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当个女村长 第190节
很快就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
到了水库坝顶,马有成有模有样观察了一会儿水面,再四下里看了看坝体,然后对着身后的两个女人说:“没事,看上去一切都正常。”
王香草提醒他,雨还在下,可不能马虎大意。
“这坝体牢靠着呢!”马有成回头问王香草,“你知道这坝体多少年了?”
王香草摇摇头,说不知道。
马有成说快三十年了,越是这种老坝越结实、越牢固。
王香草望一眼姚桂花,再望向马有成,说既然没事,咱就回去吧。
“那可不行,上级的命令必须执行!”
“就这么呆在雨里?一会儿天就黑了,荒山野岭的,吓死个人了。”
“谁让你呆在雨里了,走,跟我走!”马有成说着,扭头朝着大坝东首的大院子走去。
王香草心头一紧,随即想起了那个已经死去了的水管员胡老头,以及与他之间发生的那些故事。
虽不情愿,却又不好说出口,只得磨磨蹭蹭跟了上去。
硬着头皮走近了院子,王香草在那棵老柳树下站定了,满脸仓惶地朝四下里打量着。
她看到,院落里有了变化很大,原来的大片空地全都种上了蔬菜,就连西墙那边的荒地,也栽上了叫不上名字的花草。
一排八间瓦房,最南端的那一间开着门,里面已经亮起了电灯。
看上去值班室也做了调整,从最北边的那一间调到了最南头去了。
这让王香草坦然了许多,毕竟物是人非,不会触景生情想起那个人来了。
马有成先一步进了屋,很快又折身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干巴老头。
“你们俩站在那儿干嘛,过来,赶紧进屋了。”马有成冲着两个女人喊了起来。
那个干巴老头傻傻笑着,跟着打起了招呼:“两位大妹子,来吧……来吧,别呆在雨里了。”
干巴老头细声细气,听上去就像个女人。
王香草觉得奇怪,上头的领导是咋想的,干嘛要派一个娘娘腔的下了头来看守水库呢?
他能镇得住坏人吗?
能把守好水库吗?
这样想着,心里就竟然放松下来。
进屋后才看到,里面竟然收拾得井然有序,并且换了新家具,正中间摆着两张写字桌,东墙根放在一排组合沙发,前面的玻璃茶明晃晃的,看上去一尘不染,上头放着一套新茶具。
老头很热情,忙忙活活,又是让座又是沏茶。
不知道是见到村长的缘故,还有因为有女人在场,看上去他有点儿激动,斟茶的手微微发颤,一双小眯缝眼里放射着异样的光亮。
尤其是不经意间跟女人对视的片刻,显得慌乱不堪,躲躲闪闪。
王香草有了一种直观的猜测,别看这老头毕恭毕敬、畏畏缩缩,说不定装着一肚子花花肠子。
马有成边喝茶边跟老头聊了起来,看上去是在聊,其实是在问。
问他姓啥、啥时来的、家里还有啥人,是不是正式工等等。
老头说他名字叫蒋仓囤,是个单身,局里派他来看管水库,连每月的薪水报酬都如实报了上来。
马有成听完,贸然问了一句:“你咋会单身呢?”
第214章 神秘老头
蒋仓囤如实回答:“一直没娶媳妇,光棍一条。”
说完,还羞怯地瞥了一眼王香草。
王香草这才知道他为啥见了就心慌了,因为他没沾过女人,一直耗着,到了这个年纪,有些想法就扭曲变形了。
他眼神里流露出的有好奇、有胆怯,更多的是念想,看上去很复杂。
马有成问完话,仔细品咂着入口的茶水,唏嘘赞叹:“好茶……好茶,这可这是上品呢。”
蒋仓囤就像个不经意间受到了表扬的熊孩子,咧嘴傻笑着,说:“一般……一般,没那么好,反正我也不懂茶。”
马有成放了杯,冲着蒋仓囤说:“不是吹牛,我对茶还是有过研究的,这是上等的乌龙,对不对老蒋?”
蒋仓囤连声说不知道。
“你这茶是从哪儿弄来的?”
“是……是,马村长,你还是别问了,好喝就多喝点,喝吧……喝吧……”蒋仓囤吞吞吐吐起来。
王香草看出了一些苗头,觉得这个老头有点儿不寻常。
又喝干了一杯茶,马有成冲着王香草说:“你把带来的吃喝拿出来吧,几杯茶下肚,里面空落落的了。”
蒋仓囤站起来,说我这里有吃的呢,哪还用得着你们自己带,说完走进了里屋。
不等王香草把带来的东西摆到桌面上,蒋仓囤端着两个大盘子走了出来。
他把盘子放到桌面上,里面分别装着一只烧鸡和两个烤猪蹄。
这种地方,他怎么就能随手拿出这么好的的东西来?
简直就跟变戏法一样,这让王香草更加疑惑起来。
四个人分两边对坐着,马有成和王香草坐在茶几内侧的沙发上;
姚桂花跟蒋仓囤每人坐一把木椅子。
蒋仓囤看上去很局促,身体僵硬地往外趔趄着,好像姚桂花的身上沾满了臭烘烘的大粪似的。
马有成拿过酒瓶,动手开启。
蒋仓囤突然想起了什么,说村长你先等一等,起身进了里屋。
再走出来时,手中抱着一瓶白酒。
他把白酒放到桌面上,说:“我平日不喝酒,别人带来的,一直放那儿,打开来一起尝尝。”
马有成的眼一下子直了,叫了一声:“你还有茅台啊!”
蒋仓囤问:“这就好喝不?”
马有成瞪大眼睛嚷嚷:“这酒要是不好喝,天下还有好喝的酒吗?”
蒋仓囤说:“村长,您这话说得过头了,不就是一点辣水嘛,喝着呛人,咽下去难受,才不稀罕喝那玩意儿呢。”
马有成问:“你自己不喝酒?”
蒋仓囤摇摇头,说:“不喝。”
马有成说:“你知道这瓶酒多少钱?”
蒋仓囤摇摇头,说:“没问过价钱,反正又不是自己花钱买的。”
马有成问:“你家亲戚是干啥的?”
“咋了?”
“能送这样的酒,你家亲戚不简单。”
老头笑了,含含糊糊地说:“没啥不简单,喝吧……喝吧,边喝边吃,村长你不是饿了嘛。”
马有成边开酒瓶边说:“我推理一下,你这个亲戚,要么是高官,要么是大款。”
蒋仓囤笑着摇了摇头,没接话。
有了对这瓶酒的联想,马有成对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有了一种特别的郑重。
他拿起酒瓶,第一个为他斟酒。
蒋仓囤却有点不识相,手捂着杯口,不让倒,连声说着:“不行……不行,我不喝酒,真的不喝酒。”
马有成说不行,今天这就必须须喝。
“我喝着难受。”
“难受也得喝,你知道为啥不?”
“为啥?”
“老蒋,老大哥,今天我们三个人冒雨过来,一来是为了防汛值班;二来吧,是搞一个欢迎仪式,代表全体领导班子,以及桃林峪的几百号村民为你接风洗尘,你说这酒你该不该喝呢?”
“用不着搞得这么隆重,不用……不用……”
“蒋老兄,这酒你要是不喝,可就辜负了我们一村老小的心意了。”
蒋仓囤激动了,腮上松弛的肌肉不停抽搐。
他赖笑着说:“那好吧,尊重不如从命,我喝……我喝……”
斟满四个酒杯,马有成举起杯,有模有样说了几句开场白,然后一起喝了起来。
看上去蒋仓囤的确是不怎么会喝酒,喝一口咬牙切齿,伸长脖子咽下去。
但却喝得实在,三下两下就喝干了。
一杯酒下肚,就有了些醉意,一扫之前的拘泥,跟他们聊了起来。
酒后见真人,这个蒋老头并非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
又喝干一杯,蒋仓囤嘴上就没了把门的,冲着马有成说:“喝吧……喝吧,屋里还有呢。”
马有成说:“你亲戚可真够大方的,这么贵的酒,竟然一次给了你两瓶。”
蒋仓囤摆摆手,说不止两瓶呢。
“我说老蒋,蒋老哥,你得跟我说实话,送酒的那个人到底是你家啥亲戚?”马有成心里实在痒得不行了。
“哪儿是啥亲戚,兄弟。”
“你兄弟是谁呀?”
“还能是谁,李局长呗。”
“局长姓李,咋成你兄弟了?”
“李局长说他是我兄弟,那就是我兄弟呗。算了……算了,不说了,喝酒……喝酒……”蒋老头又端起了酒杯,招呼着一起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