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邪祟?明明都是祥瑞! 第61节
它们不再受任何束缚,在塔内肆意横冲直撞,仿佛百鬼夜行。
怨魂大部分直接朝着墨渊扑去,执念牵引着它们,带着不甘和报复,争先恐后地冲进他周身,撕咬着他那畸形的身躯。
墨渊闷哼一声,周身猛地爆发出滔天的鬼气,试图将这些怨魂驱逐。
然而,无数怨魂数年积累,反复被炼魂炉折磨,怨气已经强到一种可怕的程度,每一个怨魂的涌入,都让墨渊的身躯更加扭曲。
墨渊周身瞬间被孽火缠绕,均由他身上压制不住的罪孽所化,熊熊燃烧,仿佛随时都会将他彻底焚尽。
天空之中,原本晴朗的天幕骤然被乌云笼罩,天雷隐现!
“挡住它们!不要让铜毒蔓延出去!”墨渊强忍蚀骨之痛,嘶声怒吼。
怨魂源源不断,都携带着铜毒,一旦它们冲出镇魂塔,枯石县乃至整个沧州都将彻底沦陷。
“结阵!护塔!”
江子昂双目赤红,嘶声高喊。
数十名尸魂宗弟子应声而动,迅速在他身后结成一道血肉人墙。
他们大多年轻,许多入门不过数载,此刻也无一人退缩。
怨魂如黑色潮水般涌来,冲撞着这道单薄的防线。
一名年轻弟子首当其冲,三四只怨魂瞬间贯穿他的胸膛,钻入其五脏六腑。
他浑身剧颤,铜斑自心口急速蔓延,却仍死死站在原地,以残存的意志驱动手中陶罐,为身后的师兄师姐争取片刻。
“守住塔门……不能……让它们出去……”
他嘴角溢出血沫,艰难吐出最后一句话,身躯才缓缓倒下。
“师弟!”
身旁的女弟子凄声喊道,手中法印却未停歇。
她眼中含泪,却咬破指尖,以血为引,强行催动周身灵力。
血光绽开,暂时逼退了涌来的怨魂,但她的脸色却也瞬间惨白如纸。
又一个弟子被怨魂淹没,铜毒侵蚀下,他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奋力将身旁的同门推开。
防线在不断后退,每一步都踩在同门的鲜血与尸体上。
江子昂的左臂已被铜毒侵蚀,他却浑然不顾,依旧挥舞着引魂幡冲在最前。
“尸魂宗弟子听令!”
他声音嘶哑,却清晰地传遍塔内,“身后即是枯石县万千百姓——吾等今日,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残存的弟子齐声响应,声浪虽弱,意志如铁。
他们以身为墙,以魂为障,用最原始的方式阻挡着怨魂的洪流。
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顶上。
塔门之内,已成修罗场,每一寸地面都被鲜血与铜毒浸染。
但,杯水车薪。
敲门鬼疯狂吞噬着怨魂,但它们数量太多,很快便有敲门鬼被怨魂撕碎,化作一块块烂肉。
尸魂宗的弟子们更是节节败退,许多人被怨魂附体,身体迅速被铜毒侵蚀,痛苦地倒地抽搐。
剑怀霜的目光变得无比凝重。
他低喝一声,背负的巨剑嗡鸣出鞘,他身上的纸铠瞬间化作无数片洁白的纸张,如同漫天飞雪般向四面八方扩散。
每一片纸张都带着凌厉的剑意,锋利如刀,在怨魂群中穿梭,收割着那些被铜毒附体的怨魂。
“斩!”
剑怀霜的剑意纯粹,又有死气辅助,每一片白纸飞过,都能精准将怨魂净化消散。
然而,数量实在太多,前赴后继,源源不绝。
即便剑怀霜剑意通达,一人一剑,也难以力挽狂澜,只能眼睁睁看着更多的怨魂冲破防线,朝着塔外逸散。
第80章 诸位,墨渊先行一步
就在这片混乱的中心,殍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双手紧紧抱住头颅。
她的面容在人面与虫面间剧烈交替,如同被撕裂的画布。
一股来自血脉深处的呼唤,带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驱使她回应,去吞噬。
她张开嘴,遵循本能,开始主动吞噬周围弥漫的铜毒。
铜毒入体,非但无害,反而如同甘霖,滋养着她体内蛰伏的力量。
殍的异色瞳孔随着铜毒逐渐入体,愈发妖异。
随着力量的增长,脑海中一个慈祥的身影却越发清晰。
是丑婆粗糙的手掌轻抚她的额头,是简陋屋檐下相依为命的温暖,是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告诉她,殍是个好孩子。
“娘……“殍无意识地呢喃,却又猛地摇头。
这不是娘的味道。
失去了炼魂炉中怨魂的支撑,以及本命煞鬼的持续献祭,万鬼镇龙大阵的力量急速衰退。
一道道符箓接连黯淡,最终在一声脆响中彻底崩解。
“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中,镇魂塔再也无法承受怨魂力量的冲击,自底部开始崩裂,巨大的裂缝肆意蔓延,最终在众人眼前轰然坍塌。
烟尘冲天,碎石如雨。
废墟之下,铜色的洪流喷涌而出。
无数细如砂砾的铜色飞蝗,铺天盖地,瞬间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草木凋零,生机尽绝。
而在那片死亡的铜色之中,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那是一位身着破旧麻衣,身形佝偻的农妇。
她的脸庞被干枯的手掌紧紧掩盖,低垂着头,发出阵阵悲切的啜泣。
然而,当一缕光线穿透尘埃,落在她佝偻的身躯上时,投落于地的影子,却是一只多肢节,挥舞镰状前足的巨虫之形。
那正是被镇压了五百年的大魔——蝗母。
“我的女儿……殍……”
蝗母的一声呼唤,让在场所有人脑海中不受控制地产生出一种暴食欲望。
仿佛来自灵魂的饥渴,驱使着他们啃食所见的一切,永无餍足。
“呃啊——!”
仅剩的几个尸魂宗弟子,眼中迅速被血丝覆盖,他们发疯般地撕咬着自己的手臂。
血肉模糊,隐约可见白骨,他们却恍若未觉,仿佛臂膀才是世间最美味的珍馐。
另一些则冲向旁边的敲门鬼,徒手撕扯着它的尸骸,不顾一切地将烂肉塞入口中。
更多的弟子则互相攻击,彼此撕咬,对着昔日同门师兄弟的身躯啃食,场面瞬间变得如同人间炼狱。
然而,在这片混乱与疯狂之中,剑怀霜的识海却格外清明。
那股暴食的欲望并非没有袭来。
他只感到识海中由神明亲自种下的白骨之种传来一阵异动,耳边似有神明低语。
“定心。”
一种如同清泉般的力量,瞬间涤荡剑怀霜的识海,将那股躁动的暴食欲望镇压下去,还他一片安宁。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废墟中央,那个身形佝偻的农妇正缓缓走向殍。
“我的女儿……你终于回应了母亲的呼唤……”蝗母的声音悲戚。
“你不是。”
殍痛苦地抱头,她的身体在剧烈颤抖,虫面异常狰狞,异色瞳孔中,一半是理智的挣扎,一半是原始的饥渴。
蝗母的声音钻入她的脑中,唤醒了她血脉深处被尘封的本能。
但殍死死咬牙,坚定重复:“你不是!”
她想起丑婆教她开心时该笑,难过时该哭的回忆,想起临行前即使陷入昏迷也紧紧握着她的那双手。
那种温暖,与此刻血脉中的呼唤截然不同。
“来吧,回到母亲的怀抱,我们合二为一,便能拥有永恒的饱足……”蝗母伸出干枯的手,一步步走来。
所过之处,所过之处,大地留下粘液的痕迹,随即沙化,沦为荒芜。
蛊惑之音,不绝于耳。
殍的挣扎达到了顶点。
她想起自己偷偷观察人类母女相处的场景,学着她们拥抱的姿势,想起她笨拙地模仿着人类的笑容,只为了博得丑婆开心。
那些破碎的记忆与此刻血脉中的呼唤激烈冲撞,几乎要将她撕裂。
“你不是……你不是!!“
殍的声音带着哭腔,那是她模仿了无数次的人类悲泣,此刻却染上了真切的痛苦。
然而,蛊惑的力量太过强大。
她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原始的饥渴吞噬,那些好不容易学会的人类情感,正在一点点消散。
“不——!“
殍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猛地抬头,瞳孔彻底被虫目吞噬。
最后的理智如断弦般崩裂,掠食的本能主宰一切。
她的身体急速异变,虫脸覆盖全脸,口器尖锐如刀。
那半张绝美的面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完整的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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