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君子也防 第623节
在幽静闺院的门外,看见谢令姜后,他把长条状布包,随手递给了她。
欧阳戎迳自走入院内。
谢令姜熟练抱著长条布包,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似是刚刚起床不久,谢令姜顶著一张素颜鹅蛋脸,未施粉黛,天然雕琢,如缎秀发仅用一根红绳随意系著。
她不时揉下惺忪杏眼,举止间带有几分美人晚起懒梳妆的慵懒气质。
“怎么突然回来了?”
“回城处理下堆积的公务,顺便看看你。”
“快去洗下,身上全是汗味。”
“不一起?”
“你想得美。”
“我去温泉眼那边打水洗就行,不用浪费了。”
“你就可劲糟蹋它吧,哼。”
“伱又不喝,我洗个澡怎么了?哦,想起来了,那是某人的洗脚水对吧,难怪这么重视,原来是舍不得。”
“你不准再提它。”素颜佳人凶凶的瞪了他眼,有点不爽问:“洗脚水你还用它?”
某人不置可否,眨巴眼睛:“所以那天帮你洗完后,是不是喜欢上,又偷偷去洗了?”
“谁像你这样不害臊。”
“懂了,是没我在,一个人泡脚没意思吧,看来还得我来。”
“你、你洗你的澡去,别贫嘴。”
谢令姜娇嗔一声,轻推了下他胸膛。
欧阳戎笑了笑,没再逗弄小师妹。
“你有一套衣服留在这,正好取给你,等著。”
靠近二人都熟悉的温泉眼,谢令姜突然开口,转头跑去取衣物。
不过欧阳戎倒是觉得,她是在找借口跑路,怕他使坏,洗到一半,拉她“下水”。
欧阳戎失笑摇头,懒得戳穿她。
或许是因为上午还要去江州大堂处理公务,他这次过来洗澡,全程下来,倒没有使坏。
来到温泉眼边,他用木桶打水,随便清洗一番后,换上了刚刚小师妹找来的干净衣服。
特意眯眼拉开较远距离小心观察的谢令姜,看著阳光下老老实实擦拭头发的大师兄,发现他全程并没有提什么让她递毛巾递衣服的坏心眼事,谢令姜心里不由的感到一些新奇与古怪。
难道改性子了?难得没有使坏。
不过……她心底隐隐有点落空失望是怎么回事?
静立一旁的谢令姜移开些目光,贝齿咬唇,心底暗暗批评起自己的胡思乱想来。
“衣服上全是汗,脏死了,也不知道换下,在外面没人管你,真就一套衣服穿下来不晓得换……”
她碎碎念嘀咕著。
不过欧阳却发现,小师妹弯腰收拾他脏衣服的动作却不见停顿,把它们揉成一团,抱在怀里,低头嗅了口后,她小脸略带嫌弃的偏过头……
“怎么这次去双峰尖那边,还把它带去了?”
处理完脏衣服,谢令姜捧著那个长条布包返回,歪头问。
“以防万一。”
“防那些不服气的扬商?”
“也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其实让六郎盯著就行了,大师兄……真是谨慎。”
“不得不谨慎。小师妹或许觉得星子坊的利益不算多少,但是对于那些人来说,足以铤而走险。”
“有道理。”谢令姜轻轻颔首,很快理解。
其实这也是欧阳戎喜欢与谢小师妹多言、在她面前时常为人师的原因——小师妹并不固执傲慢,而是善解人意,对的会听,有一种独属于女子的温柔气质,哪个男人不爱?
她眸光直直投向欧阳戎:
“不过,那个裴十三娘看著不像是拎不清的人,他们正好来自扬州,知道姑姑的手段和厉害,敢弄小动作,得考虑下后续怎么应对姑姑。”
“就怕愣头青。”欧阳戎轻声,谢令姜低头,随手解开了些布包。
“咳咳,别开了。”
“理由。”她眸子微斜。
“里面有一柄云梦剑泽的剑,匠作需要压著,不可随便离匣,别让小家伙溜出来了。”
“哦。”
谢令姜点头,确实感受到了剑匣比往日多很多的重量,好奇:
“这剑,剑气很盛。”
“随它主人。”
不等谢令姜再问,秦缨的声音在院子外响起,来找她了。
欧阳戎披上外套,与谢令姜携手出门。
谢令姜与秦缨要去浔阳王府找离裹儿一起同行。
欧阳戎去江州大堂前,也要去找下离闲和离大郎,商讨下最近时局,正好顺路。
一行人同乘马车,来到了浔阳王府。
二女下车后,先告别离开。
欧阳戎转身去往书斋,恰好碰到了离开书斋的陆压。
“陆道长去哪?”
“小公主殿下等会儿出行,前去匡庐,王爷让贫道随行保护。”
欧阳戎点点头,想起什么,不动声色问道:
“陆道长最近还有去星子坊那边,找黄氏父女一家吗?”
“前日去过。”
“一直没问,陆道长为何常去找他们,仅仅只是帮在下照看?”
陆压犹豫了下。
“也不全是。”
“愿闻其详。”
“其实这事也和小公主殿下说过,不算什么秘事。欧阳公子帮过的那个黄姓小女娃,她与贫道的师门有缘。”
陆压话语点到即止。
欧阳戎微微挑眉,打量了下面瘫脸道袍青年。
“有缘……懂了。不过你们上清宗也收坤道吗?”
“贫道所在的上清有教无类,不似拒绝异类弟子或坤道的太清、玉清。”
“原来如此。”
旋即,二人之间,陷入无言。
不多时,欧阳戎告别陆压,在书斋处理完事情,离开浔阳王府,他带著长条状布包,去往了江州大堂。
来到正堂后,他把平平无奇的长条布包放在一旁,转头处理起公务。
刚刚在静宜庭时并没有忽悠小师妹,匠作确实不便离开墨家剑匣。
它需要镇压雪中烛那柄名为“知霜”的雪白配剑。嗯,虽然还附带一件紫色肚兜儿。
似是提前得知欧阳戎返回,燕六郎赶来。
欧阳戎朝他询问起来。
“六郎,让你盯著的裴十三娘,还有那几个扬商,现在怎样?”
“最近没什么动静,不过却经常聚会,那个裴十三娘表现的倒还好,不过那几个扬商在私下饭局上,对明府有些抱怨之言。”
欧阳戎听完,点头:
“抱怨就抱怨吧,私下的嘴,本官又管不住,你继续盯著,记住了,最关键的是,紧盯著他们看有没有……与王冷然接触的迹象。”
“是。等等。明府的意思是……”
燕六郎不禁侧目。
欧阳戎垂目不语。
想了想,燕六郎凝眉思索:
“之前他被明府收拾那么惨,威严丢尽,最近卫氏又受挫,这姓王的应该不敢吧。”
“不是忧心害怕,本官主要是不喜欢超乎意料的感觉,六郎注意下这方面就是了,有情况禀报。”
“是。”
欧阳戎收回目光,手上打开一卷公文,准备让燕六郎退下去忙,可后者却没有立马走的意思,反倒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上了。
“等等明府,龙城那边,今早新寄来一封信。”
“龙城谁的?”
“刁大人。”
欧阳戎有些好奇的接过信封,打开封蜡,取出了一张信纸,纸上面是颇为熟悉的刁县令字迹。
他扫了一眼,内容并不多,可旋即,脸色微愣了下。
不是刁县令找他,而是少见的阿青找他,信也是刁县令帮忙代写的。
信上,小丫头只提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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