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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厌弃的白月光 第32节

  没多久,霍佑青以身体不适为由送客。他的确身体不适,不单单是因为突然多出来的记忆,还有记忆中因车祸而离世的舅舅和舅妈现在还活着。

  这一夜,霍佑青在餐桌上没忍住眼泪,他这次出国出得急,舅舅和舅妈本就怀疑他在国内受了委屈,看到外甥哭得那么惨,更是笃定自己的猜想。

  一个人来哄,另外一个人跑到书房打电话到国内,要调查自己外甥到底受了什么委屈。

  最后霍佑青是哭睡着的,他上初中之后就没有再哭得那么惨过,梦里都睡不安稳,所以也醒得早。

  醒来,他发现自己在别人的怀抱里。

  抱着他的人跟他是面对面,所以他一眼就认出对方——

  二十七时空的戴亦莘。

  他之前都称呼对方为戴沅。

  霍佑青四顾房间环境,想起自己在哪里了,他没通知表哥就跟着戴亦莘跑到公海上看虎鲸。

  看虎鲸……

  戴亦莘知道他没有中间八年记忆,就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来哄骗他,接近他,还一比一复刻戴沅做过的事。

  什么情侣,什么习惯这样被他爱,什么纹身,全是谎言。

  戴亦莘脖子上的纹身是他自己纹的。

  纹的那天,霍佑青也在场,当时戴亦莘将他抱在腿上,熟稔地亲他脖子,“佑佑,你也纹一个好不好?纹我的名字。”

  他当时回的是——

  “好啊,但你叫戴沅,还是戴亦莘?”

  嘲讽满满的话。

  本以为戴亦莘会生气,结果人只是笑,边笑边摸他腰,“都可以,不过还是不纹了,你那么怕疼,弄久点都要哭,纹身的话岂不是要哭脱水过去。”

  猜到怀中人会发火,戴亦莘加重力气把人抱得更紧,紧到严丝合缝的地步,“再说你身上连颗痣都没有,突然多了点别的东西,我应该也不会喜欢,哪怕那是我的名字。”

  -

  越回忆越火大,霍佑青二话没说,将抱着自己的人一脚踹下去。

第三十九章

  刚被踹下床, 戴亦莘就醒了。

  霍佑青坐起身,对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露出惊愕又愧疚的表情,“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要踹你的。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戴亦莘抬手抚了下额,琥珀眼往霍佑青身上深看一眼。霍佑青不怕对方看,他想戴亦莘早就对他多番试探,应该早就认定他没有记忆,况且就算戴亦莘发现又如何。

  “昨晚你喝多了,说头疼还吐了,我就留在你房里照顾你,到后半夜, 我不知不觉睡着了。”戴亦莘解释道, 他弯下腰, 用手去贴霍佑青的额头, “头还疼吗?”

  有记忆的霍佑青会躲, 但没记忆的霍佑青不会。

  于是, 他忍着没动, 还点了下头, “还有点疼,以后我不想喝酒了。”

  有些孩子气的话让戴亦莘勾了下唇,他将手收回来, “现在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吧,我让后厨那边给你煮点清淡的。”

  “好。”

  说完之后,戴亦莘却没有离开房间, 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霍佑青见人半天不走,被迫问道:“怎么了?”

  “佑佑, 你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吗?”戴亦莘说得吞吞吐吐。

  霍佑青其实记得一点,他记得自己被亲,可现在他要表现出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我昨晚做了什么?难道我吐你身上了?”

  戴亦莘一时半会没有出声,只是神色奇怪地摸了下自己的唇,等看到霍佑青始终是不解疑惑的表情时,方道:“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

  说完,终于离开。

  霍佑青面无表情擦了擦额头,心想戴亦莘现在在他面前装大尾巴狼,一时半会还不会露出本相。

  他重新躺回被子里,今天游轮靠岸,表哥会来接他。

  游轮在近中午的时候靠的岸,霍佑青刚下去,就见到风尘仆仆的表哥。表哥像是刚从机场赶过来的,连片刻休息都没有。若是原来,他不会明白表哥为什么这么紧张,但现在他懂了。

  他十八岁寒假那年就是在公海上出的事,表哥也知道。

  “佑佑。”表哥快步走过来,先是围着他转了一圈,见人没瘦,气色也不错,姑且安了些心。然后他眼神往霍佑青身后的戴亦莘那边看了看。

  戴亦莘在外人面前多半是人模狗样的,“你好。”

  表哥用点头当打招呼,匆匆道:“谢谢你帮我照顾佑佑,但他才从医院出院没多久,身体不好,我现在要带他回国去医院复查身体,就不叨唠了,再见。”

  不待戴亦莘回答,表哥就抓着霍佑青的手腕,忙不迭往他约的出租车那边走。上了车后,他把憋了好久,没在电话里问的话说出来,“你怎么跟戴沅一起玩?”

  “一个月前我去邻省爬山,没爬成,碰到他了。”霍佑青没完全对表哥说实话,“我发现他跟我兴趣挺合得来,加上我又忘了之前发生的事,就在一块玩了。”

  表哥脸皱得可以夹死很多只蚊子,“你怎么能跟他一块玩?到时候他出了点什么事,龚琅那些人不又要怪你头上?”

  “我不怕。”霍佑青回答这三个字后,冲表哥笑了笑,“表哥,我有些累了,等到机场,你再叫醒我。”

  他不是不想跟表哥说实话,但说出口,他怕打草惊蛇。他不知道他周围到底有多少戴亦莘的耳目,也许现在正在开车的出租车司机都可能是戴亦莘的人。

  霍佑青知道戴亦莘做得到。

  回国后,霍佑青维持着跟戴亦莘的电话联系,每天一次,有时候是视频对话,他尽量不让自己露出马脚。

  二十七岁的时空暂时好应付,因为戴亦莘不在身边,相比较十八岁那边花了霍佑青更多心思。

  -

  “哥哥。”

  “哥哥。”

  “哥哥。”

  喊到第三声,都没等到人回头,戴沅不得不上前轻拍了下对方的肩膀,这才终于看到霍佑青回过头。

  “嗯?”霍佑青眼有疑惑。

  戴沅眼角一弯,眼瞳透彻,颇有几分猫咪的感觉,“哥哥,我刚刚喊你那么多声,你怎么都没听到?”话到这里,他看了眼霍佑青旁边的戴亦莘。

  今日也是戴家兄弟都来了,只是戴沅被冷落了。从一进门,他就发现霍佑青几乎只跟戴亦莘说话,刚刚更是两个人一起练起了四手连弹。

  戴沅半抱怨半撒娇地说着话,本以为对方再怎么样,也会说些场面上的漂亮话,可是——

  “我只比你大几个月,还是别叫我哥哥吧,感觉很奇怪。”霍佑青指了下他手里的书,“你书看完了吗?”

  戴沅才被打了脸,脸上的笑不禁变得勉强,“还没有,我有地方看不懂,正想问哥……你。”

  霍佑青没有迟疑地推了下旁边的戴亦莘,“你跟你弟弟说。”

  很随意的口吻,像是两个人一起认识了很久。被推的戴亦莘也没有太大反应,转过头看向戴沅,“哪里不懂?”

  这种三个人待在一起,却被另外两个人排出去的感觉太糟糕了。戴沅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但他还记得这是在霍佑青面前,于是抱着书退了一步,神色萎靡地说:“我自己再看看吧,不打扰你们弹琴了。”

  等他要走出房间,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先前看向他的两个人已经重新转回头,脑袋时不时贴在一块,在讨论刚刚弹的曲子。

  戴沅一出去,霍佑青就退开了身体,语气是指使人干活的语气,“去关门。”

  戴亦莘没有任何异议,起身将门关上,再重新回到霍佑青身边。没了第三者在场,他也变得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完全是胶着在霍佑青的身上。

  霍佑青像是没察觉,随手弹了一段,等忽然被抱住,眉头才拧了起来。他眸光轻转,“松手。”

  戴亦莘顿了顿,松手之前他在人脖颈间嗅了嗅,耳垂不经意地变红。

  然后他挨了一巴掌。

  霍佑青不轻不重地扇了一下,“谁许你抱我的?”

  他打完之后,发现眼前人显然有一瞬间的发懵,琥珀眼呆呆地看着他。想了想,他继而伸手碰了碰戴亦莘的脸,“疼吗?”

  戴亦莘老实摇头。

  霍佑青收回手,“那你下次再不经过我同意,我会打得更重一些。”说到这里,他转了话题,“我上次跟你说过我来这里的原因吧,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散心,等心情好一些就会回去。”

  话还没落音,他的手就被攥住,但戴亦莘似乎很快想起他刚刚说的话,连忙又松开手。

  霍佑青侧眸,身旁的青年先前还红的耳垂已经完全褪了色,还眼神巴巴地望着他,仿佛想劝他别走,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会想你的。”霍佑青觉得自己说的话不算骗人,只是他的想不是戴亦莘想要的想。

  戴亦莘还是不大高兴,若他真有尾巴,此时恐怕早垂到地上。他想说什么,但才刚开口,就被打断。

  “我有些渴了,帮我去倒杯水吧。”

  戴亦莘听话出房门下楼,在厨房倒水的时候,他听到脚步声。

  “哥。”戴沅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你不会没看出他在骗你吧?”

第四十章

  楼上的琴房。

  霍佑青刚掐断一个电话, 还没等将号码拉入黑名单,电话又拨打了过来。

  他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

  龚琅从他出国的第三天就开始给他打电话,换了一个又一个号码。霍佑青依旧将新号码拉黑, 两分钟不到的时间,手机弹出一个新短信,还是龚琅,他又换了一个号码。

  短信上是老生常谈的话。

  “佑佑,我真的知道错了,那天晚上我真的是昏了头,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如果没有记忆的话, 霍佑青有可能会原谅龚琅, 但恢复记忆后, 这点可能性便彻底湮没了。

  原来他被龚琅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 他想的是因为他先伤害的戴亦莘, 所以龚琅生气是应该的, 再者表哥跟他说的那些, 他没有亲身经历, 所以没太大实质感。

  可现在他记得很清楚。

  大学毕业后在国内的那段日子,他有一次差点自杀成功了。其实一开始他没打算自杀的,只是不知不觉他在深夜的公路上将车开得越来越快, 越来越快,快到他都要看不清挡风玻璃照进来的隧道灯。

  冲出隧道后,他看到从远方照过来的远视灯,两个灯像尼斯湖水怪的眼睛, 用死亡的赠品——解脱在诱惑他。霍佑青感觉自己的脚已经踏入冰冷的湖水,只要在往前, 湖水就可以没过他的头顶。

  这一切都结束了。

  可他忽然想起自己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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