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君子也防 第348节
“尚无。”谢旬微笑:“这几日都在隔壁苏府用膳,要不咱们现在过去……”
“先不用了。”欧阳戎忽然打断:“就在这儿吃吧,打扰别人多不好意思,学生的厨艺还行,老师和小师妹,等下可以尝尝。”
眼下的梅鹿苑仆人几乎全无,只有几位守门的老仆,欧阳戎二话不说,走去后厨,卷起袖子,亲自下厨。
谢旬不禁看了看病愈青年行动果断的背影。
师徒二人见面,出奇默契,没有立马深聊。
有试探,也有态度。
这不是客气防备,而是太不客气了太亲近了。
谢令姜回来路上出了不少汗,香汗浸湿了削背薄衫,她第一时间回苏府的漪兰轩沐浴薰香去了。
欧阳戎自觉厨艺还行,前世在外面住时,倒也有练过。
特别是此前,与柳阿山他们一起去考察蝴蝶溪上下游水文风貌时,经常野外生炊,倒也有学习。
阿山的厨艺倒是挺好,与他阿妹有的一拼。
做菜期间,欧阳戎脸色略微发呆。
某刻,他忽然回首,注视著空荡荡的身后厨房。
某个经常跟在身后小透明似的木讷汉子身影,已不在了。
眼下,阿青与柳母也不在梅鹿苑,听小师妹说,她们这段时间搬回了城郊的家中,在处理阿山的后事,而他的多日昏迷,也错过了主要丧事……
欧阳戎转头,将木柴丢入灶炉中,“劈里啪啦”,两眼默默盯著炉中跳动的火焰。
少顷,他揉了数次脸庞,暂时收敛情绪。
刚调整好表情,院子里便传来小师妹的动静。
院子里,正在低头沉思的谢旬,此刻也抬头看去。
“婠婠,你这……”
看见从梅林小路走进院子的女儿身影,他也有些错愕。
谢旬不禁问:“怎么头发这么披散,也不束冠,咦,怎么破天荒的穿裙子……”
说到后面,似是想到什么,中年儒生话语顿住,侧目瞧著自家闺女。
“头发湿的,还没干呢。”谢令姜乌黑长发披肩,小声答道。
刚刚沐浴薰香完毕,谢令姜便遣退丫鬟,穿戴完毕,立即抱一本佛经,重返大师兄院子。
“大师兄呢?”谢令姜四顾一番,好奇问:“他在厨房做饭?”
谢旬抚须点头。
谢令姜立马走去:“女儿去帮忙。”
“婠婠你还会做饭?”谢旬好奇。
被宝贝闺女嗔瞪了一眼,老父亲赶忙闭嘴,用力点头:“行,行,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也尝尝婠婠的手艺。”
不过,看著女儿湿发白裙、昂首步入厨房,他哑然失笑。
你这进去帮啥啊,帮倒忙?
谢旬扶额摇首,有点头疼。
厨房内。
“大师兄,淘米我来吧!”
谢令姜刚进厨房,就一本正经说道,她当仁不让,上前帮忙。
欧阳戎擦擦手,转头也问:“你还会这个?”
“小瞧我了,早学会了。”她绷脸。
“好吧。”欧阳戎让开灶台位置。
谢氏女郎刚沐浴完,花容与颈脖等处肌肤皙白盛雪,干净美好,不惹尘埃。
她娇躯上穿著一件月白长裙,俏丽束腰,宛若翩翩仙女下凡。
一头乌黑光泽的长发随意散披肩头,与往日束发戴冠的英气比,此刻多了几分仙气。
此刻,谢令姜俏生生经过欧阳戎身边,有几缕花儿清香钻入他的鼻子。
欧阳戎转头,看见谢令姜两臂抱书的正经模样,忍俊不禁:
“你还抱本佛经不放干嘛?”
谢令姜琼鼻皱了皱:“不是大师兄让我拿著的吗?”
“你回来后,放在我书房桌上就行了啊,算了,真笨啊,另外,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带一本佛经回来?”
“唔,为什么?”她歪头。
“里面有朵花,佛祖送的,”欧阳戎一本正经说:“让我交给你,戴在头上。”
他瞥了眼她的湿漉长发。
“咦~”谢令姜表情半信半疑。
“不信?那闭眼。”他叹息。
谢令姜翻了个白眼,“小孩才信,不闭,老套。”
欧阳戎点点头,自袖中掏出一根纤细红绳,当著谢令姜的面,往她背后抛掷出去。
“你干嘛?”谢令姜警惕回头,却发现丢出的红绳不见踪影。
她四望地上,一脸疑窦:“绳子呢?”
欧阳戎笑说:“不在你头上吗。”
谢令姜瞬间转头,撩起肩头乌发一瞧,一枚美丽的发夹,正静静贴在她的青丝上。
这枚发夹造型新奇,是由一块鸢尾花瓣形状的淡蓝琉璃片,与一根红绳组合而成,琉璃发夹美轮美奂。
她小脸布满惊喜,“这,这是……”
传说中的鼎剑,却被大师兄随手丢给她,暂时充当发夹,婠束青丝。
欧阳戎认真说:“佛经丢了吧,花赠佳人,佛祖已无用。”
谢令姜抓住悬浮头发上的琉璃红绳发夹,用它将一头乌发尽数绾起。她低头看著水缸中倒映的容颜与青丝绾,只觉烫颊,红面糯音:
“大师兄,你……你好像变了,变不一样了。”
“确实变的不一样了。”
欧阳戎点点头,他操控鼎剑时,小师妹竟是察觉不到面前他身上的灵气波动,鼎剑离开了怀中佛经,都没有发现。
谢令姜一颗芳心甜丝丝的,颤声问:“是真的?”
欧阳戎十分笃定:“真的,原来你也发现了?我变强了,出手师妹都看不到影子了。”
“……”谢令姜。
欧阳戎压住嘴角,假装没看见小师妹鼓起腮帮轻哼生气,他保持正经脸色,转头继续做饭。
少顷,饭菜备齐。
欧阳戎,谢令姜父女端坐院中,一齐午膳。
第268章 善意谎言
清风徐来。
小酌几杯,午时风一吹,欧阳戎有点醺了。
从凌晨梦游在地宫苏醒,到现在梅林小院陪老师与小师妹午膳。
折腾了许久,且还昏迷多日,确实肚饿。
原本用来招待老师的一整桌菜,欧阳戎也没客气,不停的夹筷,少顷,便风卷残云大半。
酒水也是,他做水一般饮下,用来下咽食物。
桌上的美酒是谢令姜去“苏府”抱来的,当然,现在欧阳戎也知道了,隔壁并不是什么苏府,应该叫离府才差不多。
但当然不能明面上挂牌匾,毕竟整个大周,“离”姓都是众人皆知的皇姓。
“良翰原来酒力不错。”
看著埋头专心扒饭、不时饮两口酒的欧阳戎,谢旬与女儿对视一眼,转头笑说。
“还行,其实也喝不出什么味道。”
欧阳戎放下碗,笑了笑,伸手去抓酒壶,准备给老师倒酒。
可已经有人动作更快了。
“阿父,大师兄,我来。”
三人是在葡萄架下,搬了一张四方形小桌,跪坐用膳。
欧阳戎与谢旬,是南北方向,面对面而坐。
谢令姜坐在二人之间,侧对二人,左手是欧阳戎,右手是谢旬。
此刻,这位谢氏女郎沐浴后,身上满是香氛,身穿对襟雪白长裙,跪坐蒲团,长裙布料昂贵,柔顺贴身,本就衬出美好弧线。
女郎跪坐的姿势,导致窈窕玉臀压坐小腿,柔滑的布料鼓囊囊的,紧绷绷的,宛若她手中举起的葫芦状酒壶。
谢令姜自告奋勇一声,三千青丝被一枚琉璃红绳发夹端庄绾起,她坐起身子,两只玉手捧起酒壶,细流娟娟,小脸认真的给大师兄与阿父倾倒美酒。
谢旬忍不住瞧了眼谢令姜别在乌发上的发夹。
刚刚她进厨房的时候还是披散著长发,结果不一会儿,与良翰一起端饭菜出来的时候,已经长发绾起,多了一枚奇特发夹。
脸颊也跟著红了不少,虽然依旧板脸正经表情。
谢旬不禁叹息一声。
又瞥了眼酒杯,与面前温柔贤惠的倒酒小女郎。
话说,他是多久没喝过自家闺女亲手倒的酒水了,记得以前小时候闺女多乖,可惜后来及笄之后,就不爱参加父辈的酒宴,特立独行,还经常教训他少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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