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君子也防 第197节
对于这个似乎有些自相矛盾的问题,嘴里普遍泛酸的丫鬟们要不是自动忽略了,要不是潜意识里自发的匹配出言之凿凿的理由:
这还用说吗,这狐媚子肯定是有什么她们所不知道的外邦媚术,将年轻不懂事的老爷给伺候迷惑的晕晕乎乎,才会如此受到宠爱,而且听说这狐媚子经常私下喊老爷为主人,哼,真是不害臊。
至于被狐媚子蛊惑的老爷欧阳戎,是不是色令智昏的好色之徒?
若是有人问她们这个问题。
那这些丫鬟们下意识的回答百分百是否定:
当然不是了,老爷可是天下闻名的正人君子、读书种子,又是赈灾治水才华横溢的一县之令……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男女之事才单纯醇厚,容易被狐媚子蛊惑。
其实也不完全怪这丫鬟们双标,否则她们心底就没法去解释,为何色中恶鬼的老爷没有对她们伸出“魔爪”了……
也因此,越是心里替年轻县令洗白解释,她们愈是能心安理得、理直气壮的酸啐白毛丫鬟。
所以呀,只能说,能讨主子宠幸欢心,这才是丫鬟下人们的通天之梯、青云之道。
光老实巴交的做事,屁用没有,不然你瞧后厨那位名叫绣娘的新来的哑巴厨娘,除了请假稍微频繁点,平日她做事勤勤恳恳,连年轻老爷都经常夸她手艺。
最关键的是,长得也很标志,是那种清新秀气,惹人怜爱的小家碧玉类型,又哑巴又断指,连她们这些丫鬟们瞧见了,心里都不禁生出怜爱亲近之意,讨厌不起来。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贵人多忘事,更何况是公务繁忙的老爷,放下筷子抹了嘴就把厨娘抛之脑后了,从来也没见老爷召见过她……
嗯,八成又是某个白毛蓝眸的狐媚子从中作梗,对绣娘心生嫉妒,怕被分走宠爱。
记得之前还瞧见这狐媚子跑去后厨找绣娘,假兮兮的谦虚模样学习她做点心的手艺呢,现在看来是想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不过这两日,似乎是家中又有些事,叫绣娘的厨娘又是请假不在。
不过她倒也是运气好,避开掉了这两日那位“叶小娘子”抽风似的乱逛乱瞄。
梅鹿苑的一些丫鬟们,心中暗道。
似是发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古怪,叶薇睐笼著袖子、胡逛偷瞄梅鹿苑丫鬟们头发的这种异状,仅仅持续了两日,便又一切恢复如常。
似是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梅鹿苑的丫鬟们倒是松了口气,并且此事之后,对于叶薇睐的怨言酸语倒是也少了些……只不过,在看见似是家事处理完了重新返回后厨的绣娘时,难免又要替这老实巴交的哑巴厨娘打抱不平一番。
而重新恢复如初、似是将陌生长发抛之脑后的叶薇睐,并不知道梅鹿苑的一些丫鬟背后对她的冷嘲热讽、酸言酸语。
也不知道,经常在用膳的欧阳戎面前夸赞绣娘手艺的她会被人倒打一耙。
可就算是知道了,她估计也会抿嘴不语。
叶薇睐不太在意梅鹿苑院里这些丫鬟们口服后是否心服,嗯,只要平日里能维持面上的熟络客气就行。
换句话说,她要她们的心干嘛?身子对她老实听话就行了。
叶薇睐的眼里,从始至终都只在意某一人的心。
只愿得一人心。
至于其他的,管它洪水滔天,别碍著主人与她就行……
所以此时此刻,叶薇睐正乖巧文静的跪在床榻上,翘起小屁股,背对书桌那边夜读的主人,两手忙碌的整理床单、铺张床被。
窗外是如墨汁般的夜色。
不多时,欧阳戎放下书,熄灭书桌灯盏,走向里屋床榻。
“主人要睡了?”
“嗯。”
欧阳戎抬手解衣,点点头。
“主人等下,快铺好了。”
叶薇睐跪趴床榻,依旧背身忙碌著,不过手里似乎加快了些速度。
打哈欠的欧阳戎忍不住瞧了瞧铺床少女朝床外方向微微撅起的粉臀。
叶薇睐今日穿著一件月白色的睡裙,不过也不知道是少女身体发育的太快,还是裙子臀围的布料太紧凑,裁缝师傅偷工减料。
背身铺床时,她的粉臀被紧质有弹性的布料勾勒出一道浑圆的倒心形弧度。
虽不算大,但臀型极好。
且挺翘。
而且最关键的是裙下,那紧密且富有弹性的青春活力。
这才是最吸引男子的。
也只有体会过了才知道。
欧阳戎瞧了眼,总感觉这丫头是故意的。
又皮痒讨打。
欧阳戎摇了摇头,晃去了脑海里刚刚不禁浮现的某个执行家法后的回忆景象。
那是两瓣雪白之物,但似是被蹂躏过一样,这雪白上泛满了淡淡的粉红光晕。
欧阳戎挪开了眼睛。
整理好床被,叶薇睐埋头被褥似是嗅了一口,回首笑道:
“被褥是今日新晒的,还有点阳光的味道哩。”
欧阳戎想了想,回头道,“这可能是被晒死的螨虫的味道。”
“……”叶薇睐。
虽然不太清楚螨虫是什么虫,但是主人的直男扫兴,她接住了。
不愧是主人啊。
“主人。”叶薇睐忽道。
“嗯?”
叶薇睐看了他会儿,一笑,率先钻进了被窝里:“该睡觉啦。”
欧阳戎无语,关窗上床,只不过他刚越过睡在床榻外侧的叶薇睐的娇小身子,进入靠近里榻的被窝中,他胳膊突然捧到某个硬凉之物。
欧阳戎进被窝后好奇问道:
“这是什么?”
叶薇睐二话不说,从她旁边暖洋洋的鼓鼓被窝里掏出了一柄白檀玉靶刀。
放在欧阳戎面前。
“……”欧阳戎身子下意识往后仰了仰。
他满头黑线:“你带这玩意儿上床干嘛?要捅我?”
叶薇睐摇摇头,眨巴眼道:“不是奴儿来,是主人来。”
欧阳戎没好气,立马道:“那我捅你?”
叶薇睐似是想到了什么,小脸一红,虽然知道主人的话不经心。
叶薇睐小声提醒:“当然是护身了,主人难道忘记之前谢姑娘说的了?”
欧阳戎皱眉:
“早知道就不和伱说裙刀的事了,你又乱碰,小师妹要是知道你乱动她刀子,会生吃了你。”
叶薇睐摇摇头,把裙刀塞进欧阳戎怀里:
“没事的,奴儿碰裙刀,谢姑娘又感应不到,奴儿是帮主人拿上来,谢姑娘之前不是说,要主人带著裙刀,形影不离吗,所以睡觉也不能松懈。”
欧阳戎被整无语了,抓著刀,支撑起身子,看了眼外面熄火漆黑的屋内。
“好啦好啦,主人快睡觉。”
白毛丫鬟胸脯紧压他粗长胳膊,摇了摇,歪头卖萌。
欧阳戎摇了摇头,也没冒著冷风跑下床去放刀。
而是转将这柄白檀玉靶刀放在他与叶薇睐之间的床单上,躺下来,老实睡觉了。
倒是没看见旁边被窝下白毛丫鬟的笑容收敛了下。
她小手摸了摸旁边某处鼓鼓的被褥,又摸了摸她与主人身体之间的裙刀。
然后与欧阳戎一样,叶薇睐也闭上眼睛。
屋内逐渐沉寂下来。
落针可闻。
只有属于一青年一少女的两道规律呼吸声。
前者有点略微打呼。
夜逐渐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梅林小院的院门前,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纤细的黑影。
这道黑影极静,宛若与这片黑暗融为了一体一般。
若不是凑近细瞧,光从远处看来,丝毫发现不了端倪。
绣娘默默注视著面前紧闭的院门。
一只手伸出,四指轻轻贴在木门上。
没有按推木门。
她似是在感受木板传来的粗糙触感。
某刻,绣娘又抬手,轻撩了下耳畔滑落的鬓发。
转头默默眺望了一眼东南方向。
那是苏府。
名叫绣娘的哑女,清澈如涧溪之水的眸光,似是能透过重重树影与漆黑夜风,看见苏府某处女子闺楼的屋顶上正在守望的倩影。
那处月下,正有一位七品的儒门女君子正在撑著下巴发呆,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她的视线时常投向檀郎的这处院子。
没错,绣娘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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