昂,批评了司马聃消极悲观的情绪。

司马聃闻言满脸羞愧这色,司马聃道:“母后教儿臣如何做?”

“如今这情势,魏国是铁了心要灭了晋之国祚,这是生死大敌,尤为重中之重。”褚蒜子脸色沉重的道:“如果没有魏兵在江北虎视眈眈,单凭一个孙泰还掀不起浪花,可是若魏国与叛军拟合,晋国绝无力回天。然,泰之贼军屠戮谢氏子弟,给魏国南下干涉的理由,却也断了孙泰与魏国联合的可能。这是大晋唯一的机会。”

司马聃皱起眉头道:“母后的意思是,让儿臣招降孙泰?”

“然也!”褚蒜子点点头道:“魏主冉明有一句话非常在理,他曾言所谓的忠诚,只是背叛的筹码不够,如今晋国也好,孙泰也罢,我们都上了魏国必杀之名单,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孰轻孰重,孙泰亦能分清,孙泰造反,为的还不是荣华富贵?皇儿为社稷固,何惜一个王爵?”

司马聃担忧的道:“孙泰作乱,八郡士族大都被屠戮,恐怕朝臣不会支持儿臣招降孙泰。”

褚蒜子道:“情理上虽然难堪,但是在生死面前,这很重要吗?一旦魏军再次南下,这一次就是社稷倾覆,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这几年来司马聃过的很是憋屈,他无法像冉明一样,登基就掌控局势。此时他不仅掌握不了绝对的军权,财政之权,为此司马聃只得自建新军,把虎贲军、镇国军从无到有打造了出来,他为了弄钱,司马聃自然不可能从士族门阀虎口里夺食,为此他也是把眼光放到了岭南,比如讨伐百越土著,缴获土著财物,为编练新军提供了物质基础。在这种情况下,司马聃弄得有声有色,如果冉明给他十年时间,司马聃肯定可以把荒芜的岭南,打造成财税重地。而且可以成为东晋建立以来,第一个集权皇帝。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太骨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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