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君子也防 第522节
“八品执剑人,不借助紫雾、丹药,布剑成功,是可威胁六品练气士性命的,能破了她的真气防御,呵,再等等……八品……到那时候,看她还高傲什么,敢不敢摆臭脸。”
欧阳戎嘀咕,居安思危起来。
而且眼下浔阳城并不安全,虽然他负责具体防务,
但是也只有欧阳戎才知道,压迫多大。
万一的万一浔阳城被攻破,总不能坐以待毙,若是有练气修为,可以护送婶娘、薇睐跑路……
欧阳戎抿嘴。
翌日。
欧阳戎一早就前往浔阳渡。
眼下浔阳渡十分热闹,西南方向,是络绎不绝的北逃官员。
从桂州到江州,这不少沿途的州县官员,要不投降,要不被杀,要不北逃。
大半数是第三者,而这些北逃官员中,不少都在浔阳城暂时歇脚。
这也给江州大堂源源不断送来西南的具体消息。
局势不容乐观,欧阳戎开始带队,严加检查渡口、城门,全城戒备,特别是外地来的商贾、寺僧等陌生身影,这类人流动性大,可能有叛军细作。
眼下重新守城的事,落到了欧阳戎手里,王冷然转而去组织反叛前军的创建。
忙碌一上午,中午时分,欧阳戎按计划,邀请陈参军,去云水阁喝茶。
陈参军反复重申,此前迫不得已,才稍微拉开距离。
不过欧阳戎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那夜城头值班的事。
欧阳戎亲自为陈幽倒了杯茶,这时,离扶苏从幕后走出,坐在桌前。
“大郎,这位就是常和你说的陈参军,一向敬慕你与王爷,望能求见。”欧阳戎微笑引荐。
陈幽愕然。
离大郎目不斜视,虽紧张,心里却揣摩欧阳戎以往笼络士人的姿态,模仿起来,轻松语气招呼:
“陈兄哪里人?”
“江……江州本地人。”陈参军激动的结巴回应。
一番攀谈,他受宠若惊,向欧阳戎投来感激目光。
饭后,送走陈幽。
离扶苏、燕六郎目光投来。
欧阳戎点点头:“懂感恩的人再差也差不到那里去,此人可纳。”
离、燕二人松气。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欧阳戎是怎么识人的,这可是一项技术活,但是二人对欧阳戎无条件信任。
下午,欧阳戎刚返回浔阳渡,得到消息,亲自去往某处码头,在下船的北逃人群中,见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
“刁县令?善导大师?”
刁县令脸色讪讪,旁边的善导大师、秀发皆一脸沮丧。
他们带来了消息。
龙城县也已陷落,落入了蔡勤军手里,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抵抗。
欧阳戎脸色毫不惊讶,本就不指望龙城县能守住,毕竟真心效忠大周的,只有少部分人,大部分人只是单纯打工仔,或是门阀士族,
你说,干啥拼命啊,换个统治者,也能当官,当然,拼命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大周才立国十年,养士肯定没有大乾养士这么久。
某种程度,是大周是卫氏女帝的高压武力与铁板手腕立国的。
当夜,欧阳戎在槐叶巷宅邸设宴,招待他们。
一群龙城旧人,再次聚首,不由的面色感叹。
此前他们想过聚会,只是没想到,是这种尴尬的局势。
欧阳戎脸色平静:
“最近城中战备,粮食供应受到管制,有些紧缺,只有一些粗茶淡饭,还望诸位勿怪。”
“没事,没事。”
刁县令、护国高僧善导大师,还有秀发早就饥肠辘辘,纷纷埋头干饭。
期间,欧阳戎问了下龙城县的事。
“龙城靠近云梦泽,有些偏离洪州直达浔阳城的路线,蔡勤军兵锋去龙城,岂不是有些绕路。”
“下官也不清楚。可能,是需要控制折翼渠这个水运要点?”
“但还是绕路了,眼下正应该兵贵神速才是。”
欧阳戎微微皱眉,旋即又问了问详情,刁县令脸红坦白,龙城县衙并没有进行多少抵抗,算是半个投降。
刁县令本以为欧阳长史会责备,却没想到,他脸色淡淡,甚至松了口气。
“没太多伤亡就好,主要胜负,还是在正面战场上决出的,浔阳城这边才是大头戏。”
欧阳戎点头。
毕竟算是内战,内战相较于外战,投降望风者多,没多人愿意拼命。
欧阳戎颔首说:
“他们也得笼络人心,真正的决战,消灭对方主要兵力,这才是大戏,屠戮百姓,只会影响合法性,毕竟举著匡复大干的旗号,对待百姓的方面,大乾总不能比不过大周吧?
“不过之前不是有句话来著。说咱们女皇陛下和卫氏双王,内战内行,外战外行?”
欧阳戎笑语。
众人不敢接话,埋头干饭,假装没听见……
第372章 晚宴线索
槐叶巷宅邸,用膳大厅内,饭桌上,众人埋头吃饭。
除了脸色好奇的秀发外,其它人都假装没听见欧阳戎随口说出的“内战”定论。
叶薇睐给欧阳戎盛了碗热腾腾白米饭,忍不住看了眼檀郎。
这句话若是不小心传出去了,被好事者稍微引导,别说一百个头了,一千个头也不够砍呀。
好在,今夜被邀请来吃饭,都是龙城故人,与欧阳戎枯荣与共,不会乱说话。
因为他这句话里,真正的罪名,不是妄议女皇陛下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调笑讥讽。
而是“内战”,这两个字。
大周朝廷对于桂州李正炎举旗匡复一事的定义,是造反。
至于“内战”的说法,是万万不会点头的。
欧阳戎吃了口米饭,与桌前风尘仆仆的刁县令、善导大师等人,一齐沉默。
他微扯嘴角。
承认内战,某种意义上,其实就是承认李正炎匡复军的一定合理性。
内战不同于外战。
可哪怕李正炎一伙,被大周朝廷称呼为造反逆贼。
依旧无法掩盖,此次桂州、洪州之乱,乃是旧乾勋贵、极端保乾派等反周势力的一次合流。
有因缘际会的成分,但其中也有一份必然。
这是一批旧有势力自上而下,争夺统治权失败、或说受挫后,
转而采用自下而上、暴力手段武装夺取的必然结果。
依旧是实打实的内战,双方在争夺最高的统治权,
于是各自驳斥、攻击对方的政权合法性,也在意料之中了。
只不过大周承继乾统,开国已有十年,偌大王朝形成了惯性,天然处于优势一方,
在底层民众中,周廷相较于被打为逆贼的李正炎等匡复军,暂时还有话语权压制,所以让人容易忽视这一点。
若把王朝社稷比作人的躯体,这座大一统王朝的躯体还没有腐烂,眼下的大周朝不过是大乾朝来了个“女装”,又换了个名字而已,外貌有变,内在肌理不变。
因此,也就不能把李正炎等匡复军,单纯视作为这副躯体的肿瘤,也就是要毁掉躯体的叛军。
看李正炎、魏少奇、杜书清、滕王离娄等人的阶级就知道了,无不是勋贵、宗室、世家大族的出身。
与女帝卫昭、卫氏双王一样,他们同样也是旧日大乾食利阶级的一份子,只不过在“女装”一事上,双方发生了冲突。
前者表示,要女装到底。
后者怒目反对,不能一直女装,穿的膈应,差不多得了。
冲突演进,当下便大大出手了。
脑子里,两种念头打架,总不能去把脖子以下的健康躯体毁了吧?
那怎么办?
聪明的人已经在躺著了,
等待脑子里的两个小人打完。
这也算内战的逻辑,具象化。
所以,李正炎从岭南桂州一路打到江南道,沿途州县要不躺平、要不望风而逃,激烈反抗者寥寥,这也就不难解释了。
不是大伙没有血性,而是上面神仙打架,下面普通人流血,太不值当了。
当然,直接投降,未免太没有面子,也很不妥当。
聪明点的,会一边被逼无奈、身体诚实的投降,一边嘴里高喊忠孝礼义,痛斥李正炎,拒不合作。
而李正炎对此,也只能笑脸以迎,表现的非常大量,不去计较,还要好生款待。
毕竟人家刺史、县令都降了,你还杀俘,开了个坏头,后面沿途州县的抵抗阻力加剧了怎么办?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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