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庆余年开始倒反天罡 第84节
陈萍萍之所以没杀他,当然不是因为惺惺相惜,而是想要榨干他身上的秘密,比如,北齐皇室的秘密、比如,苦荷的秘密,再比如神庙的秘密。
但在李承乾眼中,他唯一的价值就是去过神庙,知道去神庙的路线,这会让他未来的动作省去很多工夫与麻烦。
毕竟北极那么大,一幢建筑,谁知道会在什么地方。
找起来很麻烦的。
这就是他今天来这里的原因。
至于肖恩怎么想,其他人怎么想,他并不在意。
肖恩看着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暴起发难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也仅仅是闪动了一下而已。
不是因为点在自己喉尖的那把短剑,而是这个年轻人那种漠视一切,予取予求的态度让他胆寒。
没有什么气势,也没有什么感应,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平静的说出一番话,却让他这个二十年前名震天下的北魏谍报头子感到胆寒,甚至,害怕!
什么暴起发难,出手突袭,不存在的,在这个年轻人的面前,他提不起任何的胆气。
没有再说什么,肖恩默默的接过纸笔,开始在纸面上画了起来,一面画,一面讲着自己和苦荷两人往北一路探索神庙的经历,来回的路线,都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他停下了手中的笔,将墨迹未干的地图递给了李承乾。
叶灵儿这才收回短剑,走到李承乾的身后,将他推出了囚牢。
这时,一旁的牢头早已经拿出了一副全新的精铁镣铐,再次将肖恩的双手铐了起来。
肖恩默然不语,并没有反抗。
铐好肖恩之后,牢头迅速离开,将牢门关好,这才抹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他是谁?”突然,肖恩开口,涩声问道。
“是大庆的太子殿下。”牢头原为七处的主办,自然是见多识广,但今天在囚牢里发生的事情有些巅覆他的认知,看似平静,却仿佛有什么大恐怖一般,现在想想,似乎,这位太子说出来的话总有一种奇特的说服力,让人不知不觉的就照着做了,完全生不起反对想法。
这不正常,但,似乎也仅此而已。
看着叶灵儿推着李承乾离开的背影,他长吁了一口气,转头看了肖恩一眼,再次道,“大庆太子,李承乾。”
这一次,语气中竟藏着一丝微不可觉的昂扬之意。
※※※
“你要去神庙?”
沿着天牢那条阴森的通道,叶灵儿有些好奇的道。
“去是肯定要去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李承乾道,“我来找肖恩,是因为他是这世上确切的到过神庙的两个人之一,又快要死了,所以先让他把地图画下来,免得到时候找的麻烦。”
“那……你在监察院闹成这个样子,陛下会不会怪罪?”
“态度肯定是要表明的,不过就是禁足和罚俸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李承乾拍了拍她的小手道,“别担心这个,老头子是聪明人,我又不造反,管他做甚。”
说话间,已经穿过了那道大铁门,来到了天牢的门口。
久违的阳光再次洒落,李承乾又看到了陈萍萍。
陈萍萍的轮椅就在天牢的大门口,范闲站在他的身后,推着轮椅,表情茫然。
监察院八大处的主办都站在轮椅之后,包括用毒宗师费介。
即使以他的认知,也不清楚太子今天这到底是搞的那一出,明明有陛下的旨意,却不拿出来,还特么提前调动了东宫的禁军,很明显就是早就决定了在这里要和监察院和陈院长做过一场。
他只确定了一件事,太子殿下和陈院长是真的不和。
叶灵儿一路推着李承乾,经过陈萍萍的身边,陈萍萍并没有阻拦,但阴沉的面色却告诉所有人,现在的他就如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只是强行将那无穷的怒火压抑下来罢了。
“殿下,今日之举,到底为何?”
压抑的语气之中,冒着丝丝的火气。
“还能为何,当然是为了打压你的声望了。”李承乾语气依旧平静,“监察院在你的手里死水一潭,我对你这个院长很不满意,自然是要压一压,为保坤将来接手监察院铺路啊。”
话说的很直白,很赤裸。
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
放在两年前,听到这话,别人一定会认为这是开玩笑。
但现在,没有人会这么认为。
太子李承乾当着监察院一众高层的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属意要让郭保坤接手监察院。
这,手段也太不政治了。
陈萍萍枯瘦的双手再次握紧了轮椅的扶手,盯着李承乾离去的背影道,“监察院,是陛下的监察院,是大庆的监察院……”
“将来也是我的。”李承乾头也没回,只是用淡然的语气打断了陈萍萍的话。
“殿下未免太过自信了吧?”
吱——
前行的轮椅停了下来,调转了一百八十度,李承乾用戏谑的目光望了一眼监察院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到了范闲的身上。
“范闲哪,你怎么看?”
“我……”范闲感觉今天做了一天的白日梦。
还我怎么看,我特么站着看,这关我什么事?
我只是个打酱油的好吧。
“我听说,你也是监察院的提司,对监察院的事情,你也应该有自己的看法。”
“嘿嘿,看来什么都瞒不过殿下,不过,我还年轻,虽然有个提司的牌子,可对监察院的事情了解不多,所以……”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嚣张?”李承乾的笑容渐渐的变的灿烂起来。
范闲的嘴角扯了一下,嚣张?何止是嚣张!
你嚣不嚣张,自己没点逼数吗?
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好不好,即使是太子,也没听说过光天化日之下在京都围攻朝廷衙门,造成大量死伤的事情啊。
这特么不是嚣张,这是造反好吧!
不过,这只能在心里吐吐槽,可不能公然说出来。
所以,他的脸上露出了羞涩的苦笑,“是……是有一点张扬。”
“伪装的还不错。”李承乾点头赞道,“你来京都不久,许多事情都可以慢慢了解,但有一件事情,你需要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了实力,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的,没有实力——”
李承乾抬手,指了指轮椅上的老瘸子,“你看他,没有实力,只配在那里怨天尤人,却无能为力……”
“哈哈哈哈哈哈——”
嚣张的笑声,在监察院上空回荡,经久不逝。
远处,洪四庠手捧圣旨,面色严肃,匆匆而来。
第117章 道友,好久不见
皇宫,临湖殿
庆帝看着李承乾,语气中透着一丝的疑惑,“你对陈萍萍的恶意很深哪,如今,已经完全不加掩饰了吗?”
“掩饰,为什么要掩饰?”李承乾道,“他把控监察院二十年了,把个监察院打造的滴水不漏,都变成他自家的地盘了,可是做出的成绩却越来越少。”
李承乾抬起头,看着庆帝,“就拿这一次的刺杀来讲,北齐刺客刺杀范闲,他事先不知道,狼桃入京,想要掳走婉儿,他也不知道,还有上次,盐商在江南搞出那种灭绝人性的事情,他竟然也不知道,这些年,他一直躲在监察院里,一心一意的忙着自己的勾当,监察院只能发挥最基本的功能,拴条狗去当院长也就这样了,您说,留着他干啥?”
“话也不能这么说,监察院这些年还是做了一些事情的,盐商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他,这些其实都不在监察院的职责范围内,至于这一次的北齐刺客,他也是提前得到消息的,范闲被刺的时候,范建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至于婉儿这边,也是有所布置的,只是谁都没想到出手的竟然是狼桃。”
解释了一番,他又望向李承乾道,“倒是你,越来越嚣张了,东宫禁卫黑骑光天化日之下围攻监察院,现在外面的各种传言已经是沸反盈天了,你说,你该怎么收场?”
“您是皇帝,这种事情,自然是需要您来乾纲独断喽。”李承乾双手一摊,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禁足一年,这一年你给我老实的在东宫里呆着,不许再出来惹是生非。”庆帝沉着脸道,“上次你不是说让林珙回乡多生几个孩子的吗?你已经成亲不少日了,怎么还没有动静,给你一年的时间,够不够啊?”
“靠!?”李承乾一脸无语,好几年前的回旋镖怎么就刷的一下落到我头上了呢?
不过,既然庆帝已经决定了,李承乾也无所谓,禁足一年,不痛不痒,对他没什么影响,嘴上却说道,“禁足一年没关系,但监察院的事情不能停,郭保坤这两年在道审司劳苦功高,如今朝堂风气也好,各地学风也罢,都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善,这些都是能看到的成绩,也该升一升了。”
“他现在已经是监察院的主办了,还要升,怎么升,直接让他当院长吗?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
“不能赏罚不明啊。”李承乾摇头道,“如今监察院九大处中,也只有郭保坤是有明确政绩的,凭什么不能升?不让他当院长,让他当个副院长总行吧,范闲刚刚从澹州入京没多久,什么事情都没干,就拿了个提司的腰牌,和九大主办平起平座了,其他八大处都是陈萍萍的人,他们有没有疑义我不管,但郭保坤是我的人,我不能看着他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副院长?你倒是真敢提。”庆帝不由皱起了眉头,“郭保坤是你的人,所以他一出东宫就成了监察院的主办,还特意为他新设了一司,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不公平呢?”
“我双标啊!”
李承乾扬起下巴,理直气壮的道,“监察院不能总是这个样子让陈萍萍一个人把持,我知道监察院里有钉子,但他们职权不足,并不能带来多少可靠的消息,副院长,不上不下,就算不能拿到什么信息,至少也能让他心生忌惮。”
“你就这么不待见陈萍萍啊?”庆帝十分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李承乾会对陈萍萍有这么大的陈见。
“他在监察院一手遮天太久了,提司的腰牌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看那架式,还想让范闲接手监察院。”说到这里,李承乾嘴角掀起一丝冷笑,“监察院是朝廷的衙门,不是他陈萍萍自己家的,院长之位,衙门主官的更替,怎么可能像他这样私相收授,还有一点敬畏之心吗?”
“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他和我谈过,还没有最近确定,他是监察院的院长,对于未来的院长人选,也是有举荐权力的,这不算是私相收受。”
“陈萍萍真的那么好用吗?”李承乾这回真的疑惑了起来。
不管是原著中,还是现在,他都看不出陈萍萍这个人对庆帝有什么大用。
“有些事,你不懂的。”
庆帝轻叹了一声,没有继续解释。
李承乾扯了扯嘴角,对庆帝这般作态有些不满,但既然庆帝没有解释什么,他也不想多问。
“那我就回去禁足了,郭保坤的事情,您别忘了。”
“你真的想让郭保坤接手监察院,就这么看不上范闲?别忘了,他现在可是你小舅子。”
“不是看不上,而是不合适,他的心思太杂,自己的想法太多,监察院这样的地方,不需要太多的心思,也不需要自己的想法,会坏事的。”
庆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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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范府,书房
范闲看着浓眉紧锁的范建,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中,自家这个便宜老子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为难,可以说是精通装逼之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太子今天真的很嚣张啊,我以前还以为他很温和呢!”
“他只是看起来温和,但性格极其霸道。”范建轻抚胡须,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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