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出笑傲,睥睨诸天 第66节
裘图眉峰微蹙,铁手稍稍收紧,剑柄“咔咔”作响。
“可意想之时,谁都知道那是假的。”
少年双膝发软,声音带着哭腔道:“我做噩梦也知道是假的,但还是忍不住害怕,身子他分不清啊。”
裘图眼中精光一闪,恍然道:“哦.....末那识分不清现实与想象。”
话音未落,剑光乍现。
“嗤——”血线在少年颈间绽开,身躯轰然倒地。
裘图随手一抛,便见长剑“笃”的一声插在案几上。
随后指尖轻捻佛珠,步履从容地向外走去。
“你回答的很好。”他声音温柔似水,“因为分不清,就以为落掌真的重若千钧。”
房门吱呀开启,裘图阔步迈出门槛,反手将门轻轻掩上。
“而末那识控制身体本能,会不自觉动用更多的力去操控手掌。”
“我的意没有用力,但末那识用力了。”
“可我却没察觉,是因为它们分管的力不同。”
月光下,靛青窗纸上一道黑影缓缓飘过。
“末那识调动的是潜藏于四肢百骸的力。”
“这便是所谓的用意不用力......”
磁性温和的嗓音在长廊回荡。
“急中生智,好悟性,是个人才。”
翌日清晨,薄雾未散。
林平之遵照裘图嘱咐,只在房中静养调息。
倒是林夫人领着十余仆从,抬着各色礼盒款款而来。
裘图负手立于院中,见一众仆役将礼物搬入厢房。
房内那些箱笼上已落满灰尘,显是上次所赠之物尚未动用。
“林夫人今日怎有闲暇光临寒舍。”裘图拱手一礼,青魔手在晨光中泛着幽冷光泽。
林夫人轻摇团扇,凤眼含笑道:“前些时日得了几件南洋奇物,特送来请裘师傅赏鉴。”
裘图微微颔首道:“夫人厚赐,愧不敢当。”
林夫人目光掠过那只墨色铁手,眸中精光一闪。
“这碧水寒铁所铸之物,果然与裘师傅相得益彰。”
裘图笑而不语,左手佛珠轻转。
林夫人忽正色道:“昨日裘师傅观平之习武,可有懈怠之处。”
“过犹不及。”裘图温声道:“习武如琢玉,急不得。”
林夫人闻言沉吟,忽抬眸直视裘图道:“裘师傅且说句实话,平之何时能及你三分。”
裘图手中佛珠一顿,朗笑道:“夫人是疑我藏私。”
“既开山门,自当倾囊相授。”
至于成就几何...”他目光深远,“全看个人造化。”
林夫人闻言点了点头,旋即展颜一笑道:“裘师傅远行方归,不如移步后院用膳。”
“镖局新得些南洋珍馐...”她压低声音,“另有要事相商,关乎四川分舵。“
裘图闻言,虎目一凝。
昨晚刚解决了青城弟子,正想着找机会前往四川,似乎机会已经送上门了。
自己有着四川分舵五成利,可不能有什么差池。
晌午时分。
林震南一家与裘图围坐八仙桌前。
席间林震南与夫人一唱一和,谈笑风生,尽说些南北趣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林震南举杯正要寒暄,裘图已放下竹箸,青魔手轻叩桌面,开门见山道:“总镖头,不知四川分舵有何难处。”
林震南闻言落盏,长叹一声道:“说来惭愧。”
“两年前我镖局入川,本想打通这天府之国的商路。”他眉头紧锁,“奈何川中卧虎藏龙,处处掣肘。”
“每年春秋二季,我都备厚礼送往各派。”林震南手指轻敲桌面,“幸得川北云台观收礼庇护,分舵才在潼川州站稳脚跟。”
林夫人为裘图斟茶,接口道:“可那川西青城、川南峨眉,却是油盐不进。”
她凤目含怒,面色不忿道:“峨眉金光上人还算客气,且还知道好言婉拒,那青城余观主...”
“哼!”
“派去送礼的镖头连山门都进不去。”林震南重重拍案,气呼呼道:“那些守门弟子更是出言不逊!”
林夫人将茶盏推向裘图,语气轻柔道:“裘师傅从川中来,不知铁掌帮可与青城、峨眉二派有无渊源。”
“这镖路不通,分舵利润微薄,怕是难以为继。”
裘图执盏轻抿,茶香氤氲间抬眼一笑道:“此事交给裘某便是。”
青魔手轻抚盏沿,“铁掌帮虽销声匿迹多年,但还是与两派有所交好。”
林震南闻言大喜,抱拳朗声道:“那就有劳裘师傅了。”
“我待会就备下厚礼送往分舵。”林夫人展颜一笑道:“登门拜访的礼数,断不能少。”
“至于哪家多点,哪家少点,全凭裘师傅自行斟酌。”
第63章 川北重镇 剑南名都
一个半月后。
潼川州。
乃蜀地第二大重镇。
川北重镇,剑南名都。
左揽涪水如练,右扼中江似带,枕水陆要冲之利。
既能雄视川北,复以舟楫之便直溯长江,出蜀入楚。
暮色中,两岸青杨蘸着残阳,将斑驳金晖揉碎江面。
一江秋水泼开胭脂色,恍若天工织就的云锦铺展。
潼川州码头此刻正喧腾如沸。
千帆争流,樯橹如林,商贾吆喝声穿破江雾。
青石堤岸上,挑夫负货如蚁,货箱垛叠若山。
江风裹着鱼腥与桐油的浊气,在人群里横冲直撞。
忽有乌篷船破浪而来,船头立着一道魁梧身影。
裘图负手而立,玄色劲装被江风鼓荡,猎猎作响。
他浓眉微蹙,目光如炬扫过码头。
岸边数十名镖师分列两排,清一色藏青劲装,腰间悬着福威镖局的鎏金腰牌。
为首的卢镖头抱拳而立,虬髯微动,神色肃穆。
其余镖师皆屏息凝神,右手按在刀柄上,纹丝不动。
偶有浪花拍岸,溅湿了他们的牛皮快靴,却无人稍动。
裘图足尖轻点船板,身如惊鸿流燕,双手背负,脚尖在水面划出一道白痕。
最后轻轻一点水面,又如金雁横空,稳稳落在青石阶上。
落足处,“咔嚓”一声,三寸厚的石板裂出蛛网纹。
码头上顷刻死寂。
众镖师齐刷刷拱手高呼道:“见过裘帮主!”
裘图抬起在夕阳下泛着幽光的青魔手,慢条斯理整了整左袖,朝众人颔首。
江湖规矩,初至之地总需露些手段,立威方显身份。
卢镖头上前三步,抱拳躬身道:“局内已备好宴席,请容属下们为裘帮主接风洗尘。”
半个四川分舵皆是裘图所有,这声“属下”自是实至名归。
裘图目光如电,扫过众人面容,沉声道:“带路。”
夜色渐浓,镖局分舵内灯火通明。
酒过三巡,一众趟子手、账房等人纷纷告退。
裘图独坐主位,指尖轻叩檀木桌面,发出沉闷声响。
“裘某在途中得信,听闻尔等遇到了不小的麻烦,这才孤身先行一步。”
他端起茶盏浅啜一口,茶汤映着烛火,在他眸中跳动。
卢镖头面色凝重,抱拳道:“启禀裘帮主,这潼川州水运通连半川,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原有云台观庇佑,加之我等打点周全,向来相安无事。”
他顿了顿,额角渗出细汗,踌躇道:“然一月前,那雄踞三台山上的听风帮竟创立了个听风镖局。”
“同行相争原是常事,揽客凭本事便是。”
卢镖头声音渐低,“可近日我等发往梓潼、盐亭、巴州的三趟货物接连被截,且随行兄弟俱皆亡于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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