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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镇妖司 第28节

“怪病?!”我突然想到老钟对女尸所做的龌龊事情,这才几天,他就沾染上了怪病,莫非是他的报应来了?
吃饱喝足,时间尚早,我很好奇老钟染上了什么病,于是提议去看看老钟。
我和毛老五出了门,往河滩边上走去。
老钟没有家,他的家就是在船上,但是在生病以后,老钟便下了船,一个人住在河滩的茅草屋里,孤苦伶仃。
河滩上有一些简易的木板房和茅草屋,有的用来放置船上的东西,有的是船员们短暂休息的落脚点。
老钟没地方可去,毛老五专门腾空了一间茅草屋,让老钟暂时住在里面。
茅草屋亮着昏暗的灯,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无比孤独。
推门进入,里面的空间很小,老钟躺在床上,哎哟哎哟的叫唤着。
几天不见,但见老钟神情萎靡,面色憔悴,就像丢了半条命似的,模样着实有些吓人。
空气中传来一阵阵恶臭味,我刚开始还以为是茅草屋的臭味,但很快便发现,那股臭味竟然来自老钟的被窝里面。
狭小的茅草屋里,除了老钟以外,还有一个乡村大夫,正在给老钟换药。
一张白色的纱布上面,涂抹着一层黑色的药膏,就跟稀泥一样,大夫将药膏抹均以后,竟然将药膏敷在老钟的关键部位。
我和毛老五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脸惊诧,啥玩意儿?老钟这是得了啥病呀?难道是他的命根子生病啦?
老钟紧闭着眼睛,满脸冷汗,表情十分痛苦。
过了一会儿,药效起来,老钟也就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
大夫摇头叹息了两声,这叹息声中,我听出了一种很不好的预兆。
大夫走出茅草屋,我和毛老五也跟了出去。
毛老五拉着大夫问:“这老钟生得是啥病呀?”
大夫说:“挺奇怪的,一种烂疮!”
“啊?!”毛老五张了张嘴巴,惊诧道:“你是说,他的关键部位……生了烂疮?!”
大夫点点头:“我行医半辈子,烂疮见过不少,但是,老钟的这个烂疮,我确实没有见过!”
毛老五悄声问道:“大夫,老钟他得的……该不会是那种病吧?”
“你说花柳病?不是!”大夫很肯定地说。
毛老五自语道:“想来也不是,这老小子老实巴交的,几乎就没下过船,最近都在船上窝着,也不可能去哪里找女人。怪了,那他的烂疮是怎么来的?”
关键部位生了烂疮?!
我微微一惊,随即想到老钟那晚干的龌龊事,越想越觉得,老钟关键部门所长得奇怪烂疮,很可能是那晚辱尸惹上的。哪有那么巧的事情,烂疮刚好长在关键部位上面?
我叹了口气,没有把老钟那晚的事情说出来。
我就知道,干出那种事情,肯定要遭报应的。
只是没想到,报应来得那么快,而且那么毒。
毛老五问大夫:“老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大夫说:“不容乐观!下面都已经开始腐烂坏死,所以我建议尽快把他送到城里的大医院,进行手术!”
我想起刚才茅草屋里的恶臭味,原来是老钟身上腐烂的味道,忍不住一阵恶心。
“啥?还要做手术?做什么手术?”毛老五惊诧地问。
大夫右手成刀,做了一个切割的动作,冷酷地说:“要想保命的话,只有把那玩意儿切掉!”
“切掉?!”毛老五打了个冷颤,条件反射般捂住自己的裤裆,讶然道:“那……那他不成太监了吗?”
大夫说:“可能还不如太监呢!如果不手术的话,可能挺不过半月,最后会死的极其痛苦!”
大夫离开了,只剩下我和毛老五站在茅草屋外面。
毛老五点上一支烟,,满脸忧色地回头看了一眼茅草屋,低声骂道:“他娘的,你说老钟老老实实的一个人,怎么会得了这种怪病呢?”
我几次想把老钟那晚辱尸的事情说出来,每次话到嘴边,我都咽了回去,老钟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也没必要雪上加霜。
我耸了耸肩膀:“不知道,这都是天意,老天爷让他命中有此一劫,谁也没办法是吧?”
“也是!”毛老五点点头,吐着烟圈说:“以前我这人不太信命,但是这次的事情以后,我觉得人这辈子,还真的有‘命中注定’一说!”
“打算怎么办?”我对着茅草屋扬了扬下巴。
毛老五狠狠吸了口香烟:“哎,能怎么办?老钟跟了我十几二十年,总不可能把他扔下船吧?明儿个我让人把他送到城里医院去,能救还是救一下吧,最后是什么结果,只能看他自己的命了!”
聪明的老板会把员工当成朋友兄弟,而愚蠢的老板则把员工当成牛和驴,狠命压榨。
毫无疑问,毛老五是个聪明的老板,他这个人不错,有情有义,日后他肯定能够飞黄腾达,生意越做越大。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老钟的死令人猝不及防,第二天毛老五去到茅草屋的时候,发现老钟难以忍受痛苦折磨,在茅草屋里悬梁自尽。
老钟打了一辈子光棍,什么都没留下。
收拾老钟遗体的时候,人们发现房梁上有几个血字,应该是老钟上吊时候留下的,那三个血字是:“我错了!”

第53章 不速之客(上)
第53章 不速之客(上)
老钟是个老光棍,无儿无女,连家都没有。
蝼蚁尚有巢,但他却没有家。
老钟死了以后,也没有亲戚朋友来看望他,他的死,就像蝼蚁的死,微不足道,没有人会记起。
后来还是毛老五出钱,给他置办了一个简单的灵堂,几个船员帮他守灵,而后让我主持了一下法事。
没有棺材,没有墓穴,尸体就地火化了,然后毛老五开着船,将老钟的骨灰撒到黄河里。
老钟在黄河上飘荡了一辈子,也许黄河是他最好的归宿。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寒风习习的,我拢了拢衣领子,往自己家里走。
刚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屋子里透出一丝光亮。
我心中一喜,以为是老爷子回来了,于是加快脚步走回家,推门便喊:“爷……爷爷……”
然而,当我踏前堂屋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老爷子并没有在家里,堂屋中央围桌坐着四个人,但是这四个人,我竟完全不认识。
我的脑海里甚至还产生了一丝错觉,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但是堂屋里的那些摆设,尤其是墙上挂着的那张黄河大王神像,让我确信,这里确实是我的家。
这四个人是谁?
他们为什么会坐在我的家里?
陌生人闯入自己家里,无论是谁,心里都会不爽。
我绞尽脑汁想了想,这四个人也不是石磨村的人?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迅速打量了一番,四个人都是男人,而且这四个人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披风,披风背后印着一个牛头图案,不知道为什么,那牛头竟透露出一种庄严神圣之感。
再看这四个人,坐在正北位上的那人,年纪最大,约莫四十来岁,面容冷峻的就像戴了一张人皮面具,即使看见我从门口进来,他的脸上也没有半点表情。
另外三人比较年轻,看上去三十岁左右。
我在打量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打量我,这几人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我想起老爷子常常说起的一句话:“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四个不速之客面色不善,只怕是来找麻烦的。
我的生活轨迹很简单,从未见过这四个黑衣人,所以我分析他们不是冲我来的,很大可能是冲老爷子来的。
我定了定神,口吻冰冷的问:“你们是什么人?跑到我家做什么?擅闯民宅,好像不太礼貌吧!”
带头的黑衣人很冷酷地从衣兜里摸出一根金条,放在桌子上,没有半点感情色彩:“一点见面礼!”
堂屋里原本的光线很暗淡,但是当这根金条出现的时候,屋子里仿佛一下子敞亮了许多。
那根金条金光灿灿,价值不菲,我的小心肝一阵狂跳,这几个家伙是做啥的?出手这么阔绰?
我承认,我很喜欢那根金条,但我并没有伸手,这几人的来头我都没有摸清楚,怎么敢轻易接受他们的东西?
“你们找谁?”我问。
我满心以为那人会说找老爷子,谁知道那人竟然一口回答:“找你!”
“找我?!”我愣了一下,伸手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敢置信。
“对,找你!”黑衣老者说。
“找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们!”我皱起眉头,心里有些警惕起来。
“陈三爷是你爷爷?”黑衣老者问。
“对啊!怎么了?”我挺起胸口,反问道。
黑衣老者将桌上的金条推到我面前:“你只需要帮我们带个路,这根金条就归你!”
“带路?!带啥路?”我满脸困惑地看着这几个黑衣人,石磨村巴掌大一块地儿,半天时间也能逛完,还需要带什么路呢?
黑衣老者说:“听说之前黄河古道里面冲出了一头青铜大铁牛,后来陈三爷又把大铁牛给放回黄河里去了,你是他孙子,你应该知道铁牛沉河的位置,对吧?”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黑衣老者竟然会提到青铜大铁牛,他所说的青铜大铁牛我当然知道是什么东西,那是镇河铁牛,我们陈家在这里镇守的,就是那头镇河铁牛。
这几个黑衣人想用金条收买我,让我帮他们寻找镇河铁牛,我又不是傻子,当然可能把镇河铁牛的秘密告诉外人。
我没有正面回答黑衣老者的问题,而是问他:“你们是什么人?寻找铁牛做什么?”
黑衣老者说:“我们是搞文物生意的,听说这里前段时间冲出了一头青铜铁牛,我们很感兴趣,所以专程赶来看看。倘若你能帮我们找到铁牛,我会再给你十根金条作为报酬,你看怎么样?”
一根金条就足以吸引人,更别说十根金条,黑衣老者出手相当阔绰啊!
我拿起桌上的金条,放在嘴里咬了咬,真资格的金条。
我笑了笑,将金条丢回桌子上,冷冷道:“铁牛是老爷子沉回黄河里的,我也不知道沉在了哪里。金条虽好,很可惜,我帮不到你!”
虽然我不知道这几个黑衣人是什么来头,但他们处心积虑打听镇河铁牛的下落,必然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绝对不会向他们透露镇河铁牛的任何信息。
黑衣老者没有说话,旁边一人却说话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我骂道:“小子,别在这里装傻充愣!”
这几个陌生人不请自来,我本就很不爽了,现在还张口骂我,我的火气也上来了,我冷笑道:“什么青铜铁牛我没听说过,我家只有一头大水牛,你若是给我十根金条,你就把水牛拉走。如果对我家水牛不感兴趣,那对不起,快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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