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出笑傲,睥睨诸天 第200节
丹青生接口道:“要我说三哥实在是杞人忧天了。”
“若此人真为那人而来,非教主亲临,谁人能挡?”
黄钟公闻言颔首道:“四弟言之有理,裘帮主声名赫赫,既言明是请教雅艺,当无虚言。”
“其实....”秃笔翁沉吟道:“小弟是想说的是,此人据闻嫉恶如仇,与圣教仇深似海,祖上三代皆亡于圣教之手。”
“他此来,会不会是知晓我等身份,拿我们来了。”
黑白子正焦急远望,听秃笔翁这般畏首畏尾,甩手不耐道:
“我等昨日都未选择逃走,事到如今,又何必如此瞻前顾后。”
“若裘帮主当真将那些宝贝赠予我等,便是死了,又有何憾。”
秃笔翁一愣,旋即一想,搓手激动道:“二哥说的是。”
“卫夫人的《名姬帖》早已失传,此生若能得见真迹,便是含笑九泉也值了。”
黄钟公捋须沉吟道:“铁掌帮传承源远流长,底蕴深厚,藏有些稀世字画不足为奇。”
余光一撇满脸急色的黑白子,沉喝道:“老二,稍安勿躁!”
“迎客贵在持重,又不是教主驾临,你这般按捺不住作甚?”
黑白子双手一摊道:“那可是王积薪的《金谷园九局谱》!叫我如何按捺得住?”
“昨夜为此辗转反侧,硬是未能成眠。”
“大哥你便不急?那礼单上分明写着《广陵散》。”
黄钟公摇了摇头,神色淡然道:“嵇康之后再无广陵散,这些年遍寻古谱而不得,我早已看淡。”
“想来裘帮主所赠《广陵散》,绝非嵇康原迹,虽也算珍贵,倒也不至乱了方寸....”
正言语间,黄钟公忽地收声不语。
四人神色一凛,齐齐整肃袍袖,垂手静立。
但见花海深处人影闪动,十余名虎背熊腰的剽悍汉子分左右鱼贯而出,雁翅般排开。
忽听这些汉子齐齐高喝,声震梅林道:
“浮屠铁掌,碎岳焚江。”
“千山俯首,万刃折芒。”
“文武安疆,仁义擎苍。”
“丹心照世,一统八荒!”
齐喝声方落,便见花香与雪影掩映处,转出一伟岸男子。
但见其身形挺拔如孤松,昂藏九尺,几逾常人。
身着水墨泼染般的玄色战袍,背系玄底鎏金大氅,随风猎猎,更添威势。
浓眉如墨染,斜飞入鬓,双目炯炯有神,虽无怒容,却自然生出迫人威严。
梅庄四友初见裘图真容气势,竟皆怔忪失神,一时忘了相迎之礼,只呆望着这宛若天神般的身影逼近。
待裘图行至近前,其九尺虬躯直似半截铁塔,投下的阴影瞬间将四人全然笼罩。
四人惊觉之下,不由自主地微微仰首。
却见裘图面上绽开和煦笑意,如春风拂面,抱拳朗声道:“晚辈铁掌帮裘千屠,见过四位前辈。”
四人如梦方醒,慌忙躬身还礼,口中竟不约而同道:“我等……拜见裘帮主,帮主丹心照世,一统八荒!”
显是在魔教日久,耳濡目染之下,竟将那震撼的口号顺口带了出来。
裘图见状,朗笑一声,疾步上前虚扶黄钟公臂弯,温言道:“前辈勿须多礼。”
“不过是门下兄弟们闲时编排的糙口,当不得真,倒叫前辈们见笑了。”
黄钟公面现一丝赧然,趁势侧身展臂,恭敬道:“裘帮主快请!小老儿已于庄内略备薄酒,恭候帮主大驾多时。”
裘图亦洒然展臂,气度雍容,“前辈客气,请。”
说罢,裘图便在梅庄四友簇拥下,步入庄门。
其后,十余名剽悍镖师,两两协力,肩挑重担,将一箱箱沉甸甸的礼品次第抬入庄内。
众人行至题有“弦歌弈境”匾额的厅堂,分宾主落座。
丹青生挥袖屏退哑仆,亲自执壶为众人斟酒。
少不得又是一番揖让客套,寒暄周旋。
然裘图心明如镜,早窥破座上四人心焦似火。
数度欲言又止,喉间话头几番滚至唇边,又被硬生生按了回去。
原来梅庄四友浸淫琴棋书画数十载,早已痴迷入骨,视同性命。
此乃裘图欲成其事,特先投其所好、奉上厚礼的缘由。
第210章 清风傲骨 给予台阶
酒过三巡。
黑白子终是克制不住心中灼热,面上堆起热切笑容,举杯道:“王积薪一代国手,可惜诸多著作皆毁于战火,唯余围棋十诀传于后世。”
“帮主竟能寻得《金谷园九局谱》,真乃通天之能!不知从何觅得此宝?”
裘图端起茶杯,温言道:“乃是麾下舵主进献。”
“是了!”身旁的黄钟公捋须感叹,眼中带着洞悉历史的睿智,“川蜀历来为避战福地,多少奇珍异宝,烽烟过后皆汇于此。”
黑白子闻言,忍不住倾身向前,杯中酒液轻晃,谄笑道:“帮主,趁此酒兴正酣,可否现在取出,让我等共鉴真容?”
眼中的期盼几乎要溢出来。
却见裘图摆了摆手,神色淡然道:“诸位莫急。”
“除却那《广陵散》随身在侧,礼单所列奇珍——王积薪的棋谱、卫夫人的法帖、顾恺之真迹——尚在铁掌帮密库。”
黑白子脸上笑容瞬间凝固,眼中光采霎时黯淡,肉眼可见的失落。
最终强扯嘴角,音调低沉下去,“哦......无妨,无妨......总有机会......”
声音干涩,举杯与裘图轻轻一碰,仰头饮尽。
落座后便垂首盯着桌面,沉默下去。
“裘某既能写上礼单,自不会食言。”裘图放下茶杯,从容伸手入怀,取出《广陵散》册页,递给身旁的黄钟公,“黄前辈,有劳鉴别。”
黄钟公慌忙起身,双手在衣袍上反复用力擦拭干净,这才屏息凝神,近乎虔诚地双手接过。
他缓缓翻开古谱,眼神初时专注,渐渐变得痴迷沉醉,手指无意识地在发黄的纸页上温柔摩挲。
“大哥?”丹青生见其神色有异,低声轻唤。
但见黄钟公恍若未闻,嘴唇微颤,喃喃自语道:“妙啊......妙啊.....玄妙至极......”
“这古曲当真是迥异于今曲。”
“嘶——七弦齐鸣,老夫纵是指力灌注想必亦难独奏......莫非.....莫非这真是嵇康所弹的广陵散?”
他目光牢牢吸附在谱上,头也不抬,声音带着渴求的颤抖,“裘帮主....敢问此谱出自何处?”
“自蔡邕墓中寻得。”裘图回答依旧平淡。
“对!对极了!”黄钟公猛地抬头,眼中精光爆射,“嵇康之后广陵散绝,但这之前却有啊。”
“那这......这必是蔡邕所藏的原谱了。”
说着说着,激动之情难以自抑,最后逐渐眼眶泛红,竟有泪花隐隐浮动。
裘图实在不能理解这些人为何对这种东西如此痴迷。
只淡淡转动手中的茶杯,目光似在品玩杯上花纹,语气波澜不惊道:“那裘某这学艺之事,四位前辈.....”
黄钟公如梦初醒,赶紧小心合上琴谱紧贴心口,另一手已擎起酒杯,朝着裘图深深一躬道:
“帮主厚赐!我等四兄弟定倾尽所学,毫无保留!”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见黄钟公所得广陵散为真迹,其余三人也随之肃然起身,齐声应和,各自举杯,眼中皆是火热。
四杯一碰,裘图含笑道:“那此事便这般定下了。”
仰头饮尽杯中茶水,缓缓落座。
自取过桌上的首乌甘草羹,闲适地舀起一勺送入口中,仿佛不经意地说道:
“其实裘某今日造访,尚另有一事要办。”
黄钟公仍沉浸在珍宝入怀的喜悦中,满面春风道:“帮主尽可吩咐。”
“裘某要将那前魔教教主任我行——”裘图咽下药羹,放下羹匙,抬眼环视四人,清晰说道:“放了。”
话音刚落,整个梅厅仿佛瞬间凝固。
黄钟公脸上笑意僵住,端着杯子的手停在半空。
丹青生愕然张着嘴,酒杯差点脱手。
黑白子霍然抬头,惊疑不定。
秃笔翁身子猛颤,手指倏地收紧。
裘图见四人具皆愣在当场,嘴角微微勾勒,温润如玉道:
“诸位怎的了,若是担心东方不败问责,裘某替你们担着便是。”
黑白子三人目光最终齐齐落在黄钟公脸上,等待他的回应。
但见黄钟公喉头滚动了一下,压下心头惊骇,勉强抱拳问道:
“敢问帮主,您乃正道翘楚,释放此等魔头......意欲何为?”
裘图拿起桌边的锦帕,慢条斯理地擦拭嘴角,淡淡道:“让他与东方不败,狗咬狗罢了。”
言罢,只见黄钟公脸上的挣扎之色更重,抱拳的姿势沉了沉,小心翼翼道:
“帮主既已知晓任我行囚于此地,想必也清楚我等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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