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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的我只想好好拍电影 第342节

  姜闻考虑良久,憋出这么一句话:谋事在我,成事在‘谋’。

  现在回想,好一个尴尬了得!

  姜闻有些意兴阑珊,不想和沈三通探讨电影了,没心情。

  匆匆说了声:“你们先聊,我走了。”

  于东送走姜闻,回来后,给沈三通倒了杯茶。

  他哀求的望向沈三通:“那票房呢?”

  奖项没有他接受,只要票房高。

  宣发已经撒出去了,都是钱。

  沈三通不忍心打击于东:“票房取决于宣发,不过依我看,宣发的再好,也很难过亿,甚至能有个四五千万已经算好了。”

  于东苦笑,没了姜闻,他有话直说:“六百个拷贝,要砸手里了?”

  沈三通同情的点了点头。

  既然承诺了六百拷贝,于东就很难反悔。

  沈三通甚至觉得姜闻提前走人,也是知道要讨论票房,不想听。

  也不想知道于东的难处。

  姜闻不是一般人,有跟脚,有师承。

  别说六百个,于东承诺了一千个,票房前景不理想,也要兑现。

  人和人是不同的。

  《太阳》这样的文艺片,花了五六千万。

  沈三通这个层次,很多消息不由自主的往他耳边飞,知道很多细节。

  05年拍摄,最早是太合影视投入3000万。

  用掉1800万后,电影还拍不到三分之一。

  太合撤资,剩下的1200万到不了账,电影停拍了一段时间。

  韩三瓶拉来了港岛杨老板,同意投资但他要求票房分成要先于太合,投了2200万。

  英煌投入2200万以后钱还是不够花,姜武和周韵分别补了7、8百万和400万。

  姜闻做演员有奖项,做导演也有戛纳大奖,圈子地位高。

  一般人觉得姜闻不跪着,在圈里会格格不入。

  想多了。

  其实,姜闻这种,类似八旗子弟去国外留学,回来写了几首反诗,宗人府会觉得是自己孩子,在外面学了新思想,闹着玩。

  换个人试试?

  人与人也是不同。

  姜闻的话,再cosplay前三十年,也会觉得只是自己孩子有个性。

  而且姜闻是谢晋的弟子,谢晋是第三代导演,人脉海了去。

  哪怕《太阳》赔了,姜闻也不缺投资。

  估计杨老板还会投下一部。

  与其说想赚钱,不如说为了一些方便。

  于东不死心:“你觉得票房能有多少?”

  沈三通思考了两秒:“两三千万吧,毕竟是姜闻的电影,还是有人看的。”

  于东当场戴上了痛苦面具,可怜巴巴的望向沈三通:“救救我,你说取决于发行,给我指一条路吧!光是发行要花我小一千万啊!怎么可能回本!”

  心都在滴血,这都是钱啊!

  沈三通叹了口气:“这部戏你觉得受众群体是谁,或者说这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

  于东坦然承认:“我不道!看不懂!”

  沈三通告诉他:“《太阳》电影的受众其实很狭窄,这部戏是讲前三十年的历史,是姜闻自己的落差感。”

  有些事,不好明说。

  姜闻很多电影,都是关于他所在的群体,边缘化的痛苦。

  中国历史有一个重要特征,对利益团体动刀。

  一般而言,大一统的开国帝王,以及王朝前中期都可以做到。

  大怂是个例外。

  不是说它要和士大夫共治天下,而是得国不正,没有合法性。

  朱熹呈上蜀汉正统论,江南某个群体,迅速垄断了朝堂话语权。

  大明也有类似的标志性事件,名为南北榜案。

  准确的说是江南士绅徇私舞弊案。

  江南舞弊案本质是江南某个群体再次想垄断科举,继而垄断朝堂。

  想重现大怂时无法无天的权势,甚至更进一步元的包税制。

  可惜,朱元璋只是老了,不是死了。

  而且大明得国之正,可以说唐虞三代之后,以大明为最。

  唐虞三代,是指,唐尧、虞舜、夏、商、周。

  大秦、大汉、大唐、小宋、元的开国帝王,在开局一个碗的朱元璋面前,什么都不是。

  所以朱元璋提刀嘎嘎砍。

  朱允炆上来蠢了吧唧的信了,所以他没了。

  朱棣靖难继续嘎嘎的砍。

  到了东林党,不能对利益团体动刀,明朝就走到了终结。

  而老中六七十年走过西方四五百年的工业历史。

  前三十年,和后三十年,既是工业史,也是不断的向利益群体挥刀的历史。

  工业化的第一桶金,不是剪刀差。

  有这个想法的人太幼稚,被障眼法迷惑了。

  清朝不收农业税吗?

  民国不收吗?

  都收啊。

  关键不在于剪刀差,而是削峰填谷。

  能斩断掌握权力之人的伸手。

  为什么前三十年很多精英回来?

  放弃外国好生活,来过苦日子。

  这些精英不傻的,他们看到了工业化的可能性。

  在其他列强已经发展起来之后,这是唯一的途径。

  强调剪刀差,是为了掩饰削峰填谷。

  后三十年,利益群体也是一茬一茬的边缘化,一车一车的送走。

  而后三十年开启的时候,第一刀其实是姜闻这个群体。

  当时还没意识到,和很多利益群体一样,都觉得自己能稳住。

  然而老中聪明人太多,前仆后继,根本不给机会。

  姜闻这个群体个体上有很多人因此得利,但是群体而言跌落了。

  生活依然很好,地位降低了。

  就像后三十年刚开始时候,一些作家、经济学家,能够参与制定规则。

  解决之后,东大继续往前,不断克服存在的问题,这套体系越用越好。

  当时的经济学家却跟不上了,直接精神崩溃,整天骂骂咧咧。

  他们其实生活很好,但是接受不了落差。

  不断怀念当年制定规则的辉煌岁月。

  本质上,姜闻也是如此。

  就说沈三通,在前三十年,是没法进城的。

  他根本没法做导演,没有选择这个职业的资格。

  望着姜闻这群大院子弟,只能眼巴巴羡慕。

  还要小心翼翼不断强调规矩,希望对方守规矩,不要欺负人。

  往前拍电影是特权,就算是现在,最多加个考学这个途径。

  成为学院派才有资格。

  徐光头拍电影,都要10年往后,外部力量入场才有机会。

  等到互联网入场,那个时候才是谁都能做导演。

  所以姜闻精英主义很正常。

  不说农村,就算二三线普通城市的孩子,都接触不到他从小接触的东西。

  别人谈的东西,会进去,他们随便谈。

  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中,很难不有高人一等的看法。

  后世姜闻电影那么多解读,实际上是一个美妙的认知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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