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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江山,你随便捏 第35节

  “是你笨我不笨。”

  “你刚还说咱俩一个娘胎,半斤八两!”

  尚初晴清了清嗓子道:“吃饭喝酒都堵不住你们的嘴?要不要去外头都比一场,谁赢了听谁的?”

  “那感情好,走就走。”说完,一下子站起六个。

  方瑾凌:“……”他一脸懵,至今都没有明白这吵得究竟是什么话题?为什么好端端地会拐到读书上?

  他转头看向钱多金,后者显然已经习惯了,耸了耸肩道:“别管,她们一喝酒就这样,嘴痒手痒,不吵一吵打上一架就不是好姐妹。”

  这相处模式也是别致。

  倒是尚轻容笑看着,一点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吩咐拂香和清叶,将沐浴洗漱的热水备好,接着转头看向他俩。

  “她们闹她们的,你们不如早些歇息,明日还有的忙。”

  虽然要紧的东西都已经从云阳侯府里带出来了,不过大多数东西还留在原地,等接下来一一整理运出,还有各种资产也得重新归拢,这些都得钱多金来办。

  他没有推辞,不过问了方瑾凌一句:“表弟要不要一起?”

  然而方瑾凌拒绝了:“还请三姐夫多多劳累,请恕瑾凌得重病修养几日,不能见人。”

  重病?

  这不是好好的吗?

  尚轻容也是怔了怔,连忙关切地问:“凌儿,你哪儿不舒服,娘去找大夫。”

  方瑾凌见此哭笑不得道:“我没事,不过在外人眼里,我这病秧子还是有事比较好。”

  明明万分不舍,绝望地甚至啕嚎大哭,结果第二天没人事一样高高兴兴,健健康康的,让周围看热闹的怎么想?

  是不是早就想不要这个爹了?

  钱多金佩服的眼神望过去:文弱书生,果然心眼多。

第39章 分家

  而另一边,云阳侯府的是是非非已无需着人打探,从不断遣散的下人中就可以问出始末。

  好家伙,怪不得今日来了这么多马车轿子,还有一个个贵人到临,原来是云阳侯要休妻!

  可惜休妻哪儿能那么好休的,也不看看侯夫人出自哪里,那十几匹气势汹汹的骏马杀气腾腾地闯进侯府,可不就是给自家姑奶奶来撑腰的?

  果然休妻不成,反而让侯夫人直接逼着净身和离!

  这消息实在太劲爆了,简直是闻所未闻,太刺激!不一会儿就一传十十传百,闹得人尽皆知。

  正躺在贵妃榻上,翘着二郎腿看淫词话本来打发时间的刘珂,听着下人的禀告,那话本子一个没拿稳就直接砸在了他的脑门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狰狞着脸问:“真和离了?”

  內侍小团子连连点头:“和离了!不仅和离了,尚夫人还将云阳侯府的产业包括嫁妆全部都带走,听说除了云阳侯这个人还有御赐的宅子,什么都没留下!”

  刘珂听得简直目瞪口呆,但是转眼想到那披皮兔子的话,连忙又问:“那方瑾凌呢,他还留在云阳侯府吗?”

  “没呢,尚夫人一纸休书,不是,一纸和离书,直接将方大少爷的姓给改了。”

  刘珂:“……”这忒么居然真办到了,天知道他那时候以为这小子只是跟他一样在胡诌。

  原来没见过世面的竟是他自己?

  对了,除此之外,那小子还要做什么来着?

  ——让这些烂人名扬天下,遗臭万年。

  对对对,刘珂抹了一把脸,回头就直勾勾的盯着小团子:“云阳侯怎么样了?”问这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感觉的出其中的深深同情之意,儿子都给老婆带走了,这下场还能更惨?

  小团子长长一叹,带着无限怜悯道:“殿下,奴才打听到到场的有景王妃,定国公夫人,岳亭侯夫人,还有王尚书夫人,以及工部尚书和京兆府尹,还有气势汹汹后来赶来的西陵侯府诸位小姐……”光掰扯这些人,小团子都不忍心说下去,“云阳侯休妻,给撑腰去的。”

  “那蠢货休妻?”刘珂用惊奇的目光看着他,谁给那傻子自信做下这种事还能理直气壮地休妻?

  刘珂挑战世俗,大逆不道惯了,也没这么嚣张。

  “是啊,然后反被侯夫人揭露宠妾灭妻,宠庶灭嫡的证据,所以……”小圆子一摊手,给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

  “都是景王嫡系,这要是不让他丢了爵位,去了官职,爷今后就安分守己当个孝顺儿子。”刘珂在屋子里转圈圈,眼里带了丝兴奋,但很快他停下脚步,狐疑道,“不对,杨慎行呢,他难道不在,由着学生干这种蠢事?”

  “在在在,可惜是后来才到的,只是还不如不去,一去更加糟糕。”小团子憨厚的脸上神神秘秘,眼神中闪烁着刺激的光芒。

  刘珂见此就踹了他一脚:“你这说书呢,还带悬念,还不赶紧交代。”

  这一脚一点也不疼,小团子掸了掸衣摆的鞋印,笑道:“殿下,您是不知道,杨大人的麻烦可不比云阳侯小。”

  他叽里咕噜,手舞足蹈地将前因后果给说了一遍,详细的让刘珂表示怀疑:“早上是你在爷跟前伺候吗,该不会是去云阳侯府看热闹了吧?”

  否则怎么连那小妾和庶子如何一哭二闹三撞树……未遂都那么清楚,云阳侯软饭吃的明明白白,这对渣男贱女直接坑死了未来老丈人。

  “啊哟,我的殿下,这消息就没瞒着人,现在的云阳侯府正在遣散下人,一问不就清楚了吗?听说杨大人气得当场就晕厥了过去,这会儿醒来就将女儿和外甥给带回杨家了,云阳侯现在就是个孤家寡人。”

  听到杨慎行晕倒,刘珂嗤了一声:“他除了晕还能怎么着,这老头可以啊,看着做啥都一副理直气壮样,原来最心虚的就是他,这么大一个把柄可真是把我六哥给高兴坏了。”

  他啧啧两声称奇,直呼看走眼。

  原本离开定国公府后,刘珂就没把方瑾凌当回事,毕竟装模作样的人多了去了,那点小聪明,光会说可不行,做不到一切都白搭。

  可没想到才过了几天,那句大话就应验了。

  这种事也不可能巧合,听小团子讲诉将尚家将证据一一摆上来,一看就是方瑾凌早有准备,就等着他爹干蠢事好来个反杀。

  不对,是一箭双雕!

  “果然有一手啊,不仅让他们母子全身而退,还留了这么大一个人情给六哥。以六哥的为人不让二哥和杨家脱层皮,都对不起方兔子这个局。哦,说错了……”刘珂将话本子卷吧卷吧然后啪一声砸手里,“现在应该叫尚兔子了。”

  他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小团子熟悉这个表情,一般主子要搞事的时候就是这模样。

  只是那个表情还没维持多久,门口便来禀告:“殿下,贵妃娘娘派人送来了画像。”

  闻言,刘珂龇了龇牙,眼睛一闭四肢一摊,就装死在榻上:“爷死了,让她烧给我吧。”

  小团子见此顿时哭笑不得:“殿下,哪儿有人这么咒自己的。”

  “人生艰难,你说我不想讨老婆怎么就这么难呢?”刘珂一脸不可思议道,“居然还不死心?”

  小团子将地上卷边的话本给拾起来,无奈地说:“殿下,既然拒绝不了,您不如好好看看这些画像,挑一个顺眼的?”

  “顺个屁,离春节没有几天了,这事必须得解决掉。”刘珂说完就又挺直身体,回头问,“我的鸟呢?”

  他忽然没头没脑的一句,把小团子整懵了,“啊,什么鸟?”

  “瞧着年纪不大,怎么记性这么差,定国公府里我不是捡了一只鸟吗?”

  小团子恍然大悟:“哦,哦哦,奴才记起来了,这可鸟不是让方大少爷,不,尚家少爷给带走了吗?”

  刘珂顿时眼睛一眯,挑着嘴角坏笑道:“所以你说这小子有没有把爷的鸟照顾好,死了可得拿他问罪,去打听打听,他现在住哪儿。”

  “您这是……”

  刘珂露出一个恶劣的笑:“既然这么有本事,不要这个人情说不过去。”

  *

  不出刘珂所料,第二日朝堂上,朝臣便递上一封又一封的弹劾,直接将云阳侯的爵位和官位给撸掉了。

  而像他这种既没有实权也没有政绩,更没有强势姻亲好友帮扶,还得每年拿走朝廷不少爵银的勋贵,顺帝早就看不顺眼,一点也没有心慈手软的意思。

  至于杨慎行,那弹劾的奏章就更不得了了,如雪花一样吹进了内阁,到了帝王的御案前,若非今日杨慎行告病,一人一句攻讦就能将他淹没。

  不过与云阳侯不同的时,顺帝并没有当堂定罪,端王见此,便立刻为杨慎行辩护,他一站出来,自然有其拥护者助威,端景两派顿时在朝堂上吵作一团,言辞激烈,你来我往。

  一时间争论不休。

  云阳侯府的牌匾却当天就被揭了下来。

  丢了官职的方文成呆呆地望着,恍惚之中回想到了新婚,他与尚轻容一身大红,被热热闹闹地簇拥进这牌匾之下……而如今,他闭上眼睛,只觉得如同噩梦一般。

  不管老侯爷多么荒唐,多么败家,至少这爵位总是能落在他头上,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下人们已经在文福的主持下一一送还卖身契,给遣散出去,他一路走进宅子,还能看到仆妇提着包袱,用平日里无论如何都不敢的眼神看着他,怨愤鄙夷。

  这种目光从昨日到今天,他看得太多了,也已经麻木。

  只是当原本依附着大房的二房也露出见利忘义的嘴脸来,那股被悲哀和后悔掩盖的愤怒终于抑制不住翻涌。

  方文成指着方文远的鼻子问:“你说什么?”

  方文远满脸羞愧,可是在妻子的目光下,他终于支支吾吾地提出:“大哥,分家吧。”

  “分家?这个时候你跟我提分家?”方文成气极反笑,一夜未睡的眼睛布满血丝,被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方文远心虚地眼神闪躲,不敢直视。

  还是边上的二夫人啐了他一口:“真是没用,边上去。”说完她上前一步看向方文成,笑道,“大哥,不是我们不讲义气,实在是这府里没什么家底了,分不分其实也一样。”

  “既然一样,为何分家?”

  “唉,何必让我把话说的太明白呢?”二夫人也不怕周围看热闹,直接说,“不分家也无妨,只是大哥,你这没了爵也没了官,要如何养活我们这一大家子呀?说来这也是在给你减轻负担。”

  “负担?”

  二夫人笑容满满:“可不是嘛,谁继承家业,自是谁养家,放哪儿都一样,谁让你是嫡长呢?”

  宗亲世俗,的确如此,可是如今方文成身无分文,怎么养?

  二夫人见他噎住了,顿时一甩帕子,让身边的下人赶紧整理箱笼,“所以还是各管各,分开的好。”

  可这根本就是歪理,文福看不出下去道:“二夫人,虽然这话没错,可还有兄弟守望相互一说,这么多年老爷都没有亏待你们,难道如今落难了,就要过河拆桥了吗?”

  听着这话,又看着这一个个箱子搬出来,方文成终于一个没忍住上前一步就扯住搬箱的下人,猛地掀开箱盖。

  绫罗绸缎,细软珠宝,各式各样的好东西都收拢一处,他额头青筋蹦起,怒道:“若不是我念在手足一场,爹去世后不忍心将你们赶出去,留在府里供你们吃穿,你们哪儿来的这些东西?如何穿金戴银,富贵荣华?文远,你就是这么报答大哥的?”

  方文远一边躲闪一边说:“这个……大哥,我也是没办法,老婆孩子要养,不像你,就一个人。”

  “你……”方文成气得直接抬起手,就要打下去,却被二夫人一下子握住了手腕,“大哥这话就不对了。”

  她一把甩开方文成的手,皮笑肉不笑道,“谁都知道大哥的俸禄和爵银,自己用都不够呢,养小老婆和私生子都得搜刮着大嫂,哪儿来的供我们吃穿?真要掰扯清楚,那也是大嫂的善良,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二夫人本就是尖牙利嘴,原来还忌惮着要依靠大房装得乖乖顺顺,可这会儿方文成一无所有,她还给什么面子,“大哥与其在这里与我们动手,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养活自己吧。没本事呢,就趁早去大嫂门前跪着,哦……我说错了,现在是尚家姑奶奶。万一人心软,说不定还能有个三瓜两枣的施舍呢。再不济,不还有你那朵温柔的解语花和出息的儿子嘛,杨家总不能看着姑爷饿死街头吧。”

  这夹枪带棒,连讽带刺的让方文成一张脸白了又青,青了又黑,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们……好,好……果然薄情寡义,当初就该将你们赶出去!”

  他这副模样配上昨夜辗转反侧熬出来的黑眼圈,活脱脱一个落魄的鬼,还哪儿来的风度翩翩,文人雅士。

  “赶出去?”二夫人一把将打开的箱子盖给合上,冷笑道,“要是把我们赶出去你还怎么给杨家搂银子,怕是连这十多年的好日子都没有了,那时候以尚家姑奶奶的脾气,还能容忍你纳小?说来,你还得感谢我们呢!”

  论胡搅蛮缠的本事,这位也是当仁不让的,她看了看东西都已经整理好,便一理头发,抬高下巴,“算了,也不用你赶,我们自己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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