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综：玩脑筋，我大傻鬼灵精 第92节

　　她转身离去，脚步坚定而有力。

　　......

　　与此同时，旺角，钵兰街。

　　与维港对岸中环的衣香鬓影、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不同，这里的夜晚，永远充斥着最原始的生命力。

　　霓虹灯闪烁得更加暧昧，空气中弥漫着廉价香水、酒精和荷尔蒙混合的味道。这里是男人的天堂，也是女人的战场。

　　“华都”夜总会，是钵兰街众多夜场中，生意最火爆的一家。

　　此刻，夜总会后台一间狭小的休息室内，烟雾缭绕，气氛热烈。

　　几个穿着清凉，妆容艳丽的妈妈桑，和几个顶着五颜六色发型，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的马夫，正围坐在一起，一边打着麻将，一边兴高采烈地讨论着最近全港最热门的话题——《港岛先生》。

　　“丢！你们看今晚的报纸没？决赛十强名单出来了！我们钵兰街，这次可是大大地长脸了！”一个外号叫“桑吉”的马夫，一边摸牌，一边兴奋地嚷嚷着，他嘴里叼着烟，唾沫星子横飞。

　　“那还用说？我早就买了！大东哥！吉米仔！双双杀入决赛！这他妈才叫牌面！”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妈妈桑“肥婆霞”一拍大腿，胸前的脂肪一阵波涛汹涌。

　　“想当初，大东哥带着几个兄弟，在我们这条街上开档，虽是背靠东兴，谁能想到，现在这么威风，要上电视当大明星了！”

　　“吉米仔也不差啊！人又长得靓仔，斯斯文文，那些学生妹最吃这一套。我手下好几个女仔，都偷偷买了吉米仔的画报，藏在枕头底下呢！”

　　“哈哈哈！管他谁，反正都是从我们钵兰街走出去的！他们现在是全港知名的大佬，我们脸上也有光！以后出去跟人讲数，就说‘决赛那个大东，以前跟我一起劈过友’，多有面子！”

　　休息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对于这些在钵兰街讨生活的底层江湖人来说，大东和吉米仔的成功，就像是他们自己成功了一样。

　　这两个从他们身边走出去，如今却站在聚光灯下的身影，承载了他们对于“出人头地”这个词最朴素、最直接的想象。

　　他们是钵兰街的骄傲。

　　然而，就在这片其乐融融的氛围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话的是一个叫“红妹”的女人。

　　她约莫二十五六，身材瘦削，眉眼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风尘气，但眼神却比其他人要清冷几分。

　　她没有参与牌局，只是坐在一旁，慢悠悠地抽着女士香烟。

　　“我们钵兰街的骄傲？他们两个，还不够格。”

　　一句话，让整个休息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红妹身上。

　　“红妹，你讲什么屁话？”飞机第一个不乐意了，他把牌往桌上一摔，“大东哥和吉米仔都不够格，难道你够格啊？”

　　肥婆霞也阴阳怪气地说道：“哟，红妹姐这是眼光高啊。也是，你亲哥可是何大袅嘛，当然看不上我们这些泥腿子捧出来的英雄咯。”

　　何大袅，钵兰街的老牌马，钵兰街的马王。

　　被众人一顿抢白，红妹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她还是梗着脖子，冷笑道：“我不是说我够格，我是说，我大哥何大袅，比他们更有资格代表钵兰街！”

　　“就凭他们靠着社团花钱买画报，硬生生砸进决赛？这算什么本事？我大哥何大袅，当年一个人一马，从港岛骑到九龙，最高记录一晚五圈，他哪点比不上那两个小白脸？”

　　“我大哥只是为人低调，不屑于去参加那种作秀的玩意儿！要不然，凭我大哥的样貌和威名，哪还有他们什么事！”

　　红妹的话，掷地有声。她对自己大哥何大袅，有着近乎盲目的崇拜。

　　然而，她的话却引来了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飞机笑得前仰后合，“红妹，你是不是发烧烧坏脑子了？还何大袅？他那是低调吗？他是老了，没市场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早就不钟意他那一款了？”

　　“就是！”肥婆霞鄙夷地看着她，“听说他现在都已经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儿子叫何巨锋，大袅遗传巨峰，我不信何家有这么好的基因”

　　“你……”红妹被气得脸色发白，手指着肥婆霞，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我说错了吗？”肥婆霞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你胡说八道！”红妹终于爆发了，她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香烟狠狠摔在地上，“你们这群拜高踩低的墙头草！何大袅当年风光的时候，你们哪个没在他面前点头哈腰过？现在看人家落魄了，就一个个都来踩一脚？你们算什么东西！”

　　“丢你老母！你说谁是墙头草？”桑吉也火了，一把推开麻将，站了起来，指着红妹的鼻子骂道，“臭八婆，给你脸了是吧？信不信我今天就让你挂花？”

　　眼看冲突就要升级，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吵什么吵！客人都被你们吓跑了！”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大金表的胖子走了进来，他就是这间夜总会的老板，大摩。

　　看到老板来了，桑吉和肥婆霞的气焰才收敛了一些。

　　大摩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红妹，又看了看一脸不忿的飞机，皱眉道：“为了点小事，吵什么？都给我滚出去做事！”

　　桑吉悻悻地瞪了红妹一眼，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肥婆霞也扭着肥硕的腰肢，临走前还不忘对红妹投去一个轻蔑的眼神。

　　很快，休息室里只剩下大摩和失魂落魄的红妹。

　　“唉。”大摩叹了口气，递给红妹一支烟，“红妹啊，不是我说你，时代真的变了。何大袅……他已经是过去式了。”

第91章 副署长香徳祖

　　一九八二年，九月二十八日。

　　夜幕刚刚降临，西贡海滨，却亮如白昼。

　　昔日宁静的海岸线，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沸腾的海洋。

　　“王子公园俱乐部”——这个由李砂一手打造的销金窟，在今夜，正式向全港岛露出了它狰狞而华丽的面目。

　　一场史无前例的盛事，《港岛先生》总决赛，将在这里拉开帷幕。

　　从高空俯瞰，整个俱乐部灯火通明，宛如一颗镶嵌在海岸线上的巨大钻石。

　　沙滩上那个比电视台演播厅还要夸张的舞台，此刻正闪烁着足以刺穿夜空的炫目灯光。

　　数不清的车辆，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将通往俱乐部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劳斯莱斯、宾利、平治……这些平日里只能在电影和杂志上看到的豪车，此刻就像是不要钱的出租车一样，一辆接着一辆，停靠在专门开辟出的贵宾停车场。

　　而更多的，是闻讯而来的普通市民。

　　他们或许没有资格进入那片被金色围栏隔开的贵宾区，但仅仅是站在这片热土上，感受着这股狂热的气氛，就已经足够让他们兴奋得满脸通红。

　　人潮汹涌，声浪滔天。

　　然而，在这片喧嚣之中，却有着一种奇异的秩序感。

　　数百名身穿制服的军装警察，荷枪实弹，在俱乐部外围拉起了三道警戒线，维持着现场秩序。

　　一辆辆蓝白相间的PTU冲锋车，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停靠在各个关键路口，车顶的警灯无声地旋转，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更深处，还有无数便衣警员，混杂在人群之中，锐利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救护车、消防车，一应俱全。

　　整个港岛的警力，仿佛在今夜被抽调了一半，全部集中到了这个小小的荃湾海滨。

　　这一切，都只为了一个人的开业典礼。

　　或者说，一场选秀决赛。

　　这阵仗，就算是港督出巡，恐怕也不过如此。

　　所有人都知道，能搞出这么大场面的，全港岛，只有一个。

　　李砂！

　　此刻，这位搅动了整个港岛风云的男人，正身处“王子公园”最豪华的一栋三层海景别墅里。

　　别墅的露台上，视野开阔，可以将整个决赛现场的盛况尽收眼底。

　　李砂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手工西装，没有打领带，领口的扣子随意地解开两颗，少了几分商人的拘谨，多了几分江湖大佬的随性与霸气。

　　他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猩红的酒液在水晶杯壁上挂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在他的对面，站着六个人。

　　六个足以让港岛警界抖三抖的大人物。

　　为首的，正是刚刚因为“和联胜爆炸案”顺利结案，社团解体，而官升西贡警署副署长的香徳祖。

　　他穿着笔挺的警司制服，肩膀上的警徽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脸上带着一丝与有荣焉的兴奋。

　　“阿砂，我给你介绍一下。”香徳祖清了清嗓子，侧过身，指着身边一位气度沉稳，眼神锐利的中年人，“这位是西九龙总区署长，雷蒙警司。”

　　“雷Sir，久仰大名。”李砂微微一笑，主动伸出手。

　　雷蒙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还是迅速握住了李砂的手，热情地摇了摇：“砂哥太客气了！叫我雷蒙就好。今晚这场面，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他嘴上说着客气话，心里却在飞速盘算。

　　眼前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中更加沉稳，也更加……懂得规矩。

　　香徳祖继续介绍道：“这位是雷Sir的副手，黄炳耀警司。”

　　“黄Sir。”李砂点了点头。

　　“这位是……”

　　香徳祖每介绍一位，李砂都能准确地叫出对方的姓氏和官职，甚至连对方最近经手过什么案子，都能不经意地提上一两句。

　　这份功课，做得滴水不漏。

　　六位警方高层脸上的神情，从一开始的客套与审视，渐渐变成了真正的惊讶和赞许。

　　他们都是人精，自然看得出，李砂这不是临时抱佛脚，而是真的对警队的架构和人事了如指掌。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眼前这个人，是真的在用心研究“规矩”，并且打算在规矩的框架内玩。

　　这对于他们这些执法者来说，无疑是一个最好的信号。

　　“各位阿Sir，今晚辛苦大家了。”李砂举起酒杯，环视众人，“我李砂粗人一个，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生意要做得长久，地方一定要安定。所以，我敬各位一杯，感谢各位为了港岛的治安，不辞劳苦。”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捧了对方，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砂哥客气了！维持治安，本就是我们的分内之事！”雷蒙哈哈大笑，带头举杯，一饮而尽。

　　气氛，瞬间融洽起来。

　　“各位阿Sir，等下决赛就要开始了。”李砂放下酒杯，指了指楼下那片灯火辉煌的舞台，“我已经让人在第一排给各位留了最好的位置。不过……”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