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君子也防 第1169节
“带妾身过去—.
“也行。”
欧阳戎刚要起身,就感到身子被人拽住,扭头一看,是婶娘甄淑媛。
她停在了原地,紧紧住他的袖口。
“先等等。”
甄淑媛说,她脸上露出一副欧阳戎难以形容的神情,又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问:
“她答应你要来参加妾身的生辰礼?她会不会很怕妾身?现在过去会不会吓跑她?”
欧阳戎点点头,又摇摇头:
“应该不至于—”
甄淑媛眼晴望向门外,神色证惬的问道:
“她有没有和你说过当年的事?哦,忘了她是个哑巴,说不了话,她应该会写字吧,或者手语,她有没有和你讲述过?”
“会写字。”欧阳戎好奇问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甄淑媛不言,保持然脸色,
欧阳戎抿嘴,尝试道:“娘是说不小心冤枉、把她卖出去那件事吗?”
惬神状态的甄淑媛缓缓转头,直直盯著他的脸庞。
欧阳戎十分认真的说:“那件事其实算是一个误会,她说她其实没用绣针刺我,更不敢伤我,
而是在保护义——.”
甄淑媛募然打断:“好了,檀郎先出去下。”她有些无力的摆摆手,重复:“出去。”
欧阳戎看了会儿她,站起身,走出门去。
桌上的冰镇绿豆汤等物,留了下来。
甄淑媛走去,关上大门。
又回到原位,软瘫似的枯坐。
灯也不点。
她看了看面前空荡荡的正厅·..—·
欧阳戎回头,看见了正厅的大门被重新关上。
他轻轻一叹。
一场谈话结束,外面快要入夜。
欧阳戎回到饮冰斋,叶薇睐正在铺床叠被。
今日趁著日头,又将欧阳戎的被褥晒了一番,他看见窗边的绣凳上有一些女红刺绣的工具,应该是叶薇睐用过的。
欧阳戎默不作声。
叶薇睐好奇说:“檀郎今日回的早,但和甄大娘子说了好久的话啊,都入夜了。”
“嗯。”
“檀郎心情不好?”
欧阳戎摇头:“没有的事,反而是今日有些话说出了,心中轻松了些。”
叶薇睐仔细打量了下他,说:“但檀郎瞧著有些走神,真没心事吗。”
欧阳戎安静了下,说:“我把绣娘熬的汤,送些给婶娘喝了,顺带说了下绣娘的事。”
叶薇睐微微歪头,看著他,
欧阳戎发现,她的表情似是一点也不意外。
“奴儿猜到了,毕竟也快到日子了,得提前说的。”叶薇睐又低头:“檀郎是一家之主,甄娘大娘子会尊重檀郎想法的。”
欧阳戎沉吟:“但娘那副反应———”
他没说下去,与叶薇睐对视一眼。
二人都有些沉默下来。
叶薇睐想了会儿,说:
“奴儿之前听说,当年出了那档子误会,决定绣娘姑娘去留的时候,檀郎的娘亲态度其实是比较犹豫迟疑的,但是甄大娘子的态度-—--却有些坚决,甄大娘子太疼爱您了,出了那档子事,第一时间是出离的愤怒,好像还过激扇了绣娘姑娘一巴掌,大骂她是白眼狼,著实误会了·——
“把绣娘姑娘卖掉也是甄大娘子的主张,好像价格是一贯钱来著,被拖走那日,绣娘姑娘好像还咬了甄大娘子手背一口———.这么看来,绣娘姑娘最畏惧的应该也是她了,算是曾经的阴影·—.”
银发少女越说越小声。
她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起闭目安静的欧阳戎。
“先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戎开口说。
“好,檀郎。”
翌日一早。
欧阳戎洗漱完毕,来到正厅。
正厅大门紧闭。
半细等丫鬟凑过来,在欧阳戎耳边低语了一阵,他才知晓,正厅的大门一夜未开,从他昨夜出来后,便无人出门。
这时。
“吱呀”一下,开门声传来。
欧阳戎与半细等人转过头。
枯坐一夜的甄淑媛走了出来。
今日天气不错,早上出了晨曦。
长廊上的晨曦里,罗裙美妇人下意识的抬起手背,挡了下温和却刺眼的阳光。
她对欧阳戎说道:
“檀郎你在啊,进来下。”
甄淑媛丢下一句,转身回了正厅。
欧阳戎跟随入内。
来到正厅,他看见各扇窗户紧掩,桌上的青绿色被帛还在,但装有冰镇绿豆汤的碗,已经空荡下来,被人喝完。
欧阳戎没有去提,问:
“婶娘是有何事?”
甄淑媛闭目了一会儿,不睁开眼的说:
“你去把她带回来,生辰礼那天。”
“婶娘接纳她了?”
甄淑媛没有回答,像是自顾自的说:
“这哑孩子既然还认那根簪子,认你娘亲,她还来找上了檀郎—不管你们是怎么遇到的,都代表有一份缘分仍在,妾身算是明白点头的意思了———”
她有些惆怅、索味的摆摆手道:
“带过来吧,妾身生辰礼那日,檀郎先把她带过来,让她别跑,看看先,让妾身看看先,妾身也不让她白来,她若来,就送她一样东西,一样旧物————.”
欧阳戎好奇问:“娘要送什么东西?不用如此客气。”
甄淑媛已经站起身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欧阳戎的话语,她面色惬的走出了正厅。
欧阳戎看见她嘴里似是呢喃著什么,却听不清楚。
很快,他目送甄淑媛的背影消失在长廊上··
甄淑媛返回闺院,没有回屋,转身走向了院子西侧的一间房间。
房间里摆放有几尊佛像。
是内设的佛堂。
供奉佛祖与一些已故亲人的牌位。
欧阳戎已故娘亲,那位赵母的牌位,也在其中。
甄淑媛来到赵母的牌位前,转身看著漆木灵牌。
果盘前的数根白蜡烛火,将赵母灵牌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后方墙上,似是与大堂最中央的铜制佛像并立。
甄淑媛默立了许久,才道:
“我知你不情愿,可我又何尝不是愧疚,但若不送走,她亦无活路。
“事后,你吃斋念佛,连带著妾身也烧香多年,渐渐的,都快忘了最初为何跟著你供佛7......
只见她对著空荡荡的佛堂与牌位开口,停顿了会儿,继续隔空一般的说话:
“你一直不敢花掉这钱,供在佛前,临终前还把这一贯钱塞给了我,难不成是早料到有一天这哑孩子会再回来?是和咱们缘分未尽———
罗裙妇人的声音渐渐低沉,直至微不可闻。
佛堂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白色蜡烛在风中跳动燃烧的“嘶啦”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甄淑媛终于动弹了,缓缓走向前方的佛像与牌位。
她绕过了它们,径直来到了赵母灵牌的后方,在桌下一处角落里的暗格中,掏出了一个灰色小布包。
灰布包面料陈旧,上面像是沾上了洗不掉的灰尘,看起来是藏存的有些年头了。
灰布包被她的微凉手指缓缓打开。
露出了里面一串又显新又显旧的铜钱。
新,是因为铜板依旧有些光亮。
旧,是因为串联铜板的麻绳已经腐烂了大半,似乎都无力承担提起铜板的重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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