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当个女村长 第45节
“爱咋着咋着,不去拉倒!”马有成摔掉烟头,突然来了火气,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沓百元大钞,从里面抽出两张,拍在了王香草面前的桌面上。
王香草犹豫片刻,伸手把钱抓在了手里,二话不说,起身出了办公室。
“快去快回,对了,办妥后再回来一趟,跟我把情况汇报一下。”马有成在后面喊着。
“我还要急着赶回去给儿子做饭呢!”王香草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王香草去小卖部花一百元买了一些零食之类的东西,装在一个塑料袋子里,提在手上,去了郑玉玲家。
见院门紧关,砰砰拍了起来。
拍了好大一会儿,才听到里面有个男人在问:“是谁呀?”
王香草听得出是郑玉玲男人马西坡的声音,就对着门缝喊:“是我呀,大白天家关啥门啊?”
“哦,是王香草啊,你有事吗?”
“听说黄主任出了点事儿,我过来看看她。”
“玉玲她……她没啥,正在睡觉呢,你看是不是……”马西坡明显有了拒绝的意思。
王香草眼珠子一转,心想:郑玉玲这时候不想让别人看,就说明她羞于见人,平日里在别的女人面前总是耀武扬威的,这时候被人伤得没了人型,连底气都没了……
想到这些,王香草发起火来:“马西坡,你还有没有人情味了?人家好心好意来看看玉玲妹,安抚安抚她,你倒好,门都不让进,你按的是啥心肠?”
马西坡本来就是一个生性木讷,胆小怕事的男人,听王香草这么一说,一时竟没了言语。
王香草接着说:“提了这么沉的东西来,不让进我就跳墙,说啥也得过去看一眼。再说了,你把玉玲关在屋子里,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咋办?”
话音刚落,里面就响起了拉动门闩的声响,随即两扇门板错开了一条缝儿,马西坡在里面朝王香草招了招手。
王香草进了门,看都不看马西坡一眼,朝着里屋走去。
马西坡重新关严了门,转身紧撵着王香草,边走边嘀咕着:“不是我不让你进来,是玉玲她……她不想……”
王香草进了屋,立在外屋对着里间轻轻喊一声:“玉玲,你在屋吗?”
屋里随即响起了嘤嘤的哭啼声。
王香草循着声音走进去,把袋子放到了床头的一角,紧盯着用一床被单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郑玉玲,关切地问:“玉玲妹妹,你感觉咋样了?”
郑玉玲不搭腔,越发哭得厉害。
王香草俯下身,贴近郑玉玲的耳朵说:“已经这样了,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好身子才是正事。”
郑玉玲还是不说话,一阵阵哽咽着。
“玉玲妹妹,你感觉咋样?要是严重的话,咱就去医院瞧一瞧吧,好不好?”王香草的语气异常亲切。
郑玉玲听罢,竟然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王香草刚想再说啥,站在身后的马西坡发话了,他说:“王香草,你就别再问了,一问就哭,饭不吃,水不喝,大概是被吓破胆了,看上去有点儿神经呼呼的。”
“那你还不赶紧带她去医院瞧瞧啊。”王香草转过身,瞪着马西坡说。
“已经吃了安定药,兴许稳一稳就好了。”
王香草哦一声,知道再待下去也没多大意义了,对着仍在嚎哭的郑玉玲说了几句“贴心”的宽慰话,便起身告辞了。
马西坡把王香草送出大门外,随后又把大门关严了。
随着一声咣当一声响,王香草心里跟着糟乱起来。
边走边想:郑玉玲出了事儿,也就有了自己当村干部的希望,可为啥就高兴不起来呢?
王香草回家后,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等儿子小龙回家了午饭,连饭桌都懒得收拾,进屋躺到了床上,迷迷瞪瞪打起盹来。
正当睡意朦胧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在床前晃晃悠悠。
一开始,以为是在做梦,可那人竟然咳嗽了一声。
王香草惊叫一声坐了起来,瞪大惊恐的眼睛望了过去。
竟然是村长马有成。
马有成扯嘴一笑,说:“吓着你了吧?”
“你干嘛呀?鬼鬼祟祟的,吓死人了!”王香草一脸不高兴,往墙角缩了缩身子。
“见你睡得香,没好意思喊你。”
“你是咋进来的?”
“大门开着呀,我就直接进来了。”
王香草这才想起,自己稀里糊涂的,上床前忘记关了,还是忍不住埋怨起来:“我一个人在家,你也往里钻,就不怕被人看见说闲话呀?万一正巧李德福回来了呢?他不往歪处想才怪呢!”
马有成不屑地哼一下鼻息,说:“他爱咋想咋想,能把我怎么着?要是敢跟我过不去,就把他送进大牢里去。”
“能耐你了,随随便便就把人送牢里去?”
“咋了?你不会这么快就把李德福犯法的事给忘了吧?”
王香草瞬间没了底气,她了解马有成这个人,不光狡猾刁钻,还心狠手辣,在近千号人的桃林峪村没人敢跟他较劲,谁若招惹了他,就算他不会明着给人家“挖个墓”,也会暗地里给人家“掘个坑”,并且还会不动声色地把人引到“坑里”去。
第65章 行凶过程
想到这一层,王香草心里有些沉重。
却努力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是为你着想,当了一辈子的领导干部,眼看就到退休年龄了,再弄个为老不尊的臭名声,你觉得值吗?”
马有成坐到了床沿上,嬉皮笑脸地说:“照你这么一说,满村子的女人就你知道体贴我,知道爱惜我。”
王香草不想跟他闲扯,忙说起了正经事儿:“你是不是惦记着郑玉玲的事儿?”
“是啊,她咋样了?”
“没样,情况很不好。”
马有成脸色冷了下来,正色问道:“怎么个不好法了?”
“按理说,你是村长,又是郑玉玲的远房叔公,该亲自登门瞧一瞧。”
“你懂个屁!我怎么能去?”
“你咋就不能去?”
“一时半会儿没法跟你讲清楚,快说,她到底咋样了。”
王香草故意夸大其词,说不但身子伤得不轻,看上去神经也不正常了,又哭又叫,疯疯癫癫。
马有成一愣神,紧跟着问道:“真的疯了?”
“真的,我亲眼看见的,这还有假。”
马有成哦一声,沉着脸想了一会儿,说:“她是自作自受,活该!”
王香草一愣神,问道:“你……你还算是人嘛你?人家都那样了,你还幸灾乐祸?”
马有成不以为然地说:“不是幸灾乐祸,是他招惹了我。”
王香草惊诧地打量着马有成,不解地问一句:“她怎么会招惹你呢?”
“你想知道?”
王香草点点头。
马有成点燃一支烟,用力吸一口,说:“其实吧,我也是为了你。”
“为我啥?”
“为你想当官的事儿。”
王香草皱起了眉头,问他:“我想不想当官与她郑玉玲被人伤害有啥关系呢?”
“有,关系大着呢!”
“你的意思是郑玉玲她……她不是被那个惯犯给害的?”
“不是,是我干的!”马有成肯定地说,随又问一句,“你相信不?”
王香草先是一怔,接着说:“这种玩笑可不能开,万一传出去,想洗都洗不清了。”
“不用洗,就是我干点。”
“马有成,你变成野兽了吧?她可是你们马家的人,又是村里的妇女主任,你咋就下得去那个手呢?”
“爱谁谁,只要不听话老子的话,照揍不误!”马有成抽动着嘴角的皱巴巴的肌肉说。
王香草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脊背嗖嗖透气了凉风。
“吓到了吧?”
“你可真行呀,这也下得了手,现在我都有些往深处怀疑了。”
“你怀疑啥了?”
“我怀疑村子里出的那些案子都是你干的!”
“去!”马有成严肃起来,说:“你就别损了,这种话可不能随随便便说着玩,那可都是些砍头掉脑袋的事儿,万一传到外人耳朵里面去,我还消停得了吗?”
“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呢!快说,郑玉玲的事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有成望着王香草,正经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嘴上必须要有个把门的,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能保证不?”
王香草点点头,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我王香草绝对守口如瓶,如果传出去,让我烂掉舌头。”
“用不着发毒誓,我又不是信不过你。只是这事吧,回头想一想,我做得真是些过分了些,酒醒以后也确实挺后悔的。”
“你也有后悔的时候?”
“是啊!觉得挺怪对不住郑玉玲的。”马有成叹息一声,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他说那天夜里,因为抓了李木头,所长又不想把人带走,就把人关在了车库里,还要求两委干部轮流看守。
第一晚是他跟郑玉玲,凑巧高明堂又死磨硬缠地拉他出去喝酒,他觉着值班也没啥事,反正车库大门是锁着的,量李木头也逃不掉,于是就跟着去了。
可等他喝完酒回来,看到郑玉玲把值班室的门给关了,灯也熄了,正打着呼噜睡大觉。
可能是酒劲起作用了,马有成顿时来了火气,直接把她骂了个狗血喷头。可郑玉玲偏偏不会看个火候,不但不服软,还从床上跳下来跟他理论。
一来二去就把马有成惹火了,发狠地让她滚,还扬言要撤了她的职,谁知道郑玉玲也跟着撒起了泼,竟然把话题扯到了王香草身上。
她说马有成是在故意找她的岔,为的是给王香草腾位置,还说王香草用色相俘虏了他,目的就是当那个妇女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