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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君子也防 第71节

  放下茶杯,苏闲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欧阳戎的脸。

  后者抬头问:

  “苏伯父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苏闲想了想,觉得还是需要尽一些长辈的教育义务,他点点头,指著欧阳戎脸上的两道红痕道:

  “贤侄,你这面上伤痕,是何缘故啊。”

  欧阳戎无奈:“说来惭愧,昨晚摘葡萄,梯子不稳,不小心弄倒葡萄架,脸上挂了些彩。”

  头戴逍遥巾的中年文士挑了下眉,盯著欧阳戎的脸看了会儿,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低头抿茶。

  欧阳戎见状,好奇问:“伯父何故发笑?”

  苏闲合上茶盖,叹息一声:“贤侄,这种事其实没什么不好说的。”

  欧阳戎微微皱眉,“伯父是指何事?小侄确实没有瞒报。”

  苏闲的手掌虚空朝下按了按,似是十分理解,他好声安抚:

  “贤侄别客气,今日咱们一见如故,你与大郎也挺聊得来,咱们就不当外人了,有些事,你长辈不在身边,但伯父是可以给你一些有用建议的。”

  某人愈发不解:“什……什么建议?又是什么事情?”

  一旁,借欧阳戎东风出来喝茶摸鱼的苏大郎,缓缓转头,看著欧阳戎,脸色也不禁古怪起来。

  苏闲感叹道:

  “贤侄莫要支吾了,划痕在脸,哪有这么巧的事,我猜贤侄肯定是……家有悍妻,昨夜是不是夫妻打架,被她抓挠所致?”

  虽是问语,可这位中年文士一脸笃定,微笑不语。

  欧阳戎:“……”

  “抱歉,伯父猜错了。”他摇摇头,“没有这事,真的只是葡萄架倒了,况且小侄也没有……”

  “贤侄莫要回避了,这种事,说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我们三人,贤侄说出来,伯父还可以给你出出主意,对于这类事,伯父也是一向深恶痛觉。”

  苏闲大手一挥打断欧阳戎话语,替他愤愤不平,朝著前方空荡荡的大堂义正言辞道:

  “夫者,天也,妻者,地也。怎可乾坤倒置?有些悍妇,竟敢以地压天,骑到贤侄头上,真是无法无天,太猖狂了。

  “贤侄无需害怕,夫为妻纲,怎么说都有理,回去后你试著先搬出祖训,再拿出家法,若还是镇不住,那就请出长辈族老,一定要压住悍妻,否则低头一次,以后就愈发难振……”

  欧阳戎欲言又止。

  苏闲见状,拍了拍他肩膀,叹息一声:

  “贤侄勿怕,有伯父在,欸,本来想著贤侄年纪轻轻就能管理一整座衙门,应当是独当一面的强势性格,却没想到也会后宅著火,有此悍妻,欸……

  “没事,以后若再发生这种葡萄架倒的事情,可来隔壁找伯父商量,若是那悍妻还敢压天,伯父替你去呵斥教训,还能让她翻天不成……”

  就在中年文士挥斥方遒,给贤侄壮气之际。

  忽然从后屋飞出一盘糕点,精准摔在他脚边。

  “哐当”一道碎片声后,全场寂静。

  欧阳戎好奇张望了下后屋方向,奇怪,糕点还能好端端长翅膀飞出来?

  不过让他更奇怪的是苏伯父突然噤声了。

  寂静大厅内,某位中年文士低头盯著脚边糕点看了会儿,他忽抬起头,一脸严肃道:

  “贤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家有贤妻,得体持家,怎么还不满足?难道不知‘女主内男主外’这句古训吗?

  “男儿在外面再强势风光,回到家中还是得听听贤妻的话,这叫兼听则明,贤妻偶尔强势点怎么了?这才是宝啊!”

  欧阳戎愣住。

  中年文士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欧阳戎肩膀,他椅子下的脚,悄悄把地上糕点碎片划到一边藏起来:

  “寻常妻妾只会对你百依百顺,哪里管你做的对不对,真正的贤妻才会说那些你不爱听的话,这是真心为你好,偶尔吵架抓挠一下怎么了?这叫打是情骂是爱。”

  苏闲盯著欧阳戎说完这些,顿了顿,似是在等待些什么。

  可惜等了好一会,大厅里除了欧阳戎的轻“啊”愕然声外,只有苏大郎的低调喝茶声。

  中年文士似是又被按了一下开机键,面上一本正经,继续开口:

  “贤侄明明在外面这么优秀,怎么回到家这么一点道理都想不通呢,徒惹贤妻被迫还手抓挠,欸,你也不想想,好好的,她抓你干嘛,当然是你有不对的地方啦……”

  他痛心疾首道:

  “你呀你,还来伯父这儿告状,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伯父告诉你,这事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没理,还快回去哄哄她!”

  “啊?”

  欧阳戎微微张嘴,看著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便宜伯父,他苦笑道:

  “伯父在说什么啊,小侄真的只是倒个葡萄架。”

  “那也要现在回去,把葡萄架给扶好!”

  “……”欧阳戎。

  就在这时,后堂传来一声女子的轻哼。

  苏闲立马丢下欧阳戎,转过头,脸色惊奇道:

  “咦,眉娘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吱会一声?哦,你是来看望贤侄的吧。”

  大堂后方继续传来女子的声音:

  “妾身这不是在老老实实请示苏大老爷吗,能不能出来见客,可得您点头才行,不然若是稍有违逆苏大老爷,又是搬出祖训,又是拿出家法,还要请出长辈族老,妾身可承担不起,瑟瑟发抖。”

  苏闲讪笑,起身苟著腰去迎接,“夫人还是这么喜欢在晚辈面前说笑哈哈哈,快请进,快请进。”

  “哼,可不敢随便说笑。”

  一个妇人带著两个贴身丫鬟从后屋缓缓走出,她有两条细长眉毛,脸圆唇薄,半老徐娘模样,气质又颇为凌厉,此刻就像一把尖刀,斩开大厅内的沉默气氛。

  苏闲赶紧上前去扶,可是刚走到长眉妇人身边并肩而立,他就忽然脸色一变,脸变猪肝色,似是忍疼,不过面对子侄们的目光,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示意自己很好、没事。

  欧阳戎不禁睁大眼睛,苏大郎低头细数杯里茶叶,假装没看到。

  韦眉悄悄收回了掐丈夫腰肉的手,她转过头,朝大堂内那个瞧著颇为顺眼的俊郎君笑道:

  “让贤侄见笑了,刚刚糕点不小心摔地上,我再去端一盘来。”

  “怎能劳烦夫人操劳。”

  苏闲赶紧拉住韦眉,然后老脸通红,朝他们匆匆挥手:“贤侄,你……你们不是还有事吗,咳要不先回去吧,伯父院里葡萄架也倒了,现在得过去扶一扶。”

  “……”欧阳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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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铸剑师

  老匠作走出半山腰的茅屋。

  熏黑的小拇指拎一只酒壶。

  空的。

  孤身下山。

  天蒙蒙亮。

  六月,蝴蝶西岸,黎明前的空气又湿又冷。

  老匠作紧了下窄袖麻衣。

  穿这一身粗糙麻衣,在剑炉房里,热,出了剑炉房,又冷。

  每日这个点走出茅屋下山,都是如此感受。

  这给他一种自身像一柄剑,刚从火炉里通红取出,又丢进冰冷溪水池里呲啦一声,被冷热淬炼的感觉。

  老匠作喜欢这种温差。

  哪怕他已经很老了,身子佝偻欲倒。

  但是年老之人反而愈发耐寒耐热。

  就像一块千锤百炼的廋铁。

  但这不是老匠作每日离开剑炉走下山的原因。

  老匠作小拇指拎著一只空酒壶,一路下山。

  路上,偶有早起的熟人打招呼:

  “喂,老吴头。”

  众人都这么喊他。

  因为以前有人好奇问过老匠作名字,他都是回答“吴名”,不是姓吴是姓什么?

  时间久了,大伙就都唤他老吴头。

  其实整座古越剑铺,也没几个人知道这老吴头在剑铺待了多久。

  甚至没几个人知道他在干什么,对此也不感兴趣。

  但是这儿资历老的剑匠都认识他。

  就像楼底下遛弯的老大爷一样,你不知道他家住哪、不知道是何身份,但就是眼熟认识,然后习以为常,然后依旧是陌生人。

  老匠作在众人眼里就是如此。

  他总是白天晚上都见不到人影。

  每天早上,卯初二刻,准时从山上那座早已熄火多年的剑炉房里走下山,前往剑铺里的集市打酒。

  日日月月,岁岁年年,皆是如此。

  众人眼里,是一个性子孤僻,脾气也不怎么好的老匠作。

  为何都说这‘老吴头’是匠作?

  这还用说?

  古越剑铺内各有分工,不养闲人,工匠之间也有三六九等:匠作、剑工、剑匠、名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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