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 第124节
就在此时,那道孤独且神秘的身影缓缓转动,看向了张凡。
“嗯!?”
张凡立时警觉,下意识向后退去。
滚滚长江之上,那道神秘的身影未曾移动半分,祂好似融入到了这无尽苍凉落寞的意境之中。
嗡……
就在此时,那道神秘身影缓缓抬手,却是凌空虚画,仅仅一笔,自上而下。
一笔奇势如剑起,纵横乾宇荡江河。
仅仅一笔,恍若剑形,然而收势向上而生,又恍若跳动的火焰。
这样的意境像极了,张凡在真武山纯阳殿见到吕祖碑帖。
当日,张凡见到的纯阳碑帖,每一个字也都如同跳动的火焰,破戒师兄说,纯阳祖师早年跟随火龙刀刃修习丹法,得了真火之妙。
后来,纯阳祖师火道大成,修仙炼剑,还留下一言。
昔年曾遇火龙君,一剑相传伴此身。天地山河从结沫,星辰日月任停轮。
此时此刻,那虚空一笔似剑如火,在张凡眼中与他见过的纯阳碑帖渐渐重合,无尽玄妙生其中,便有丹火真剑诀。
……
轰隆隆……
酒店外,雷声隆隆作响,阴云涌动,遮蔽明月。
江葫看向窗外,不由眉头皱起。
修道之士,感应天人,对于气机的变化最为敏感,显然酒店周围的磁场已经乱了。
“张凡……今夜怕是不太平。”江葫唤了一声,却没有丝毫的回应。
“嗯!?”
江葫转头望去,便见张凡盘坐在床上,气息绵长,似有若无。
“这时候入定!?”江葫目光微沉。
咚咚咚……
就在此时,一阵敲门声传来。
“谁?”江葫立时警觉。
“我们……”
展新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江葫神情稍稍放松,赶忙起身开门。
门开了,随春生抱著一个破旧古拙的土罐,上面贴著黄明色的符箓,竟是【百字】成符,篆以诛魔镇妖大印。
“见鬼了……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江葫心头咯噔一下。
他是符箓一道的高手,传自茅山正宗,自然能够看得出来镇封土罐的符箓非同一般。
百字符,一般的高功都未必能够画得出来,更不用说这道符上还有诛魔镇妖大印。
这几乎是江葫见过封印妖邪最高等级的符箓了,如果是在古代,这种级别的妖邪是有资格被镇压在名山道观伏魔井中的。
“这不是在开玩笑吗?”江葫泛起了嘀咕。
他原以为让他们几个年轻人护送的东西,自然是普通一般,没想到竟然如此重要,镇封如大魔,这要是稍有差池,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江南省道盟是没人了吗?”江葫心中暗道。
“他入定了?”
展新月刚刚进门,便察觉到了张凡的状态,元神离合,似有还无,只是入定归静之相。
“嗯。”
江葫随口应付了一声,目光却是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口土罐。
“今夜不太平。”
随春生放下土罐,推到了江葫的面前。
简单的一句话,便表示这两位江南省的年轻高手也察觉到了酒店周围的异样。
如今刚过立秋,正值半夜,雷声大作,酒店周围竟然有雾气涌动,如此不寻常的气象实在不合常理。
“无为门的高手来了。”展新月声音轻慢,倒是显得气定神闲,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不出意外……果然是出了意外。”江葫心中暗叹。
他现在可以断定,江南省道盟护送的这罐子非同寻常,里面封印的东西或许关系到无为门。
“你们在这里守著,我们去把垃圾清理了。”
说著话,随春生和展新月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到底是编制内的,真够从容的。”
江葫走到窗前,元神观照,便见楼下,两道身身影从酒店内走了出来,出现在清冷的街道上,雾气越发浓烈,甚至透过窗户,弥漫进入房间,酒店周围安静得连一声虫鸣都没有。
“无为门的鼠辈,出来吧。”展新月的声音悠悠响起。
“擂风鼓!”
就在此时,随春生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呈现出极为夸张的起伏,好似气球一般。
下一刻,随春生单手结印,点落胸膛,一声沉闷的声响猛地乍起,好似擂鼓震震。
紧接著,一阵狂风呼啸,自他口中喷薄而出,竟是将周围的雾气统统吹散。
“好风法!”
突然,一阵冰冷的声音在幽幽夜色中猛然响起。
嗡……
浓雾刚刚消散,视线之中,一道道白晃晃的身影竟是从四个不同风向逆著流风而来,乍看之下,竟是四道白纸人。
“祭纸术!”
四道纸人胸膛处分别画著一道符箓,好似心窍打开,双目点红,飘飘荡荡,速度之快,恍若疾风,瞬息之间,便欺身于展新月跟前。
刺啦……
一道纸人手臂猛地探出,原本柔软的纸恍若锋利的刀子一般,竟如切豆腐似的直接刺穿了展新月的胸膛。
哗啦啦啦……
下一刻,展新月的身形轻轻化开,就如同水中映月,一石激起千层浪,将那月影揉碎。
“水中月!”
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夜色之中。
展新月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两道纸人身后,她双手结印,步走天罡,手掌缓缓落下,覆在那两道纸人后背。
“浸水法!”
嗡……
大量的水汽在展新月的掌中聚合,瞬息之间,便将那两道纸人浸湿,后者悠悠荡荡,化为一团,瘫软在地。
砰……
与此同时,另外两道纸人趁著流风,在空中疯狂旋转,刺耳的声音好似利刃轰鸣,从不同方向斩向随春生。
“风化刀!”
随春生结【巽风印】胸膛鼓起,一股罡风喷薄而出,竟是在他掌中印决之间,化为无形利刃,就在两道纸人靠近之机,将其生生切割开来。
嗡……
荡碎的狂风如同绞肉机一般,将两道纸人绞得粉碎,碎纸片如雪花纷飞,洒落在清冷的街道之上。
“不愧是江南省道盟的高手,当真是年少有为。”
就在此时,一阵清脆的鼓掌声在幽幽月色下响彻。
街道尽头,一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脚下伴随著涌动的迷雾。
那是位光头青年,一米七七左右的的个头,踩著一双皮鞋,踢挞踢挞的声音回荡在清冷的街道上。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石守宫。”
光头青年稍稍欠身,行了一礼,显得极有教养。
“无为门未免太寒酸了……找死就来了你一个?”展新月看见来人,淡淡道。
“道友说笑了……”
“杀人就我一个而已。”
悠悠的话语还未落下,石守宫便在随春生和展新月的注视之下消失不见。
“快退!”
几乎同一时刻,随春生面色骤变,本能反应,向后退了一步。
“五色使人目盲。”
清冷的话语从身后传来,随春生心头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血光冲天而起。
他飞身后退,狂浪的劲风在其身前形成了一道屏障。
“春生……”展新月面色骤变,直勾勾地盯著随春生,他的右臂不过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伤口并不深,可是转瞬之间,整条手臂便已坏死,变得漆黑。
“瘟毒法!?”随春生咬著牙,冷冷地看著眼前那突然出现的光头青年,眼神戒备到了极致。
“你猜猜看。”石守宫微微笑道。
“李代桃僵!”
随畜生咬著牙,他身子猛地晃动,右臂震荡,原本漆黑坏死的血肉如同枯木一般,从表面缓缓脱落,泛著森然青烟和腥臭之气。
在其之下,右臂便如剥了壳的鸡蛋,透著白皙光亮,焕发著勃勃生机。
“好生法!”石守宫眸光微凝,看著随春生惨白的脸色,脸上笑意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