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谁还不是个二代 第510节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六祖惠能的《菩提偈》。”倚情天道。

　　“教授你剑道者，便是这样的境界，所以他才以自己的境界来要求你。”忆秋年看向贺绍鸿与他说道。

　　贺绍鸿叹道：“他的要求确实很多。”

　　这下他之心境反而平静下来，因为忆秋年所言没有任何问题。

　　“其乃真心为鸿仔你考虑，这一点，就算我这个外人看来，也是毋庸置疑。但在教导传人方面他确实错了。”

　　与之相应，忆秋年也是从贺绍鸿的习惯，性格以及出招行剑方式，乃至平日所言，通过自己的经过推测出他是怎么个情况，直接点破剑道那是在害人，但另辟蹊径亦未尝不可。

　　原本忆秋年是准备找个机会与他说开，然后倚情天把这个机会，给找了出来。

　　“为何？”

　　是不是真心考虑，没人比贺绍鸿更清楚。

　　但，说那个人错了，他是第一次听，从前都是说他错了让他去与那个人道歉。

　　忆秋年说道：“忽视了人与人之间的差异。”

　　“学剑，学其他，皆要因材施教，而不是将不同的人强行放在同一条路。”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没有那么多理由。”

　　他将剑意收敛，继续道——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

　　“修行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鸿仔你多久没有静修过了？”

　　通俗来说，贺绍鸿遇到的这个情况，就是传授他剑道的人对他太好所导致。

　　就是因为这样，才希望他走上最好的道路。

　　当然，是传授者认为最好的道路。

　　江湖上有句老话叫：我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都多。

　　传授者既有境界又有阅历，但被传授者完全无法感同身受，久而久之自然会有矛盾，类似的情况在江湖上其实不算少见。

　　但就算从此着手，也不能完全将话说开，要留出余地，让贺绍鸿自己去领悟。

　　最后究竟是勘破放下，还是走上另一条路。

　　得看他自己。

　　“嗯，很久了吧。”贺绍鸿怅然道：“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先走一步。”

　　多年来与倚情天抬杠拌嘴，他心中多少也有些领悟，只是不知如何描述，如何面对，如今有忆秋年指点心神一明。

　　忆秋年叮嘱：“鸿仔，切记莫要冲动。”

　　“多谢，告辞。”

　　一道虹光划过天际后崖上只剩两人。

　　倚情天欠身行了半礼：“老忆，多谢你。”

　　“免。”忆秋年摇头，但还是受了礼：“你准备几时走？”

　　“再打一场如何？”

　　“那就再打一场。”

　　…………

　　轩辕皇殿。

　　姬青阳看向回返的香九霞：“确定了？”

　　问奈何与香六牙都在，玉冰莹也在，四人甚至没在位置上坐着，就等信息确认，现在香九霞带回消息。

　　“是。”他道出自己近日的探查结果——

　　“西北魔罗道有一股不知名的黑暗力量，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汇聚，其周遭佛门古刹想要镇压这股力量，却被卷入其中遭到吞噬，损失惨重。”

　　“之后那股力量进一步壮大。”

　　“具体情况，诸位请看。”

　　一面铜镜在此时被香九霞拿出，被其记录的画面，于此在众人面前上演。

　　邪能弥漫扩散，变山河而成绝境，合入天际则云掩三光，窜入地中则死水波涛，凝兽成型则成妖魔。

　　“又是佛门。”香六牙脸色肉眼可见变差：

　　“从魔罗血界到魔佛波旬，再到这股突然出现的力量，佛门还要搞出多少麻烦？”

　　山座虽然内修道、释，外以儒证之，但这不代表他对佛门没有意见，而且，这份意见不是突然产生，更不是凭空产生。

　　就事论事，佛门确实比儒、道更能惹事。

第667章 邪兵卫，邪之子不如邪帝

　　这么多年，儒门没惹什么事，包括道门也没惹什么事。

　　甚至魔罗血界最初也不是佛门的问题。

　　但……

　　就是当年处理不当，才有魔罗旱魃卷土重来导致西佛界坠落，有因有果，时至今日，随着魔罗血界覆灭这件事同样可以揭过。

　　魔佛波旬。

　　这个毫无疑问是佛门方面的问题，菩提界刚覆灭不久。

　　而魔罗道上这股力量，香六牙不好评价。

　　若任其壮大释放，恐成天地亘古以来最大的邪能，进而掩去一切天光日月，毁灭世界。

　　山座说道：“这次不能再将事情交给佛门。”

　　那附近倒是有个佛门势力，在苍皇闭关那千年兴起，实力很不错，但香六牙现在对他们没信心。

　　“司空如何看？”姬青阳看向问奈何。

　　“好友所言确实在理，而且，恐怕魔佛波旬也盯上这股力量。”

　　问奈何不仅赞同香六牙的观点，还对其进行了补充：“佛门知晓，便代表欲界知晓，而且魔佛波旬还将嗜血族纳为己用。”

　　“这股力量既然能够遮掩三光，代表它能为嗜血族提供适宜环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留他们不得。”

　　一个既需要吸血维持生存，又无法自主繁衍后代，只能通过感染孕妇达到目的的族群，在问奈何看来，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

　　“霞弟，可有欲界方面的情报？”香六牙看向香九霞。

　　香九霞看向玉冰莹：“元妃……”

　　云月藏宫在这方面效率与准确性都不够。

　　“魔佛波旬修为有精进，当年只能借助锚点投下力量，如今当能以此赶路。”

　　玉冰莹说道：“这个锚点，不会局限在欲界部众。”

　　信息或许不太详细，却非常关键。

　　山座当机立断：“那便请帝君即刻出发。”

　　“要与欲界兴战吗？”苍皇询问。

　　问奈何摇头：“那魔罗道乃是佛门辖区，佛门当年，可是给过帝君一层身份，各方面子上都过得去就行。”

　　“嗯。”

　　对皇殿内这几个人而言，只要有线索，他们不难推衍出全貌。

　　比如嗜血族与邪兵卫存在的可能。

　　在“剧情”中，这股力量同样是突然出现在魔罗道，为了消灭这股力量，三教各尽所能，但无论任何人试图靠近这股力量，便被卷入其中遭到吞噬，众人无以名之，便称之为邪兵卫。

　　后来这股力量壮大到能够改变天象，鎏法天宫初代活佛以宏大无边的佛法，将邪兵卫吸纳至体内，但这股力量太过强烈，无法消灭，故而初代活佛以金身坐化，困住这股力量。儒道释三教皆留有记录邪兵卫的典籍。

　　多年后，邪之子以融合恶鬼与圣女血统、加上嗜血族异变而生，其集邪兵卫、嗜血族以及邪帝绝学三大暗邪之力于一身。

　　这样的配置都没能打赢手持佛牒的圣行者。

　　所谓雄心壮志，不过徒增笑耳。

　　评价是不如让邪帝自己来。

　　“我准备带邪帝前往，其功体属性，或许能够驾驭这股力量。”

　　于是，姬青阳将想法说给众人，香六牙对此自然是持反对意见：

　　“邪帝？其虽立下不少功劳，但不足为信。”

　　山座就属于冷滟当初说的「论心者」，出发点是好的但执行坏了，出发点是好的并且执行没有任何问题，出发点是坏的但执行好了，出发点本身就不行但执行更坏，在香六牙看来是泾渭分明的几件事。

　　首先，最重要的就是出发点，只要出发点没问题其他方面他能帮兜底。

　　显然邪帝的出发点皇朝众人都看在眼中。

　　苍皇如此待他，已是大德，但再增加他的重要性，那大可不必。

　　“若这股力量无法被毁灭，那最好的选择便是将之掌握，而非封印。”姬青阳解释道，他自然能理解香六牙等人的顾虑。

　　问奈何却问：“吾皇能驾驭邪帝？”

　　“能。”

　　苍皇的回答掷地有声，那是绝对的自信。

　　“那就试一试。”玉冰莹说道：“多做几手准备并无差错。”

　　“……”

　　香六牙沉默片刻，颔首道：“既然如此那便试一试。”

　　“若有意外，皇朝便劳烦诸位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