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边军一小卒 第416节
这样的人下场必落不得好。
他们只需冷眼看着他如何一步步自寻死路!
那刘家主事闻言,顿时眉开眼笑。
那双望向那辆奢华车撵的老眼,贪婪之色几乎不加掩饰。
而似乎感应到身后方向那道让自己极为不舒服的眼神,虞璇玑有些不安地扭动了下身躯。
韩绍瞥了她一眼,道。
“怎么了?”
虞璇玑闻言犹豫了下,还是露出一抹柔媚的笑意,摇头道。
“没什么。”
既然已经答应了出城,她便不想坏了郎君的兴致。
她相信以郎君的睿智,不会看不出刚刚那些人只是表面恭敬,实则暗藏祸胎。
虽然这些天来,郎君表现得实在是有些‘昏聩’。
但在她看来,这应该不过是少年郎的贪玩与放纵。
等玩腻了,或许就会收心了。
到时候他依旧是那个马踏北固宗,将自己从无边绝望中拉出来的少年英豪!
这般念头闪过,虞璇玑依偎进韩绍怀中。
抬眼望向韩绍的目光,既有女子对强者的天然崇慕,又有几分年长女子对少年郎的包容。
毫无原则的包容。
韩绍低头瞥见她的神色变化,忍不住在她下颌轻挑了一下。
车撵微微摇曳。
美人炫目。
韩绍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战场之上,他跟公孙辛夷说过‘信我,我死不了’。
回到镇辽城,他跟姜婉说过‘信我,我会娶你’。
可面对虞璇玑时,他却忽然发现这个‘信’字,根本不用出口。
眼前这个如水一般的女子,总会用妇人的柔顺默默承载他的暴戾、冲动、放肆……
她没有公孙辛夷的锋芒毕露,也没有姜婉复杂的心思。
阴阳一道,天地乾坤。
男为乾,女为坤。
乾坤顺逆,阴阳相辅。
仿佛在她的世界里,韩绍作为她的郎君,天生就该主宰、支配她的一切。
简单、纯粹到甚至略显苍白。
可正是这份‘苍白’,却让韩绍忍不住生出几分怜意。
“昨晚你没有休息好,趁这会儿睡一会儿吧。”
“等入了草原,郎君带你骑马。”
韩绍这话顿时将虞璇玑的思绪带偏了几分。
粉面微红间,免不了白了他一眼。
而后故作嗔怒道。
“郎君不是说有正事吗?”
韩绍闻言,哈哈笑道。
“在我心中,陪璇玑寻欢就是最大的正事!”
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子是不喜欢听甜言蜜语的。
听到韩绍这话,虞璇玑心中自然也是欢喜。
可随后还是忍不住道。
“能伴与郎君身侧,妾就已经足够了,无需再多。”
“这次出城之后,妾还望郎君不要陪妾胡闹了。”
她不在意什么妖媚惑主的名头。
可她不希望郎君因为自己误了正事。
对此,韩绍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等将那些毫无顾忌伸进他地盘的爪子都剁了,接下来就该忙碌起来了。
万户食邑户口的安顿、城防营的组建、草原商路的通行……
乃至后续如何拉拢人才,打造属于自己的班底。
这一堆事情,韩绍想想都头疼,心中不免再次哀叹一声。
‘创业维艰啊!’
只是虞璇玑却不知道这些,她只是知道自家郎君虚心采纳了自己的建议。
原本有些苦恼的心情,顿时开心起来。
韩绍看着她展露笑颜而越发摄人的姿容,心中也懒得再自寻烦恼。
‘罢了,趁机放松也好……’
……
正月初十。
陷阵营出城已经两日。
而就在韩绍拥着美人在草原上,策马肆意的时候。
一支为数三千的蛮骑大军,早已抵近了城外十数里之地。
望着远处那座熟悉的城池,赫连彰下意识握紧了马缰,眼角更是忍不住的抽动。
他没想到这兜兜转转,最后竟然又要面对这座给自己带来无数梦魇的城池。
冠军城,也就是曾经的定北城。
四个月之前,赫连部跟着可汗策马南下。
首先攻破的就是这座城。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
他们后来甚至随着可汗一举重创了不可一世的镇辽军。
可后来的记忆,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在将镇辽军围困在这座城后,连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各部族在可汗的逼迫下,日夜狂攻。
期间,到底死了多少人,赫连彰已经记不得了。
他只记得当初堆起的尸山,在城墙下形成了一片足以策马冲锋的缓坡。
当时他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祈求长生天,让自己在抽签的时候,不要抽到自己的部族。
这种巨大的精神压力,甚至让他有种心神崩溃的错觉。
“父亲在想什么?”
似乎觉察到父亲的情绪不对劲,赫连韬好奇问道。
赫连彰闻言,长呼一口浊气,收起了复杂的心情,摇头道。
“没什么。”
说着,忽然问道。
“伱说……当初在这城下连斩我族两位大能的就是我们的主人?”
提到主人,赫连韬面上闪过一抹傲然,肯定道。
“不错!当时孩儿亲眼所见!”
当初一战,归义营虽然没有直接参战,但却在一旁偷摸观战。
主人带着麾下三百虎狼如何在数十万大军中肆意纵横,他们确实是亲眼目睹。
赫连彰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脑海中不禁回忆起当时那宛如刺破苍穹的一箭。
以及后来……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被雍人追杀三百里的一幕。
只是料想他也没想到,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阴差阳错成了自己的主人。
这种宛如宿命的错乱感,让赫连彰心中越发复杂。
而就在这时,虚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沉喝。
“主人有令,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动手了。”
原本有些慵懒的赫连韬闻言,瞬间打起了精神。
“父亲!”
赫连彰闻言,心中叹息一声。
“知道了。”
说着,望着身边那些身披黑袍一路不曾跟他们有过任何交流的身影。
“诸位可准备好了?”
十多位黑袍闻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