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禁忌 第126节
床上的锦衾也叠好了收进了箱笼里。
这院子里只有白狐一只诡异。
其他的都是活人。
白狐姑娘招她们来的时候便告诫过:不得暗中窥探本姑娘。
前面四个侍女就是忍不住好奇心,白狐姑娘便只好将她们都吃了,留下鬼魂继续伺候自己,还省了一份工钱。
鬼侍女收拾完,白狐便是张口一吸,又将她们吞入了腹中,然后笑道:“按照你老张头的说法,这世间的一切,都标明了价格。
别管是我这竹舍,还是林里的地洞,给了你一个容身之处,便该有相应的价格。”
“当年你从祖地来,初到占城,是老夫指了斜柳巷这个地方,最适合你修行,这份人情的价格,难道只值地洞一夜?”
白狐已经化作了人形,开始对镜梳妆:“咯咯咯,我给你半张床,是你自己不敢上来。”
“睡你一夜价钱太贵,老夫肉痛。”地洞里的张老押钻了出来,满脸不满的哼哼着回答。
“老东西有色心没色胆。”
“说谁是老东西呢,我年纪还不到你的零头……”
“张老押!”狐狸炸毛了。
“好好好,你年方二八行了吧?”张老押没有进一步触怒她,哄了一句后道:“你把人喊进来,我瞧瞧是不是我要见的人。”
白狐姑娘疑惑:“你到底在躲着谁?该不会真的是什么大对头,我警告你,真有强敌找来,我是绝对会立刻把你卖了。”
“你别问那么多,我也没指望你,我今天就走。”
……
许源四人被请进了前院的一处偏厅。
这里不是姑娘招待客人的地方,是姑娘会见“朋友”之处。
但布置一样是素雅中透着一种高端的奢华。
郎小八和于云航是开了眼界了,屋子里挂着的字画,尺幅不大、寥寥几笔,却是前朝名家的作品。
桌上摆的几件瓷器,也是前宋官窑出来的。
至于桌椅这些就更不用说了,款式并不复杂,但都是名贵木料,散发着淡雅的香气。
两人啧啧称奇。
许源根本不认识。
傅景瑜本来饶有兴趣,背着手站在字画下,准备欣赏品评一番,却是一皱眉头,又坐了回去。
许源悄悄问道:“假的?”
“不是正主的作品,但也是前朝高人仿的,到如今也算是古物,而且仿的确有七八分的神韵。”
许源点点头,暗中对他竖起大拇指。
这就是大姓子弟的底蕴,你再看看郎小八和于云航两个土锤,被震撼了都找不出一句风雅的文字来形容,只怕此时心中只有“牛笔”两个字。
一阵环佩声响起,守在门口的侍女进来道:“我们家白姑娘到了。”
许源抬眼一望,看的却不是女子,而是“命”。
居然不是人!
也幸得那档头提醒了一句。
许源不动声色,白姑娘进门便露出一个淡如幽兰的微笑,正待开口说话,许源却冲着门外道:“前辈让我们找的好苦!”
还有一道“命”跟在不远处,却不现身,除了张老押还能是谁?
白姑娘一愣,掩口葫芦,然后不动声色的退到一边坐下,示意侍女给自己上茶点。
张老押你一向自诩老谋深算,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后生晚辈叫破了行藏吧?
张老押还不大肯信,觉得这年轻的巡检在诈自己。
他连换了几个方位,可是不管换到哪里,许源的眼睛都跟着他。
张老押只好显了身形,气哼哼的进来:“当真是不公平!”
他已经猜到许源是命修,许源也知道他猜到了。
第155章 南署来人(求月票)
第155章 南署来人傅景瑜起身来,拱手拜见:“晚辈傅景瑜,家师是麻天寿老大人,问前辈好。”
张老押嗯了一声,大剌剌的坐下来,道:“你们初到占城,不好打开局面吧?老夫早年欠了麻天寿一个人情,麻天寿专门跟老夫说过了。
放心吧,老夫会出手,你们有什么事情需要老夫帮忙?”
本来是有的,许源暗道,现在不需要了。
张老押又看到白狐吃着点心喝着茶,一副瞧热闹的样子,心里便有些不爽,敲着桌道:“白姑娘,你这里的‘上八件’点心,还有最好的狮峰龙井茶,都给老夫上一份。这几位祛秽司的大人付账。”
张老押对白狐挤眉弄眼,这几个是来找老夫帮忙的晚辈,给老夫挑贵的上。
白狐撇撇嘴,正要吩咐侍女——傅景瑜也坐下来,抬手拦住道:“且慢。”
张老押脸色不好看了:“这点钱都不肯掏?老夫也得重新考虑考虑,要不要帮你们的忙了。”
傅景瑜摇头,绝不马虎的将道理说清楚:“前辈是老师故友,若是需要晚辈代为会账,当然绝无问题。
晚辈薄有家资,这些银子还出得起。
但前辈刚才说的是祛秽司,这便不成了。我们几人代表祛秽司来找前辈,是为了问一桩案子。”
张老押有些懵:“问案?老夫成了嫌犯?”
“非也。”傅景瑜道:“有一伙冒充祛秽司官差的嫌犯,出现在了前辈的当铺内。”
傅景瑜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然后道:“前辈是牵扯其中,若是调查清楚和前辈无关,自不会有什么问题。”
张老押听明白了:要是调查结果跟自己有关……那就有大问题了!
原来这帮小子不是来找自己帮忙,而是来……审犯人的?!
“噗嗤——”一旁的白狐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几片瓜子壳被喷飞出去,这很不淑女。
张老押老脸挂不住了,紫涨泛红。
傅景瑜最后询问了一声:“老前辈是否需要晚辈代为会账?只消吩咐晚辈,不要提及祛秽司即可。”
“噗嗤——”
这次许源三个也没忍住。
“不需要!”三个字从张老押的牙缝里挤出来。
“那么……”傅景瑜就如第一次见许源时那样,取了笔,和小本子出来:“晚辈便要开始问了。”
“问吧……”张老押全身泛起一种无力感,麻天寿怎么收了这么一个学生?
但其实问来问去就是那么几个问题,张老押跟那些人不是一伙。
许源他们去“义利和”当铺的前一晚,也就是麻天寿去找他的当天,张老押就觉查到了某些事情,收拾了细软,丢下铺子藏了起来。
并且为了彻底“消失”,他并没有在铺子里留下监视的后手。
后来当铺被一群蟊贼给占了,张老押完全不知情。
但傅景瑜十分严谨,就一些细节问题不断地询问、记录。
到了最后,张老押被搞的不耐烦,拍着桌子叫嚷道:“我在占城隐姓埋名这么多年,藏得好好地,结果你老师非要来找我——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用东躲西藏!
这笔账我回头跟麻天寿细算!
至于你说那四个小贼为什么会在我的当铺里,你们猜有没有可能是,这几个家伙人生地不熟的,偷了东西没处销赃,就想找家当铺典当了,结果正好走进了我的铺子?
他们发现里面没人,觉得是个不错的落脚地,而且有人当东西,他们还能直接抢了?”
傅景瑜张着嘴,卡了片刻后道:“这是一种合理的猜测,但没有证据支持,待我先记下来……”
张老押彻底没脾气了,摆手道:“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傅景瑜回头看看许源,许源摇头表示没有要问的了。
傅景瑜收拾好东西,起身道:“那晚辈就告辞了。不过这案子既然牵扯到前辈,还请前辈不要再躲藏了,固定住在某处,须得让我们祛秽司,随时能够找到前辈了解情况。
若是前辈再次失踪……我们会怀疑前辈畏罪潜逃的。”
“你——”张老押气的说不出话来。
许源忽插了一句:“我看就住这里吧,毕竟暂时也不方便回当铺住了。”
白狐今天就想赶老张头走,没想到祛秽司要安排他住自己这里。
“呵呵,”白姑娘轻笑,白皙修长的玉指,拈起茶碗盖,轻轻转动两下:“奴家这里可不便宜呢。”
傅景瑜淡淡道:“墙上挂着‘点墨山人’仿的大师张选端画的地方,能贵到哪儿去?前辈的账,都挂在在下名下。”
傅景瑜又对张老押抱拳一礼:“公命在身,方才多有得罪,前辈见谅。”
然后就跟着许源一起出了这院子。
白姑娘粉白的小脸唰一下变得铁青。
这大姓公子当真是让人生厌!
偏生还说的极准,让白姑娘反驳不得。
这次,轮到张老押嘎嘎嘎的笑了起来。
看到有人跟我一起倒霉,虽然对我的处境并没有什么帮助,但心情就是好了不少。
“笑、笑、笑!笑什么笑?若真有大敌找来,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卖了你!”白姑娘紧紧皱着眉,心里嘀咕:“那个年轻的巡检,为何会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该不会是看出来些什么吧?老娘的道行比他高很多,不应该吧……”
……
许源四人出了斜柳巷,于云航轻声问道:“大人,这女人有问题?”
许源低声道:“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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