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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 第65节

  “下官……下官……冤枉……”许沉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身体抖得跟个筛子似的。

  “还不认错?!”景孤寒拿起旁侧的账册砸了下去,狠狠摔在许沉的脑袋上。

  “那你好好跟本官解释,账册上朝廷拨款用以救济的一百万白银都去了哪里?!”

  他的语气夹带着浓浓的怒火,今日前去城外查看,哪知道外面均是饿殍遍地。

  一千多的流民,只能席地幕天,淋着雨,甚至乱葬岗处都有不少流民尸体。

  他深入打探,原本前年的赈灾银子不仅没有,这些流民很多被地方长官拉去做了苦力,没有银钱不说,还吃不饱饭。

  周边流民差点形成了一股起义势力,而他带人前来许府之时,这人却还在歌舞升平!

  许沉看着这一件件的证据和百姓血书,脸色惨白,知道自己死期临头了,哆哆嗦嗦,说不出来一句话。

  “证据确凿,将许沉拖入监牢,来日问斩!”景孤寒惊木一拍,威严而冷肃!

  “监察大人饶命!下官不是有意的,求监察大人饶了我吧!”

  许沉磕头如捣蒜,却被衙兵无情地拉了下去,堵住了嘴。

  江南御史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敢说话,目光触及到景孤寒的铁质面具上,心想着自己这次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景孤寒撇了一眼左边的江南御史,他做这番姿态就是杀鸡狗猴看,且看这人的觉悟。

  “御史看看怎么处理这案子?”他幽幽地吐出一句话,眼眸沉了沉,目光直直地落在徐涛的身上。

  中年男人立即跪了下来,“许沉贪了朝廷这么多赈灾银两,致使百姓死伤上千,其罪当诛,当抄家,将其非法所得用以赈济灾民,安抚人心。”

  “至于下官……下官管教不利,未曾发现扬州异况,据大颂律令,当……当罚俸一年,杖五十。”

  景孤寒冷哼一声,“你倒还算识相,参与此次贪污者举家流放,这事由你全权处理,若是本官发现半点不公,唯你是问!”

  江南御史身体颤抖,立即说道:“下官定当公平公正,绝无半点私心!”

  景孤寒甩袖离开,留了个人在这盯着他。

  许林天今日回家之时,莫名其妙被人套了麻袋,拉进小巷子里面毒打,等好不容易醒来回家之时,还没有坐稳,随后一众昔日衙兵将许府上下压制,拉着他进了监狱。

  “父亲,到底怎么回事?”许林天扯下了口中抹布,呸了几句,看到了一旁蓬头垢面的许沉。

  许沉面如死灰,不做答复,倒是看守的狱卒冷笑一声。

  “衙兵抄家,从许府抄出了近千万家产白银,许大人真当是好本事,每年朝廷的拨款都千方百计的扣下来,还在商户上私加税费。”

  “抄家……”许林天浑身冰冷,父亲做的事情被发现了……

  夜幕降临,天色沉沉。

  景孤寒看到房间内正热的饭菜和桌前等他的少年,心中慰藉,快步走了回去。

  钟延玉却看着手上的信封,感觉寒风刺骨,撕扯着他的心。

  听到动静,他立即将信件藏了起来。

  “延玉,怎么还等我回来?”景孤寒笑了笑,那双黑眸亮晶晶地看着他。

  钟延玉抿了抿红唇,“一个人吃着也无聊,顺便等你罢了。”

  他看着景孤寒如今的面孔,只觉得分外恶心。

  这些天的温馨和平静被撕下了面具,他的浑身冰冷,景孤寒真是好一番算计。

  下江南要他陪同,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骗局!

  他的心脏像是被撕裂开来,连皇后的位置也是交换,怪不得呢……

  怪不得太后没有动手。

  他垂下眼帘,不希望暴露自己的厌恶,可他的半点波动都被景孤寒牢牢记在心上,怎么没会没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

  “延玉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景孤寒看着对方攥白的指尖,皱起眉头。

  “陛下已经得到心心念念的兵权了,现下也不用惺惺作态,平白惹人厌恶了。”

  钟延玉端起酒杯,朝他祝贺,语气讥讽,“臣真是没想到,竟然能够低估陛下。”

  景孤寒浑身冰冷,眼眸沉了沉,“谁告诉延玉的?”?

第八十三章 你真是令臣大开眼界,明明踩在臣的底线上还能往下挖

  钟楚荀说过他们不会告知钟延玉,他前几日才得到了兵权,钟延玉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他本想瞒他一辈子的——

  钟延玉嘴角扯出一嘲笑,远离了他,“这重要吗?”他又不会告知对方。

  “不过陛下真是聪明,都知道支开臣,费劲力气,还以陪伴之名将我囚困在江南,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还仿得一手我的笔迹,用来劝我爹爹!”

  他说到后半句,狠狠地扇了男人一把掌。

  男人的脸偏到一边,留下五指红印,那双黑眸沉沉。

  “延玉什么时候知道的?”景孤寒卸下了伪装的面孔,也不气恼钟延玉的巴掌。

  他步步紧逼,掐着人的下巴道:“延玉就不能假装不知道吗?”

  “这般,我们还是恩爱夫妻。”

  钟延玉拉开他的手,眼神冷了下来,“每次臣以为陛下踩着臣的底线之时,万万没想到,您还能再往下挖几米,景孤寒,你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恩爱夫妻,你也配?!”

  这句话刺痛了景孤寒的心脏,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可他并不后悔拿回兵权。

  钟延玉也不想跟他同一张桌子吃饭,甚至不想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却被男人拉住了衣袖。

  “你没用晚膳,想去哪里?”景孤寒紧紧地攥住那一角,心沉了下去。

  这件事情,钟延玉的反应,比他想得还要糟糕,他宁愿对方将他打骂一顿,也不愿看到那人厌恶的眼神。

  青年指尖泛白,钟延玉甩开了他的手,鞋也没穿便走了出去,“这是臣的事情,不牢外人关心。”

  外面下着雨呢,钟延玉身体不好,景孤寒立即按住了他,“你不想看见我,我出去便是,你在房内好好用完膳食。”

  言罢,他真当走了,还关上了房门。

  细雨绵绵,黑暗中,男人的头顶撑起一把伞,暗卫不敢多说。

  去了书房,男人便变了脸色!

  “他到底怎么知道的?朕不是让你们密切注意到任何人吗?!钟延玉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书房内,景孤寒摔碎了一地的花瓶,怒火中烧,他想起钟延玉冷冰冰的视线,胸口就像堵了团湿冷的棉花。

  那句“外人”更是刺激到了他的神经。

  钟延玉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将手中信纸烧了个干净。

  他的羽翼被折断,亲信无一在旁,但他有的钱,他雇佣了大半个暗影阁的人为他效力。

  杀手组织,黑白不分,他今日出去便是要取信件。

  景孤寒发泄完了火气,想不出来,钟延玉到底还有什么人在身边。

  这个潜藏的威胁,时刻告诉着他掌控不了钟延玉的来去。

  像是两年前那样——

  对方轻而易举便离开了他。

  “钟延玉,你到底要我怎么办?”低喃声消失在了空气中,景孤寒眸中带上了血丝,像是又陷入两年前的癫狂。

  暗卫立即上前击倒了他的后脖颈,给他喂下一颗丹药。

  这一日,两人的关系陷入了水深火热。

  明明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院落,景孤寒假装了无数次“偶然”相遇,可对方的从未为他停留过,眼中好像没有他这么个人。

  他的自尊和骄傲不会向任何人低头,可偏偏对方是钟延玉,他的爱甘心屈服。

  雨还在下,景孤寒拉住了那片青色衣摆,钟延玉转过身来,目光无喜无悲。

  两两相望,钟延玉甩开了他的手。

  “钟!延!玉!”景孤寒一字一句,嘶哑着喊道,那双黑眸发红。

  “明日我们去苏州,你随朕一同前往。”

  钟延玉的脚步未停,他知道自己拒绝不了景孤寒的话,这庭院里里外外全是对方的人……

  已经五天了,他们没有说过一次话,没有亲吻,也没有拥抱。

  坐在马车上的景孤寒,自从看到青年进来,那目光就紧紧锁在了对方白嫩的脸颊上。

  “延玉,朕让人做了你最爱吃的芙蓉糕,泡了你最爱喝的鹤鸣茶。”

  景孤寒讨好地递给他吃食,钟延玉看都不看一眼,索性阖上眼眸,眼不见心不烦。

  这场雨洗清了他的眼眸,或许,他该醒了,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景孤寒还是那个景孤寒。

  他是明君,也是唯利是图、不折手段的帝王,他怎么能心软呢?

  这一场下江南看似打破了前世的轨迹,实际却是景孤寒将他推进更深的魔渊……

  他不会怪景孤寒心狠,他只憎恨自己的心软,枕边人分明是豺狼虎豹,他却放下了戒心,沉浸在平静的假象当中……

  “延玉打算在江南的这些日子都不跟朕说话吗?”景孤寒想贴贴他的脸颊,却被人嫌恶地避开。

  “景孤寒,你真让我恶心!”

  钟延玉开了口,冰冷的话语却让景孤寒沉下了脸。

  心坠落到了冰窟。

  ……

  苏州和扬州都同属于江南区域,监察官前来巡视的消息已经在江南官员内部传开,扬州牧的下场他们也瞧见了。

  江南各州官员战战兢兢,在政务上更不敢出现任何差错,唯恐丢了性命。

  而本该流放的许林天竟然在路上偷逃了出来,在几个小厮的掩护下来到了杭州义顺王府。

  景孤寒来到苏州之时,就有专人前来迎接,钟延玉戴着斗笠下来,目光略过那些谄媚的脸,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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