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禁忌 第98节
铁箱上锈迹斑斑,王婶收集这些剑丸,少说也有十几年了,却仍旧在开箱瞬间铮铮作响,当年绝不只是七流的层次。
许源夺了邢国龙的七流剑丸,随手捡起来就饵食炼化了,没有半点的抵抗,因为剑丸水准不到,没那么强的灵性。
许源好奇问道:“婶儿,您这都是从哪儿来的?”
王婶满脸不大想说的样子,又不想编谎骗阿源,扭扭捏捏的才道:“嗐,当年我也跟你二叔一样,想要出去闯荡一番。又年轻气盛,后来就夺了这么些剑丸回来。”
许源翘起大拇指。
“我看你的剑丸品质不佳,你将这些都吃了,熔炼进去。万万不可不可直接拿来使用,被他们的后人看到了,也是一桩麻烦事。”
许源暗笑应着:“婶儿放心,我保证谁也认不出来。”
“这便好、这便好。源啊,出去不比在家里,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要跟人争勇斗狠,遇见事儿啊绕着点走,千万别热血上头,咱们也不是什么大姓人家,底蕴深厚的那种……”
许源看看满箱子剑丸,再看看王婶:您当年出去闯荡一圈,抢回来这么多东西,现在絮絮叨叨的劝我忍字当头?!
王婶丝毫不觉有什么问题,她现在脑子转得慢,毕竟脑子也炼成丹了。
“您的这是金玉良言,我都记下了。”许源合好箱子:“那我就先走了,还得去申大爷那儿一趟。”
“好好,去吧。”王婶摆摆手,忽然又拉住他:“诶,源啊,出去如果有人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名号叫‘三火娘娘’的山合县人士,要矢口否认,切记切记!”
许源张了张嘴,啥也没说出来,只能用力点头。
婶儿啊,您当年这是惹了多少人啊?
许源哭笑不得从王婶家里出来,先去把箱子放下,这玩意儿挺沉的。
然后拿上那两贴膏药,和那葫芦酒,接着去了申大爷家。
申大爷正生炉子呢,老头手脚不灵便了,弄了半天只冒烟儿不见明火。
熏得申大爷连连咳嗽,许源撸起袖子:“放着我来。”
呼的一口火喷进去,炉子顺利点着了。
是整个炉子都点着了。
许源尴尬的看着烧成了一团的炉子,挠挠头:“哎呀,没控制好。”
申大爷丢下火钳子,斜睨着他:“七流了?”
“嗯啊。”
刚升七流不久,所以对腹中火的掌控上还有些不准确。
大爷摆了下手:“这过日子是过日子,修炼是修炼。你不能混一块了,总想着用七大门的手段解决所有问题。”
“诶。”许源虚心受教,别管大爷说的有没有道理,你烧了人家炉子,被教训两句,那不得乖乖听着?
第121章 年夜饭
许源把膏药和酒葫芦一起递上去:“您的膏药还剩两贴,我给您拿回来了。另外着葫芦酒孝敬您。”
申大爷开心地笑了,把酒葫芦接过去:“还记得给老头子带东西呀,好好好。七禾台我年轻的时候去过,还记得镇上有户姓刘的酿酒,别具一番风味……”
“这不是刘家的酒。”许源想起刘老倌,心中暗叹。
“不是刘家的?”申大爷拔开葫芦塞闻了一下,神色变了变:“这酒你哪儿来的?”
“一只老狐狸算计我,让我帮了他一个大忙,给的报酬不够,我能吃这个亏?就跟他理论了一番,他又补给我这一葫芦酒。”
申大爷仿佛知道些什么,神情动了动,最后感慨一声道:“是好酒。不过你也确实不能喝,就给我老头留下吧。”
“本就是孝敬您的。”
申大爷又指了一下两贴膏药:“你留着用。”
“可您……”
“我还死不了!”申大爷一瞪眼:“给你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许源无奈只好把膏药又收起来:“我准备跟祛秽司去罗城府了,您老有什么交代的?”
申大爷摆手:“我不交代,该交代的你王婶那个絮叨婆子肯定都会跟你交代。”
“您说的是。”
许源告别申大爷出来,出了巷子去牲口市,找了家杀驴的,跟老板商量只要黑驴心。
老板挑了一头黑驴宰杀,驴心作价一钱银子给他——比正常价格稍贵一些,因为剩下的老板得慢慢卖。
许源本来想多要几颗黑驴心,但今日只有这一头黑驴。
而后,许源又去了另一家铺子,这里专卖黑狗。
邪祟遍地,黑狗血是好东西,因此也很贵。
一百多年前,丹修们就搞出来黑狗血长久保鲜的法子。
但许源要新鲜的,那价格自然更贵。
跟老板砍了好一会的价,三两二钱银子,买了一木桶黑狗血。
最后一个去处,是城里一个稳婆,喂养着许多野猫。
许源又用了三百文,买了一只黑猫。
稳婆服务周到,已经宰杀干净。
许源拎着所有的东西回来。
巷子里还有几户人家,不过都是院门紧闭,但是内外干净,门前和院内都不见落叶。
许源在家的时候,每天都会开门来打扫。
许源去了七禾台之后,就是林晚墨。
河工巷里共有七八户人家,准确来说是八户六姓。
除了许源家、申大爷、王婶和茅四叔,其他四家都是这般模样。
院子里一片萧索,门窗紧闭,窗户里面用木板钉上,不漏进去一丝光线。
许源推开门:“陈叔,我来看您了。”
屋子里阴气浓重,扑面而来,冷得好似冰窖一般。
开门的瞬间,空荡荡的屋中,有十几朵磷火燃起,魂魄一般的飘荡片刻,才慢慢熄灭了去。
又像是……阴暗中什么东西睁开眼,瞧了瞧是熟人,又把眼睛闭上了。
地上按照特殊的方位,摆着一些法物。
围住屋子中央的一口漆黑棺材。
棺材上摆着一大两小粗瓷碗。
碗里装着已经泛黄的稻米。
许源喊了这一声,棺材里便有什么东西敲了棺材板两下,似是在回应。
许源进了屋先把桶里的黑狗血盛出来一些,倒满了中间最大的那个粗瓷碗。
碗里的稻米吸饱了血,涨的有绿豆大小,一颗颗暗红发亮!
但时间不长,又全都缩了下去,重新变回了稻米的样子。
棺材里响起了咕咚、咕咚的吞咽声。
而后许源把黑驴心、黑猫肉都切成了四份,取出一份来,分别放在两边小碗里。
那些稻米好似活虫一般涌上来,把黑驴心、黑猫肉埋住。
然后慢慢沉没下去,棺材里又响起了嘎吱嘎吱的撕咬咀嚼声。
一切吃完,许源又给添上一碗黑狗血:“叔慢点吃,别噎着。”
棺材里的东西再喝一碗,打了个饱嗝,又敲了敲棺材板,许源也就停住手。
“叔啊,我要出远门了,您放心我肯定还回来,但估计要走一阵子,来跟您说说话……”
四家一一走过,准备的东西正好去尽。
四位长辈陈叔最能吃,周姨的胃口最小。
以前年关的时候,许源都会跟着老爹,去买黑驴心、黑狗血、黑猫肉,对他们的饭量了如指掌。
今日请他们吃一顿,其实就是提前给大家伙吃了年夜饭。
……
茅四叔这两日都没有出去做工,躲在门后面,听着许源在巷子里走来走去,连那四个死鬼都去告别了,偏就是过自己家门而不入,记得抓耳挠腮,又不好意思出来直接问。
终于许源拎着空木桶,最后从周姨家里出来,茅四叔硬着头皮开门:“阿源。”
“四叔。”许源笑着招呼一声,转身就要走。
“诶诶诶!”茅四叔恼羞成怒:“你这小兔崽子,叔白疼你了!”
许源嬉皮笑脸的转过身来:“四叔啊,人家过得好不好,你自己去看看呀,庙坡村又不远。
我说个‘好’,你就真能放心了?
再说了,她新房里那些家具,不都是你做的?”
茅四叔涨红了脸:“我都是做好了背过去,放到不远的地方,她看到了就会自己捡回去。”
许源恨铁不成钢:“她都捡回去了,还不能说明态度?四叔啊,你这么大岁数,可真是太不争气了!”
茅四叔心里乱,都没意识到这小子话可真不中听!
“你不懂,咱们这巷子……我不想连累她,唉!”他长叹一声。
许源正色道:“四叔,你信我不?我一定能让大家过上正经的日子!”
茅四叔张了张嘴,最后却还只是那三个字:“你不懂。”
茅四叔黯然的摆了下手,垂着头回去了。
许源也知道,现在不管怎么说,茅四叔也没信心自己真能改变巷子的状况,于是甩了下头,等我做到的那一天,给他俩盛大的操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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