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从月入五千到资产千亿 第1757节

　　他愕然回头，就看到几十米外已经被爆炸掀起一片烟尘。紧接着，本该被爆炸波及的虫洞，带着被他及时拽到身边的艾忆，凭空出现在烟尘外面，还朝乔木投来了恼火的眼神。

　　乔木弹了个响舌，一步回到对方身边，道了个毫无诚意的歉：“我没想到他这一拳威力这么大。”

　　那边两名本土调查员很快就跑了过来。

　　“谢、谢谢……”其中一人明显伤势不轻、体力不支，说话断断续续、有气无力。

　　“救命之恩，多谢了，”另一个人扶着同伴，感激又疑惑地问，“你们是哪个分部的？快去找个头套或面罩戴上。”

　　乔木没理会对方，掏出对讲机看了一眼，直接推开了个空间门，带着虫洞与艾忆走了进去。

　　直到空间门关闭，两名本土调查员才反应过来。

　　“空间传送？”伤势严重的那位疑惑地问，“这是哪个省部的？你听说过吗？”

　　另一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顿时阴晴不定，但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走吧，找辆车，我先送你回总部。”

　　另一边，抵达另一处位置的乔木依然不急着寻找敌人，而是问虫洞：“你刚才的话没说完呢，最重要的是什么？”

　　虫洞想了一会儿才想起之前的话题是什么，没好气地说：“‘死投’确实可以狠狠打击敌人，甚至直接消灭一个敌人，让一个竞争者近乎彻底输掉无限战争。但我相信你明白，这场战争被称为‘无限战争’的原因。”

　　“因为敌人几乎是无限的，对吧？”乔木回答，“总会有平行宇宙产生，总会有自我同盟断联，敌人永远无穷无尽。”

　　虫洞点头：“是的，所以对行业决策层而言，‘死投’在打击敌人方面的价值是非常有限的。它真正的价值是……”

　　“清理内部不安定因素，对吧？”乔木替对方回答，“就像刚才那家伙，每一拳制造的拳压都超出战斗所需了。一对二，完全没必要搞那么大的阵仗。那家伙与其说在战斗，不如说在享受伤害平民、逼迫敌人保护平民这个过程。”

　　就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那个壮汉的精神不怎么正常。

　　“没错，盾世界要应对这种战略劣势，就势必要进行大的改革。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安内，越要下狠手清除内部的不稳定因素。必要时甚至得消灭不同的声音……”

　　说到这里，虫洞瞥了他一眼：“所以你现在应该能明白了吧？母爱为什么会突然如此激进，派出依乌鲁左对付你。”

　　乔木恍然：“我是新起点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依乌鲁左干脆就是个全行业人人恨之入骨的疯子。要么我弄死他，要么他弄死我，无论什么结果，在母爱看来，都是整个行业受益。”

　　可能对对方而言，最好的结局应该是他俩同归于尽。

　　明白了母爱行为如此激烈，其背后的用意后，乔木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依乌鲁左确实是个疯子、变态、垃圾，但他也在织梦剧场中亲眼见证了那家伙对母爱无底线的服从、痴迷甚至信仰。

　　被自己的信仰如此弃若敝履，他都替那个疯子感到不值。但他也明白，这才是这些上位者的真面目，你永远不要试图和他们谈感情，他们的脑子里只有利弊，根本没有温度可言。

　　见虫洞似乎说完了，乔木有些无奈：“说了这么多，你还没解释我为什么害死了咱们？你为什么觉得这个世界没救了？就因为这是‘死投’？”

　　“不，因为这次的敌人我认识，”虫洞摇头，“我很确定，这群敌人所属的世界，几个月前应该就被我们的‘死投’摧毁了。但短短几个月，他们又重新回到了无限战争的序列，甚至主动‘死投’其他世界……”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乔木想了想：“意味着……他们很努力、底蕴深厚？”

　　虫洞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意味着，他们彻底疯了，他们才是真正的丧心病狂。

　　“我前面说了，成功的‘死投’，能够让一个世界几乎彻底输掉无限战争。既然是几乎，那就不是百分百的事情。”

　　乔木好奇地问：“所以，已经输掉战争、退出战争序列的世界，其实是有新的方法重回战争的？”

　　“确实如此，”虫洞沉重地点了点头，“只有丧心病狂的世界，才有可能重回无限战争。”

第1419章 核捆绑

　　迫使一个世界退出无限战争，目前为止只有一个方法：让这个世界的调查员行业被曝光于世人面前。

　　这么做的作用只有一个：毁掉一个世界参与无限战争的入场券——智脑。

　　每个调查员都是独一无二的，一旦他们的存在曝光、被迫走到台前、站在全世界的聚光灯下，全人类围绕这些独一无二存在所产生的认知、交互、决策与种种行为，也注定是独一无二的。

　　这种独一无二的行为越多，这个世界越无法维持自我同盟。哪怕之后诞生的子代宇宙，也会不可避免地很快就与它断联。

　　反过来说，一个调查员行业已经曝光，却又不甘心退出战争的世界，他们也只有一个选择：

　　在最短的时间内，杀光所有不在计划内的知情者！

　　听到这个答案，乔木吓了一大跳：“杀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可是几百万、几千万，甚至可能几亿人！”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虫洞语气冷漠，表情也极其难看，“我说了，那个世界是被我带队摧毁的。”

　　“我们用了几个月时间策划、准备，劫持了那个世界的数百颗通讯卫星，强行向全世界至少涵盖了几十亿人的上百个国家，直播了我们的‘恐怖袭击’行动。”

　　说到这里，虫洞的语气都罕见得软弱了几分，不过又努力强打起精神：

　　“当然这只是理论值。只要那个世界的行业像我们一样有过相应预案，并且反应速度够快，他们完全可以用其他方法切断直播，把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内。毕竟我们不可能控制一百多个国家的电视台和电厂。”

　　乔木对这种听着很有道理，却完全没有量化的话一点都不感冒：“最小范围是多小？十万？一百万？一千万？”

　　虫洞沉默了。他本以为对方也不知道，不想半晌后，对方又开口了：“我们回去后，IONR根据我们的报告进行了推演，如果是咱们的世界，最终的计划外知情者数量，应该是……二到六亿人。”

　　二到六亿……听到这个数字，乔木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恍惚中他甚至还在想，自己的地狱里有多少人来着？

　　“怎么会那么多？”他难以置信地问，“你们劫持的是世界杯直播卫星？”

　　虫洞没回答，显然并不想提起那次袭击的细节。

　　片刻后，他还是无法相信：“为什么不能大规模修改记忆，甚至大范围清洗记忆？”

　　他不相信各个世界、各个行业、各个机构做预案的时候没想到过这种方法，并主动寻求相关技术储备。

　　大范围的记忆清洗，让某个区域的人大规模失忆，虽然会引发更麻烦的后续，甚至引发大规模社会动荡，但起码能让调查员行业继续保密。

　　而且就算动荡，也不可能比屠杀几亿人更动荡了。怎么想，屠杀几亿人这种决策，都不该是首选。

　　不，不是屠杀几亿人。这几亿人是与其他十几亿、几十亿人一起的。一旦做出这种决策，绝对没时间去进行甄别，最终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不杀，要么就把那十几、几十亿全都杀光！想到这个，他这个魔鬼都感到不寒而栗，甚至觉得相形见绌。

　　“任何能力都会有意外，”虫洞指了指远远落在后面避免听到他们谈话的艾忆，“连调查员的多元宇宙唯一都会出现特例，你怎么指望针对几亿人、几十亿人的记忆篡改，不会出问题？”

　　“针对几亿人的记忆清洗，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失效率，也会有几万几十万人成功保留记忆。这几万人分散在几亿、几十亿人中，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甄别。

　　“而事实上，强化能力的失效率普遍更高，通常都在百一、千一的级别。毕竟这些能力来自与现实世界有着截然不同规则的次生宇宙。

　　“几百万、几千万知情者，一旦让他们意识到当权者试图操控他们的记忆……”虫洞饱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乔木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一旦真的发生这种事情，不仅所处世界会彻底输掉这场战争，就连统治者、调查员本身也难以善终了。

　　一旦爆发内战，恐怕连他们的亲人都难以幸免……

　　没有人能承受这种风险，或者说没有人愿意亲自承担这种风险。

　　于是，极端的局面与极端的选择，也人性同样走进了极端。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虫洞突然笑了，仿佛刚才只是开了个并不好笑的玩笑，“毕竟我们这种人，躲在阴影中久了，接触的阴暗也尤其多，总会对光明失去信心。”

　　乔木并不恼怒，而是心情沉重地看着对方。他知道，对方所说的“个人的猜测”，只是针对前面的决策逻辑。

　　对方前面说了，IONR事后进行过推演，而且对方去过战场，已经与敌人接触过了。也就是说，对“通过制造数以亿计的屠杀来重回战场”一事，对方应该有相当程度的把握，甚至可能已经确认过了。

　　毕竟他自忖换成自己，发现敌人的身份后，也一定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第一时间搞清楚状况。

　　“为什么不选择大规模的记忆篡改，其实真正的原因并不难猜，”虫洞轻轻叹了口气，又道，“应该说，像我们这些老资历调查员，第一时间猜不出来才奇怪。”

　　“你入行时间还是太短了，满打满算才三年，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执行项目，与同事、同行的深入交流非常少，对吧？”

　　“所以你可能没发现，”虫洞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操控思维意识的强化能力，虽然不神秘，但也并不多见。而且通常都很初级，仅限于催眠、情感干扰或五感干扰，很少涉及永久性的修改。”

　　乔木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他知道的调查员能力也不少，但真正涉及思维意识的，相比其他领域的强化能力，在应用深度上确实有些流于表面了。

　　例如“EMP”宋文意的能力之一，只是让人理性降低，变得极端情绪化。“英雄”乐作云能通过语言激励来达成浅层催眠。“恍惚”邢子媛的能力是让人忘记下一件要做的事情。“惑音”杜雅林的能力也是语言催眠，让受影响者本能地愿意满足她的要求。“蜜糖”郑佳雯的能力就更low了：通过性使对方上瘾。

　　其他机构中，红新月的“万物静止”，能力是让视线锁定的敌人思维停滞。“梦境行者”则能潜入梦境读取短期记忆窃取情报，却会遭到目标潜意识的反击。艾弗雷特“邪荡”的能力与郑佳雯类似，但不需要亲自上阵，可以远距离潜入敌人意识，引诱敌人沦为自己的胯下之臣。日科工的“入梦”则能让人进入睡眠状态，但只是睡眠，不是昏迷，一吵就醒。

　　非盟的碧丝卡，相较而言就很亮眼了，能够制造虚假记忆覆盖真实记忆。但这个能力需要对方的完全信任与配合，稍有抵触就会失败。更不用说依乌鲁左了，就是简单粗暴的情绪污染，基本就是把一大堆垃圾情绪一股脑塞进别人脑子里，毫无技术含量可言。

　　相较而言，他所知道的操控思维意识的能力中，称得上有深度的，只有两个半。

　　两个分别是“流沙河主”司先彬、欧地联的“霞光”，剩下那半个则是“狐妖”斐嫚。

　　前两个自然不必说。霞光的群体幻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除了他当初被翅膀庇护不受影响，整个行业他没听说过还有第二个人能看破对方的幻象。

　　随着他自己创业搞了个失败的专属地狱，他与翅膀的这份协议也失效了。现在的他没了翅膀的认知庇护，再见对方还真没信心不受影响。

　　司先彬那一手认知篡改其实是作弊，靠的是道具，还是一件拥有独立意识的道具。严格来说不能算强化能力。

　　斐嫚的能力则是情绪操控，无限放大某种情绪。但据他所知也有不小的限制：随机性。如果要将情绪无限放大到足以破坏对方思绪的程度，她就无法决定具体放大哪种情绪，甚至在敌人表现出来之前，她自己都不知道。

　　这么想下来，还真如虫洞所言，调查员们拥有的思维系强化能力，还真没有涉及永久改变的。就算暂时影响，也是比较初级的影响。

　　想到这里，他也突然意识到了另一件事：那岂不是说，他的GEASS……相较而言其实很高级？

　　毕竟按照他的实验，他的GEASS敌意转移，只要承接敌意者不死，被影响者的敌意就一直不会回到他身上。这已经算得上永久改变了。

　　见乔木露出了恍然的表情，虫洞才点了点头，接着说：“所以真相大概率是，他们只怕并没有大规模删改记忆的手段。”

　　“思维意识类的强化能力也这么稀有？”他反而更加疑惑了，“那岂不是说，这算是时间、空间与灵魂之外的第四个神秘领域了？”

　　“不，完全算不上，”虫洞摇头，“行业对思维意识的研究已经非常透彻了，这方面的强化能力一点都不神秘，完全无法与那三个相提并论。”

　　“那是为什么？”乔木问，“别告诉我单纯就是罕见啊。”

　　虫洞迟疑了一下，说道：“不，不是罕见。思维意识方面强化能力的稀少是人为制造的。”

　　“人为制造？行业藏私？为什么？”乔木更迷糊了。

　　“我以为你能猜到，”虫洞看着他，缓缓道，“当然是为了保护智脑。”

　　“啊——”乔木恍然地拍了一下脑门。他确实早该想到这一点了，智脑为了隐瞒GEASS的存在，三年前就跟他PY交易了，没想到实属不应该。

　　想到这里，他又喃喃自语：“难怪风控部把地下室那个女人当个宝似地藏着掖着……”

　　虫洞的表情一下子就绷不住了，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没开口。

　　见套话失败，乔木也不以为意，又问：“那就按你的说法，他们只为了重新获得参与这场战争的入场券，就要杀掉几亿人？这个无限战争究竟在争什么？”

　　人类都掌握穿越宇宙的方法了，手中积累的科技只怕能直接把整个人类文明轻松升格为宇宙文明了，行业各个机构甚至拥有了造神的能力，不是带引号的造神，而是真真正正的造神……

　　数之不尽的多元宇宙与人类决策者们，还有什么可追求的？他完全想象不出来。

　　虫洞显然也不知道答案，两人就这么相顾无言。

　　于是乔木问了另一个问题：“咱们的世界呢？如果咱们的世界也发生了这种事情，行业决策者、各个国家决策者，IONR，会怎么做？”

　　“这种事情，不真的发生，谁都无法断言，”虫洞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会儿，才又道，“但我知道，咱们确实有这方面的预案，而且不止一套。我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参与过相关预案的可行性验证……”

　　乔木默然地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聊完了这次的敌人，待乔木处理掉这处战场的敌人，两人又顺势聊起了另一个话题，或者说是回到了最初的话题：矛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