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君子也防 第1126节
容真冷笑:“自己摔倒,胸口还能摔出脚印来?”
欧阳戎一脸认真分析:“还真有可能,靴子先脱落,我摔在上面。”
谢令姜脸色稍缓,当著容真的面,走上去,略显亲昵的给他拍拍衣摆的灰,唇儿凑至他耳旁,压低嗓音叮嘱:
“那根会叮当作响的白玉簪子,她戴著确实合适,你不用取回来了,正巧今日见面,我忘带见面礼,她反而送了我一枚护身符,还乖巧改口唤了姐姐,那这白玉簪子,就当是你我一起送给她的吧。”
明明是悄悄话,但却隐隐比雨声还要大。
容真蓦然抬头看向欧阳戎。
谢令姜置若罔闻,又叮嘱几句欧阳戎,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欧阳戎一脸歉意的朝一言不发的容真做了个稍等手势,迅速上前,送谢令姜离开。
二人并肩,刚走远,他就伸手,去牵沉默前进的谢令姜,只见,刚刚还亲昵为他清灰的小师妹直接甩开他手臂,冰冷问:“还想靴子脱落一次摔在上面?”
“想。”欧阳戎脸皮极厚的点头,泰然自若摸了摸自己胸口,继续伸手牵她。
“你……有病!”谢令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深呼吸一口气,又平缓下来,甩开他手。
天青色雨幕下,绝色女郎一袭红衣,独自撑伞,冷冷淡淡,孤身走远。
欧阳戎留步,目送她背影消失,立马折返,他回到原地,发现容真身影消失不见。
欧阳戎下意识望向幽静院子,就要冲去,燕六郎身影突然出现在街角,怀中抱著几柄雨伞。
他弱弱道:“明府,女史大人没进去,刚刚扭头走了。”
欧阳戎松了口气,又好奇问:“六郎刚刚去哪了?怎么不见你人影。”
燕六郎浓眉大眼道:“下雨,卑职去取伞了。”
欧阳戎觉得这个借口有点耳熟,皱眉:
“你也找雨伞?行吧,下次务必快点。”
燕六郎迅速点头:“是、是。”
欧阳戎又问明容真甩手走人的方向,立马追去。
容真没有走远,撑伞步行,似想湖边踱步。
欧阳戎追至她身旁,才松一口气,袖口擦汗,关心问:
“容女史要去哪?”
“刺史大人处理完家事了?”
欧阳戎摇头:“不算完,后面估计有的受……容女史见笑了。”
“不好笑,麻烦让让,别挡道。”
“容女史是回去吗?”
“嗯,回去喊人。”
“喊人作何?”
“办案,窝藏越女之案。”
欧阳戎立马挡在容真面前,认真端详她面色,轻声说:
“容女史消消气。”
容真突然停步,说:
“你不觉得她很幼稚吗。”
“什么?”欧阳戎疑惑。
“你若装傻,那就没什么好聊的,滚开,本宫要回监察院叫人。”
欧阳戎忽然说:
“她确实是越女没错。”
“你还挺骄傲?”
“可容女史是如何得知,今日突然找来?”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干的混帐事,本宫主管监察院,监察江州,为何不能知晓?”
“因为……”
他顿住,无话回应,但依旧皱眉不解。
容真安静走了会儿,说:
“还记得我们从大侠郑均处缴获首枚云梦令,又在水牢拷问李鱼后,所推断之事吗。”
“什么?”
“当时越处子很大可能潜伏城中。”
“记得。”
欧阳戎不动声色的点头,发现容真脸色如常。
她垂眸,轻声讲:
“本宫一直关注此事,留有一队女官在城中秘密搜查,你几日前突然带兵办案,令她们生了疑惑,调查过程中,意外发现你这处藏人的院子,起初是疑似有漏网越女居住,和那方家姐妹勾连,结果后面发现你也进出,还与院中小娘关系亲昵,本宫自然清楚她是谁了……今日谢令姜和你接连赶到,更是不打自招,看来真是那个越女童养媳,真巧啊,这缘分和话本里唱的一样,剪不断理还乱,刺史大人难怪这些日子常往这边跑,真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欧阳戎听完,揉了把脸:“意外发现,这么简单吗……”
容真头也不回,声音平静:“不然呢。”
欧阳戎语气如常问道:“那她们查到要查的没?”
“没,越处子大概率走了,特别是你前几日那场浩大逮捕,打草惊蛇,你那边都没抓到,那就是真跑了。”
“是在下失责了。”
欧阳戎点头,刚要应付过去,前方的容真缓缓停步。
“女史大人怎么了?”
容真转头,眉头蹙著:
“停,你先带本宫过去。”
“去哪?”
欧阳戎看见她面无表情说:
“见见你童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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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章 天下无哄不好的女子【7K,月票加更!】
“刺史大人好了没,从昨日等到今日,本宫不是和你一样的大闲人,处理公务之际都能金屋藏娇,顿顿去吃饭,个个都关怀到,不冷落一个。”
“快,绣娘和裴夫人快回来了。”
顿了顿,属于欧阳戎的嗓音无奈道:
“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容女史别这么喊,总感觉怪怪的。”
“呵。”
翌日,幽静小院门口。
昨日下午到夜里一场倾盆大雨,今日已经是艳阳高照。
上午时分,欧阳戎与容真再次来到了幽静小院,在院门口不远处的一座巷子里停步,安静等待。
这是二人昨日之约。
容真今日换回了那一身素白单调的宫裙,在巷子中端手而立,冷言冷语说道:
“刺史大人麻烦速度快点,怎么和藏宝贝似的,把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让本宫看一眼都这么麻烦,是心里有鬼,还是不信本宫。”
“不信,在下就不会容女史过来了,只是绣娘情况特殊,需要静养,等会儿见过你就知道了。”
说完,欧阳戎看了看身旁冷漠如霜的宫装少女,叹气道:
“容女史还没消气吗?”
容真立即扭头,话语如连珠般落出:
“气?气什么,本宫哪里气了,你哪只眼睛见到本宫气了,没气,本宫没有气,只是公事公办,依本宫看,是刺史大人你私心太多了,都忘了公事是什么了。”
“没有忘,在下说过的,绣娘之事是私心没错,但不会耽误公务的,不会影响东林大佛落地,在下一直牢记这点。”
容真耸垂眼皮,笼袖望著前方:“但愿吧。”
欧阳戎亦是笼袖而立。
二人一高一矮,一人平静,一人怄气,是青衫配白裙,同样都是笼袖姿势,并肩而立。
若是此时有外人经过巷落,高低会多瞧几眼,画风出奇搭配,令人深刻。
可惜当事人并不自知。
经过一夜时间复盘思索,欧阳戎大致清楚了些事情,主动道:
“仔细想想,心中气也很正常,昨日小师妹确实有些话不妥,不该如此武断评判他人,在下在这里,给容女史赔个不是,还望容女史大人有大量,勿怪。”
容真反问:
“你当时不是在找那几把破伞吗,怎知我们聊了什么?”
欧阳戎咳嗽了声:“从裴夫人那里稍微了解了点。”
容真斜瞥著他。
就在这时,二人同时收声,一齐望向街角方向。
一辆奢华马车驶来,在幽静小院前停下。
车上,率先走下一位紫金帔帛美妇人,她扭头搀扶著车内一位少女下车。
少女清秀可人,眼蒙一条天青色缎带,头戴一根“珑玲”响的冰白玉簪子,手持一根碧玉杖,轻盈落地,她似是哑巴,朝紫金帔帛美妇人做了一个感谢的手势,被后者笑著搀扶进幽静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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