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皮百年,我成了魔门巨头 第114节
‘是时候去南吴剑门看一看了。’
宋延虽然也担心狐大奶奶被看破,毕竟皮影是无法真正施展御剑术的,狐大奶奶皮影也完全是靠著自己身体的强度,力量,速度在用剑。但,现在他不得不去一趟南吴剑门。
之前,他还担心旁人有什么通过皮影追踪的秘术之类,但现在...一来是他身在秘境,二来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小半个月后...
南吴剑门。
仙岛隐于云雾,群峰虽不高,却重在钟灵毓秀,山势于云雾涛海之中恍如写意大家笔走龙蛇,
起起伏伏之间自有几分韵味。
哒.
竹筒停在了岸畔,船头稍沉,水两分,荡来几声沉浮之间的鸣咽。
宋延系缆,踏步走上这南吴剑门最外围的观雾岛。
才上岸,便有南吴剑门弟子掠来,一看他模样,又惊又喜道:“百师兄!你...你还活著?!
宋延虽有搜魂,但对眼前弟子是谁却也只是稍有印象,所幸这半年多时间以来,他一直在习惯白绣虎的性子,说话方式,此时熟练地仿其语气感慨道:“说来话长..:”
那弟子叹道:“这些年发生了许多事,之前一同练剑的同门,忽然就一个一个地不见了,有的知道死了,有的...却是下落不明。”
宋延忽问:“掌教出关了吗?”
那弟子长叹一声,更不多言。
宋延也不问,事实上...这段时间他在外时听到了许多谣言。
那谣言说什么“南吴剑门掌教自数年前就一直闭关,寒潭谷之战那么重要的大战他都没有露面,是因为这掌教早就坐化了”。
事实上,南吴剑门之所以能和傀儡宗对峙,也完全是因为这个掌教。
这掌教其名在外乃是“水伯剑皇”,先天五行水玄根,坐于江湖河海,可谓是利于不败之地。
数年前,水伯剑皇为破“绛宫后期”境界,于剑门最深处的落霞竹岛闭死关,至今未出。
骨煌子对其之忌惮,就恰如对坐在煞地中心的“章韩”一样。
这种本身强大,又坐占天时地利的,在其主场作战,那是妥妥的惹不起。
水伯剑皇定“第三中宫”的血液是什么,没人知道,但十有八九是为了强大血液在冒险服用绛宫丹。而那...绛宫丹也极可能残存毒素。
能否度过难关,谁都说不准。
大长老为防有人打扰掌教,严厉禁止任何人靠近落霞竹岛。
纵然是现在...亦是如此。
只不过,如今在外传的那些谣言,实在是可怕。
宋延自己也拿不准这到底是真相,还是只是傀宗的造谣,又或者既是造谣又是真相,所以在登岛后才有此一问。
可既然没有得到确切答案,他心里也大概有数了。
如今的“水伯剑皇”就是个“盲盒”.
大长老,或是任何南吴剑门的高层都不敢去打开这个盲盒。
只要盲盒没有打开,水伯剑皇就是在闭死关,南吴剑门就是随时可能拥有一位强大的绛宫后期高手。
而若是打开了,那就如赌徒红了眼,把面前所有筹码往前一推,梭哈。
宋延往前又走了几步,却见水雾里又匆匆走来一弟子,那弟子显也认得他,远远一抱拳,喊了声:“白师弟。”
这人,宋延认得了,笑著回礼道:“苏师兄。‘
那弟子点点头,然后袖中一甩,摸出个玉瓶,到了些粉末,然后朝著宋延当头洒下,口中厉声道:“师弟若是心中无鬼,就别动!”
宋延不动,神色坦然。
粉末落下,冰冰凉凉,有种即要将他幻术撕裂的感觉。
只不过,狐大奶奶的幻术终究不是小狐崽子们可以比拟的。
这粉末没能撕开。
而苏师兄也舒了口气,然后解释道:“之前大战,傀宗剿了不少狐妖,如今做出了好一批狐妖皮影。
那些皮影极擅幻术,若不以这消幻粉洒一洒,那是绝计辨认不出来的。
不过,我知道师弟绝非狐妖皮影,否则也不会如此毫无防备地来到师弟面前了。”
宋延奇道:“为何?”
苏师兄小声道:“那种通常是两人行走,一人是狐妖皮影,另一人则是傀宗皮师,分不了太远的。师弟乃是一人归来,又岂会是狐妖皮影?但师兄只不过是上一重保险罢了。”
宋延敬佩道:“师兄谨慎。”
苏师兄摆摆手道:“快些回你洞府去吧,宗门发生了许多大事,说不准过些日子又要调动你去前线了。”
宋延道:“自去年我落荒而逃,心境承污,如今已然想明白了。唯有斩妖除魔,才能重洗我心!”
说完,他又重重咳嗽了几声,面露苦笑:“可惜...重伤未愈,怕是有心无力。”
苏师兄安慰道:“有心便好,别的无需多想。”
第98章 97.你还走得出来么?(4.1K字-求订阅)
宋延循著记忆,回到了红叶岛的洞府。
相比起傀儡宗那山窟般的洞府,剑修们的洞府则大多是水畔竹舍。
朝暮之时,竹舍会连同破晓晚霞,一并倒映入缥缈海中,随著波纹微微生澜,变得褶皱起来,可风若稍息,却又复归清晰。
这般的建筑布局是剑门初代掌教定下的。
那掌教意在告诉每一个剑修,念若起,不必慌,不必急,因为终会过去,重回心如止水,恰如这每日见到的波澜倒影。
至于缥缈海,则是南吴剑门所在的这个颇大的内陆湖的名字。
名海而不是湖,亦是那位初代掌教定下。
那掌教说:“花可藏世界,湖亦为沧海。剑修手持的这一柄剑看似平凡,但又岂知这剑中不曾藏有虎啸龙吟,风霜紫电?”
当宋延走过这红叶岛的路畔时,种种念头记忆自然而然地浮现而起。
而入岛的广场上,纵是寒冬,又是战乱,却犹有数十名剑修盘膝而坐,男女皆有,他们静静坐著,似是在观想行气,白衣飘飘,很有几分出尘之感。
纵然宋延走过,发出了动静,也没人睁眼,只是全身心地沉浸在自己的修炼世界里。
宋延想起傀儡宗那每日榨炉鼎,每日在黑漆漆洞府里修行的场景,心中忍不住感慨“宗门和宗门的文化氛围确实不同”。
想著想著,他回到了竹舍,从怀里掏出剑门身份铭牌,微微闪光,那舍门便打开了。
这是属于白绣虎的竹舍。
舍中干净,却有些杂乱,床榻呈尽头,木桌落窗下,几缕晨光犹然斜落过来,照在桌上的一些宣纸上,那纸上歪歪扭扭地写著许多个“剑”字。
最初的一个“剑”字看著还算工整,可越是往后却越是凌乱潦草,到最后已成了模糊开的鬼画符..
一种“边写边哭,眼泪落在新写之字”的既视感在宋延眼前浮现。
他再一扫地面,发现一团团被捏成团儿的宣纸散的到处都是。
宋延弯腰,捡起一张,摊开,上面还是剑字。
他在记忆里稍稍一搜,大概明白这些字乃是白绣虎在第一次逃离后、将自己关在屋中、以一种又崩溃又想振作的情绪在练字,以期“落笔静心,重新恢复勇气”。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觉得颇为有缘。
皮师,需得深谱画术。
画脸画皮更需画骨,若非如此根本无法掌握那如今完全可以被看做是皮师核心秘术一一《神相百御》。
而剑修,却喜练字。
以字静心,明心,见心。
这“剑”字写得这么歪歪扭扭,可见当初白绣虎的道心有多崩溃,而第二次加入团队其实也是师门对他的照顾。
白绣虎是个天赋不错的剑修,师门希望他“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爬起”
所以才让他再度外出巡查,对抗魔门。
然而...白绣虎深刻的演绎了“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躺下”的真谛。第二次,他的道心彻底崩碎,所以才疯狂地逃回了南方的临芜城,变成了宋延见到的那副模样。
人心真的很奇特。
三十年修剑,一念却堕落成魔。
他略微想了想,回忆起这白绣虎似乎也曾有过一位道侣,但那道侣似乎在他首次逃命时战死了,这也是他崩溃的另一原因。
宋延将屋中迅速清理干净,然后便准备去拜见“师父”,
在传道受业上,南吴剑门和愧儡宗是完全不同的。
傀儡宗更多的是“东西给你,自己练”,师父和弟子之间的关系也没那么亲密。
前有顾汝风绿了石座翁,还要杀石座翁,后有石座翁坑了义子;至于骨煌子绝地翻盘、欺师灭祖,这些都是常态了。
魔门里,师徒之间天然存在著几分警惕。
然而南吴剑门却并非如此。
南吴剑门唯一获得修行法门的地方就是通过“师父”
而“师父”对待弟子,也常是心意澄净,并没什么复杂的念头。
至于之前宋延见过的孙家孙长老那种,在整个剑门也算少数了,因为整个剑门擅长和别人打交道的并不多。
他见过的苏三先生,孙长老,都属于其中的依依者..,
大多人,其实和苏瑶差不多。
所以,宋延想要获得修行法门,就得去寻那师父。
他躺在塌上,思索了一宿,次日...天亮,便负上飞剑,踏步来到红叶岛深处的一处竹舍。
舍前,一名老者正手握书卷,躺在在一张摇摇的藤椅在读书。
隐约能见,那书卷上有些草药的图案。
这老者,就是白绣虎的老师一一孙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