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当个女村长 第12节
王香草心头一紧,忙问:“怎么回事?”
马有成咳嗽一声,说:“胡校长又喝了两杯,站起来说是要去解手,歪歪扭扭走了没几步,那个小白脸大概是担心他摔倒,就跟了上去,挽住了他的胳膊。谁知胡校长好人不认,一把推开他,嘴里又不干不净骂了起来。小白脸也没生气,说厕所太远,就别过去了,直接到花坛边上撒就是了。你猜校长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你以为我像你啊!随随便便乱放臊,要放就放到最合适的地方。说完就踉踉跄跄地奔着厕所去了。看上去小白脸还是替他担心,又跟了过去。其他老师懒得理他,照常喝自己的酒。”
“去了厕所后发生了什么?”
“我们正呼天号地的喝着酒,突然就听到外面响起了嗷嗷的叫声,没命了似的,赶紧跑出去看了看,才知道胡校长掉进了粪坑里,不知道是被卡住了,还是醉得不行了,根本就爬不起来,一个劲地喊救命。”
“那李佳硕他人呢?”
“他好像被吓到了,傻乎乎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咋办好了。其他几个老师走过去,一起连拖带拽地把校长给弄了出来。”
“胡校长他伤着了吗?”
“倒是没啥大碍,幸好粪坑里刚刚打扫,身上也没弄脏多少。刚把他弄出来的时候,人就跟软面似的,被两个男老师搀到了操场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也就是过了不到十分钟的样子,也就是刚刚缓过劲来,他又爬了起来,指着小白脸破口大骂,骂得血淋淋的,还伸胳膊蹬腿的要揍人家。”
“他怎么能这样?人家好心好意陪着他,他不但不感激人家,还又打又骂的,真不是个东西,没良心的玩意儿!”王香草忿忿起来。
“你又不知道实情,我倒是从胡校长的骂里听出了一些门道。”
“啥门道?”
“胡校长的意思是小白脸是趁机报复他,见他喝多, 就尾随着进了厕所,二话不说就把他推倒了,然后按着他的脑袋,死命塞进了粪坑里。”
王香草摇摇头,说:“这不是血口喷人吗?李老师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他敢对着自己的领导下手?就是借他八个胆儿,他也不敢那么做。”
“是啊,我也不相信,可校长就是不依不饶,一个劲地骂,骂了一阵子,直接摸起了一块,朝着那个小伙子拸去。”
“他就不会好好跟校长解释一下?”
“解释了,可胡校长不听呀,躲得老远了还不歇气,一个劲地扔石头。”
“那……那后来呢?”
“几个男老师走上去,把校长给抱住了,连拖带拽把他弄到屋里去了。可到了屋里他还是不消停,叫嚷着说非要把小白脸弄死不可。”
“还校长呢,简直就是个赖皮!”
“小白脸还算镇静,满脸委屈,只跟我解释说校长喝醉了,明明是他自己摔倒的,当时他正站在粪坑上头小便,尿还哗哗流着呢,一挪脚,整个人就趴下去了,自己站在门口,压根儿就没贴近他,说完就走了。”
“他去哪儿了?”
“谁知道他去哪儿了?我跟进屋是安慰校长了,也没留意他。”
“看看闹的吧,这像啥呀?人家李佳硕初来乍到,就被弄成这样,万一出点意外该咋办?”
“听听,还说跟那个小白脸没啥,这张嘴闭嘴的喊着人家的名字,也够腻歪了。我告诉你,以后不许你再跟他走近了,李德福不在家,你尤其得注意点,别搞坏了村风。”
“谁搞坏村风了?别随随便便就往人头上扣帽子!”
“你喊啥喊?心虚了是不是?”
“谁心虚谁知道,你走吧……走吧,这黑灯瞎火的像啥呀?”
“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别说了,我不不听,走吧……走吧,回家跟你老婆说去!”王香草情绪有点失控,猛劲推了他一把。
马有成毫无防备,连一连退了好几步。
“啪嚓!”
挂在墙上的一面镜子给碰落下来,摔了个粉碎。
第19章 陌生人的电话
两个人都被吓住了,静立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寂静的夜色里,镜片的破碎声异常尖利,惊醒了睡梦中的小龙,大声问道:“妈……妈,怎么了?是啥动静啊?”
王香草走过去,透过门缝说:“没事……没事,好像是外面的声音,我这就出去看看啊,你继续睡吧。”
儿子答应着,安静下来。
马有成也不再说啥,蹑手蹑脚走了门。
王香草坐在浓浓的夜色里,心里纷乱不堪,五味杂陈一齐涌了上来,想笑却又忍不住泪水婆娑,想哭却又没有更多的伤感。
她想的最多的还是小白脸李佳硕,她是惦记他,牵挂他,猜想着此时此刻他在何方何地?
会不会游荡在街头?
万一想不开做出傻事来……
越想与乱,越想越急躁,王香草再也坐不住了,加一件外套,把门锁紧了,轻手轻脚出了院子。
大街上四顾茫茫,空无一人,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
王香草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拢了拢上身的棉衣,戴上头套,直奔着学校方向走去。
此时的学校空空荡荡,漆黑一片,平静得就跟啥都没发生过似的。
会不会是马有成故意编排说谎话了呢?
又站了一会儿,仍不见任何动静,干脆转身往回走。
当她走到大槐树下碾台那边时,突然看到有个黑影在晃动。
那个黑影像是也已经看到了王香草,快步溜走了,瞬间就没了踪影。
看那人蹑手蹑脚,鬼鬼祟祟,一看就是啥好人。
夜幕之下,他躲在哪儿干啥呢?
王香草咬了咬牙根,紧随其后紧赶了几步,壮着胆子喊:“谁呀?你是谁?在干啥?”
王香草的喊声在漆黑、逼仄的胡同里回旋着,不但没有把黑影震住,反倒把自己吓得够呛。
一时间毛发倒立,魂飞魄散,撒腿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等哆哆嗦嗦开了门,再关牢锁紧,这才倚在门板上急促喘息起来。
慢慢平静下来,她上床躺了下来。
闭上眼睛,却丝毫没有睡意。
满脑子都是杂乱无章的影像——
一会儿是那个飘飘忽忽的人影;
一会儿又是李佳硕满街有点的无助模样;
还有马有成的突然来访,这实在是有点儿反常,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
心里全乱了,乱成了一锅粥。
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年后发生了这么多怪异的事情呢?
特别是男人离家进城后,本以为一走了之,谁承想又接连二三的发生了一些鬼鬼道道的事儿。
突然想起,都几天时间没有跟李德福联系了。
她爬起来,拿出手机,拨通了男人的电话。
电话嘟嘟响着,一直到有了无人接听的提示,她再次按了重播键,结果仍还是无人应答。
李德福他怎么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难道出啥意外了?
自己男人这次进城不同往昔,他是背负着“罪名”离开村子的,多多少少有些畏罪潜逃的意思,会不会……
王香草心里一沉,开始担心起来。
正云山雾罩地琢磨着,手机响了起来。
看一眼号码,正是李德福打过来的,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是王香草吗?”竟然不是李德福的声音。
王香草心头一紧,忙问:“你是谁?”
“你没听出我声音来?”
“没呢,你是谁呀?”
“你先别管我是谁,看在你平日里又对我不薄的情分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王香草更加摸不着头脑了,着急上火地问:“谁?你究竟是谁?你想告诉我啥事?”
“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切,白惦记着你这么多年了。”对方随压低了声音,说,“李德福出去了,你知道是给谁一起出去的吗?”
“谁?”
“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
“他们出去干啥了?”
“这还要问了,大黑夜的,孤男寡女凑到一块的能有啥好事?”
“你倒是说呀,那个女人是谁?”
“我也不认识,是个城里的娘们儿,长得白白嫩嫩的,挺好看,走起路来一扭一扭,那个浪劲就别提了。”对方说完,很下流地笑了两声。
“胡说八道,不可能!城里的女人会看上他?”
“我这可是冒死给你通风报信,信不信由你。”
“你是谁?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还是赶紧想法子治治你男人吧。”
“连名字都不敢报,你一定是个骗子,大骗子!”
“我又不傻,万一你告诉了李德福,他非杀了我不可!”
“那你说,那个城里的女人是怎么找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