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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 第17节

买书的小孩忽然问,“小哥,你弟弟是你亲弟弟吗?”

卢栩摇头。

小孩又问:“是你亲戚?”

卢栩:“只是邻居。”

话本看多了的小孩顿时感动不已,“那你别买了,这书我也有,我送你吧!”

卢栩:“……”

掌柜:“……”

你不早说!!他和掌柜刚你有情我有义地演完,哪能这么快就拆台?他还得指望掌柜帮卖呢!

卢栩赶紧拒绝:“多谢你好意,我已经同掌柜说好……”

掌柜摆摆手,“小少爷既有善心,最是两全其美不过,你便承情吧!日后你来,今日说的照旧,我怎么卖你,书不损毁,一样的原价回收。”

卢栩挨个谢了掌柜和小孩,挺不好意思地将书还回去,拿回银子领好纸,跟着小孩回他家拿书。

小孩路上问他为什么帮邻居借书,卢栩简短将颜家逃荒到他们村和他家成了邻居,两家父亲又同时出了意外,他们同病相怜惺惺相惜说了说,重点突出颜君齐逢难不易志,依旧刻苦读书,不是为了赚钱,是生活所迫才抄书的。

小孩听得心胸激荡,慷慨道:“我家中有许多书,你弟弟还想看哪本尽管借去!”

卢栩高兴,想起他之前说的颜君齐字无神韵,又问,“小少爷,您说我弟弟字工整但无神韵是什么意思?”

小孩随口一说自己都忘了,想了想,老实道:“我也说不明白,总之和我看到的字帖比,差着神韵。”

卢栩无语,腹诽我小时候拿铅笔描钢笔字还和字帖差着神韵呢!

“你家中可有字帖?”

“自然有!我小叔最爱字帖。”

“可能借我?”

“行呀。”

他们俩边走边说,谁也没注意离他们身后不远跟着个小混混。

那小混混看清了是卢栩,迈开腿跑回赌坊找宋六:“六爷,我看见那小子了,还带着个小孩!”

宋六一听,扔了骰子叫人拎上棍子拿上麻袋,“走,跟我走!”

他们追着卢栩直奔西街北边,报信的小混混问:“六爷,都套了?”

“嗯。”宋六刚想叫人套麻袋,看清和卢栩做伴的小孩样貌猛地把人拉着,“慢着慢着!你们替我瞅瞅,跟他一起的是不是马家的小孩?”

小混混仔细看,“瞅着像。”

常混西街的另一人道:“六爷,是,前面就是马家后门。”

报信的小混混问,“那咱还套吗?”

宋六朝他脑袋上猛扇一巴掌,“套个屁!”

他还不想被他大哥二哥追着揍呢。

另一人道:“兴许他就是来马家卖田螺呢?”

宋六一想也有道理,叫人一起往墙边靠靠,探着头往马家看。

只见卢栩把推车放马家门边,由看门看着,拿着几包田螺跟着马家小少爷进了门。

没多久,马家少爷又将他送出来,给了他一个挺厚实的布包,隐隐听见马家小少爷说,“不够你再来找我!”

语气听着还挺客气挺亲近。

宋六收回头,抱着胸皱着眉,纳闷道:“邪了门了,一个乡下穷小子怎么还和马家搭上了?是不是邪门?”

他的小弟们你看我我看你,齐齐摇头又齐齐点头。

“那咱们?”

“不急,先看看,等弄清楚他和马家关系再揍他,走!”

卢栩不知道他刚躲过了一顿打,快走到绣坊才懊恼起来,他忘了问人家小孩名字!

太尴尬了,幸亏他还记得路,下次好好道歉吧。

卢栩叹口气,进了绣坊。

观阳有两家布庄,一边在东街,一边在西街,西街的布庄除了卖布,还卖绫罗绸缎,一边挨着绣庄,一边就是成衣店铺。从布庄买好了布,转头就能到成衣铺裁衣裳,还能到绣庄选花样。

卢栩怀疑这是一家的买卖。

他从推车里取出布包,抱着进了绣庄。

东街也是收绣片的,杂货铺和布庄都收,不过卢栩自信,她小后娘和颜君齐她娘绣的绣坊也看得上。

绣坊掌柜先看了她小后娘绣的,撇撇嘴,“不叫你白跑一趟,这些三十文,这些三十五文,我收了。”

卢栩看他挑,也没看出三十文和三十五文的有什么区别。

“您再看看这包?”

掌柜点头,解开布袋看颜母绣的。

颜母绣的多是鸳鸯和大花,重工,复杂,掌柜看得仔细了些,但眉头皱地比看他小后娘绣的还深,模样多少透着些嫌弃,沉吟了半晌叹了口气,“绣得还算仔细,一百文,我收了吧。”

卢栩应了,他们还未结账,店里来了客人,卢栩让到一边,让客人先挑。

进来的都是女眷,他不好离得太近,在最远的角落站着看人家怎么挑选。

女客见柜台上摆着绣片,先顺势翻看,为首的小姐翻了翻没瞧上,又让掌柜拿些别的,倒是陪同的婆子从元蔓娘绣的那堆里选了个兰花绣片出来,“小姐,你看用这个做个手绢行么?”

小姐点点头,“行吧。”

最后那小姐选了些花草走了。

掌柜收了钱,叫卢栩过来结账。

卢栩趁着掌柜还没收拾刚刚拿出来的绣样,忙问:“我能瞧瞧么?”

掌柜看他。

卢栩:“我瞧着大同小异,是个外行,可贵客们挑看,好像同样的花,又大不一样,同样是荷花,价钱差出许多。”

掌柜笑:“这里头差得可大了。”

他拿起颜母绣的和元蔓娘绣的对比给卢栩看,“你阿娘绣工不错,针脚细密,比你阿姐绣的就好。”

卢栩:“……”

掌柜继续道:“但可惜啊,差了些层次,差了些意境。”

卢栩:“敢问是何种层次,何种意境?”

掌柜从那堆贵的里面同样挑了一副鸳鸯给他看,“你看看这幅,城里有名的绣娘绣的,这一副就要贵一百文,还好卖。”

卢栩郑重地接过来仔细看。

他凑近了看,拿远了看,又借着光看,随即笑了,什么层次意境,不就是颜母绣的俩并排鸳鸯,这人绣的是俩依偎着的鸳鸯,多了点儿动态?翅膀羽毛细密不一,用了粗细不同的线来表现么?真论绣工、针脚还不如颜母呢!

卢栩嘴上谦恭,“受教了,不是您指点,我怕是永远悟不出来。”

掌柜见他恍然大悟模样,也挺可惜颜母的绣工,不由再指点他,“让你阿娘多绣些山水花样,眼下就入夏了,城里小姐夫人们,免不了做些扇面,要雅不要繁,懂么。”

卢栩一点就透,注意构图留白呗!

他指着墙上挂的绸扇问:“可是都做这样大小的扇子?”

掌柜:“多是这样,大些小些也无妨。”

卢栩凑到墙边比划了尺寸,和掌柜道别揣好钱出来,转头去了刘记杂货。

“又给妹妹买糖?”

“今儿买线!”

卢栩蹲到线架子旁,开始仔细挑选。

不就是粗线细线,那算什么层次?等着,他还能凑个深浅渐变!

作者有话要说:

卢栩:糟糕,忘记问名字了!

第18章 嚎啕大哭

卢栩风风火火回家,叫上元蔓娘直奔颜君齐家。

他把买的一堆线按赤橙黄绿青蓝紫不同色系横向摆开,再按深浅粗细纵向排开。摆好彩线色谱,又马不停蹄介绍起何为渐变,何为构图,何为动态,何为留白。

“咱们还能利用光线,娘,婶子你们看。”卢栩拽了片树叶放到阳光下,“光一照,就亮,我用手一遮,遮出影子,就暗。你们看门口那棵树,是不是有浅有暗,有光有影,你们再想,是不是早上、中午、傍晚颜色都不一样?不同的颜色,咱们都能用线搭出差别来,还能做渐变,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咱们绣的是上午的树,下午的树,阴天的树还是晴天的树。”

元蔓娘、颜母大受震惊。

卢栩继续轰炸,“你们看,咱们这山,近处看,石头树都看得清,远处,就是一片朦胧,那看得清的,就绣细致,看不清的,就绣个大概形状。同样是这片树叶,在眼前,它大,拿远,它看着就小。”

元蔓娘、颜母闻言齐齐比划树叶。

“还有用线,同样是鸟羽,绒毛,用细线,翅膀,就用粗线。”

这好懂,她们点头。

“至于构图和留白……”卢栩搔搔头,用树枝在地上画出扇面大小,“差不多就这么大,咱们绣的时候,就想这是一幅画,不能把它占满,太满不好看。也不能太小,太小看不见。我若把这儿画个山,近处画朵花,花上还飞个蝴蝶,蝴蝶从草丛往远处飞,就比只绣个大蝴蝶好看。”

卢栩在地上画简笔画,自己瞅瞅挺丢人,拿脚划拉掉,“大概就这个意思,你们要是想不出来……”他拽过颜君齐,“让君齐在纸上给你们先画个模样!”

颜君齐:“……”

他,他也不会!

但卢栩非要他画,他想着颜母从前绣的花草,拿树枝在地上勾画,不时抬眼看看外面的树和山,将卢栩刚刚举例的山、花、蝴蝶大概画出来。

卢栩一看,竟然,很是那么回事!

“可以可以,就这么画!”他跑去翻出不知姓名的小少爷借给他的字画,“君齐多学学,抄些画的局部也能行!”

抄是不可能抄的,颜君齐抱了字画回书房进修去了。

他从没画过,只以前在县城和州府见过别人作画、卖画,想着卢栩那一通理论,参考着眼前的画,他先用笔蘸清水在桌上大致画出扇面打草稿,手感熟了,他到院外折了一杆竹枝,开始对着画。

一直练了一天,觉得行了,才在纸上画了几枝疏影横斜的秀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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