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穿越:全是深渊难度 第737节
他麻溜儿地转身,一溜烟消失在门外。
南宫婉胸脯剧烈起伏了好几下,才勉强压下那股杀人的冲动。
她裹紧浴巾,走到门口,本想确认那瘟神真滚蛋了,目光却扫到了地上那堆“土疙瘩”。
她蹲下身,捻起一个仔细看了看,又凑近嗅了嗅那独特的、混杂着禁地瘴气的微弱灵气,美眸瞬间睁大。
“黑云豆?!”她失声低呼,脸上满是错愕,“这这哪是土疙瘩!这是血色禁地才有的黑云豆!”
这玩意儿,别说外门弟子,就是内门精英,能在禁地里活着带出几颗都算运气爆棚!
这一地.
南宫婉猛地起身,冲出静室,对着还没完全消失的背影喊道:“喂!那个.方铁柱!你!回来!”
方宇脚步一顿,心里咯噔一下:‘卧槽?露馅了?’
他慢吞吞转过身,鼻子还下意识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淡淡幽香,一脸憨厚的不解:“长老.您叫俺?”
南宫婉指着地上的黑云豆,声音带着难以置信:“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挖挖的啊。”方宇眨巴着眼,试图蒙混。
但看到南宫婉那“你当老娘傻?”的眼神,他立刻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啊!想起来了!血色禁地!俺在血色禁地里挖的!”
“血色禁地?!”
南宫婉心头猛地一震!再看方宇那空荡荡的、似乎还隐隐透着血腥味的袖管,空气中那股新鲜伤口混合着泥土和汗水的味道似乎更清晰了。
一个念头不可遏制地冒出来:他一个炼气期,为了这点土特产,在血色禁地那种地方.付出了断臂的代价?!
南宫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之前的怒火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冲淡了大半。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把上衣脱了!”
“啊?!”方宇懵了,这转折有点快。
“脱!”南宫婉加重了语气。
方宇心里骂娘,脸上却只能挤出为难又老实的表情,磨磨蹭蹭地解开破烂青衫的扣子,把上半身露了出来。
嘶——
南宫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饶是她见惯了生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新伤叠着旧创,纵横交错,深浅不一!有的地方皮肉外翻,深可见骨,有的地方是大片大片的青紫淤痕,有的则像是被什么强酸腐蚀过,留下狰狞的暗红疤痕!
最刺眼的,是左肩那处齐根断臂的伤口,皮肉焦黑翻卷,边缘还残留着诡异的墨绿色粘液痕迹,显然是新伤!新鲜得仿佛还在渗血!
这哪里是“一点伤”?这分明是刚从地狱血池里捞出来的模样!
“你这伤这胳膊.怎么回事?”南宫婉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微颤。
方宇低头瞅了眼自己惨烈的行为艺术展,随口胡诌:“哦,血色禁地里有怪物,可凶了,追着俺咬,没跑掉,让它啃了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被野狗撵了。
南宫婉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血色禁地的怪物?
联想到之前禁地关闭时的恐怖动静和传言她看着眼前这个“炼气弟子”,眼神彻底变了。
断臂求生用命换来的这点资源.他竟然就这么要拿来感谢自己那颗糊了吧唧的废丹?!
“你你拼了命,甚至丢了胳膊才得来的东西.”南宫婉的声音有些干涩,“就就这么给我了?”
方宇一听,心里警铃大作:大姐!我只想赶紧走啊!他立刻换上知恩图报好青年的表情,语气真挚得能拧出水来:
“长老赐丹的恩情,俺没齿难忘啊!还不完!真的还不完!这点东西算啥!俺这条命都是长老的!”
内心OS:求放过!快让我走!
南宫婉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再看看地上那堆沾着泥土和.可能还有他血迹的黑云豆,一股强烈的愧疚感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涌上心头。
她避开方宇的目光,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温和:
“你你先回去,好好处理伤口,明天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来找我。”
方宇:“.???”
我艹!还来?!老子就想偷个炉子!怎么还搞上定期拜访了?流程这么繁琐的吗?!
他看着南宫婉那不容置疑,还带着点“我罩你”意味的眼神,知道今晚这炉子是彻底没戏了。
他只能压下满肚子的卧槽和计划通破产的悲愤,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憨笑,重重点头:
“哎!好嘞!长老!俺.俺明天一准儿来!您早点歇着!”
说完,像是生怕再被叫住,抓起地上的破衣服胡乱往身上一批,撒丫子就跑,背影充满了落荒而逃的憋屈。
南宫婉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又低头看看地上那一小堆“土疙瘩”黑云豆,眼神复杂难明。
她轻轻叹了口气,弯腰,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沾着泥土和血腥的豆子,一颗颗捡了起来。
第808章 上手了说是
翌日,天光未亮。
掩月宗后山小院,南宫婉倚窗而立,目光在通往山下的石径上反复扫视。
晨雾像团湿漉漉的抹布,慢悠悠地擦着青石板,就是擦不干净方铁柱那憨头憨脑又透着股邪性劲儿的身影。
“怪事”
她指尖无意识地叩着窗,发出细微的哒哒声。
说好的一早来,人呢?
念头一起,她心头莫名一揪。
那小子断臂处的伤,看着就邪门,墨绿色的腐蚀痕迹,闻着都隐隐作呕。
她蹙着眉,正打算唤个心腹弟子去寻人,或者干脆.嗯?
院墙根儿的阴影里,一个脑袋鬼鬼祟祟地探了出来,左右张望,活像只准备偷鸡的黄鼠狼。
“方铁柱!”
南宫婉声音不大,却带着结丹修士特有的穿透力,精准地砸在那颗脑袋上。
那脑袋一缩,随即,一个灰头土脸、袖管空荡的身影才磨磨蹭蹭地挪了出来,脸上堆满了意外被抓包的讪笑:“哎嘿嘿长老,您.您起这么早啊?”
南宫婉没接他这拙劣的寒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除了更脏点,倒没见新伤。
她眉头微蹙:“日上三竿了!你属乌龟的?爬也该爬到了!”
方宇心里翻了个白眼,我又不上班,起那么早干嘛。
他下意识就想回一句自然醒是基本人权,但瞅见南宫婉那张明显带着关切和一点点没睡好的烦躁的脸,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啊,啊我是外门弟子,当,当然早上起来.”
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大清早该干嘛来着?
他脑子里飞快闪过黄枫谷杂役的日常——劈柴?挑水?扫落叶?.
电光火石间,一个极具画面感和冲击力的答案脱口而出:“回长老!早上挑大粪去了!”
空气,凝固了。
南宫婉那双清冷的眸子,瞬间像是被投入了深水炸弹。
她看着方宇那空荡荡的袖管,看着他脸上那副俺就是老实巴交干活人的表情,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一幅幅极其生动、极其惨烈、极其憋屈的连环画:
画面一:清晨,天色微曦,断臂少年方铁柱,咬着牙,单臂颤抖着,试图将沉重的粪担子架上肩头,旁边几个趾高气扬的内门弟子,捂着鼻子,指指点点,发出刺耳的嘲笑:“残废就该干残废的活儿!挑粪正合适!哈哈!”
画面二:崎岖山路上,粪桶剧烈摇晃,恶臭弥漫,少年一个踉跄,沉重的担子脱手,污秽之物泼洒一地,溅了他满身满脸,周围是更放肆的哄笑和鄙夷的眼神,他默默爬起,用仅剩的右手,徒劳地试图清理
画面三:阴暗潮湿的杂物间角落,少年蜷缩着,精疲力竭,空荡荡的左肩伤口在肮脏衣物的摩擦下隐隐作痛,无人问津,无人包扎,只有冰冷的空气和挥之不去的恶臭.
“岂有此理!”南宫婉胸口剧烈起伏,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天灵盖!他们怎么敢?!一个在血色禁地那种鬼地方断臂求生、还能带回资源的弟子,竟被如此作践?!
就因为他断了条胳膊?!
那些“土豆”.那些他用命换来的、沾着血和泥的“土疙瘩”.瞬间在她眼中化作了血泪凝结的勋章,沉重得让她呼吸都有些不畅。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却冷得像冰碴子:“过来。”
方宇被她眼神里翻滚的“悲愤交响曲”弄得有点懵,不明所以地挪了过去。
“胳膊露出来。”南宫婉命令道。
方宇照做。
南宫婉的目光,落在他左肩断口处。
那狰狞的伤口,边缘皮肉翻卷焦黑,墨绿色的粘液,根本没有半点处理过的痕迹!
在她结丹期的神识感知下,那伤口散发出的微弱腐蚀性气息和血腥味,简直像在无声控诉。
方宇被她看得有点发毛,心里嘀咕,有啥好看的?等老子元婴了,分分钟长出来,现在费那劲儿包扎干嘛?浪费灵力!
这念头要是被南宫婉知道,估计能气得当场祭出法宝。
但在她眼中,这分明就是无依无靠、备受欺凌的铁证!
连最基本的伤药都没人给,只能任由这邪门的伤势恶化!
一股强烈的愧疚和责任感瞬间压倒了其他情绪。
“跟我进来!”南宫婉不再废话,转身推开静室的门,语气不容置疑。
方宇一头雾水地跟了进去。
屋内陈设雅致,药香淡淡,和他一身“挑过大粪”的造型格格不入。
“坐下。”南宫婉指了指一张矮凳。
方宇刚坐下,就见南宫婉已从储物袋中取出数个玉瓶、一盆灵泉水、雪白的纱布。
她挽起月白衣袖,露出半截皓腕,亲自浸湿了柔软的棉巾。
“忍着点。”她声音低沉,动作却异常轻柔,小心翼翼地避开翻卷的皮肉,用蕴含温和灵力的棉巾,一点点清理伤口周围凝固的血污和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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