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君子也防 第417节
谢雪娥保持著转头姿势,匪夷所思的看著这对胆大包天的男女。
王冷然先是愣了下,旋即心中狂喜。这欧阳戎真是狗胆,这么不给谢雪娥还有陈郡谢氏面子,简直是撕破脸皮,当众打脸。
他兴致勃勃的看向谢雪娥,想要看她愤怒的反应。
“呵呵。”秦伯突然当著谢雪娥的面,抚掌大笑:
“谢小娘子,你们谢氏这一代的新女婿还挺有傲气,比之当年你那夫婿如何啊?
“老夫犹记得你家夫婿当初可是被你阿兄、阿母给压的死死的,这么多年了,都已贵为扬州刺史,但婚后听说连一门小妾都从没纳过,对谢小娘子你言听计从,妇唱夫随。
“不过今夜这新女婿的气势,啧啧,你这做姑母的好像压不住啊,以后十七娘可如何是好,哈哈哈,有趣。”
新女婿?
什么鬼?
王冷然一愣。
“哈哈哈。”场上,其它来自有底蕴的勋贵士族的来客,发出一阵默契善意的笑声,对于陈郡谢氏的某个惯例,有些莞尔。
离熠、王恒之等被谢雪娥特别邀请来青年才俊们,怅然若失,特别是离熠,一副失魂模样。
似是心中某道年少时的美好倩影彻底走远了,被某个狐白裘青年亲手破灭……刚刚那个害羞垂首的娇柔女郎竟是一向正经要强的谢姐姐?
只有思慧大师等距离顶级勋贵圈子颇远的宾客们摸不著头脑,与王冷然一样懵逼。
“不是妾身压不住,是十七娘心太软,真是笨,这样下去,她以后还不得被欺负死……还有阿兄也是,白脸偏让妾身来唱,现在好了。”
谢雪娥蹙眉咬牙,端手独立原地,她看著空荡荡的门口,喘气了会儿。
最后,似乎消气了些,她无奈回头。
“被臭小子拐走,夫人不去追回来?”有勋贵玩笑道。
谢雪娥冷哼:“他打的过十七娘?”
秦伯玩笑:“就怕小娘不舍得打,反被郎欺。”
谢雪娥顿时恼色。
俄顷,她忽然平静下来,微微眯眼,转头看向门口处某个刚刚混不吝顶撞她的燕姓小子,结果却不见人影。
明明刚刚秦伯挪笑她时,这小子身影还在门口徘徊来著……溜的倒挺快。
谢雪娥冷哼了声,旋即歪头,冷眸缓缓投向某位她今夜从未正视过的江州刺史,宛若母狮抬头。
王冷然突然打了个冷颤。
PS:君子有一群最好的读者。
第309章 不辱寒士
约莫一个半时辰前。
浔阳楼五楼,仅有的两间包厢之一,挂牌“太阴”的奢华包厢中。
一扇私密屏风后方,依稀有两道倩影,在梳妆台前一坐一站。
有步摇贵妇人的无奈嗓音传来:
“好了好了,别照镜子了,已经够美的了,我家十七娘美若天仙,这些胭脂饰品、华服裙带不过锦上添花,还拖后腿呢。”
“小姑瞎说。”
谢氏贵女黄莺般的清脆嗓音响起,语气听著有些底气不足,弱弱说:
“净哄我。”
她似是担忧著什么。
谢令姜仅著一套蓝粉交加的肚兜儿与小亵裤,坐在绣凳上,肤白如雪,长发如瀑,正朝面前的梳妆镜左瞧右瞧,各个角度打量她这一副花容。
“哪有瞎说。”
谢雪娥站在谢令姜身后,放下木梳,两手轻轻按在她的圆滑小肩膀上,弯腰前倾,盯著镜子中的爱侄女,少妇的嗓音磁性诱人:
“十七娘这张娇脸,还有这副身材,连姑姑我看了都心动,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这天下岂有男子会不喜欢?
“十七娘略施粉黛,即可迷倒楼下那些年轻才俊们,哪里需要这么麻烦,竟还会信心不足?”
谢令姜期待:“真的?”
“假的。”
谢令姜气唤:“小姑!”
“你也知道不是假的?那还问。”
对于不自信的爱侄女,谢雪娥有些头疼,摇头不解。
谢令姜忽道:“他好像不喜欢秦小娘子那样瘦的身板。”
谢雪娥一怔,微微歪首,想了想:
“秦小娘子?楼下那个卖艺的?你今夜特意点的那个?”
“嗯。”谢令姜坐在绣凳上,轻轻点头:
“她也怪可怜的。”
谢雪娥摇头,毫不在意这小事,一副无奈语气:
“可你也不瘦呀,嗯,只有一处,太‘胖’了些。”
站在肚兜小美人儿身后的步摇贵夫人突然伸手。
“呀!”
谢令姜缩肩怕痒,拍开亲姑姑的清凉玉手,翻了个白眼:
“姑姑别闹。”
原是被捏了把颤颤巍巍的胖处,滑腻满手,溢出指隙。
“啧啧。”谢雪娥轻抚小女郎的长发,眼底羡慕:
“大伙都说十七娘像年轻时的姑姑我,可这哪里一样了?”
她嘴唇贴近谢令姜的耳朵,吹了口风,说著姑侄女间的闺房悄悄话:
“十七娘分明更明媚动人一些,还有这等妙不可言的胖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哪里是像我,都是那些人恭维妾身的话罢了。”
谢令姜一张俏脸红的娇艳无比,偏头躲开她的耳边风,素手充当梳子,梳了梳胸前垂落的青丝长发,动作隐隐透露出一些羞怯紧张,说:
“等下在宴会上,小姑不准说这些羞人话。”
“这是当然,今夜我家十七娘必须貌冠全场,高举云端,做那高岭之花,让青年才俊们高不可攀,心痒巴结,这才是谢氏嫡女该有的样子。”
谢雪娥微抬下巴,语气自傲。
谢令姜没有否定,歪头看著镜子,发了会儿呆:
“可是,我总感觉,他只把我当做单纯的师妹,有时候,对我就像对小女孩一样,没有别的意思……”
谢雪娥眯眼倾听了会儿,忽道:
“可是十七娘爱慕喜欢的,不就是这种宛若启明星般领路、带伱领略成长的成熟背影?”
谢令姜沉默了会儿。
咬唇:“可大师兄未免走的也太快了,都不回头看一眼,看看后面有谁,谁身影一直跟著……”
谢雪娥瞧了瞧谢令姜脸上的出神表情,微微一笑:
“这欧阳良翰,是个干大事的人,观其行事,目标极其明确,自然是将事业放在首位,儿女私情难免有些迟钝。”
谢令姜蹙眉:“才不是迟钝。”
“那是什么?”
“是笨,是傻,是呆瓜,是木脑袋……”
“……”
有区别?
谢雪娥揉了揉眉心,无奈一叹:
“好了好了,你在我面前骂他没用,来浔阳城三天,也不知听你骂他多少回了,有本事你当面骂醒他。”
谢令姜抬起两手,遮住小脸,明眸从指缝,打量前方镜子中的娇媚佳人,轻声:“我不敢。”
谢雪娥微笑:“行了,放宽心吧,过了今晚,他就会开窍,知道你弥足可贵了。”
说完,似是勾起了些许回忆,步摇贵夫人抓起木梳,轻柔的给谢令姜梳理长发,轻哼一声,语气得意:
“哼,当年,你那姑父不也是榆木脑袋,记得,那夜也是我的生辰宴会,他被你阿父与祖母敲了敲脑袋,顿时灵光了,后面甩也甩不掉,十七娘你是不知道男子会有多黏人。”
谢令姜怔怔回头,看著神色自信无比、尽在掌握的亲姑姑,好奇:
“真的假的,姑父看起来那么严肃,比我阿父还正经。”
谢雪娥不答,只噙笑反问:“傻侄女,那你说,你大师兄正经吗?”
谢令姜立马点头,顿了顿,在谢雪娥笑吟吟的目光下,又红脸摇了下头。
“这不就对了?据妾身多日观察了下,这欧阳良翰做事虽正大光明,喜欢走堂堂正正的路子,但是却奇招迭出,妙计不断,绝非那种迂腐儒生。”
“做事如此,做人亦是如此。”她摇头叹息:“欸,正是这种又正经又不正经的男子,最是恼人,能把十七娘的心牵扯成这样。”
“说的有道理……”谢令姜边听边点头,到后面,她蓦然蹙眉,奇问:
“姑姑怎么这么了解大师兄?”
谢雪娥敲了敲面前肚兜小美人儿的脑门,笑训:
“你阿父特意叫我过来教一教你,处理此事……我岂能不去亲自了解了解,是哪家臭小子来拱我谢氏的水灵白菜?
“总不能光坐著、只听你个痴娘满嘴夸赞吧?”
谢令姜捂头,缩缩脑袋。
咚咚——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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