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难过美人关 第125节
柳轻烟回头望了他一眼,又飞快地转过头去,举起一条微微颤抖的玉臂,拿着药瓶就往下倒。
向前挪了三寸,方学渐弓起虎腰,把滚烫的棒头在她的鼻尖上顶了顶,嬉笑道:“好烟儿,你还没有拔开塞子呢。”
柳轻烟心情激荡得无以复加,一张小脸羞得比霜风下的柿子还红,手忙脚乱地拉开塞子,由于手臂颤得太过厉害,药粉全都倒在了地上。
方学渐抓住她的手腕,接过瓶子,把药粉倒了些在她的手心里,然后牵着她的白玉小手攀上粗大的肉杆子,轻轻地上下抚摩。如此三次,白白的金疮药已把他的灼热下身涂了遍。
虎腰摆动,红艳艳的棒头一下下地点在她同样红艳艳的嘴唇上,方学渐呼呼喘气,只觉心窝子里的一股邪火越烧越猛,仿佛随时都会撕破胸腔爆裂而出,正想把自己火热的下身顶入她的樱桃小嘴,突然听到帐篷外一阵脚步声响,急忙拉起裤子,捆好腰带。
“吃饭啦,”帘子一掀,龙红灵满面春光地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麦片粥,明媚的眼珠在两人的脸上转了转,“快点吃,马上要出发了。”
方学渐接过一个瓷碗,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又脸色古怪地望了她一眼,问道:“你在这碗粥里放了几粒‘七日断肠散’?”
龙红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抢过他手里的瓷碗,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地喝下大半碗,把另一碗粥递给他,道:“小气鬼,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方学渐接过瓷碗,又把鼻子凑上去闻了一下,狐疑地摇了摇头,道:“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自己去煮两碗。”说着,端着瓷碗出了帐篷。
龙红灵呆了片刻,突然蹭地跳起半天高,气呼呼地骂道:“方学渐,你竟然为了一个臭女人怀疑我,我……我跟你拼了。”
回头狠狠地瞪了柳轻烟一眼,一阵风似地出了帐篷,冲到方学渐面前,道:“你为什么帮那个女人?”
方学渐取出两块芝麻饼,揉碎了放进锅里,回头道:“没有她,我就找不到飘渺峰,找不到飘渺峰,我就救不了老婆。我帮她等于是在帮自己。”
“只要让她带路就行了,为什么你要和她这么亲热?”大小姐的嘴巴噘得半天高。
方学渐向她招了招手,等她蹲了下来,才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我这是在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地施美男之计,你想想,如果灵鹫宫里有这位天山圣女做内应,我们胜利的把握是不是要大得多?”
他干咳了一下,继续说道:“飘渺峰的人物,你已见过两个,她们的武功是不是高得可怕?没有内应,没有帮手,单凭我们这几人的力量,你认为有多少胜算?”
龙红灵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看着他把一块五香驴肉撕开来,一片片地扔进锅里,突然说道:“你从没有对我像她这么好过。”
“傻丫头,这是我故意装出来骗她的嘛。”
“我宁可你这样子永远骗我一辈子。”
方学渐转过头来,见她撅着粉嘟嘟的小嘴又痴又嗔的样子,心口蓦地一疼,伸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微笑道:“真是个傻丫头。”
龙红灵咯咯一笑,扑上来抱住他的脖子,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样用美男计把她骗到手的?”
“这个嘛,暂时保密,”方学渐拿起勺子轻轻地搅,故作神秘地道,“不过嘛,我已经替你狠狠地教训了她一下。”
“你是怎么教训她的?”龙红灵好奇地张大了眼睛。
方学渐附到她的耳边,低低地嘀咕了几句。龙红灵的双眼越瞪越大,失声说道:“你用一根大棍子把她那个地方捅了,她不是要痛死了?”
“简直痛得要命,她现在是路走不得,马骑不得,所以……”
一顿饭之后,两批人马先后上路,相距约莫百丈。
天色已经大亮,东升的旭日将一抹惊艳投入柳轻烟的乌黑眸子里,绚丽的黑珍珠和光润白腻的脸蛋交相辉映,看上去既庄凝又灵动,仿佛神话中的观音娘娘下凡一般。
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她已经不知死过多少回。从坐上马背那一刻起,龙红灵就用有生以来最恶毒最犀利的目光盯着她,就连喝水吃饼的时候,都没放松过片刻。
柳轻烟张开修长的双腿,盘上方学渐的虎腰,整个身子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方学渐左手拉缰,右臂搂着她的柳腰,微笑着在她的耳边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肉麻的情话。
这种亲密无间的火辣姿势,通常只有男人和女人打算做那回事情的时候,才会摆出来,而两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堂而皇之地纠缠一处,就不能不让人大跌眼镜或者大掉鼻血了。
“真是恬不知耻的一对狗男女,渐哥哥啊,就算要施狗屁不通的美男计,你也不用这样吧?”这是大小姐一路上反来复去咀嚼的一句话。
明朝是最讲究礼仪、廉耻和忠烈的一个朝代,《四书》是全朝野默认的最高行为道德准则。比如一些官员因为娶寡妇过门,被参有伤风化而丢官。
第64章 虎泪
马蹄在绵密细软的沙地上翻出一个个铜杯似的印痕,随即被跟在后面的驼队踏得粉碎。金香玉懒洋洋地骑在马上,天边的大漠和夕阳映入她的瞳孔,尽是赤血。一如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玉儿……玉儿……我对不起你……”卓天雄的呼喊好像风中的一片落叶,越飘越远,终于黯然沉寂。金香玉睁大了双眼坐在黑暗里,心里空落落的,额头上全是冷汗,抹也抹不尽。
难道最可怕的事情,就这么降临了么?
美好的举案齐眉,双卧双飞,无数的花前月下,山盟海誓,闲时的琴棋书画,弓马刀矢,三百多个如痴如醉的日日夜夜,如一幅幅美好的画卷从她心头慢慢翻过,而这,难道要永远失去了吗?
两个月之后,福王爷派人来告诉她,吐鲁番那边没有收到押送的货物,金满堂、卓天雄等金马镖局的十二名好手在西域路上全都凭空失踪了。
金香玉才听完一半,就觉一股子血气直冲喉咙,眼前蓦地一黑,砰地摔在地上。肚子里八个多月的孩子也难产死了。
一夜间失去三个至近至爱的亲人,金香玉只觉天都塌了,眼前再也没了一丝亮色。
北风呼啸,大雪纷纷扬扬。孩子的尸身越来越硬,感觉着冰凉彻骨的寒意毒汁般一点一滴浸入自己的心底。
她站在廊下,拼命地抱紧血肉模糊的孩子,对着苍天声嘶力竭地哭了整整一夜。
鹅毛般的雪片被凛冽的寒风卷进来,不停地扑打纸糊的窗棂和她的脸颊。那一夜,金香玉连嗓子都哭哑了。
尽管如此,个性好强果决的她,还是咬着牙齿,硬把金马镖局的乱摊子顶了起来。
转眼三年过去了,父亲和丈夫依旧杳无音信,金满堂和卓天雄的名字逐渐在洛阳人的脑中和嘴边淡化,她却偏偏存了一线痴望。
直到昨夜狼群的出现,久经训练的西域猛士转眼就死伤过百,金香玉心底里的那点希望才噗的灭了。她现在才明白,金马镖局最出类拔萃的十二个高手为什么在大漠上突然凭空消失的原因了。
可是,知道后又怎样?连骗骗自己的理由都没有了。
她无力地抬起双眸,眼前的沙海死气沉沉,一轮孤独的夕阳撞碎在地平线的尽头,赤红色的碎片犹如一大蓬爆裂而开的鲜血,纷纷扬扬地撒在空旷的戈壁滩上。
每一粒沙石,都像一滴血。
“局主,喝口水吧?”严子路犹豫良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了口,纵马上前,取下腰间的羊皮囊子递过去。
“谢谢,”金香玉回眸笑了笑,接过皮囊喝了一口,突然说道,“子路,你今年二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