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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书生郎 第55节

“赵万鑫你俗不俗!”叫孙垣的道:“我爹打听了这夫子不爱收礼这才只准备了束脩六礼,逢迎读书人的品性。你送这些合乎礼数吗?”

赵万鑫坐在桌案上,桀骜的拍了拍自己的金线鞋面儿:“笑话,你们家能打探听到的消息,我们家会打探不到?我爹早比你们先知道,一早就融了金银做成了腊肉条,鸡血石做的红豆,白玉雕的莲子……”

“礼做的再好你不还是连童生试也未曾过,也不知先前谁家请了名士送了厚礼,结果有人把名士气走了还把拜师礼要回去。”

几人互相揭短嘲笑闹腾了一阵,又把话头抛到了书院夫子上。

“瀚德书院也不过如此,光是破规矩多,来非得穿院服还不得仆役进来,又都是些摇头晃脑的迂腐老夫子,整日板着一张脸,若不是我爹非要我来,我定然是不会过来的。”

“谁说不是,又说我们的夫子,虽是解元,但从未讲学教过学生,能教的好什么学生,到时候别讲的不成样害得我院试不佳。”

课室里鸡飞狗跳,好一会儿后才发现站在门口的方俞。瞧着门口的人面容清隽,同自己又似是一个岁数,诸人像发现了新鲜玩意儿一般凑了上去:“哟,兄弟你行啊!竟然连院服也没穿就进来了,咱们课室当真是藏龙卧虎啊!”

“以前也没见过你,哪条街哪户人家的,还是说乡下过来的?”学生打量着方俞:“瞧你这也不像是乡野人户的啊。”

方俞也不恼,垂眸看着身前不过十六七的学生,道:“书院门口每日三四个壮汉看守检查学生是否穿戴整齐,你猜我是怎么没穿院服进来的?”

吵杂的课室慢慢的安静了下来,空气甚至有点凝固。那学生还真傻啦吧唧的问:“怎么进来的?”能不穿院服就混进瀚德书院简直可以在酒宴上吹十日的好吗!

学生见方俞久久不说话还心急的在他胸口上捶了一下:“你倒是快说啊!”

“这还不也简单,你现在发奋读书明年考上秀才,次年正好乡试,秋闱上榜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回来同王院长说想留在瀚德书院里做夫子,届时打扮的跟只花孔雀一样进来也未尝不可。”

学生突然就沉默了,紧接着后头的学生爆笑出声。

学生尴尬的笑了一声:“方、方夫子,您来的还挺早啊~”

方俞看不出喜怒,道:“你叫什么名字?”

学生咬牙,今日出门未翻黄历,这是什么运气,出门前他爹才拎着耳朵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惹恼夫子,这可是云城的解元老爷,这下倒好,还未行束脩礼倒是先把夫子给得罪,回去是少不了一顿板子了。

他硬着头皮道:“孙垣。”

“孙垣是吧。”方俞淡淡道:“课室里的学生还未到齐,你拿着这本花名册点名清点好人数,人到齐后去隔壁的夫子室找我。”

孙垣脸更红了一些,有点错愕的看着方俞,愣愣的不敢接花名册。

“不愿意?”

“愿意!”孙垣赶紧接过册子:“定然给夫子把人数清点好。”

方俞拍了拍他的肩膀,折身去了夫子室。

眼见着人走远了后学生又围上来:“这就是我们夫子?同我想的模样好似相差的有些多啊。”

“未免也太年轻了吧!我打小就没见过没留胡子的夫子,这怕是有点不靠谱啊。”

“打个赌,你爹几时给你换夫子。”

“起码也得院试过了再看吧。”

诸人说完课室的夫子,又笑话起孙垣来。

“孙垣,可真有你的!夫子你也敢上前去捶。”诸人哄堂大笑:“你猜下午放学回去你爹会不会准备好藤条在门背后等你!”

“去去去,没看到夫子交待我事儿做了吗,一边儿去坐着,我可要点名了。”

“还会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啊。”赵万鑫斜了孙垣一眼:“你可真上道。”

“前提是我有鸡毛。”孙垣也不怂赵万鑫,拎着花名册转了个圈儿走到讲台前敲了一敲桌子,清清嗓子道:“点名儿了,都回座位上去。”

方俞在夫子室里喝了一口凉茶,虽昨日拿到□□又看到张夫子的神色时便知道这是一群难搞的学生,提前也做了点心理建树,但今日打了个照面来看,可能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棘手。

一个两个非富即贵,桀骜又能闹腾,难怪张夫子看了都直摇头,再看看其余课室的学生,哪个不是对夫子客客气气,昔时课室里他这种尊师重道不过是简单的卡点上下课便被多次训斥,这些学生能气走一个个夫子也不并不奇怪了。

不一会儿院里打了铃声,他正打算过去看看人是否到齐,孙垣倒是先过来了:“夫子,全部到齐了。”

“好。”

他方才站起身,孙垣瞅了眼过道没人直接钻进了夫子室,他把花名册交还给方俞:“夫子,您先打开来瞧瞧。”

方俞倒是也未多想,径直翻开了花名册,没想到里头竟然先掉出了一块牌印,他诧异的拾起瞧了一眼,上头刻着柳山船舫几个字。

“这是你的?”

“若是今日之事没有传到我爹耳朵里,那这出入船舫的牌印就是夫子的了。”

方俞挑眉。

孙垣连忙道:“有这牌印便可任意进出,想要案首相陪便能叫案首,且花销全部记在我的账上。”

方俞组织好语言:“孙垣,我没理解错的话,你这是在请你老师去狎妓?”

孙垣凑近方俞:“特隐秘,夫子尽管放心,肯定不会被人知道。”

方俞尽量稳着心态:“再我发火前我希望这块牌印立马消失在眼前。”

第77章

孙垣跟在方俞的屁股后头大气不敢出,埋头闷着声,真是邪了门了。

怎么会有年轻力壮的男子会对柳山船坊的通行牌印无动于衷,要知道柳山船坊盛名可远播于外,但凡是男子闻之皆是会心一笑。若不是忌讳他爹的藤条,他才不舍得拿出如此之贵重的东西收买方俞。

这小小的一块牌印可是重金难求有价无市啊!他不理解!

纵然是不理解,可眼下心中的不安已经淹没了想探寻眼前这个清隽年轻的夫子脑子,是不是已经被圣贤书净化的没了男子本有的血气,时下马屁拍到马蹄子上,若是被他爹知道便不是一顿藤条可解决的事情了,想到此处他便觉得头皮发麻。

两眼一抹黑的往前去,一头竟撞在了方俞的后背上。

课室里坐整齐的学生见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孙垣捂着额头眸中露出惊诧,一身墨色暗纹下的躯体竟然这么……硬。

“回去坐下吧。”

方俞也是无奈,捧着花名册到讲台上,课室里安静了下来,他按照花名册上的名字点了一次名,大概的过了一下每一张脸和名字对上号,十五个学生很快就清点好了。

瞧着十几双神采奕奕的眼睛,这是在他以前的课室都不曾见过的,相较于张夫子课室中学生的稳重识礼,这群学生显然跟自己头顶的功名一样还很干净。

这种总是有着无限精力的目光,他曾经给高中生上课时,在成绩排名表倒数的几位男生身上看到过。

为此他心情颇有些悲壮。

“如诸位所见,往后我便是你们的夫子,你们可以叫我方夫子、方先生,大家能在二十四课室齐聚一堂也是缘分,此后我定然会倾尽所学向你们授课,助你们在科考路上走的更通畅。”

方俞简单的讲了几句,随后领着所有学生去做拜师礼。

这时候拜师是一件颇为讲究的事情,通常为正衣冠、行拜师礼、净手净心、朱砂开智四个步骤。

夫子一一给站立的学生整理衣冠,学生九叩首拜圣人神位,三叩首拜夫子,奉上准备好的六礼;行完拜师礼后按要求净手,意为洗去杂心,往后便可全心全意的学习,最后由夫子在学生的眉心处点上一颗红色的痣,意为“开智。”

显然大部分学生都不是第一回 拜师了,这些程序走下来轻车熟路,倒是显得方俞初为人师有些手生。

走完这一套规定的程序后,礼数便算成了。全部学生一起行的拜师礼,整体下来所耗费不过一个时辰,学生回到课室后方俞便要给自己的小课室定规矩。

按照一个新的班级成立的套路,首先是要做自我介绍,方俞见诸人大抵多少相熟,当即又让人选出两个班委来,美其名曰为小主事。学生倒是颇为买账,有自愿上来拉票竞选的。

拉票方式却让方俞欲言又止。

“我家中良田千亩,雇农数百,若有我家雇农同窗,选我可免你两成粮食。”

“赵家盐行数十,是朝廷应允的经营盐行之户,若是选我者近两日到赵家盐行购盐者报我赵万鑫的名讳半价购盐。”

“…….”

方俞听的头疼,全场下来除了拼爹就是拼财势地位,最后孙垣和赵万鑫荣获小主事一职,一个神气倨傲,一个贿赂夫子未成有些心虚。

“既是大家投票选下的我也没有意见。今日入学头一日便简单一些,大家可先行熟悉一下环境,今日的课业便是以自己作为论题写一篇文章,字数不限,明日上课由小主事收齐放到夫子室。”

话音刚落诸人便开始哀嚎:“这头一日入学便布置课业,方夫子也忒严格了。”

方俞发现这些学生只要是一提读书写文章一事便偃旗息鼓,说、做别的什么都有兴致,都觉着新鲜,倒是很学生本质了。

他也不说什么院试就在眼前,要抓紧时间做功课云云,道:“此次文章只是为了方便我更好的了解大家,为此不可懈怠。”

方俞这头交待完毕后就让大家着实先写文章,他还得到院长处回话。

因着晓得陈广尹是什么脾性,方俞也不似先前的恭敬,客把该汇报的都给汇报了。

陈广尹今日心情不错,瞧着方俞已没了昨日的意气风发更是心中愉悦:“如此甚好。往后这些学生就都交到你的手上了,你定然要照看好学生,这些学生非富即贵,祖辈上对瀚德书院多少也有些帮扶贡献,一定得悉心教诲……”

压力还未施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传来,二十三课室的夫子在门口就嚷了起来:“方夫子你可让我一番好找,你,你可快回去瞧瞧你课室的学生吧!实在是无法无天,我这头好好的课室窗户就被捅了一个窟窿,眼瞧着现下降温了,冬日寒风萧瑟如何讲学!”

老夫子只拍大腿,花白的胡子气的发抖,显然是愤的很了。

“方夫子你可得负责!”

陈广尹见素日十分稳重的老头儿跳着脚来,这么快就捅出了篓子,心下炸开了烟花,面上却一脸关切:“黄夫子,可有学生受伤?到底怎么回事?”

“好在是未有学生出事,不过课室却是破损了。”

三人一道急急回到课室楼去,二十三课室靠着走廊处的窗户上破了个拳头大小的窟窿,一根杆子倒插在窗户上,课室里的学生安静如鸡,尚且未有人敢去把杆子给取下来。

“方才老夫正在讲学,隔着如此之远便听着二十四课室的吵闹声,我想着前去瞧瞧作何这般嘈杂,却是方才出门便见着两个学生在院子里头叠马举着杆子戳鸟窝,许是被老夫打岔受了惊吓,一个摔下来杆子便捅在了窗户上!”

纵使方俞心里素质不错,也是没想到一个转背这些学生便能干出此等事情来,他连忙同二十三课室的夫子告歉:“于夫子实在对不住,我定然会训斥犯事者。”

这头声势不小,方俞课室的学生一个二个在门口探头探脑,见着方俞冷着脸看向课室,戳鸟窝的两个人倒是颇为自觉地自己走了出来,眼见着二位正是投票选举出的小主事,方俞感觉肺已经要炸开了。

“还不跟于夫子告歉!”

孙垣和赵万鑫梗着脖子弯腰同人道歉。

“于夫子放心,这窗户修缮的钱学生出便是,您是想要梨花木还是檀木的同学生说一声便是,待今日放学后学生便差人给修缮如初。”

见两人毫无悔改之意,于夫子吹胡子瞪眼,课室中皆是温顺的学生哪里见过此般不知礼数的学生,想骂又碍于孙赵两家的权势,转头冲方俞道:“方夫子这便是你教出来的好学生?”

陈广尹见势也道:“方夫子我知你初为人师不会管理学生,但也要同学生讲规矩啊!他们尚且年幼许多道理不知,难道你一个乡试科考上榜者还不知不成?”

“学生父母亲将孩子送到你手上便是对你抱有极大的期望,花了银钱备了礼让孩子拜师,就是希望能得夫子言传身教而知书达理,今下来书院便犯错,这既是给别的夫子学生添了麻烦又让他们的父母亲失望!”

“早时我便力排众议同王院长说你年轻还需要历练,但是王院长信赖于你,眼下学生才进来就出这些事情,往后可怎么了得,王院长回来我也是没脸同他交待了。”

一旁的于夫子见陈广尹说了这么一通,虽未说到他的头上来,但一把年纪了听着也觉颇为不适。

他干咳了一声殊不知什么时候陈副院长这般偏待自己了,可再有错人方俞也还是个新入职的夫子,且也是有脸面的解元,这般当着学生的面如此训斥也实在是有些驳人脸面了,如何还好在学生面前立威。

“罢了,既无学生受伤便也无大事,早些把窗户修好就成。”于夫子朝方俞道:“老夫还得讲学,既院长和方夫子知道此事处理了便好。”

方俞对于夫子还是很客气:“打扰夫子讲学了。”

于夫子摆了摆手,同陈广尹致意后便回课室继续讲学去了。方俞也打算回课室去弄清事情的始末,没想到陈广尹却是没有要歇嘴的意思,颇有一种难得抓到机会找茬的架势:“方俞,我今天且得讨人嫌再多说说你。”

方俞不怒反笑:“院长训斥是应该的,只不过让学生在这儿干站着也不是个事儿,这不是耽搁了他们读书写文章的时间吗。”

不等陈广尹说话,方俞先让两个犯事精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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