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幕末斩鬼开始 第3节
握着刀的武士心底徒然一惊,面前的男人在握住刀后突然像是换个了人一样,竟带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死!”
武士爆喝一声,先声夺人,这一声炸雷般的怒喝在剑道中被称之为“气杀”,常人在这样的怒喝声中往往心神失守,被惊吓到瘫坐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寻常些的武士也会慌乱,从而露出更多的破绽。
“闭嘴。”
黎诚脑海中品味着听风客的馈赠带来的剑道刀术,拇指将刀锷向前稍推,略有些不耐地轻声叱道。
然后就是拔付!
没人看得清黎诚是怎样拔刀的,只看到一道白光闪过,黎诚原本收在鞘中的打刀出手,比已经斩下的武士刀更快!
草鞋踏地声,剑刃破风声,羽织被高速扯动的布帛声,拔剑声,戛然而止的气杀,和尚有余威的一声“闭嘴”。
血振!
细微的血花从这柄打刀上泼洒开来,众人连刀剑碰撞的声音也没听见,这场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武士扭过头去不可思议地看着慢慢收刀的黎诚,只觉脖颈一凉,一道十厘米长的血口仅在一瞬间印在了那里。
鲜血缓缓渗出,他略带恐惧地去摸,却发现这道口子仅仅划破了他的皮肤。
“我……”他咽了口口水,看着气势完全散去,缓缓将破刀收入鞘中的黎诚,想说些什么。
“听风客的馈赠:听风客的刀术,剩余时间九分钟五十七秒(已暂停)。”
黎诚瞥了这武士一眼,低声骂道:“若我是那些外国枪手,拔枪只会更快!”
武士悚然一惊。
看着周围人如针刺般的眼神,他面露羞愧之色,只好低着头快步逃开,路过黎诚时低声道了声:“抱歉。”
刚刚大放厥词的川崎恐惧地看了黎诚一眼,跟着快步逃离的武士离去了。
“诚……诚君。”
一旁看着的角本英姿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喊了黎诚一声。
“角本君,带我去见你们主人吧。”黎诚云淡风轻地说道,似乎刚才拔刀的那人不是自己。
“是。”
角本英姿咽了口口水,引着黎诚快步跑进道场,不敢有丝毫怠慢。
黎诚低垂着眼睛,谁也看不清他的眼神。
这个名为友近学的贵族手底下门客幕僚估计不会少,自己要快速展露出自己的价值,要想直接和友近学对话,单凭嘴皮子可不够。
要有拳头作为敲门砖,要让友近学认识到自己编造出来的外邦经历,有武力的背书。
将自己归国落魄浪人的形象在第一次见面前就通过自己的行为在角本英姿面前拗转掉,从而求得更进一步的发展。
一个不知因何而去往外邦的浪人,嘴里的救国良策可没有半点说服力。
但是,如果是一个“剑圣”,一个强绝的武士,那可就完全不同了。
友近学会是暮末乱世值得期待的跳板吗?
黎诚不知道,但黎诚不在意。
“幕末啊……”黎诚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低声呢喃:“冲田总司的刀么……”
第4章 上中下三策
“你看清了他的刀么?”
“看不清。”角落里,男人撑着伞,恭敬地站在平民打扮的女人身后:“光凭这出剑的速度,或许新选组那位剑圣也比不上。”
“又一位剑圣?”女子感慨道。
“大概吧。”男人颔首,低声道:“京都风云际会,友近家必然要往京都去,到时候见他出手便知。”
女子轻笑一声,扭过头去离开:“比起这个,我更在意他所说的救国良方。”
此刻若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会发现撑伞的男人身形飘渺,状若游魂。
“阴摩罗,走吧。”
“……是。”
“别动歪脑筋,友近家的老东西还没死呢。”
“……是。”
……
“诚君,面见主君不可佩剑,您的佩剑……”
“拿去。”黎诚随手将打刀丢给角本英姿:“不过,我就这样穿着破旧去见你家主人,不会被轻视么?”
“若因为一件衣物就轻视于阁下,我友近学又怎配招揽天下英豪?”
一声大笑从堂外传来,穿着剑道服的友近学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低眉的仆人。
“听闻刚刚阁下道场门口一剑妙到毫巅,岂能让此等剑豪多等?”
友近学看上去是个二三十岁的青年人,个子倒是不高,引人注目的是他从右眼直到嘴角的一道长疤,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狰狞。
“听闻阁下刚从海外归来,无有厚礼,唯有一剑相赠。”友近学侧身,身后的仆人抬着剑架上前。
剑架上摆着一柄崭新的打刀。
黎诚毫不客气,拿起打刀,拇指微微一推,刃出半截,凄冷如霜。
“好刀!”黎诚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喜色。
其实他根本看不懂刀,只是无论如何要维持住自己刀客的身份而已。
“此刀名镰鼬切,刀铭‘镰鼬拔付一心’,曾有武士用此刀居合斩落山中为祸的镰鼬妖而得名。”
友近学抬手:“请坐。”
黎诚将镰鼬切递给一旁的角本英姿,和友近学在榻榻米上相对跪坐。
“阁下曾言救国良方,大可同我一叙。”
友近学面带微笑,诚恳地说道:“我欲救国于水火,此世人皆知矣。”
“我有上中下三策,请君从下策开始听起。”黎诚并不扭捏,直截了当地说道。
“为何先听下策?”友近学大惑不解。
黎诚笑道:“我怕从上策讲起,阁下会将我乱棍逐出。”
友近学哑然失笑,抬手道:“请讲。”
“下策为武士之剑。”
“哦?”
“武士之剑,击于市井,伐于客商。起于怒意,止于五步。”
“暗杀外国行商、国内贵族,迫使他们畏惧止步,停下开国的脚步,如此攘夷。”
友近学闻言叹了口气,道:“阁下是对现在的攘夷活动不满?”
要知道这时候大多数的攘夷活动仍是以暗杀为主,配着刀的志士行走在黑暗里,暗杀着一个又一个商人和贵族。
而这在黎诚口中只是下策。
“不,我只是遗憾,而不是不满。”
黎诚沉声道:“若是不满,我不会把它列为解决方案之一。我真正不满的,是腐朽到无可救药的幕府啊。”
“慎言。”友近学面色一肃,半晌,又低声问:“中策呢?”
“中策是贵族之剑。”
“要有火枪,要有铁甲舰,要有一切他们有的东西,为此,可以舍弃任何东西,包括武士和自己的权力。”
黎诚悠然道,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友近学看着,居然是一条一条的法令。
黎诚一边写着一二三四,一边叙述着详细内容。
“各大藩属大政奉还,建议会,展公议以决万机。”
“官制改革,广招有志之士,举有能,削无实。扩张海军,安置亲兵拱卫京都。”
“改条约,制宪法,发售控制货币流转规则。”
“如往年师法大唐,渡海求学,以一代人的代价跟上那群白皮人的脚步,直到有能力反抗。”
这是数年后坂本龙马提出的船中八策,此刻被黎诚轻描淡写地抛出。
友近学沉默半晌,叹道:“谈何容易。”
“上策呢?”有了刚才这一番对话,友近学认定面前的男人的确胸有救世经纶,此刻目光灼灼地看着黎诚,黎诚却不再说话了。
“您确要听?”
友近学心下明了,抬手屏退左右,场内只留黎诚和友近学二人。
“如今长州藩、萨摩藩、土佐藩皆要倒幕,倒幕攘夷已是大势所趋。”
“可你方唱罢我登场,友近先生,不知大政从幕府将军手中归还于天皇,于百姓又有何益?”
黎诚意味深长地问道。
“今将死,明亦将死,死于将军与死于天皇又有何异?”
“上策,乃庶民之剑,乃翻天覆地之剑!”
友近学愕然:“你、你怎说出如此大逆不道……”
黎诚哈哈大笑起来:“所以您已经有选择了,不是么?”
友近学心乱如麻,半晌,高声喊来角本英姿:“送诚君去大宅休息。”
快步走来的角本英姿面露喜色,友近学门下招徕的门人共分三个档次,若未特别说明,则是最低等级的门客。
若说送入次房,则代表此人有过人之处,可为砥柱。
送入大宅,则是友近学认定此人才能出众,可堪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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