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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厌弃的白月光 第30节

  “有!还是你小子上道!”室友嘻嘻哈哈, 然后凑近霍佑青, “小霍, 你也来点吧, 好不容易出来玩,喝什么饮料。”

  霍佑青摇摇头,“我开了车来的。”

  “寝室长没跟你说吗?今晚我们都不回去了, 楼上的房间可以睡觉。”室友的话刚落,先前说忘了些东西没买的寝室长回来了,他还带了两个人。

  龚琅和戴亦莘。

  寝室长一走进来,就大着嗓门说:“你们说巧不巧?我去买东西, 刚好碰到龚总和他朋友。”

  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落在霍佑青身上的, 他以为霍佑青跟龚琅关系还很好,于是还主动跟龚琅说:“龚总,你们家佑佑在那呢。”

  没等龚琅说话,旁边的戴亦莘先开了口:“你们家佑佑?”

  寝室长愣了下,不知为何他不大敢跟龚琅身旁的这位朋友说话,他抓了抓头发,心想大概是对方长得太好看。

  霍佑青也好看,但是那种让人很想亲近的好看。

  寝室长用笑掩饰自己先前的尴尬,“开玩笑。”他目光转到霍佑青身上,想让对方说几句话来缓解气氛。可他没想到霍佑青根本不看这边,从侧脸还能看出人正在蹙着眉。

  他沉默三秒,只好又把脸转回来,结果发现他刚邀请过来的两位客人目光都放在霍佑青身上。

  这什么情况?

  没等他想明白,先前开口的人又说:“龚琅,我们不能吃白食,也帮帮忙吧。”语气很平静的样子。

  龚琅应了声。

  此时的霍佑青在犹豫要不要提前离开,他先前到的时候问了寝室长请了哪些人。寝室长说的名单里没有戴亦莘和龚琅,但现在这两个人又出现了。

  真的这么巧吗?

  他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正想找借口离开,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戴亦莘就跟他的大学室友聊开了。

  戴亦莘跟他记忆中的完全不同,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戴亦莘不单合群,还能言善道,这是原来的戴亦莘绝对做不到的事。

  霍佑青的眼神不由地在戴亦莘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对方坐在室外沙发上,并不像其他人一样随意把腿伸出去,不过姿势也是闲适的,琥珀眼里浮着笑意,像是真的对旁人说的事情感兴趣。

  但眉眼能看出他此时的漫不经心,可好像没人觉得他这样不对。

  先前寝室长还不太敢跟戴亦莘说话,现在已经在跟人称兄道弟了。

  霍佑青看了一会,等到寝室长去洗手间的时候,他跟了过去。

  “诶?小霍,你也上洗手间?”寝室长说。

  “不是,我有些不舒服,想先离开。”霍佑青的话刚说出口,手臂就被寝室长抓住。

  “小霍你可千万不能走,我今天其实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霍佑青露出迷惑的表情。

  寝室长继续说:“那个……今天我不是也请了几个女生一起过来吗?那个红头发的女生你注意到没?”

  霍佑青仔细回想后,点点头。

  他来的时候,跟所有人打了招呼,记得那位是个皮肤白皙、相貌清秀的女生。

  “我、我喜欢她,我今天想跟她告白,想对她好。”寝室长的脸慢慢变红,“但她大学的时候一直喜欢你,前几天我跟她聊天,说你回国了,她还发了好一会的呆,我不知道她现在还喜不喜欢你,所以就想着请你过来,给她机会拒绝我。”

  霍佑青听到这样的话,又回想了会先前打招呼的情形,那个女生好像是看他的时间长了一点,当时寝室长的表情还有些变化,他本来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想她现在肯定不喜欢我,而且我原来也没收到她的……”

  没等霍佑青把话说完,寝室长就抢话道:“那时候龚琅看你跟看眼珠子似的,谁敢轻易跟你告白啊,尤其是女生脸薄。你还记得你军训吗?军训第一天晚上就有人跟你告白,我靠,龚琅当时跟死妈脸一样,光是表情就把人家女孩子给凶哭了。”

  霍佑青对这件事有印象,他当时特别愧疚,把龚琅赶走,又笨手笨脚哄了那个女孩子很久,但他也表明自己无法接受对方的喜欢。

  “你根本不了解我,毕竟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之前连话都没有说过。如果我是个很坏的人呢?”

  女生含着眼泪,闷声闷气地说:“你不像坏人。”

  当时的霍佑青抿唇笑了一下,“那说不定,毕竟人不可貌相。”

  寝室长把霍佑青从回忆里拉出来,他双手合十,“求求你了,帮我这个忙,我吧,没什么本事,但也想跟真心喜欢我的人在一起,我不像成为她将就的选择。”

  一番软磨硬泡,霍佑青最终同意留下来,他想一个劲的躲避也不是办法,再者这里那么多人,戴亦莘应该不会做什么。

  -

  寝室长应该很喜欢那个女生,吃烧烤没多久,就开始喝酒,像是要给自己壮胆。他喝得凶,旁边的人见了起哄,都闹着要喝酒,连霍佑青都推托不掉,硬生生被灌了几杯酒。

  告白的时候,霍佑青提前躲到了角落,他不想给人添麻烦。等听到欢呼声响起的时候,他才重新融入人群,由衷祝福刚刚在一起的情侣。

  没多久,满脸红透的寝室长端着两杯酒跑到霍佑青面前,大着舌头说:“小霍,我今天太感谢你了,你真的是个值得交的朋友。我敬你一杯!”

  “我不能……”再喝了。

  话到嘴边,看到寝室长眼里的幸福,他只好端过对方手里的一杯酒。

  这杯酒下肚,霍佑青觉得喉咙到胃都变得很辣,他不得不随便吃点东西来压压肚子,但这里只有烧烤,吃了烧烤,是另外一种辣。

  他满院子找水和饮料,结果只看到酒,不得已又喝了两三口酒解辣。

  霍佑青也并非全无防备,告白前他看到戴亦莘和龚琅离开了,所以才敢喝那么多酒。

  只是他没想到那两个人只是暂时离开。

  -

  霍佑青醉糊涂了,感觉有人扶着自己上楼进房间,但他不知道是谁,只能努力睁着眼去看,可怎么看,对方的脸都像是蒙着一层雾。

  他盯了半天,“你是谁?”

  因为喝了酒,声音难免含糊,配上他自己声线,莫名像是在撒娇。

  扶着他的人不说话。

  霍佑青拧起眉,索性挣扎起来。这个人不回答他的问题,多半不是好人。只是还没挣扎两下,就被人捞着腿,一把抱了起来。

  那人抱他抱得极其轻松,连呼吸都没乱一下。他愣了愣,还要挣扎,却被对方用犬齿狠狠咬了耳垂。

  那一下咬得极重。

  霍佑青吃疼,想伸手去捂住耳朵,但又被舌头卷住耳垂。

  湿漉滑腻。

  开门、关门的声音紧接响起。

第三十七章

  一个小时前。

  众人皆有醺意, 处于人群中心的戴亦莘笑答了一句旁边人的问话,紧接着,目光不动神色转到窝在角落沙发上的青年那一块。

  贪婪的、占有欲的、破坏性质的一眼。

  他垂眸喝了一口酒, 喉结滚动,想起那个阴雨天。青年窝在他怀里,呜咽地小声哭泣,他便心甘情愿地付出一切,他想跪在对方的身前,舔干净那些泪珠。

  吃下,就是他的了。

  周围有人注意到戴亦莘的表情不对,问了一句, “戴沅, 怎么了?”

  不过几个小时, 那些人已经自以为熟稔到喊他名字。

  戴亦莘抬起眼睫, 眼里有着伪装的伤心, “忽然想到我父亲了, 前两天我接到医院电话, 我父亲的病更严重了。”他揉了揉眉心, 又愧疚道,“抱歉,我不该说这些。”

  周围人自然是纷纷安慰。

  戴亦莘则是在脑海里想了下上次见到自己父亲时的场景。

  一巴掌不留情地甩在他脸上。

  “混账东西!你以为我现在腿受伤了就收拾不了你了吗?”动手的戴父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面色铁青,可是挨了打的人却是平静地转回头。

  “父亲为什么要生气?”戴亦莘把先前弯下的腰直起,身高压制让坐在轮椅上的戴父脸色微变,他咬着牙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看着对方轻描淡写地用手帕擦干净唇角的血迹,再丢在地上。

  他不知道他的大儿子怎么成长得那么快, 站在他面前,落下的阴影几乎要将他罩住。

  遗传他妻子的琥珀眼毫无情绪波动地盯着他,因为背着光,更显冰冷,看他像看无生命体,“父亲您应该为我感到骄傲,我现在终于有能力好好照顾父亲了,尽当儿子的本分。”

  戴父因话而脸色扭曲,他低吼着要戴亦莘跪下来,像他以往做的那样,让人跪下,用皮带将人抽得血肉模糊,再丢进地下一层那间连床都没有的空荡荡房间。

  可这句吩咐得到一个笑。

  戴亦莘慢吞吞露出一抹笑,他让开位置,不知为何戴父的轮椅开始自动往前滑。前方是一处坡度不小的下坡,坡底是刚挖的人工湖。

  戴父慌了,他疯狂想停下轮椅,可身下的轮椅不受控制,他的双腿残了,毫无知觉,根本站不起来。轮椅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他恍惚听到风声,风声尽头的人工湖像一个巨大的怪物,竖起诡异恐怖的双眸盯着他,等着吞没他。

  “戴亦莘!戴亦莘!让轮椅停下来!”他疯了一般叫自己大儿子名字,可没人应他,眼看人工湖离他越来越近,求生本能让戴父拼出一股力气,他用尽上半身的力气向旁边扑去。

  沉闷的声音响起,戴父疼得脸色又白又青,他从轮椅翻滚下来,而轮椅居然没有翻,继续往前滑,滑到人工湖前刚好停下来。

  他看到这一幕,哪能不明白自己大儿子的心思,恶狠狠地转过头,却发现他的大儿子正露出忧惧的表情。

  戴亦莘脚步动也没动。

  他叹气道:“父亲这样子真让人担心,看来父亲还是一直留在这里比较好,父亲您说呢?”

  他自顾自做了决定,当然不需要戴父同意。

  孝心的儿子愿意花很多钱让父亲住最好、看守最严的疗养院,是一件很好的事。

  -

  戴亦莘分出心神看向一旁的龚琅,龚琅明显在走神,目光总往一个方向看去。他看到这一幕,眼神发寒,但转眸又是关怀的表情,端过一杯酒递到对方手里,“在想什么?”

  龚琅唇角一扯,“在想公司的事。”

  “公司的事不用担心,我不是说了吗?我能帮你。”戴亦莘像个体贴的朋友,用自己的酒杯碰了碰龚琅的酒杯,“今天就不要想那些烦心的事,喝酒吧,好不容易出来玩。”

  龚琅点头,喝了一大口酒。后来,他不知道他自己喝了多少酒,醉到他认不清霍佑青的方向,也找不到戴亦莘的身影。

  他倒在沙发上,从喉咙里咕噜出近不可闻的两字——

  “佑佑。”

  与此同时,也有人在喊佑佑。

  只是这个人不一样,他置身于房间里。

  霍佑青觉得热,所以当他碰到冰冷的东西时,忍不住抱上去。只是没抱多久,他就忍不住松开手。因为那个东西太缠人,不仅缠人,还很凶。

  他感觉到自己的下颌骨到脸颊那一块被用力地掐住,因此他不得已仰起头,将脆弱的脖子完全暴露在他人视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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