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当个女村长 第29节
王香草不再说话,退下床来,去外边的餐桌上拿过一瓶酒来,问姚桂花:“家里有新棉花吗?”
姚桂花指了指屋角的那个木柜子,说:“里面的塑料袋里有。”
王香草放下酒瓶,敞开柜子拿出了棉花,拣起一朵,手指捻一下,再触到酒瓶口上,倒一下,招呼姚桂花:“往下挪一点,我给你清洗一下。”
“你把酒弄里面会很痛吧?”姚桂花有些畏惧。
王香草板着脸说:“不消消毒能行吗?就不怕感染啊?”
姚桂花往下挪动着身子,嘴里叽咕着:“死王香草,你就知道满嘴喷粪,好好的人让你给咒出毛病来。”
王香草不再说话,手捏着蘸满了白酒的棉絮擦拭起来,把姚桂花刺激得哦哦直叫唤。
“闭嘴,唯恐外面的人听不到是不是?”
姚桂花只得闭紧了嘴巴,咬紧牙关忍耐着,接受着王香草为她消毒。
王香草很耐心,清洗赶紧,才撩起被子,盖在了姚桂花身上。
安静下来,姚桂花对着坐在自己旁边的王香草说:“咋就觉得不正常呢,感觉着那就不是个人。”
“不是人是啥?”
“那就不知道了,想一想都后怕。”
“不是人才怪呢,没准就是村里的人。”
“可会是谁呢?”
“谁知道呢,我又没得罪啥人。”
……
两个人絮絮叨叨聊着,直到实在困得不行了,才双双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后,王香草对着仍赖在床上的姚桂花说:“晚上你就到我家睡吧,一个人肯定不行,我也不能天天过来陪着你,老让二婶带着孩子,也怪过意不去的。”
姚桂花说:“没事,估计那个歹人不会再来了。”
王香草说:“你就别嘴硬了,这一次没对你下死手就便宜你了,两个人一起壮着胆子,也好一些。”
临出门,又转过身对着姚桂花说,“我看这事咱不直接报案也行,但总该告诉马有成一声。”
姚桂花爬起来,嚷着:“别说了,多丢人啊!”
“这可不是好闹着玩的小事情,全村这么多单身女人,不早些把坏人抓住,那还了得啊!你听我的,我偷偷去告诉马有成一声,也许能对破案有利。”
姚桂花没再说啥,叹口气,又仰身躺了下来。
王香草去了村委会,不等进大门,就听到屋子里面吵吵嚷嚷,好像是有人在吵架。
她手扒着门框往里瞅瞅,见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吵闹声是从支书屋里传出来的。
听上去那个嗓门大的是村长马有成,只听他喊道:“你一个支书,只知道出去挣自己的钱,村里的事情不闻不问。”
支书孙常果比马有成年轻几岁,底气明显不足,他直着嗓子说:“打招呼我不就回来了嘛,有事解决事就是了,你发啥脾气啊?”
“怎么解决?出来出了那么多案子,女人一个个被吓得觉都没法睡,你去解决啊?”
“我哪有那个本事呀?连警察都破不了案,我有啥办法?”
“还有一个事儿,现在天旱得那么严重,往年这个时候麦子也该灌浆了,可现在水库上头把闸门关得死死的,一滴水都放不出来,你说该怎么办?”
“还能咋办?水利局不让放,说是留着给县城那一块吃自来水,我也没办法。”
“送礼呗,现在还有用钱办不了的事儿?”
“哪有钱呀?”
“没钱也得想法子呀,等着靠着也不是个办法。”马有成说着,抬头见王香草站在外头,扯着嗓子问,“王香草,你站那儿干嘛?”
王香草站直了身子,说:“有个事,想跟你汇报一下。”
“啥事,过来说吧。”
王香草往前走了几步,突然站定,低声说:“屋里是不是还有别人?这事我想单独跟你说。”
“毛病,娘们家就是事多!”马有成走了出来,朝着自己办公室走去。
孙常果紧跟也出了屋,对着马有成的背影说:“我先去县水利局问一下情况吧。”
“问个球,不来点实惠的,去了也白搭!”马有成头也不回地嘟囔着,进了屋。
王香草跟进屋来,回头看了看,见孙常果已经走远,酸溜溜地说了一句:“你可真是能耐,想支书都治得服服帖帖。”
第42章 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知道他为什么怕我吗?”
“为什么?”
“那是因为他有把柄攥在我手里。”
“啥把柄?”
“这么跟你说吧,要是没老子,他就是一滩鼻涕。”
“你的意思是孙常果有今天,全凭你的一手拉扯了?”
“可不是嘛,就他那个怂劲,要不是老子给他罩着,那还不是白扯?”
“这么说,他就是虚位子,是个傀儡了?”
“事实摆在那儿,不承认都不行。”马有成说完,抬头望着王香草,坏笑道,“王香草,你今儿来找我干嘛了?”
“我找汇报个事儿。”
“说吧,啥事?”
“这事还真有点难以说出口。”
见王香草面露难色,马有成抽一口烟,斜眼瞄着王香草,说:“怎么了?还有啥不好意思说的?”
王香草走到门口,朝着院子里望了望。
马有成耐不住了,嚷嚷道:“瞧你那个样,就跟见不得人似的,说吧,用不着遮遮掩掩,老子一定帮你解决。”
王香草返回来,说:“昨夜里又出事了。”
“出啥事了?”马有成怔了一下。
“姚桂花家进贼了。”
“丢东西了?”
“不是丢东西,是丢人,丢大人了!”
“快说说,啥情况?”
“歹人摸进了她的屋里,对她下手了。”
“怎么下的手?”
“就是……就是,你让我咋说出口呀?”
“瞧瞧你这说话的,怎么半截半截的往外出?闷死人了。快说!人到底怎么样了?”
王香草又朝着外面瞥一眼,小声说:“那个歹人进了屋,没轻没重的就是一阵胡来,好在还没来得及动真格的,我就攥着镰刀从西屋蹿了出来,这才把那个恶毒的坏人给吓跑了。”
马有成一愣神,吃惊地问:“你跳了出来?”
“是啊。”
“不对呀,深更半夜的,你不在自己家睡,怎么会在姚桂花家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姚桂花是发小,好得就跟亲姊妹一样。头天夜里歹人已经去过她家,没得手就被吓跑了,我思量着肯定不会罢休,所以就过去跟她作伴了,心想着没准会抓住那个坏蛋。”
马有成上下打量着王香草,质疑道:“那就有点奇怪了,你跟她作伴,怎么你没事,偏偏对着姚桂花下手呢?”
王香草就把大概过程跟马有成说了一遍,然后问他要不要报案。
马有成沉下脸来想了想,说:“报案不报案的还就是那么回事嘛,都连续着出了好几档子事了,有的也报案了,不是也没查出个眉目吗?我也觉得纳闷,村子里的青壮劳力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谁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可不是咋的,那人能耐大着呢,来无影去无踪的,连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况且手法太恶毒,姚桂花说,歹人手里好像握着个棍子,你说会不会是老话里说的那个山鬼呢?”
马有成咧嘴一笑,露出了焦黄的大门牙,说:“胡扯八蛋!哪有啥山鬼呀?你想想,要是不厉害,能去做那种事吗?”
“你是一村之长,总该替我们这些女人家想一想,起码夜里让我们睡个安稳觉吧?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说,啥想法?”
“也算是个建议吧,能不能村里的男人们轮流值班,手上拿个刀啊棍的,满村子转悠,坏人肯定就不敢来了。”
“你倒是说得轻巧,你也不算算村里总共还有几个像模像样的男人?这年头,谁都不傻,又没啥好处,白让人家值班能成吗?”
“那就出点钱呗,一个晚上补贴个十元八块的,又不是啥大数额,肯定谁也不会有意见。”
“亏你想得出,村里哪有钱?有个鸡毛,一分钱都没有了,还倒欠着人家镇上饭店里不少呢。”
说到这里,他点燃一支烟,边抽边嘟囔道,“一个臭娘们家,不跟你唠这个,顶个屁用!”
“可总该想想办法呀,要不然……要不然我们妇女就联合起来值班,你觉得咋样?”
“女人管个屁用啊?把自己关在屋里都出事,更何况放在街上了,万一值班的时候出了问题,责任谁来负?那还不等于把一堆臭狗屎拉在了我们村领导的脑袋上了。你呀,就别操那个闲心了,好好看好自己的门得了。”
王香草有点生气了,扯着嗓子说:“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倒好,不但不支持,还跟着瞎打岔,我可告诉你,下一届的妇女主任我当定了,你可心里有个数!”
“看看,又开始胡闹了不是?让我把玉玲放到哪儿?当然了,事情也没有绝对的,只要你好好表现,听从安排,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那好,我以后听你的!”
“中!那就好好表现吧。”马有成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话还没说完呢,咋就走了呀。”
“我还有要紧事要办呢。”
王香草跟在后面,大声小吆喝的喊着:“你要是不管,我就到镇上反应去,那样的话性质可就变了,你是不作为,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哟呵,小娘们,你还上纲上线了。”马有成站定了,转过身来,反问她,“我这不是有更重要的事嘛。”
“别找借口了,还有比老百姓的死活更重要的吗?还是抓紧报案吧,让警察再来破案,就算是破不了案,至少也能震慑一下坏人,别再出事了。”
马有成想了想,说:“我看还是先别报案吧,我觉得这事啊,跑不出去还是咱自己村里人干的。”
王香草仰脸望着他,问:“那你觉得会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