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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如此多骄 第544节

于是再次反锁了房门,先将那苏合香放到梳妆台上,然后又取出了那盒子,原想着直接落锁,可白生生的指头搭在上面迟疑良久,终究还是忍不住挑开了盖子,再次取出了里面的木雕和诗画。

这次她索性直接带到了床上,将那诗画与枕头齐平,又将那木雕小心翼翼捂在巍峨之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美目逐渐迷离……

再说薛宝钗。

她从母亲屋里出来,兀自心头突突鹿撞。

不过羞耻归羞耻,她骨子里毕竟不是什么抱残守缺的道学先生,考量到父亲已经死了数年之久,母亲又正值虎狼之年,会用那种东西,似乎也并不为奇,也并不为过。

只是经此一事,薛姨妈在她心里的印象,除了母亲的身份之外,却也多了女人的那一面。

且顺着这个思路去想,好像自己未来的婆婆,如今的姨母王夫人也经常反锁房门,独自一人在屋里……

难道说,这个年纪的妇人,真就……

“妹妹?妹妹!”

正自魂不守舍,耳边突然传来薛蟠的大嗓门,薛宝钗吓了一跳,抬头却正对上薛蟠充满疑惑的铜铃大眼,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掩着心口抱怨道:“哥哥什么时候来的,冷不丁吓人一跳。”

“我早回来了,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应。”

薛蟠见吓到了妹妹,挠着头讪讪的憨笑。

这时薛蝌也上前见礼口尊姐姐。

薛宝钗见只有他们堂兄弟两个,不由诧异道:“焦大哥呢?”

“原说好了在咱们家吃酒的。”

薛蟠立刻有些不高兴的道:“谁成想方才荣国府差人传信儿,说是皇上命人抄录了一封公文给他,他因怕是什么急事儿,所以只好回去了。”

宝钗了然,因担心哥哥莽撞,再撞破了母亲的……

于是特意交代道:“母亲因身子有些不舒服,如今已经睡下了,哥哥有什么事儿只管找我,千万不要去打搅母亲。”

“晓得了、晓得了。”

薛蟠先痛快应了,继而又追问薛姨妈的状况,听说并无什么大碍,这才放心。

这时有丫鬟过来禀事,因说的不甚清楚,宝钗只得亲往查看。

她前脚刚一走,薛蟠便大咧咧的拍着薛蝌的肩膀道:“蝌哥儿,你且在外面盯着,我身子也有些不爽利,且去吃几杯松快松快。”

说着,也不管薛蝌如何反应,径自扬长而去。

…………

奔驰的马车上。

焦顺斜倚着靠枕一脸的晦气。

他原想着借庆祝薛家乔迁的名义,晚上留下来吃酒,说不定就能薛姨妈有什么进展——若不成,能和宝琴更进一步也行。

那知皇帝突然差人送了份《工学官制议定书》来,生生搅了他的好事。

其实那份所谓的议定书,他早通过别的渠道看过了,那上面开出的条件莫说是皇帝不答应,连他也是决计不可能通融的。

原以为皇帝会去和吏部打擂台,但瞧这意思,倒像是要把这麻烦推到自己头上。

但焦顺可不想与吏部正面硬刚。

嗯……

或许可以从勋贵们身上想想办法?

他们这又是出钱又是出力的,就是想在工学了分一杯羹,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肯定不会坐视文官把中高层的官位统统收入囊中。

第535章 争

(大帝书阁)

吏部。

文选清吏司郎中冯扬面带倦意的坐在书案后面,低头扫了眼亲信下属刚呈送上来的公文,一时却懒得翻开来细看,将头枕在椅背上,微眯着眼问:“选中了多少举子?”

“初筛下来,共计五十九人。”

为首的属吏忙禀报道:“头等的一个没动,大多是从二等和八仙里挑的。”

夏朝开国毕竟才六七十年,进士还不似前清后期那样泛滥——当时想做偏远地方的知县都要先候补,什么时候补上还不一定,因此一些富庶州县的八九品官也有大把进士抢着去做。

通常来说本朝进士起步就是七品——当然了,一些肥缺要职,从七品、乃至八品也有人甘之如饴。

但再往下,那就不是补缺,而是羞辱人了。

所以为了尽量拿下工学里的官职,免得那些泥腿子做大,吏部特地将今秋举人大挑的分派押后处置,为的就是找人填补那些从八品、九品、乃至从九品的缺。

所谓的秋季大挑,乃是举人迈入仕途的主要途径。

按朝廷规制,但凡三次参加春闱不能考中进士的,都可以申请与秋闱同期举行的大挑,然后按照考评结果作为进士的补充,授予七品至九品不等的官职。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参与大挑的人都能当官,通常每轮考评二十人,会有三人被评为一等,继而角逐七、八品的官职。

另有九人为第二等,通常也只能充任八品以下的小吏。

剩下的八人除了惨遭淘汰,还被戏谑的冠以陪绑八仙之名。

话说赖大的儿子赖尚荣,原本是没资格参与本届大挑的,所以他家当初才准备了足足一万五千两银子,准备以远超市价的价格拿到外放知县的名额。

结果却因受焦顺牵连,愣是没能把银子送出去,所以只好改走工学的门路。

这且不论。

却说冯郎中听完下属的禀报,微微颔首道:“多挑几个也好,你们这阵子费费心,争取再把人过一遍——尽量选出身差一些的,免得受不了寄人篱下的闲气,再闹出挂印辞官的事情来。”

下面属吏刚要恭声应是,又听他道:“但也不能太差,不然一旦把持不住迷失了本性,再想调换可就难了——这一点尤为重要,最好是那等无需点拨,就肯自觉维护读书人体面的!”

几个属吏面面相觑,脸上都显出几分难色来。

真要是坚毅不拔,家世又不太差的人,怎么会跑来参与大挑?那肯定是要埋头苦读,继续备战下一场才是正途啊!

但上官提的意见,谁敢当面驳回?

正要硬着头皮应下,又听冯扬恨恨的补了句:“别的倒罢了,万不能再重蹈礼部的覆辙,愣是被那焦贼……焦顺抓了把柄!”

他私底下骂焦贼骂惯了,但这毕竟是在衙门里,到底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事到如今,下面几个属吏也大多风闻,这回礼部被一窝端掉,都是因为错看了人,以至被焦顺拿住了把柄,但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还是两眼一抹黑。

于是便有人好奇的问:“素闻礼部的王侍郎是个聪明人,偏怎么这回就失了手?”

“还不是形势所逼!”

冯扬一撇嘴,顺嘴道:“周隆一案闹成那等局面,最后连阁老都请辞了,他若是不闹出点动静,日后还……”

说到半截,他才惊觉不该对下面人透露太多,忙生硬的改口道:“对了,你们选人的时候,最好选几个算学好的,或者对匠人手艺感兴趣的——部里已经淘换了几本工读生的“教材”,等选好了人,少不得要先临阵磨枪。”

说到“教材”二字时,他便忍不住直咧嘴,那玩意儿听说是花大价钱,私底下找蒙学里的匠师买的,说是教材,其实大都是事后回忆口述出来的东西。

里面的内容颠三倒四云山雾罩,甚至还有许多自相矛盾和无法自圆其说的地方,给这玩意儿冠以教材之名,冯扬都觉得牙碜!

但既是要去工学做官儿,好歹总要对这些东西有个基础的认知,也免得那焦顺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冯扬说完,见几个亲信下属都面露难色,不由叹道:“先多选几个备着吧,到时候再从里面尽量挑好的——宫里催得急,怕是拖不了太久,先把人集中起来尽量把这些泥腿子的东西吃透,若是有人能将其改成正经文章,就最好不过了。”

听他话里到底打出了富裕,几个下属这才略略松了口气,齐声躬身应是。

旋即,那为首的却又欲言又止。

冯扬以为他是想诉苦谈条件,不由皱眉问道:“还有何事?”

“回大人。”

那为首属吏小心翼翼的道:“咱们文选司里也有些身负功名却无官无职的,想要为大义进一份心力,您看?”

工学里的官职,除了司业和督导之外,几乎都不被进士官放在眼里,甚至在参加大挑的举人眼里,也算不上是头一等的好去处。

但对于一些只有秀才功名的微末小吏而言,这却不啻于踏入仕途的通天大道。

冯扬闻言面色稍霁,心知这必是有人托请,想着做个顺水人情也好,于是便道:“你回头统计一下,也把名字列进去——不过事先说好了,需得是在复试里名列前茅的才成,若是选出些酒囊饭袋,便我能饶过伱们,尚书侍郎那里却也交代不过去!”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为首属吏连声应了,正准备顺势告辞,好把这消息传给下面的文书们,却不想值房外忽然有人高声道:“大人,尚书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冯扬只当是为了这份名单,于是忙拿起来一面翻看,一面问道:“这其中可有你们一致看好的?快快把出身名姓报给我!”

几个属吏不敢怠慢,忙围上前,将其中两三个确实出挑之人的履历,简单的禀给了冯扬,又特意指出了他们优于别人的地方。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

冯扬好容易记下这些履历,一手托着名册,一手揉着眉心步出值房,随口问那传话的小吏:“尚书大人急着唤本官过去,不知所为何事?”

“这……”

那小吏略一迟疑,还是压着嗓子透风道:“方才好几家勋贵外戚结伴跑来,瞧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多半是想往工学里塞人——其中颇有几个粗鄙的,大人去了务必小心。”

冯扬脚步一顿,眉头也不由的皱紧了。

他原以为和吏部争抢官员名额的,必是皇帝和焦顺,谁成想勋贵外戚会横插着一杠子?

勋贵日渐衰弱是不假,可那是整体大环境使然,真要论起来,其中的翘楚怕也不是他一个五品官能硬抗的,甚至就算尚书侍郎也要忌惮几分。

以此推论,尚书大人这时找自己过去,恐怕也有找人背锅扛雷的意思。

这么一想,他脚下愈发慢了。

“冯大人,王尚书可还等着您呢。”

那小吏见状,只好开口催促。

“喔。”

冯扬答应一声,这才不得不加快了脚步,又顺势摸出张银票,用袖子拢了,不着痕迹的递给那传信小吏。

那小吏一见他袖子递到近前,便立刻心照不宣的举袖相迎,整个过程似行云流水、若走谷粘棉。

然后二人才恍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快步赶奔后衙。

后衙花厅内。

自勇毅伯牛继宗以下,七八位勋贵外戚一字排开,内中多是胡须发白的老将,且除了牛继宗之外,身上的爵位虽最低也有三品,瞧着颇能唬人。

但事实上这些白头老将都是些闲散人士,在朝中没有多少影响力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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