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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图谱 第63节

  谭妄说:“那么就算你是吧,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应该知道这里不是你这个武毅教师能来的地方。”

  他慢慢活动了下胳膊和手腕,扭动了下脖子,“湖心别苑并不属于阳芝市,而是属于中心城,没有主人准许,私自踏足这里,主人是可以进行驱逐或使用激烈手段的。”

  说话之间,他也是走到了何啸行的前方,并在距离七八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只是他尽管也很高,但对比对面那个雄狮一般的男人,却还是显得过于苗条瘦弱了些,就如同一条毒蛇面对一头雄狮。

  何啸行很随意的说:“这些事情无所谓,我今天来只是想看看,中心城来的老师,到底有多少实力。”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也很愿意满足你。”谭妄活动了下手指,发出咔咔的关节响声,然而漫不经心抬起脚,重心往前倾去,而在脚掌落地的时候,就已然跨越了七八米的距离,四指并起的手指指尖已经一下戳在了何啸行心口之上!

  然而这本该是一下戳破胸膛的手,却是感觉到了一阵十分坚韧的阻力,手指前端碰触的肌肉只是微微下陷,就再也无法往前推进了。

  何啸行似乎有些失望,目光落下来:“只是这样么?”

  谭妄诡异的笑了下,他的手臂之上忽然暴起一根根青筋,然后像是活物从皮肤底下骤然窜出,化为一条条像毒蛇一样的筋鞭。

  它们沿着何啸行的胸膛扩散出去,并将他紧紧捆缚住,然后再是如蛇一般抬头前首,可以见到在那最前端,是锋锐的咬合尖牙,现在正对准着他各个要害部位,其中有一条更是贴到了他的脸颊附近,尖端已然抵在了他的喉咙之上。

  何啸行说:“哦?密蛇教的?我好像记得你们在旧时代走得是养炼异化畸体的路子,现在却用这种植入体进行替代么?”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语声更是平稳的没有波澜,好像那个被控制住的并不是自己。

  谭妄狭长的眼睛眯了咪,他没有回答,那些韧筋骤然收紧,前端的尖牙也是如毒蛇噬咬一般向着他身体的各個部位扎了下去。

  然而尖牙在接触到皮肤的时候,表面好像遭遇到了一层无形的阻力,滞在那里无法继续,并且他吃惊的看到,何啸行的胸膛之上。此时浮现出了一个好似人脸的青色纹路,并且往全身上下蔓延出去。

  他微微惊异,“玄相劲……”

  何啸行这时慢慢举起了拳头,那些捆缚在身上的韧筋发出铮铮之声,居然一根根的崩断,周围细小的微尘似乎也是随着他的吸气而漂浮了起来,而当他的手臂举到最高点时,就朝着下方猛然砸落!

  环湖别院之内,乔霖壶正在指点学生锻炼桩功,这个学生很让他满意,天资好,而且态度十分认真,他说得话全都是一丝不苟的执行,每个动作都是有板有眼,没有半点偏离,虽然少了点少年人的活泼,可这样性格他反而更觉得更好。

  这样一年之内,应该就能掌握他的秘传桩劲了,然后继续教导,就能将他这一门传承延续下去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湖心方向远远来了一声震响,感觉有些诧异,让学生继续留在这里练着,自己沿着走廊往外走了出去,来到了湖畔这里。

  这个时候,凡是居住在环湖别苑,并且在家的武毅教师都是走了出来,一起看向湖心岛,能看到那里似乎腾起了一阵灰尘,而等到散开,能见到白色训练馆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较大的破口。

  而在破口之外,谭妄则半靠在训练馆外一棵树干上,周围地面上洒落了一圈枯叶,然后就看见一个雄壮的身影从那里走了出来。

  乔霖壶有些意外,花白的眉毛一扬,“何啸行?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何啸行随手甩开了缠绕在胳膊上的半截韧筋,走到了谭妄面前,目光俯望而下,“知道么?我很讨厌伱们这种往身上加塞东西的人。”

  谭妄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盯着他:“你是……纯净派的人?”

  何啸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从他的身边走过,然后一直走向前面的湖水,他就这么直直走入湖中,任由湖水将自己淹没。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身影就在对岸浮现出来,再是一步步的走开,随着他的走动,身上的水珠也是一粒粒滚落下来,一会儿就变得再无一丝水湿的痕迹,他无视一众老师投来的目光,这么沿着道路离开了这里。

  陈传回到了宿舍之后,先是给成子通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想说下有关于谭妄的事情,不过电话那边没人接,应该是不在办公室。

  他也没多想,准备等过后再打电话,虽然谭妄让他考虑,可这根本用不着多想,他肯定是不会做这种选择的。

  至于后果?

  这他还真不怕,谭妄是从中心城来的没错,可他自己又不代表中心城,这种事学院知道后自然会替他挡住的。

  就算退一步,学院挡不住,他已经拿到了持械证,世界之大,哪里都可去的。

  当然事情远还到不了那一步,因为向学院施压这种事所动用的成本实在过高,如果不是深仇大恨,几乎没有人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谭妄要是真有这种能量,那应该躺在中心城里享受,而不是跑来这里教学生。

  回到房间,他继续今天训练,时间慢慢流淌过去,晚饭之后,他则接着呼吸法的锻炼。

  现在基础呼吸法他已能不间断的维持两个多小时,将近三小时的时间了,并且随着他的推进还在持续增加之中。

  照这个速度下去,如果不考虑瓶颈的话,那么到达二十四小时大概只需要一两年的时间。

  不过这只是基础呼吸法,下来他肯定还要学习更为高深的呼吸法,这样加入训练的话,将来可能用时将会更长,当然也有可能是互相促进,并且使得耗费时间更短,并且这一种可能相对更大。

  就在他维持气息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敲门声,从节奏和力度上可以听出是成子通,他看了下手表,现在差不多是晚上八点多了,成子通很少在这个时候来找他,心里微微一动,应该是与白天那件事有关。

  他收敛气息,走过去开了门,果然是成子通站在那里,便打了声招呼,把人迎了进来。

  成子通到了沙发坐下,就说:“谭妄来找你的事老师白天就知道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因为这件事已经有一个人替你解决了。”

  陈传思索了下,问:“听老师的话,那人似乎不是我们学校的?”

  成子通说:“虽然他现在的档案还在学校,可他已经两年没有回来了。”

  听到两年这个时间段,陈传心里微微一动。

  成子通吸了口气,再是吐出,说:“其实学校本来是想让他来做你的老师的,只他迟迟没有回来,所以就让我来代劳了。

  老师我呢,一直觉得自己不太行,怕自己教不好你,不过好在你这个学生很好,没有让老师太过操心的地方。”

  陈传看向他,“学生觉得,学校安排老师教学生,是学生的幸运。”

  成子通笑了起来,说:“你能这么说,老师很高兴。不过呢,做了我的学生,并不意味着不能跟随别的老师学东西了,老师没这么不开明。

  晚上过来就是来和你说这件事,我打算带你去和这位何老师见一面,因为他明天就要离开学校了,今后恐怕也不会回来了。”

  陈传抬头问:“是因为这件事么?”

  成子通点头,“知道他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的么?他去把谭妄打了一顿,而且是当着那些老前辈的面,谭妄丢了这么大一个面子,根本没脸再待在学院,要么是搬到那个举荐生的家里,要么是连夜回到中心城去。刚才我来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是他已经坐车走了。”

  他又摇摇头,“可是老何也没法继续留着了,他本来就已经两年不来学校了,做了这事真是没法待了,临走前,他想见你一面。”

  陈传说:“何老师既然是为了解决了学生的事而离开的,学生理应去见他一面,并当面谢谢他。”

  成子通嗯了一声,站了起来,说:“跟我来吧。”陈传说了声好,跟上他的脚步。

  师生两个人出了门,离开宿舍楼,上了车子,成子通驾驶车辆往东面行驶过去。

  十来分钟后,就来了之前问过堂所在的南丘这里,并沿着盘旋山路往上行驶,并在到了顶上后停了下来。

  陈传这时已经能够看见一个雄壮的身影背对着他们站在山沿边上,这个人朝着前方的星空,清冷的夜风吹来,那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也是时不时的拂动着。

  成子通和他一起下了车,两人就向着那个人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

  ……

第99章 界限

  成子通带着陈传走到了那个人的身后,说:“老何,我把我学生带过来了。”

  何啸行侧过首,肩上的头发也随着风扬起,露出了刚强坚毅的脸部轮廓,随后他转过身来,极具穿透力的目光落到了陈传的身上。

  陈传这时也是看向了他。

  对面这人雄壮的身躯给人十足的压迫感,特别是在转过来正面相对后,他能从这人身上感受到一股随时能够喷涌而出的力量,好像那是寂静多年,等待爆发的火山,又像海水之下酝酿的深涡旋流,平静但又不可预知。

  成子通说:“小传,这是老何,何啸行,你可以叫他何老师,当初学校想让他来当你的老师,可是他那时好像没什么兴趣,直到听说你选了周元劲,他好像才改变了态度。”

  何啸行这时开口了,他的声音十分宽厚有力,仿佛字字句句都是锤击出来的,“格斗术是很自我的东西,格斗者如果只受外界的影响,而不是坚定自我的选择,那么是走不了多远的。”

  成子通很认同,但是又感慨说:“老何你说得对,可说是这么说,但又有多少人能明确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呢?又如何知道自己一定是对的呢,前人的经验毕竟不可能完全摒弃,哪怕我自认是个体悟派,也没法例外。”

  何啸行这时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问过堂,他的眼神很深沉,但又好似他的气息一般只是将一切风暴沉在底下。

  “三年前,我就是在这里收下了沈正做学生,他当时选择了玄相劲,可他这么选择,是因为这是学校的期望,还有我这个老师同样修行了这门劲法。

  可我知道,这并不是最适合他的。

  他其实也清楚,可他的包袱太重了,他从来不愿意辜负别人的期望,所以还是做出了这个选择,那时候我就知道,他的道路注定充满坎坷的,想要往力量上层攀登,不是他碾碎别人,就是他被别人碾碎。”

  成子通说:“他的天资很好,我记得……你只教了他半学期吧?”

  “准确的是说是三個月,后来我就去荒野修行了,只留给了他一本指导笔记,他能学出来东西靠的是他自己。”

  何啸行沉声说:“再后来,就是我听到他出事的消息,我既意外,也不意外。”

  陈传想了想,开口询问:“老师,何老师,我听学校不少高年级学员都提起过这位学长,但却一个个又不愿深谈,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啸行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

  成子通说:“嗯,这件事也是该和你说说了,特别是你现在已经考到了持械证,那么就有资格去考下一张证了,这件事和这张证也有关系,本来我想让老何指导你的时候让他和伱说,但看现在老何留不住,我就在这里和你说明白。”

  他顿了下,说:“通常如果按部就班考核,而不是参加选拔考,那么差不多两三年才能拿到持械证,这样就很难再去考其他证了。

  但如果通过了选拔考,就如你一样,那么是有充足的时间去考其他证的,而其中一张叫作‘无限防卫证’。”

  说到这里,他加重语气说:“从名字上你应该也能听出意思了,得到了这张证,只要发觉人对你进行迫害,或者说你觉得自身遭遇了危及生命的危险,那么你就自动拥有了无限防卫的权力。

  而且在被授予了这张证后,在国家紧急时刻,可以自动获得参与有限执法的权力,所以也被一些人称为‘执法证’。”

  在过往的几十年里,这张‘无限防卫证’都是被举荐生们所垄断的,因为这种证持拿在手,可以更好的获得‘正当防卫权利’,不过哪怕没有这些证,权势子弟们也有的是办法做到这种事,可他们仍旧要拿,你能明白么?”

  陈传思索了下,点头表示理解。防卫向来是被动的,但拥有权势,就可以让这里的界限为之模糊。

  其实拥有了权势后,得到这张证也只是锦上添花,有没有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这证举荐生垄断后,那么其他甲等生当然是没法拿了。

  所以往深入看,这是一种不让其他阶层的人突破规则限制的戒备,而这张证授予的初衷很可能正是向某些阶层的人给予突破规则的武器。

  成子通感叹说:“当年沈正和你一样,早早就考到了持械证,其实在他之前,由于一些原因,学院的风气很不好,很多甲等生将乙等生像下人一样呼来喝去,互助社则是不断把优秀学员吸纳成自己人,在毕业后又利用协议束缚,而管理层又被委托会所牵制,情况非常糟糕。

  这时要想改变局面,非要先在学生群体内打破不可,他当时看到了这一点,就带领学生组建了‘奋心社’。

  他并不是正面去对抗互助会,而带着一群志同道合的学生设法先纠正甲等生压迫乙等生风气,对于低年级学员提供指导和帮助,并对想要报考武毅的校外年轻人进行培训。

  虽然奋心社也一样收费,可却允许在毕业后偿还,不收任何利息,也没有互助会的那些苛刻条件,哪怕没能成功入学的,所还费用也可延长至十年以上,同时可以推荐认识的有天赋的亲戚朋友一起来学习。”

  陈传思索了下,如果说只是扭转不正的风气,那和互助会其实没什么相干,但对低年级提供指导,帮助报考学员训练,还没有什么特别条件,这几乎就是在挖互助会的根了。

  他肯定的说:“他这样做,一定是会和互助会起冲突的。”

  成子通说:“你说得不错,互助会因为这件事和他起了几次冲突,甚至有了几次校内的约斗。”

  陈传大致也猜到了事情会这样发展,因为这是最简单也最容易的方式,沈正所做的一切无疑是建立在自身的威望和武力上的。

  可这同样也很脆弱,只要找到一个击败他的人,打击他的威信就可以了。要知道,除了少数信念坚定的学员,剩下大部分都是摇摆不定的,只是被洪流裹挟向前而已。

  成子通这时一声感叹,说:“只是互助会没能成功,因为就算当时有资格去往中心城的高年级举荐生,也没有一个能在约斗里胜过他。”

  陈传心想,这位沈学长能做这种事果然是有倚仗的,可是他却不觉得有多少乐观,因为明枪易躲,暗剑难防,明面上斗不过你,但暗地里有的是其他手段对付你。

  成子通声音又放沉了下来,说:“下来就要说到关键了,两年前的那件事,最终引发出来因由,很可能就是他去报考了‘无限防卫证’,并且成功考到了这张证。”

  他停顿了下,看向一直默默站着的何啸行,想了想说,“关于后面的事我也只是听说的调查结果,但具体是不是这样,我不确定。

  沈正是在一家废旧工厂里被发现,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身死了,报告里说,他身上所有的伤势都是自己施加的,并没有任何人对他施以凌虐,可是他为什么做,我们到现在也不清楚。

  只是能够肯定,当时在场的不止他一个,而是有许多人,甚至学校能够框定在某一部分学生身上,可却没法给他们定罪,因为他们确实没有在这个过程中动手,只是在被问询了一天后就放走了。

  调查报告的解释是沈正因为急于求成,修炼劲法把自己练得疯狂了,所以自残而死,当然这种苍白无力的解释也就是掩盖一下案卷,所有人都知道不是那么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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