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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出笑傲,睥睨诸天 第178节

  说罢还剑入鞘,拂袖而去。

  成不忧、丛不弃二人相视苦笑,默默紧随其后。

  待剑宗三人离去,丁勉起身行至岳不群身前,抱拳道:“此事已了,我等需速回嵩山复命。”

  转而对裘图强挤出僵硬笑容道:“裘帮主——不知在华山尚有几日盘桓?莫忘了我等约定。”

  裘图轻抚茶盏,温言道:“裘某即日下山,在长安镖局小住数日,届时必当准时赴约。”

  丁勉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随后朝岳不群拱手道:“岳掌门,告辞。”

  费彬趋前一步,对裘图深施一礼,堆笑道:“裘帮主,他日再会。”

  见裘图含笑点头,脸上喜色更浓,快步跟上丁勉。

  岳不群缓步送至门前,朗声道:“三位师弟慢走,请代岳某向左盟主问安。”

  说罢,忽转身对裘图长揖到地,正色道:“此番多蒙裘帮主仗义执言。”

  裘图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一口,淡然道:“裘某不过持公而论,未偏袒任何一方。”

  宁中则俯身拾起剑谱,朝裘图郑重拱手道:“裘帮主秉公持正,侠义之心令人钦佩。”

  岳不群侧首道:“师妹,速去备下酒席。”

  裘图抬手轻摆道:“不必劳烦,裘某既已了却此事,也该下山了。”

  岳不群趋步至前,俯身低语道:“帮主且慢,岳某尚有许多肺腑之言,欲与帮主秉烛夜谈。”

  裘图眉头一挑,手中佛珠微顿,略作沉吟,终是缓缓颔首。

  是夜,玉女峰巅。

  二人并肩立于悬崖之畔,遥望云台峰方向。

  但见——

  月华如练,浸染千岩;星辉似雪,覆压万壑。

  山风穿谷,呼啸如龙吟;落叶飘零,盘旋似蝶舞。

  岳不群负手而立,沉声道:“封师兄等人,怕是不会就此罢休。”

  裘图负手轻笑道:“岳掌门武功已臻化境,想来不惧宵小之辈。”

  岳不群长叹一声,“若仅是剑宗寻衅,岳某尚可应付。”

  “只是...”话锋一转,“左盟主一心推动五岳并派,今日剑宗铩羽而归,恐将掀起更大风波。”

  “哎——”裘图仰观星汉,幽幽道:“五岳之事,裘某虽看不过眼,却也无能为力。”

  “要说这左盟主当真是神通广大,竟查知裘某与天门道人有旧日仇怨,许诺届时昭告江湖,助我了结这段恩怨。”

  裘图又开始背刺左盟主,给岳不群上压力。

  果然,此言一出,岳不群瞳孔骤缩,侧目问道:“不知裘帮主打算如何了结?”

  裘图手中佛珠一顿,淡淡道:“血债,自当血偿。”

  岳不群自是不信所谓旧日仇怨之说,眸底思虑暗涌,心中暗忖:

  此子出身蜀中,与泰山派素无往来,何来血仇之说?

  必是左冷禅许以重利,为其编造借口,意在借刀杀人,助其并派大业。

  思及此,岳不群心中雪亮。

  他既当面道出此事,必是另有所图。

  只能是觊觎风师叔的独孤九剑了。

  然转念一想:纵使我得了独孤九剑与他交换,至多令其罢手不对付泰山,岂非为天门做了嫁衣?

  即便没了这裘千屠,左冷禅必不肯善罢甘休,当会谋划有后招。

  要保华山基业,唯有自强一途。

  若得独孤九剑,纵可修习,但还是得与此人换那辟邪剑谱才是,泰山派却是爱莫能助,且正好华山争取些时日。

  毕竟独孤九剑乃剑宗绝学,待我先行习之后,也不得轻易示于人前,反污我气宗之名。

  而辟邪剑法与我华山渊源颇深,大可托言乃祖师秘传。

  思虑既定,岳不群沉声道:“当真不可化干戈为玉帛?”

  裘图微微一笑,负手摇头。

  夜风骤急,林涛阵阵;宿鸟惊飞,鸣声时远时近。

  岳不群静立良久,忽而叹道:“以帮主之能,看来泰山当是易主在即。”

  “如此一来,衡山、泰山皆允并派,唯余我华山与恒山尚存异议。”

  “不。”裘图目视远山,淡然道:“恒山已言明随众而行,只待诸派应允。”

  言罢侧目斜睨岳不群,轻声道:“待四月之期至,裘某亲赴泰山后,这五岳并派之事,怕就只差岳掌门这一关了。”

  岳不群闻言默然,忽地长叹一声,转身缓步离去。

  行出数步,又驻足道:“还望裘帮主暂留华山,与岳某些时日。”

  闻言,裘图负手仰观皓月,轻吐道:“那便七日为限,岳掌门好自为之。”

第185章 传剑独孤 崖巅秘聆

  夜至子时,思过崖密洞内。

  篝火摇曳,映得令狐冲舞剑身影在石壁上忽长忽短。

  剑光如练,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咳咳——“风清扬以袖掩口,连咳数声,面色愈发苍白。

  枯瘦手掌轻摆道:“罢了,老夫已看清。”

  “此乃我剑宗绝学夺命连环三仙剑。”

  令狐冲闻言收势,剑尖轻点地面,身形飘然坐下,将长剑斜插草垛,飒然笑道:

  “怪不得今日见封师伯施展此剑法,如此凌厉狠辣。”

  风清扬长叹一声,白眉微蹙,摇头道:“封不平那小子,倒还惦记着夺回华山。”

  “可惜...“言及此处,又咳两声,“终究是资质所限,难承剑宗衣钵。”

  “那小子太过拘泥形迹。”

  “我剑宗要旨,贵在随心所欲,临敌应变。”风清扬以指叩膝,续道:“他但求快狠,招式却刻板生硬,全无变化之妙。”

  “若非如此,你也不会摹仿得这般惟妙惟肖。”

  令狐冲正自沉思,忽见风清扬目光微黯,声音低沉如幽谷回响道:“冲儿,老夫时日无多了。”

  令狐冲闻言身形一震,随即强笑道:“风太师叔说哪里话!您老定会长命百岁,好得很呐。”

  虽作豪迈之态,眉间忧色却挥之不去。

  风清扬抚胸轻咳,缓声道:“原可再活七八载,奈何那裘帮主一掌...”

  忽然苦笑摇头,话音渐弱,“纵然留有余地,却依旧令老夫受伤不轻,如今怕是只剩一两春秋了。”

  “然临终之前尚有一桩心事未了,耿耿于怀。”

  令狐冲猛然转头,深吸山间寒气,抱拳郑重道:“太师叔但有所命,令狐冲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风清扬捋须沉吟,目光渐转深邃,悠沉道:

  “老夫有一门上乘剑术,乃是独孤大侠所传下的独孤九剑,可谓当世无双剑术。”

  言至此,长叹一声,“天下间唯老夫一人知晓此剑精要,却是不想绝技就此失传。”

  此话一出,令狐冲心中已然明了风清扬传剑之意。

  只是顾及自己乃气宗门下,怕自己不愿接受,方也不好明言。

  令狐冲瞥见风清扬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希冀之色。

  当下不再迟疑,单膝点地,抱拳朗声道:“徒孙斗胆,恳请太师叔传授独孤九剑!”

  风清扬眼中精光一闪,俯身问道:“你就不惧你那师傅责难?”

  “须知此剑法乃剑宗至高绝学,与你气宗路数大相径庭。”

  但见令狐冲目光澄澈如秋水,言辞恳请道:“独孤九剑既是当世绝学,能得本门前辈亲传,实乃令狐冲三生有幸。”

  “些许责罚,何足挂齿?总强过绝学失传,令后人扼腕。”

  “哈哈哈——”风清扬仰天长笑,衣袖轻拂将令狐冲扶起,“好!好!冲儿天资颖悟,心性洒脱,正可承此绝学衣钵。”

  “既如此,老夫便将此绝学倾囊相授。”

  风清扬神色骤然肃穆,双目如电,沉声道:“且凝神细听。”

  “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

  “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

  “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

  “风雷是一变...”

  “乾坤相激...”

  “三增而成五...”

  此时思过崖巅,岳不群盘膝而坐,紫气萦面,耳尖微动,却是将洞中传出的口诀尽数铭记于心。

  直至东方既白,风清扬反复数遍纠错后,口授方毕。

  令狐冲已将心法口诀尽数记下,品味着独孤九剑那绝妙剑理,眼中不由精光流转,赞叹道:

  “竟这般神妙,待融汇此绝学,说不得将来徒孙还有机会与那裘千屠一较高下。”

  风清扬闻言默然,良久方轻叹道:“那裘千屠...还是莫要招惹为妙。”

  “此人内力拳脚已臻化境不说,一双肉掌横练堪比金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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