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焚决开始 第169节

“你废话太多了，搞得像我求着你学一样，优柔寡断，无耻之尤，不适合入魔。你会侮辱魔这个字！”萧寒挥了挥手，直接将宁缺扔了出去。

陈皮皮无奈的耸了耸肩，告辞离去，来到了大门外，看着四仰八叉的躺在大门口的宁缺：“没事找什么刺激？想找死是嘛？还入魔，你是那块料嘛！废柴。”

“嘿嘿，我只是看他不爽，逗他玩呢！谁会真的入魔啊！”宁缺没心没肺的说道。

很快，这次二层楼开启，俨然成了整个昊天世界最盛大的一次事情，因为这是夫子最后一次公开收徒。

今日的书院后山，格外的凝重，山外已经围满了许多人。

后山的云雾大阵逐渐散去，露出了登山的小径。

总教习黄鹤大师取出了一个对牌，朗声道：“本次二层楼考核的题目为，登山。谁能最先登上山顶，拿到大先生事先挂在树上的水瓢，便是赢家。”

“为保安全，诸位先领取一枚木牌，若有危险可以捏碎木牌，便可安然脱身，只是也将失去资格。凡登山之人，请！”

黄鹤大师难得不墨迹一次，众人纷纷取了木牌，踏上了登山之路。书院外院数科最优秀的几个弟子，也纷纷动身。不过最耀眼的还是隆庆皇子和三痴之中的两位。

刚刚踏上小径便扎的脚下疼痛难忍，一时间哀嚎声一片，不见哪里有伤，只觉得疼痛直入心扉。

这一关只能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支撑，一步步的走上去。

洞玄之下，难以抵挡。

隆庆心中无所畏惧，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柳亦青稍在其次，却也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莫山山，陆晨迦也只是稍稍皱眉，显然这样的疼痛对于她们的意志力来说不算多难的考验。

刚过半路，一堆碎石滚滚而下，不少人直接被砸了下去，好似天崩地裂一般，淘汰的人数在直线上升。

第三百二十一章 君子不器

“完了完了，宁缺这个废柴，彻底没戏了！”陈皮皮在山顶上看着，直皱眉，宁缺的速度的确是慢的令人发指，在众多人之中都排在了中游。最顶尖的一批，已经来到了柴门勒石。

“君子不争！”隆庆微微皱眉，却还是将那个争字写在了柴门之上，柴门轰然洞开，他成为第一个进入其中的人。

第二个是莫山山，她看到的却是“君子不器！”

这一关对她来说形同虚设，落下那个器字，也走了进去。

第三个第四个正是陆晨迦和柳亦青。

陆晨迦有些微微发虚，念力消耗甚大“柳师兄先请吧，晨迦有些心力不足。”

柳亦青微微颔首，他看到的勒石上的字是执剑为心，只是在他跨越勒石的那一刻，那一枚器字诡异的从他脑袋之中消失不见，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那个空余的字到底是个什么字。

“执剑为什么？”

“为什么执剑？”

“执剑为心”他再度返回勒石上赫然还是那四个字，可是却始终不得见。

接连返回了七八次，他还是没能写得出，只能暂时留在门外。

“晨迦公主，这一关不好过！”柳亦青不禁皱眉，他的念力几乎耗尽了，也没有记住那四个字。

陆晨迦走向前来勒石上的字又变了“君子不争”

只是越过这一道门，陆晨迦的却不是记，而是悟，君子不争。书院不器意名动天下，她自然也度过一些分析，其中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君子不器，是为不争，君子不争，视为无器，是指一个品格高尚的人不与他人争名夺利，不会沦为别人的棋子，这是一种不局限于自己的世界里的境界。

陆晨迦逐渐有了明悟，落下了不争的争字，柴门果然打开了，陆晨迦看向柳亦青，缓缓道：“柳师兄，这一关不在于字，而在于心。”

“不在于字，而在于心？”柳亦青闻言一震，当即端坐在那勒石旁，进入了物我两忘之境“心！”

一点云雾悄然消散，他终于明白他的大哥让他来干什么了。

与天才并列，眼看着一个个人超过了自己，他心中是何等的骄傲。身为剑圣柳白的弟弟，所有人提到他都会在他的名字前冠以柳白的弟弟，那是他的阴影，剑心之上的阴影。他想要超过自己的兄长，可是又从心中的畏惧，不甘又不敢，矛盾而使得心境蒙尘。

今日的洗剑，洗的正是剑心。

这一刻，柳亦青的气息彻底的变了，他的念变成了剑，他的气息，他的发丝，他的一切都化作了一柄剑。

这样的改变，不是来自剑意，而是来自剑心，唯剑唯我，我心唯剑！

“欲修至强之剑，需对剑有至诚之心！”

“君子不器，不拘泥于形式，不拘泥于道法，执剑为心！”

“剑，乃心中之剑。”

“若是心中有剑，即便用的是一石子、飞锤、木棍，尽皆可施展剑术。不滞于物，草木竹石皆可成剑！”

“一切道，走的都是‘剑道’”

“剑，便是我的身。”

“剑，便是我的命。”

“剑，便是我的路……”

周围的人，吓得纷纷后退，有的甚至坚持不住，极为狼狈的逃窜。

尽管柳亦青没有释放任何念力，可是此刻在这里的压迫感，犹如天怒时的惊雷。

那样的剑，很疯狂！

“剑心通明！”那一刻的柳亦青接连破境，入知命，从此人间多了一个强大的知命境界大剑师。

柴门洞开，柳亦青却并未踏入，而是向着后山的方向微微一礼：“晚辈明白了，多谢先生指教！”

说罢，竟是转身下山去了，他的路，不在山上，而在山下。

柴门之后，便是最后一关，此刻的三人已经一同来到了树下，看到了树上的水瓢。

隆庆一点也不意外：“果然是我们三个一较高下。”

陆晨迦笑道：“我是陪你来的，自然不会与你们相争。不过我也不想和莫姐姐交手，你们自己决定吧！”

隆庆颇为诧异的看了一眼陆晨迦：“你和平时不一样了。”

陆晨迦笑了笑：“书院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莫山山呆萌的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隆庆上前，她便也一起往前走，向着那古树而去。

只是下一刻，眼前天旋地转，竟是来到了一处黑暗的世界。

一人出现在山崖上，白发无须面如冠玉，一身黑衣，悲天悯人的说道：“天要黑了，你是选择光明还是黑暗？”

莫山山微微一怔，隐约猜到了那就是夫子，不加以犹豫的说道：“山山选择光明。”

“为什么？”夫子又问道。

“因为……”莫山山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因为我怕黑。”

“若光明的背后是择人而噬的黑暗呢？”夫子又问道，莫山山此刻才明白，似乎夫子所问的，并不是那么简单。

“那黑暗之后可是恩泽万物的光明？”莫山山反问道“若是如此，山山可以忍受黑暗，等待光明。”

“不知道！”夫子无奈道：“小姑娘，世间事并非非黑即白，光明有可能是黑暗，黑暗有可能是光明。我也不过是一棵随风摇摆的小草。天要黑了，你该如何选？”

莫山山笑了笑：“山山才疏学浅，境界低微，只知道白天过去就是晚上，黑夜过后将会迎来光明。我喜欢光明，害怕黑暗。所以我在夜里会点灯，如果天真的要黑，山山只怕没得选，只能选择点一盏灯，期待光明。”

眼前的景象再变，她回到了墨池苑，正是她最熟悉的书斋。

她敬爱的师傅来到了她的面前，只是此刻的王书圣浑身是血，修为尽废。

“莫山山，为师待你如何？”

莫山山连忙行礼“恩重如山！”

“那你就嫁给我吧！”王书圣诡异的一笑：“我从你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碍于颜面不能逼迫你，现在永夜将至，世人都会死，我的修为废了，我什么也不管了。嫁给我，便算是还了我对你养育之恩。”

“师傅不可以！”莫山山心下一沉。

“你嫌弃我成为废人？那就杀了我。快，杀了我，否则我让你一辈子不得安宁。”王书圣凄厉道。

莫山山笑道：“师傅，其实山山早就想到有这一天了。我也早已经做好了决定，师傅待山山恩重如山，若没有师傅山山早已经死了。可我不会嫁给你，更不能杀了你，所以只能不孝了，此生之恩，以命相还。”

这一掌实实在在的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可是莫山山并没有就此死亡。

“哗！”眼前的黑夜彻底消失了，再一次她出现在了大树面前，那水瓢已经出现在她的手中了。

一旁的隆庆也是如梦初醒，不敢置信的看着莫山山“我输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光明不在天上

宁缺是最后一个醒来的，他来到的时候，二人已经入定，可他进入那黑暗的世界里。他又回到了当年的林将军府。

镇北大将军夏侯挥起屠刀，林将军府满门被屠。

管家为了让林家少爷逃生，只能让宁缺替死，可是他不想死，刀再一次握在了他的手里，看着自己眼前这个朝夕相处的玩伴，看着已经被他捅死的管家，只剩下他们两个。

“为什么又让我回到这里，为什么每次都让我选。”

“杀，还是不杀！”虚空中传来一个神秘的声音“给你一个忏悔的机会。”

“我没有错。为何要忏悔！我想活，难道有错吗！”宁缺怒吼着。

“没人说你有错！”那个声音继续响起：“怎么选都是你的事，现在你已经长大了，你可以杀出去，或许会有更好的结果呢？你可以改变！”

“我不需要改变！”宁缺一刀刺死了眼前的发小：“哪怕是一千遍，一万遍，我不想死，那死的就只能是他。”

眼前景象再变，桑桑的身影浮现眼前，只是她的身体已经彻底寒冰化，化作冰冷与漠然的天空。

“冥王之女必须死！宁缺，永夜将至，桑桑就是冥王之女。你死还是她死，你选一个吧！”那漠然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可能！”

话音未落苍穹之上一股恐怖的光明落下“诛杀黑暗，你自甘堕落，当诛。斩灭黑暗，饶你不死！”

那把刀再一次出现在宁缺的面前，可是看着他一口饭一口饭喂大的桑桑，桑桑就是他的命，可是为了活下去，他又举起了手中的刀，到了眼前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他丢下了手中的刀，一起去死。被那光明燃烧，一同化作飞灰。

眼前醒来，拿到水瓢的那一个赫然是莫山山。

萧寒的身影也浮现在众人面前“恭喜你，小师妹！”

“为什么是她！”隆庆不忿道：“你不公！”

萧寒扫了他一眼：“幻境直指本心最黑暗的地方，你是如何面对的？”

“斩尽一切，我无所畏惧！”隆庆道“你凭什么不选我。”

“所以你连家人，朋友都杀？”萧寒反问道。

“为了光明，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隆庆仍旧狂热的说道。

“行了，任何理由都不是作恶的理由！”萧寒打断了他的话：“光明从来不在天上，而在人们心中。”

“那我呢？”宁缺问道：“为什么不选我？我也选错了嘛？”

萧寒淡淡道：“人总有一死，或为公，或为私，或心甘情愿，或死不瞑目。纠结就是人性，没有对错。选她而不选你，只是因为她比你善良，而书院喜欢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