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夜天子 第35节
这神像竟不是婴尸炼成,内部并无尸骸存在,通体都是由不知名的金属打造。
而在这金属内部,不知藏了什么东西,竟是阻隔了他灵力的窥探。
即便是他的灵力,也无法穿透其中,看清楚这婴儿神像内部藏著的那东西的真容。
“要砸开这神像看看么?”
赵祈安看著手中神像,摸著下巴思索了一会。
片刻之后,他决定暂时还是不轻举妄动。
救世教的东西,多是邪物,更何况此物十有八九与二皇妃的身孕有关,冒然打开,难保不会触动什么机关,把这神像里头的东西毁去。
赵祈安小心谨慎起见,决定还是等明日将此物送到赵氏商行,请安院长看过之后再做决定。
他将婴儿神像放回到书桌上,目光又落在了与婴儿神像一同送来的那包“求子仙方”。
白云观的道士们倒是贴心,将“求子仙方”的药材都给备好,用油纸包著药材包成小包包了足足十包,用细绳捆成一提,应该是够十次熬煮。
他提著这帖药离开书房,去到了自己的寝卧。
丑奴没有在她自己的耳室里,而是坐在赵祈安房间的桌子边,借著桌子上的油灯正用针线缝著一件小孩子的衣裳。
她手上活干得正认真,连赵祈安出来了都没注意到,魁梧得身子将油灯那点火光遮挡得严严实实,这一身横肉的女壮士真看不出还擅长女红,线脚缝得又细又密。
直到赵祈安在她身后轻咳了两声,她这才注意到身后来人,忙不迭得把手上的活放下,站起身来:“爷,您忙完了?”
赵祈安摇摇头,看向她手上新缝制的衣裳,逗趣道:“这布料,不是商行这月送来给我制衣的布匹么?你这衣裳这么小,我怕是穿不上。”
丑奴当即把手上的衣裳往身后藏了藏,讪讪笑著:“给您制的有呢,我明儿个拿给您看,这……这就一点边角料弄的,小孩子的衣服又用不了多少布。”
赵祈安好笑得瞥她一眼,并不与她计较这些,将手中药递给她:“拿去煎一帖药来。”
想了想,他又叮嘱了一句:“别偷喝。”
丑奴嘟嘟囔囔了几句“药谁偷喝啊”,乖乖得把药包接过去,准备下去煎药。
临出门前,她又忍不住停下脚步,回过头问赵祈安:“爷,小道童……不回来了?”
赵祈安笑著答道:“多数时候不住府上了,商行那边有位老前辈对他颇为喜爱,留他在身边学五年本事。不过你若是想他,可以拿我手令去城西坊市看望他。”
“谁想他?尿床的年纪就整天板著个脸装酷,和他说话都不理人的,亏我待他那么好……”
丑奴又嘟嘟囔囔得抱怨了几句,拿著药下去煎去了。
……
过了一会。
丑奴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药回来了。
赵祈安端起药碗,喝了一小口。
以他的修为,这点剂量的药液,即便是穿肠毒药也毒不死他,倒是无需担心。
滚烫的药液进入口腔,一股淡淡的苦涩感从舌根处渲开。
“龙骨腾、赤血参、青叶莲……”
只是这么浅尝一下,赵祈安很快便辨认出了这“求子仙方”里都有些什么药材。
大多数都是市面上常见的药材,唯有少数几位主药颇为稀有珍贵。
但……
赵祈安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眉头微微蹙起,看了看药碗,轻声自语:“这什么‘求子仙方’?怎么净是些增强血气的东西?”
单说这其中龙骨藤、赤血参这两位主药,都是武者搬血境才用得上的宝药。
若是普通人不是得了重疾恰好这两味宝药来补充血气,服用了这两味宝药怕不是要气血逆行而亡。
而二皇妃秦沐婉,只是一普通人,并非武者。
每年的年节,当朝天子都会设家宴,赵祈安作为驸马自然是会去,前后两任二皇妃他都见过,能够确信秦沐婉确确实实是没有半点修为在身。
没有人能够在他面前隐匿修为,这一点赵祈安很是自信。
也正因此,赵祈安尝出这包药材的成分后,心头才会生出疑惑。
在确定这药没有其他问题之后,他将药碗递向丑奴:“尝尝?”
丑奴瞪著眼,看著他递来的药碗:“这是药,我又没病……”
“补药。”
听到赵祈安这么说,丑奴这才将信将疑得端过药碗,提著鼻子细细嗅了嗅,小心翼翼得尝了一口,紧跟著眼睛一亮,端起药碗,咕噜一口直接一饮而尽。
【您的奴仆“赫萝娇”,正在通过“药补”进行血肉修行】
【您的气力得到了小额的提升】
丑奴的体质很是特殊。
旁人通过宝药提升修为,十分药力能够炼化七分已是难得,而且用得多了还会产生药力减弱甚至是副作用。
但丑奴却能将十分药力炼化九分,而且不会药力减弱也不会有任何副作用产生。
这或许与她特殊的修行途径有关。
赵祈安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不过在丑奴身上一些事还未查明之前,他并不打算大力栽培她。
待丑奴喝完了这一碗药,意犹未尽得舔了舔唇,问道:“爷,您怎么配了这么一副药啊?这在我们老家,是保胎用的呀。”
第46章 你没病,只是怀孕了
“保胎?”
赵祈安闻言一怔,意外得看向丑奴。
丑奴本来只是下意识的一句话,被他这么一盯,才后知后觉这话不妥,顿时冷汗下来了。
她到现在还以为赵祈安从官卖场买下她只是机缘巧合,从未表露过自己的来历。
而刚刚随口说的一句话,若是赵祈安深究下去,说不定她就瞒不住了。
可话已经说出口了,这会再装傻也是无用。
丑奴只好硬著头皮,讪讪笑著:“爷,我老家那的孩子,还在腹中时,和中原的孩子不大一样。”
“怎么不大一样?”
“就是、就是……”
她心一横,说了实话:“我老家那的孩子在腹中时,会以母体血气为食,要是母体不够强大,就得靠著这种药方来保胎。但就算这样,我老家那生孩子的女人能活一半都是好的了,所以生孩子对我们那的女人就如同走一遭鬼门关一样……”
一边说,她一边偷眼观瞧著赵祈安的反应。
幸运的是,赵祈安并无深究的意思,只是静静听著,陷入沉吟。
这让丑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可她并不知道,赵祈安对她的身世早已了若指掌。
若不是知根知底,怎放心留在身边任用?
也正因此,赵祈安浑然没在意丑奴的心事,心里想的是有关于阿努弋国这已经破亡的小国的事。
阿努弋国的人,无论男女,都是天生的战士。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是因为环境导致阿努弋国的人能征善战,未曾想原来那儿的人自胎儿之时就与中原人不同。
胎儿在母体之中便以血气为食?
难怪需要这滋补血气的药方来保胎。
但二皇子体内没有阿努弋氏这样的异族血脉,二皇妃怀孕为何要这样的药方保胎?
赵祈安已经敏锐得意识到二皇妃腹中的胎儿……不对劲。
一想到此事与救世教有关,他脸色不由得凝重了不少。
此事……莫不是关乎天家内的夺嫡争储?
“只是不知道,玉真又在这事儿中牵扯了几分?”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热闹的街市上行人如织。
这条街最是热闹的,莫过于开在此地的教坊司。
此刻,教坊司的二楼雅阁灯火通明,隐约见一名歌姬影子。
琵琶声响,曲调婉转。
而在教坊司街对面,一家小酒馆夜里也营业,支棚在店门口摆了几桌,此刻也坐满了客人。
这客人虽是穿著常服,但有几人腰间佩刀印著巡天监的印子,店家不敢怠慢,亲自给这几桌客人端酒上菜。
酒坛子上来,高仆将端起酒坛,用嘴咬开塞子,发著那一肚子的牢骚道:“雏虎,你请我们喝酒就在这儿喝?”
赵观象倒是脸皮厚,笑道:“这不好么?夜景晚风,美酒佳肴,还有窑姐儿唱曲儿,有何不好?”
“怎么也去教坊司大堂坐坐不是?”
高仆将也只是玩笑几句,知道赵观象近来日子难过,挤得出钱请兄弟们喝酒已是难得。
那性子耿直的张仆将却是说道:“我觉得这儿不错,若是去教坊司,我今日便不来了。”
他说完这句,似乎又觉得这样不太妥,又补了一句:“我娘子不让我去那种地方。”
赵观象和高仆将都是翻白眼。
高仆将给赵观象倒了酒,劝道:“不过雏虎你是太拗,那大家都收的钱干嘛不要?我孤家寡人倒是无所谓,小张可是刚娶了媳妇,跟著你喝西北风真是倒了霉了。”
赵观象端著酒杯转了转,眼睛微微眯起,笑道:“有些钱,我收。但有些钱,烫手。”
“高家都把钱塞到你手边了,你都不收。你真就铁了心查私奴案?高家背后可是监里的白少将军,这一年来,他在上将军那给你上了多少眼药?咱们事事都被他管著,祁少将都保不住你。你说你图什么?”
赵观象还真认真想了想,说道:“图个念头通达吧。”
高仆将顿时头大,看向一旁默默喝酒的张仆将,瞪眼道:“老张,你也不劝劝?”
张仆将摇头,朝赵观象端起酒杯:“唯独这件事上,我高看赵校尉一眼,敬你一杯。”
“去,别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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