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盗 第31节
为了裁军的事情,王室成员之间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在这个时候,加入任何一方阵营,正如瑞博所说的那样,都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身处于权力纷争的边缘,隆那男爵对于这一切的看法远比是局外人的瑞博更加深刻。
因此在邀请名单中,绝对没有一个和有势贵族沾得上边的。
对于隆那男爵来说,这样更好。
因为按照惯例,一旦发生内乱,风波平息下去之后,豪门贵族中有势贵族肯定大批倒霉,反倒是他们这些破落贵族因为执政者需要收买人心,日子反而好过。
这种有利益又没有风险的事情,隆那男爵看得很准的。
不过,他绝对没有想到,瑞博·海德,这个令人出乎意料之外的少年竟然将自己对于局势的看法当众说了出来。
事实上,那位凯威埃莱·埃格雷特·海德勋爵原本并没有出现在邀请名单之中。
门当户对毕竟是关系贵族体面的事情。
如果将女儿嫁给一个平民贵族子弟,给别人说起来好像自己在出卖女儿以换取金钱一样,这对于贵族的名声无疑是最致命的伤害。
在佛朗士几百年的历史中,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但是那些目光短浅贪图眼前利益的家族,被其他所有贵族唾弃。这些家族的子孙在贵族圈子里面找不到通婚的对象,因此他们的血脉中,越来越多地出现平民的血统。很快这些家族便从贵族圈子里面消失了。
隆那男爵可不希望做出对不起祖先的事情。
因此平民贵族是绝对不在邀请之列的。
但是,那位埃克特·海德先生确实谈吐高雅,见识广博,最重要的是对于诗歌有着独到的见解。
很快,这位来自于意雷的破产贵族后裔便被男爵引为知己。
对于平民贵族,隆那男爵并不欢迎,但是外国破产贵族就另当别论了。
因为他们的血统毕竟是高贵的贵族血统。
很多破产贵族家族原本甚至是威名赫赫的豪门。
虽然对于凯威埃莱·埃格雷特·海德勋爵并没有太多了解,但是,凭借着海德勋爵的族徽上那个美人鱼标记,隆那男爵就完全可以认定海德勋爵的家族血统之高贵纯正。
美人鱼标记是意雷王家的标志,表明这个家族在她漫长的历史上至少出现过一位王后,甚至有可能是一位执政王后。
纹章的审定绝对是一件马虎不得的事情。
虽然佛朗士的贵族们对于国王陛下封奉了太多平民贵族颇有微词,但是至少没有赐给他们代表荣誉的家族纹章。
至于那些拥有纹章的外国破产贵族,长老院会反覆核实之后,才会予以承认的。
那些长老会成员之苛刻,贵族们相当了解,因此由他们来判定纹章的真伪,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能够通得过那些长老们的法眼,这个美人鱼标记无疑是货真价实的了。
一个意雷王族后裔,无论怎么说都是显赫贵族,邀请这样的人出席自己的舞会应该能够说得过去。
发出邀请之后,隆那男爵并没有想到埃克特·海德先生自己没来,来的竟然是他的侄子。
同样,他也绝没有想到这位小海德先生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物。
隆那男爵不得不承认瑞博和他叔叔埃克特一样是相当能够吸引人注意的人。
一样的博学,一样的沉稳,一样的高雅气质,一样温和的脾气,比起普通的平民贵族来,他们的气质更高雅,那显然是悠久血统所流传下来的不可磨灭的特征。同普通贵族比起来,他们没有那种令人不可靠近的骄傲。隆那男爵自己要不是年轻的时候曾经打算作一个抛开一切的诗人的话,他也同样会是个板着面孔,一本正经的贵族。
但是,隆那男爵直觉中感到瑞博和他的叔叔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在男爵眼中,埃克特先生是个学者,一个真正的学者,甚至可以说是个诗人,回想起来,自己和这位埃克特先生如此投缘,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埃克特先生和自己是一样的人,早年醉心于诗歌,但是因为家庭的压力放弃了梦想。
从本质上来说,男爵仍旧认为自己是个诗人,现在他认为埃特克·海德先生同样如此。
但是,瑞博不是这样。
也许那位外交官爷爷的教育实在太出色了,男爵感到瑞博拥有一份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深沉和老练。
而且瑞博的目光也要比埃克特·海德先生深邃锐利得多,这样的眼神男爵以前曾经看见过,那是久经沙场、技艺高超的神圣骑士才拥有的。
如果说埃克特·海德先生给人以诗人般和谐宁静的感觉的话,那么瑞博·海德则给人以沉稳。干练以及一份独特的神秘感。
正当隆那男爵在那里仔细分辨着这叔侄俩的时候,他耳边轻轻传来妻子的声音:“亲爱的,你看我们的女儿对于哪个小伙子比较在意啊?”
“哦,我的夫人,我看都差不多,现在可再也没有像以前的我这样出色的人物了啊。”男爵打趣地说道。
“你可真会自我陶醉。”男爵夫人斜了丈夫一眼。
“好了不开玩笑了,说实在的,我真为那些年轻人惋惜,他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在他们面前存在一个绝不是他们所能够超越的榜样,有楼上休息室里面的那个比着,那些人一个都显不出来。”男爵说道。
“你认为很不合适吗?”男爵夫人问道。
男爵感到极为讶异,他说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那少年至少比我们的女儿小两三岁。”
“噢?我还以为你是在意贵族地位的悬殊呢。”男爵夫人轻轻笑着说道。
“那也是原因之一,我还没有好好考虑这方面,不过年龄的差别是显而易见的,我以为应该没有可能的。”男爵说道。
“那是你认为没有可能,以我看来,可能性很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如果不是因为擅自退场显得很没有礼貌,而且会替我们得罪很多人,我们的女儿恐怕早已经跑到小客厅里面去了。”男爵夫人说道。
“你怎么知道?”男爵问道。
“女人的直觉,我这个做母亲的比你更在意我们的女儿,你刚才光顾着闲聊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女儿的神情。我们的女儿虽然装作很自然、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她的注意力早已经给瑞博·海德先生紧紧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