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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妖博物馆 第714节

饭菜洒落。

夫子脸上的和煦神色缓缓平复。

对方的敌意已经很清楚了,子路也站起来。

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闻之,曰:再,斯可矣。

遇到事情,可以退一次,以此为礼,需要退第二次吗?

不需要。

如何处置呢?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神将冷笑着看着前面的对手,环顾一周,除了个老头子,有像是个马车夫的,又像是个书生的,有像是个农夫的,也有像是个商人的,像是个家族官家的,区区一帮子歪瓜裂枣,也敢于和天神动武?!

祂傲慢地施了一礼,道:“闻君大名,今日,何以教我?”

………………

等到牛车再度地驱驰回来的时候,那容貌许久不曾变化的少年被告知:“你现在是更高一级的师兄了,来,认识一下,这就是新的弟子了。”

子路笑着咧嘴指着旁边鼻青脸肿的高大男人。

“来,叫小师弟。”

男人,或者说这位昆仑武神正坐在那里怀疑人生。

刚刚他看到了什么?!

那帮车夫,管钱的,书生,还有一看就是农夫的家伙们。

为什么会那么凶残?

一帮人狞笑着杀上来的时候,让他回忆起来了天上星辰坠落般的感觉,这不是错觉,因为很快,就有物理意义上砂锅大的拳头朝着他左眼眼眶砸了下来。

农夫樊须正在帮忙给他治伤。

“你是种地的?”

“啊,是啊。”

“那你为什么这么能打?”

“不,我不能打啊。”

曾经三次问夫子什么是仁,而因为自身所修的境界,得到了三次不同回答,多次询问夫子该怎么种地的憨厚男子理所当然地道:“我一点都不能够打,只是在老师的教导下,粗略地懂得了六艺而已。”

他的神色憨厚。

像是个种地的,也确实是个种地的。

后世的农家有两派,一派是宣扬自己得到了神农之力。

另一派是抒发重农重稼思想。

而第二派几乎直接受到他的影响。

而这个相当憨厚的男人,曾经在齐国伐鲁的战斗里,充当先锋大将。

率领左师直接把齐国军队给摩擦掉。

甚至于连鲁国公都惊叹问你,你为什么这么会打仗?

答:夫子所教导。

神将嘴角抽了抽。

看向旁边那个一看就很精明会管账的男人。

被夫子认为能够管理千乘之国财政的冉求笑眯眯地回答道:

“我也不能打的。”

同样在齐国伐鲁的战斗里,他率领步兵持长矛冲锋的战术大败齐军,并且作为管理财政的文官,直接带头冲锋,旁边名为詹台灭明,曾经渡河的时候一剑斩龙的书生擦拭着剑,遗憾道:

“我辈儒生的应有水准而已。”

“老师始终觉得我还不够,常薄吾。”

名为曾参的青年道:“没有什么,远不如大师兄。”

有曾子杀人的典故。

虽然只是谣言,其实是在说人言可畏,但是连慈母都跳墙而跑,毫无疑问,虽然是个误会,但是这也代表着,他的母亲相当确认,自己的儿子具备当街杀人后在追兵围剿下脱离的彪悍战斗力。

一身商贾模样,却周旋于齐国,吴国,越国和晋国之间,腰佩鲁、卫两国相印,后辞官于曹鲁之间经商的端木赐思考着什么问题,随口道:“吾?赐不过是会老师所传授些许六艺强身健体,不过如此。”

只有扬眉的子路咧嘴笑,得意洋洋道:“我,我确实能打。”

在这神代濒临末期的时代里,子路留下了很多的传闻。

譬如子路杀虎。

孔子尝游于山,使子路取水,逢虎于水所,与共战,揽尾得之。

意思是子路取水的时候遇到一只老虎。

子路拉着老虎的尾巴把老虎杀死了。

基本上,一个人拉着老虎的尾巴,想要把它弄死,只有一种姿势。

总之那神代老虎死得凄惨。

问题是弄死老虎后,子路拍拍衣服,继续带着水回去了。

神将捂着眼眶,心里怎么也想不清楚,为什么人间会出现这么多战力凶悍的存在,这些随侍的弟子,每一个人的实力都比自己稍强些,但是近战使用沉重宽厚的剑,远战的射术很强,几乎没有弱点。

这不奇怪,毕竟这些弟子的射术直接传承自夫子。

五个标准,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

其中白矢要求箭矢洞穿目标,箭矢的头必须发白,代表着力量足够。

第二个要求,参连,前放一矢,后三矢连续而去,矢矢相属。

更不必说其他。

“夫子认为,读书人必须要有强大的体魄,如此才能够去思考,除去了宰予,他的身体很差,白天都需要睡觉,夫子也只能够叹息一句朽木不可雕也。身体如同木材,宰予的身体已经如同朽木一般,纵然是夫子这样的人也无法再雕刻苛责他了。”

子路随意教导自己新的小师弟一些儒家规矩。

而这句话的意思是,除了宰予这样身体虚弱的人,儒家弟子都要懂得六艺,有着强健的体魄,以负载自己的学识,身体和智慧从来不是要分开的。

子路转头看向那驾驭牛车的少年,笑着道:

“不过,师弟你还真的做到了啊,哈哈。”

“这个孩子真的答应和你回来。”

那个名为珏的小姑娘神色冷淡下来。

当然,在看到夫子的时候,下意识往左边一步。

藏在了御者少年一侧。

是一种面不改色的怂。

又乖又怂。

子路微怔,旋即放声大笑。

约莫是这一日的晚上,终于,真正的客人在那位温厚神将的带领下回来了,那是一位雍容的女子,看到昆仑的神将被夫子的诸多弟子们胖揍,西王母眼底神色不知该如何。

而后看到了那驾驭牛车的少年。

最后和夫子见面,在简单的询问和闲聊之后,夫子注意到了西王母的视线,询问道:“您认识我这个弟子?”西王母平淡道:“夫子放心,我不打算带走他,我反倒是希望你教导他。”

“他原本是陶匠,生于天地,行走于荒野之中。”

“没有人教导过他,让他自由得生长,目前看来虽然还不错。”

“但是……我担心他以后会被一些错误的观念所裹挟。”

“以后……错误?”

夫子若有所思,道:“是担心他学坏?”

西王母道:“确实,但是他此人性情过于刚直,听闻夫子温良恭俭让,我希望你也能告诉教导他,温良恭俭让是什么,让他也学会温良恭俭让。”

雍容女子的语气轻松愉快。

她觉得夫子肯定会答应她,而且,只要一想到原本那人变得温良恭俭让,是个和煦书生,她就感觉很愉悦,但是出乎于预料,夫子居然毫不犹豫地就断然拒绝了她。

“他是我的弟子,我不会这样教导他。”

西王母道:“哦,不将他教导地像是你这样吗?”

老人和蔼回答:“天下多出一个模仿丘的痴人,却少了一个鲜活的孩子,这不就是一个悲剧吗?好比如同子路那样的人,你要让他如同颜回那样温良恭俭,这是绝不可能的,让子贡那样精通于言语和周旋的人,如同子路那样的勇敢,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那样子路将会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而子贡也会痛苦。”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上天赋予他的秉性就是他的天性,遵循着他的天性那就可以称之为是他的道,而顺着这一条属于他自己的道路去前进,那才是教化啊。”

夫子地解释了中庸篇开篇的三句话。

而后毫不客气地反驳西王母,道:“所以,你要我教导他温良恭俭让,是让他扭曲他的天性,背离了他所应该走的道路。”

“那不是老师应该做的事情。”

“我已经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孩子的性格就像是南山之竹,尖锐笔直,只要砍伐下来,就能射穿犀牛的皮甲,我不可能去让他学会圆滑,那就像是让一柄剑去做衣服上的飘带一样,说实话,他也不是这个材料!”

“就像是如果传授他的话,我不可能传授给他《易》。”

“他大概率是学不会的。”

老人揶揄了下自己的学生。

西王母皱眉,道:“那你打算如何教导他?”

夫子回答道:

“用礼和义去作为箭矢的羽毛,以智仁勇磨砺他的锋芒。”

他抚琴低吟以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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