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君子也防 第284节
可惜下一刹那,某顶毡帽重新回来了脑袋上。
毡帽上还多了一只隐隐露出青筋的素手。
欧阳戎被谢令姜按在原地。
他保持著弯腰半起身的起步跑路姿势,此刻却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无法动弹。
仅剩下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微微侧转。
只见面前高挑红裳的小师妹,一手按住他头顶毡帽,一手紧握腰间佩戴的熟悉裙刀。
此情此景,欧阳戎有点怀疑,下一秒小师妹会不会一记反手阴握拔刀,刀光一闪,让他这个大师兄狗头落地,彻底解恨。
欧阳戎发现,她头顶婠起青丝的小冠有些歪斜,发鬓略显扎乱,眼框也泛红了一圈。
眉眼惹人可怜的蚕卧成两弯月牙儿,显几分憔悴。
唇角还有一点腌萝卜红油未擦拭干净,但却显得不抹胭脂的朱唇愈发红艳娇嫩。
似是察觉到目光,小师妹别过脸去,似是吸了一下琼鼻。
她鼓起粉腮,缓缓点头:
“你坐啊大师兄。”
欧阳戎:……
or2对不起,好兄弟们,晚了点,四千字大章奉上。汇报下迟到的原因,昨完通宵码到早上八点,眼皮子开始打架,又不敢断章发,就仰躺床上眯了会儿,一觉睡到下午三点,起床码到现在……
第227章 留下的理由
早斋院大堂。
堂内的座位坐满了一半,有不少新来的食客颇为好奇的侧目,被大堂一角的某处动静所吸引。
不过倒也没有太惊奇,只当那一对搭配奇怪、但却出奇顺眼的男女,是小情侣吵架、分分合合。
“你坐啊大师兄。”
欧阳戎微微啊嘴,侧目看著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小师妹。
他听见这句令人胆颤的随口话语,右眼皮狠狠跳了跳。
坐?
拿命坐哦。
他漆黑眼珠微微上翻,瞅向上方毡帽。
谢令姜似是反应过来,默默收回了按住狗头的素手。
她又吸了吸鼻子,转身走向原来角落里的那张桌子,拿取放在凳子上的僧衣、夜明珠等物。
可下一刹那。
欲坐的欧阳戎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在众人古怪目光下,冲出了早斋院大堂,像逃命的兔子一样,朝悲田济养院方向拼命跑去。
谢令姜头都懒得回,走回角落原座位,弯腰拿起僧衣、夜明珠等物,还顺便拍了拍灰。
她回头。
七息后。
距离早斋院一百米外的草坪上,有动如脱兔的皂服青年屁股被踹飞出去。
头上的毡帽都脱离脑袋,飞出了三米。
“哎哟”一声,欧阳戎摔了个狗吃屎。
某人突然有点后悔、饿著肚子爬上来吃最后一顿腌萝卜早餐了。
欧阳戎趴在满是露珠的草坪上,手搓了把脸,似是庆幸没摔到英俊帅脸。
好家伙,小师妹这一脚,有当初第一次见面小师妹误认为他是盗取师兄明珠的小偷,于是大长腿给出一记飞踹的那味了。
欧阳戎翻过身来,两手后仰撑地,看著咬唇眯眸、缓缓走近的谢令姜,他满脸笑容灿烂,打哈哈道:
“咦小师妹你怎么也来了,哈哈真巧啊,你也吃早斋啊。”
谢令姜默默走到欧阳戎张开的两腿间,
停步,
蹲下,
两臂抱膝,
似是掩住挤压变形的鼓鼓胸脯。
她蹲下的娇躯微微前倾,抿唇吸了下鼻子,绷脸盯他:
“伱跑啊大师兄。”
欧阳戎顿时苦下脸,左右四望了下,避开她哀怨深藏的小眼神。
“小师妹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说本月十五之后吗……”他叹气问。
谢令姜低头,俏脸埋膝,一言不发的将僧衣、夜明珠等物用力塞进欧阳戎怀里。
欧阳戎一愣。
冤种小师妹深深埋头,缄默卸下腰间裙刀,轻“砰”一声,连刀带鞘拍在大师兄的胸膛上。
“都是你的东西,拿著,别想赖!”
她凶起来的嗓音,犹带一点此前的软糯哭音,显得奶凶奶凶的。
像一只带有起床气、朝主人瞄呜的小猫。
欧阳戎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东西,欲言又止。
最后他偏过脸去,望向不远处的悲田济养院方向,默然问道:
“小师妹是怎么知道我会去那里的?是有人报信,还是…你在我这儿留有什么外物感应?”
二人一蹲,一坐。
四目以对。
谢令姜红裳的衣摆与欧阳戎的皂服一样,被露水打湿。
此刻她没在意这些,蹲身抱膝,抬头注视他,一字一句:
“不告诉你,但你记住,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能逮到你,别想瞒著我……我们跑掉。”
顿了顿,谢令姜偏过侧脸:
“刚刚那一脚是替甄姨还有阿父踢的,你……你没事吧。”
欧阳戎皱眉点头,一脸认真:
“有事,这一脚踢中了我的死穴,元气大伤,侧漏不止,需要有人堵住……”
“死穴?这是什么?”谢令姜一愣,俏脸顿时露出急切神色,伸出两手,眸光心疼自责的检查他身体。
欧阳戎摆摆手,仰头露出艰难神色,语气又故作放松洒脱:
“别担心,我恰好知道一人可以堵此死穴,小师妹快去替我请来善导大师,他能妙手回春治好我,我还能撑一会儿,你快去,我就在这儿等你……”
谢令姜点点头,“好。”
欧阳戎低下头,面上叹气,心中却一喜,可旋即他却发现,身前的小师妹纹丝不动,依旧蹲在原地。
抬头看去,谢令姜板脸看著他:
“死穴流完元气了吗,大师兄怎么还没死?”
欧阳戎结巴:“哪……哪有这么快?小师妹别开玩笑。”
“那行,我且等你漏完,你快些。”谢令姜点点头道。
欧阳戎:?
你搁这等“大师兄好死开香槟喽”对吧?
他嘴角抽搐了下。
欸,小师妹越来越不可爱了,没以前那么正经古板、呆萌好骗了,也不知道是被谁带坏的。
欧阳戎痛心疾首之际,谢令姜忽问道:
“大师兄是降临人间的谪仙人?”
欧阳戎一怔,“什么谪仙人?”
谢令姜看著大师兄装糊涂未接过、滑落他手边的玉靶白檀刀,抿了抿唇,轻声问:
“目涌紫气是怎么回事?”
欧阳戎不动声色:“小师妹在说啥?”
“是那个叫‘净土’的地宫里,留守的僧人说的。”
谢令姜抬手指了指欧阳戎怀里的僧衣、夜明珠等物:
“我刚刚赶去那儿,看见你穿过的衣裳,还有曾送我的贵重夜明珠,都杂乱摆在中央处的莲花台座,我还以为……以为大师兄走了。”
欧阳戎顿时了然,难怪小师妹像是哭过的模样、表情有些憔悴神伤……
只是旋即,他又一阵无语。
昨晚给自己做完心理工作,准备走的时候已经是拂晓了,欧阳戎听到地宫外耳熟的清晨敲钟声,犹豫了下,出来吃了顿早斋腌萝卜。
回去后就再也吃不到了。
至少他是这么给自己解释的。
其实欧阳戎也明白,最明智的做法是立马兑换“归去来兮”福报。
若回得去,就舍断离;
万一回不去,那也尽早打消念头,早做打算。
可是,人若真能绝对理性,那这世间也就不会有万般复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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