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图谱 第16节
棋哥虽然吩咐小弟去拉闸,可许是太乱了,也许是受了什么干扰,灯一直开在那里。
棋哥等人准备从边上的开口出去,还没到等跑到那里,看守边门的小弟就先跑了过来,惊惶说:“大哥,不好了,几个后门都来了巡捕。”
棋哥心头咯噔一下,边上的小弟也都露出恐慌神色。
这时他们听到几声尖利的哨子,再是喀喀喀的齐整的军靴踏地声,就见一个个端着大拓式步枪,头戴钢盔,穿着灰色制式服的巡捕冲了前来,前排蹲下,后排站立,将一个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场中所有人。
随后传来一声呵斥:“全部蹲下,双手抱头,违者就地枪决!”
棋哥脸色苍白,自己这点小盘面,怎么会惹来巡捕局?而且平时自己也有上贡了啊,莫非是老黑?一定是老黑!肯定是搞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药了,自己这次可被他坑惨了!
场地里的人也不敢反抗,老老实实蹲下来,巡捕局的巡员就是预备役,一换装立刻可以拉上战场,手里的枪可是真杀人的。
棋哥他们也是无奈蹲下,双手抱上了后脑。
等场中安静下来后,一个眼神凌厉的巡捕队长从队列预留的通道里走了出来,他望了一圈,说:“哪个是窦棋?”
小弟们一起转头,都是望向了棋哥。
巡捕队长笑了起来,“看来不用找了,”一挥手,“拖出来。”
立刻两个人高马大的巡员冲上去,用枪柄将棋哥狠砸了几下,后者顿时头破血流,牙齿也掉了几颗,然后把他像死狗一样拖出来,双手后剪送到了巡捕队长的面前,再抓住头发往后一拉,让他的整张脸暴露在灯光下。
巡捕队长用手套扫了他脸两下,说:“你就是窦棋?”他脸上似笑非笑说:“知道犯什么事了么?”
棋哥被强迫着抬高下巴,用漏风的话声说:“还,还请长官高抬贵手,兄弟一定把孝敬给足了。”
“懂规矩。”
巡捕队长似乎很满意,指了指周围,“我今天来了四十个兄弟,晚上大老远来你这里,车马费你也得给了。”
棋哥马上说:“兄,兄弟懂,兄弟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各位长官的车马费给足了。”
“要不怎么说你懂规矩呢?”
巡捕长官再是一笑,可忽然他又脸色一变,反手抽了一个让人忍不住咧嘴的耳光上去,狠狠说:“你这么懂规矩,还敢去袭击巡员的家属?看来你是明知故犯了?”
棋哥露出惊恐的神色,“长官,我没有,没有……”
巡捕队长说:“没有么,我给你们提个醒,今天下午你们干什么去了?”
人群里的花衬衫男子听到了,顿时浑身一抖,身体伏的更低了。
棋哥也是反应过来了,顿时知道自己被单雄坑了,他急着大声辩解:“长官,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小哥是巡捕局的家属,我也是受人蒙骗。”
单雄根本就没和他说这件事,还说对方只是一个运气好点的穷学生,要不然他去碰前也会掂量着点。
只是他知道这时候说这个已经没意义了,又赶忙说:“长官,我和铁链帮的齐武认识,我是给他上贡的。”
巡捕队长嗤了一声,“怎么,拿铁链帮来压我?”他对着队列后面一个站在那里的干练巡员说:“伍兄弟,人我给你找到了,下来怎么做,你看着办吧。”
姓伍的年轻巡员走了出来,默默抽出了一把建治十五年式手枪,开了保险,对着棋哥的手脚砰砰砰砰连开四枪。
棋哥连声惨叫,浑身一阵抽搐,随后像死狗一样瘫下来。
巡捕队长说:“兄弟心善啊,还留他一条命。”
伍巡捕把枪口朝下,用十分自然的语气说:“总还要带回去问一问这件事还有谁参与。”
巡捕队长拍了拍他肩膀,然后走到场地中间,厉声说:“搜一搜,查一查有什么违禁品,然后就收队。”
有巡捕问:“那队长,那这些人怎么办?”
巡捕队长说:“带回去,都审一审。”
“是!”
巡员们给这些人一个个上手铐,不过轮到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时,他忽然蹦了起来,直接往门口窜去。
守在门口的巡员训练有素,而且非常果断,见到这里异动,毫不迟疑的冲这个人开枪,可是啪啪几声之后,这个人除了身躯轻轻震了震外,好似不受其他影响,眨眼冲到了面前,两手只是轻轻一拨,中间巡员就往两旁跌开,造成了一片混乱。
不过还是有人手疾眼快,倒地时一把扯下了他的口罩,有人惊呼一声:“是佟千江!”
这个人此刻已经窜了出去。
外面还有巡员拦截,开枪声此起彼伏,似是又打中了这人几发,可依旧没用,等巡捕队长跑出来后,只见到这个人没入了黑夜中的身影,一会儿就不知去向了。
巡捕队长脸上都是怒容,“该死,这小子穿了防护衣!”
大顺民国对于能有效抵御步枪的防护衣是看管极严的,因为这种东西就如同古代甲胄,一个拥有出色武力的人穿上,要再手持利器,那普通人就是被屠戮的份。
后面跑过来一名巡员,行了一礼,说:“队长,兄弟们没事,只是有点挫伤。”
巡捕队长严肃问:“确认是佟千江么?”
“有兄弟去年见过他,是押送队的一员,应该不会错。”
巡捕队长心里奇怪,“佟千江怎么会来这里?他又从哪里搞到的防护衣?”
不过随即他又变得兴奋起来,佟千江可是逃犯佟百涛的弟弟,这伙人自越狱之后就一直销声匿迹,本以为已经出了阳芝市,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撞见了。
这些凶犯长久潜逃在外,要是破了这个案子,那可是一个大功劳!没想到今天只是来帮个忙,就撞见这么个好事。
巡捕队长喊来伍巡员,说:“我说伍兄弟,我要回局里了,这事不小,必须要上报,你回去告诉年队长一声,要是发现了方大为一行人的行踪,等破了案,功劳也少不了你们保封区一份。”
……
……
第24章 互助会
八月份的第一天,陈传一早就来到武毅大学堂,推着自行车进入了校门。
如上回一样,他依旧是从边门进入,门外则时不时有一辆轿车驶进来,沿着正门大道直接开去大礼堂前阶。
再次踏入这方校府,路上的人流比那天见到的更多,毕竟学堂报考那天来的只是其中一批,还都是本地的。
实际上每年都有十数万本地和来自外地的适龄学员报考这座学府,很多学员是通过学堂设在各个县镇的报考点考入武毅的,在人数上起码占据了入学学员的一半以上,并且这个比例似乎每年还在扩大。
陈传照着挂在路边的指示牌,与诸多学员一道来到了那天的报考旧楼前。
这次在站在楼前的高年级学员的示意下,直接走到了原本的练功场内,并在这里登记填表,在表单递上去后,很快就拿到了一张红褐色的学证。
他打开一看,这里面有他上次交上的照片,证件上有他的临时学员编号,有了这本学员证,就可以一点不虚的对外说自己是武大的学员了。
哪怕是还没有过复试,可单这个证明拿到了手里,他心情也变得很不错。这时他听到了一声欢呼声,回头看去,是一个拿到了证件的学员在兴奋的大喊,对此他报以理解。
因为有了这张学员证,就等于一只脚踏在了向上的台阶上,具体能走到哪里不好说,可至少,脚下已经有路了。
根据之前学堂给予的册子,他知道拿到了这张学员证,就可以向校方申请一间宿舍。不过这個宿舍只是临时的,目前是提供给一些外地到来的、还有没有落脚处的学员住宿的,等到复试过后,根据复考的评分,又会进行一次调整。
本来因为和年富力说定了,他是打算直接搬出来的,可现在家里那边既然不催着,考虑到下来一个月可能还需要余刚那里接受训练,如果住进来,一个路途较远,还有一个要接受学校的管理,那反而不方便,所以他还是决定先等下,等过了这个月的复试再说。
现在要弄清楚的,就是关于复试的具体情况了。
他从报名处走出来后,就见水泥楼梯的边墙上有一个指示牌子,上面写着“入学复考指导”,出来的学员都在往楼梯上面走,他也是跟着上了二楼。
到了上面,见这里原本的练功场被隔离板分隔成一个个区间,这时正有一个学员拿着领到的东西从座位上离开,他就走了过去坐下,对面坐着的是一个面容温和,戴着眼镜的学长,对他说:“同学,请出示下学员证。”
陈传递出自己刚拿到的学员证,对面学长确认后,问:“陈同学,冒昧问一句,你缴纳学费有困难么?”
陈传看了看他,问:“为什么问这个?”
学长解释说:“是这样的,武毅每年都有不少学员因为家境不好,缴纳不起学费,要么造成长久拖欠,要么不得不去借贷或是打地下擂台,有鉴于此,学堂由学生会牵头组织了一个互助会。”
他笑了笑,“只要双方签下协议,互助会给予资助,学员所欠的费用可以等到毕业后再偿还,这样就帮助了学员,也可使得他们可以安心学习。”
陈传听懂了,这其实就是一个资助组织,这也算是大顺民国的特色了,通过对有潜力的个人或者团体提供资金或者其他方面的帮助,从而获得一定的回报。
虽然表面听起来很好,可大多数情况下,被资助的一方只会沦为资助方攫取利益的工具,所以这种事能避免则避免,况且只要过了复试,学费就不是问题了。
他很客气的回复说:“谢谢学长了,我暂时不需要。”
学长笑笑,也没有再提这个,而是低头翻了翻,从一叠牛皮封袋中抽出了一个,推到他面前,说:“同学,这是这一次你复考之中可能会遇上的高年级学员资料,你可以看下。”
陈传谢了一声,打开了封袋,自里抽出了五张油印纸,每一张对应一名高年级学员,上面有着这几个学员的特长和擅用技巧的大致情况。
只是这时候,他感觉有点问题了,抬头问:“五个人?”
最后负责与他对抗的学员只会是一个,现在却给他五个人的资料,以往考生总不可能把这五个人都研究一遍,就算考生愿意去做,也没有那个时间去做针对性训练,并且这里面的资料太概括了,几乎看不出太多有用的信息。
学长点头说:“的确是五个,学府是不会将对抗的真正人选直接提供给考生的,这里需要考生自行判断,不过……”
他微微一笑,“如果考生接受了互助会的资助,那么有互助会帮忙分析哪个才是你们最有可能对抗的高年级学员,不敢百分百保证一定准确,但互助会里都是有经验的学长,准确率一向是很高的。”
他见陈传没说话,又用看着十分诚恳的话语说:“同学,你们不敢接受资助,生怕付出更多,这我也能理解。但接受了资助后,协议对你的约束没那么严格,不会强迫你们做什么的,并且互助会提供的不止是金钱上的帮助,还会给你各种学习上的建议和便利,这里面的好处伱加入进来就能体会到了。”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笑,“不过复考就是为了挑选出真正有实力的学员,同学你如果有这个底气,觉得自己不用依靠互助会也能通过,当然也可以选择不接受。”
陈传说:“我需要考虑下。”
学长点头赞同:“应该的,是该好好考虑下,同学如果有想法了,可以再来找我,这是我联系方式。”
说着,拿出了一张备好的纸条,推到了他的面前,又说:“哦,对了,“还有这张收取单,麻烦同学在上面签个字。”
陈传看了单子一眼,拿起笔签了个字,推回去后,把那张写着联系方式的纸条拿起,与五张油印纸一同塞到了牛皮袋中,收拾好后,他站了起来,对这位学长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这里,并朝着楼下走去。
而同一时刻,在大礼堂这一侧。单雄、刘采还有其他几名二年级的学员正站成一排,每一个人都等候在一座座半人高的黑壳打记机的旁边。
没多久,见一名名衣装得体的少年男女走上礼堂前面的台阶,从敞亮的大门外走进来,并向着他们这里过来。
其中一名学员来到了刘采面前,并将一张精致硬卡递给了他,微笑说:“麻烦学长了。”
与考试入学的学员证不同,举荐入学的学员证都是以名卡的形式存在的,并且学员早早就在进学之前就拿到了。
刘采忙说:“学弟客气了,不麻烦。”
他接过后,将名卡放到了打记机的凹槽中,并对照着卡面上的色印强弱打了出来一串编号,再是摇了下手柄,便有一页光洁挺括的纸张从下面的吐口处滑出。
这上面标明了某个高级学员的具体档案,包括身高、体重、速度、血型、心率、拳脚力、动作习惯、肢体尺寸及形体比例等等详细到繁琐的信息。
刘采将纸张拿起,放入事先准备好的印刷着校名的公文袋中,与金属卡一起双手递给对面的学员。
“谢了,学长。”那个年轻学员微笑着接过,对他挥了下手,就沿着过道往里走了进去。
刘采这里好了,一边的单雄因为今天有点心不在焉,手上动作慢了点,他对面的学员顿时不满意了,冲着他说:“你怎么这么慢?行不行啊你?”
单雄心里暗骂,要想发作却发作不出来,这些凭着举荐入学的学员,背后站着一个个权贵,哪怕才刚刚入学,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他脸上肌肉抽搐着,将纸张和卡片拿了出来,匆匆装好递了过去,对面的学员还犹自不满看了他一眼,一把将东西拿过,就快步朝着里面走了。
刘采看了看单雄,低声提醒他说:“收收脾气,这些权势学生不好招惹,反正也就几十个人,忍忍就过去了。”
单雄哼了一声,早知道去参加入学考会给安排到这里,他打死也不会上场,不过说起来,外面的兄弟说是找到了那小子,昨天还说会给他一个交代,让他等着,怎么一整天过去了都没消息?难不成没抓到那小子么?还是被什么其他事情耽搁了?
另一边,陈传走出旧楼后,就一路步行出了武毅学堂,来到广场对面的一座电话亭前,那里有一个学生正在打电话,似乎是问家里要钱,等了好一会儿才出来,看那沮丧的样子像是没能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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