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书 第94节
赵长河似也醒悟自己问得愚蠢,就要低头去袭击。
“叩叩叩!”房门敲响。
岳红翎飞速挣开他的怀抱,面无表情地坐在桌边。
氛围全崩。
赵长河心里那个气啊,简直想把敲门的混账玩意儿砍成十七八块,暴怒地喊:“谁啊!”
岳红翎看他憋得猪肝一样的神色,忽然有点好笑。
门外传来唐不器的声音:“我。”
赵长河:“……我和你姑姑没关系,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你可以回去了!”
唐不器:“???”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问什么的?
我看你和万东流在一起算了,隔空对话居然这么默契!
他还是有些犹豫地问:“你的春水剑意……”
“老子天纵奇才,偷师学的不行嘛,老子还会灵狐刀意,赤离也和我有关系嘛?”赵长河暴跳:“话说回来了,春水剑意你不是也有吗,为什么不能是说明我和你有一腿?来来来,进来,咱俩聊聊,我看你细皮嫩肉……”
唐不器拔腿就跑,瞬间无影无踪,连本来打算问问宫超群为什么信任他都不想问了。
“噗……”桌旁传来岳红翎的笑声,赵长河无奈地叉着腰,转头看她:“想笑就笑吧……”
“是因为在我面前,你急着甩脱和唐首座的关系?”
“是因为这混账东西打扰了我……”赵长河说到一半住了口。
岳红翎脸上的红霞反倒没有了,很自然地说着:“你下一步打算去哪?”
赵长河也顺着转开了话题:“我还有点事想和万东流说说,之后看看情况,是不是该去找一趟血神教,和薛教主见一面。”
“血神教?”岳红翎倒是有些意外,旋即以为理解:“想彻底把恩怨揭过?倒也对。但你小心,薛苍海比你现在强……强不少。”
“我知道,我不是去找事的,会看情况行事。”
“嗯,以你此番扬州展现的智慧,相信你能做得很好。”岳红翎站起身来,似是随意地整了整他的衣领子:“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确实也该走了,他日有缘,江湖再遇。”
赵长河脸色完全是臭的,一言不发。
岳红翎再度笑了起来,仿佛打量什么趣事似的偏头在他侧脸看了半天,忽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赵长河:“???”
他瞠目结舌,这个是真货吧?不是天女了吧?
岳红翎微微笑着,柔声道:“地窟之中,我说回来再说,那时候就想着,你表现这么好,我是不是该奖励你一下……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可诸事纷扰,反倒没了氛围,如今补上。只此奖励,不可贪多。”
赵长河:“……”
“我一直在想……拈花天女说如果是我自己,做的事多半也差不多,或许她旁观者清,扮演的我更该是本有的我。反倒是我囿于颜面,纠结太多。如今一吻,反倒使我念头通达,是不是要比你借助功法欲念亲我的好一点?”
赵长河:“…………”
“从未曾想过,当日赵厝少年,真能与我携手并肩,甚至助我良多。这次扬州之行,红翎很开心。”岳红翎说完,终于轻轻推开他,潇洒地转身出门。
赵长河就摸着脸颊呆呆看她到了门外,又忽然驻足回首,嫣然一笑:“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看你要叫我什么。”
(本章完)
第135章 血煞探秘,天女之谜
这一次的离别,没有往日的离别愁绪。
赵长河心里反而有点想要唱小曲儿的喜悦,心情极度舒畅。
下次相见是吧,你等着。
这次明明有了追求之心,却还是常怀犹疑,缩手缩脚的,其实并非纯粹那种敬慕之心影响,更多的掺杂着对自己实力觉得“不配”的潜意识。
她说了,前提要实力不能比我差太多。
当着这样的话,除了花丛老油条外,还真没几个男人能腆着脸去进击。
但下次相见,就有了……赵长河对此非常自信,哪怕他知道越往后越不可能像之前这么快。
不仅仅是后期的突破需求的能量更高、功法更难等等方面的问题。
福祸历来相依。成年开始习武导致经脉定型的弊端,影响了他内功一直长进艰难;但成年的优秀体质与旺盛气血又恰逢血煞功这种极为适配的功法,使得血煞功的修行占了很大便宜。加上在武学上的悟性资质确实一等一,人又足够努力,又辅以六合神功的奇特兼容助推作用,才造就了他半年五重的奇迹。
但至少这个体质红利,眼下是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从最近浅尝辄止的意,越发感受明显,赤离法元都开始涉及精神幻象,更别提唐晚妆都开始玩折光了……再往后修炼涉及到的力量强度,很明显已经开始逐渐涉及“非人”的话题,不是这凡俗体质可以帮衬多少的了。最多只能说有个好底子,但肯定不再有之前的飞速,必然放缓下来的。
否则人家万东流也是资质天才之辈,从小练功至今二十三了才玄关六重,是哪方面比你差么?有资质差距也不会很离谱的,能上潜龙榜都是天道认为超越众生的资质潜力,同在榜单上便没有什么维度之差,何况万东流这样的在潜龙榜之中也堪称少有,想比他快多少,属实强人所难。
但赵长河还是很有信心。
自己的资质如今已经得到验证,不说什么天纵奇才,说一句资质不凡总是没有问题的。既然资质没问题,如今有天书在手,如果不能取得比别人更快的进步,那真是白得如此机缘了。
此前什么都学一点,并非岳红翎担忧的贪多,实际只是验证测试的过程,赵长河心中一直很有数。
如今岳红翎走了,别无它事,赵长河做的第一件事是:找潇湘馆要来了笔墨纸砚,锁门码字。
当初血煞功的秘籍背完了,离开山寨时压根就没往身上带,如今想要让天书解剖血煞功,只能苦逼地默写,还要更苦逼地用从来没学过的画功歪歪扭扭地把示例图谱给画出来。
唐晚妆建议赵长河学这些玩意的时候,赵长河口头是是是,实际从来没想过练武真的能和写写画画扯上关系,想不到还真有。这就是语文老师说学数学也需要先学好语文否则论文都不会写的意思?
还好秘籍就是一本薄薄的册子,抛开大量图谱,其实也就大几千字。真要是一本大部头几十万字,赵长河不知道会不会去跳河。
折腾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把秘籍复刻出来,赵长河立刻把金箔一起放置,默默在旁边看着金箔的变化。
此时金箔上还在反复显示他与万东流的交战,赵长河知道这种复盘也很有参考纠错的价值,但此时真的无心细看。
果然过不多时,金箔上的交战画面移成了背景,正中开始显示血煞功的解析。
赵长河坐直身子,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轻轻叹了口气。
和预计的差不多……
金箔会解析已有的内容,也会把它觉得比较垃圾的部分给改良了,但不会额外扩展更高段位的内容。
比如极乐大法的上限是秘藏级,金箔并未给出什么更牛逼的扩展;如今血煞功也一样,秘籍上本来缺少后续秘藏级的修炼方法,如今也是没有,止步于玄关九重。
而所谓的改良,并非什么缺点都给你改。极乐大法也只是改了最low的采补,调整了一下双修功法的性质,别的方面赵长河可不信它是完美无缺的,但金箔并不理会。没有完美的功法,都改了那还能叫极乐大法吗?
血煞功亦然,金箔改了一点东西,却不是赵长河最想解决的煞气侵袭问题。
它优化了“神佛俱散”的出招,降低了消耗并且让破绽不再那么大;对于那招能让人彻底失智的“天地无我”,略微优化了血煞满溢的状态,留给灵台一丝清明,那便是一线生机。
自己一直以来只有一招绝技并且还被人琢磨透了的的状况得到了改善,算是挺重要的吧……
血煞刀法本有七招绝技,其中玄关级三招、秘藏级三招,还有一招不知道啥玩意,反正秘藏之后的内容秘籍都没有,别说这招了。金箔此时显示的还有玄关级第三招绝技的改良,但那玩意儿居然需要玄关八重以上才能用,赵长河暂且没有心思去研究。
因为这些改良说破天都是“技”的层面,对于“法”毫无帮助。
尤其对血煞侵袭的痛苦一点都没改,反而还解说得很详细。
在金箔眼里血煞功就该是如此,伱想用那样的煞气伤敌,自己就必须承受这样的煞气反噬,天经地义,一旦这种核心都被改了,那就不是血煞功了,说不定该称为血神功了。
与当初崔文璟所言一个意思……果然,很可能血煞功才是本体,血神功反倒才是被改良后的产物,收敛了煞气之后,威力说不定还真不如血煞功。
老崔天榜第九,他对武学方面做出的判断基本就是定理,很少有可以被推翻的了。
赵长河叹了口气,却也理解,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嘛,打个枪还得承受后坐力呢。煞气这种东西哪能那么听话,除非有一天自己的水平足以成为它的主宰,否则就必须和它对抗。
如何成为主宰?
当然不是这区区玄关级别的秘籍可以告诉你的。
赵长河收起金箔,大步出门,前往漕帮探视万东流。
…………
漕帮人士对于赵长河居然还敢大摇大摆来“探视少帮主”的胆气极为吃惊,然而更吃惊的是里面传来了少帮主的吩咐:“上宾之礼,请赵兄到屋中一叙。”
漕帮中人憋着一肚子的莫名其妙,默默带赵长河到了万东流的病房。
房中下人侍女早被屏退,屋里屋外连周围十丈都没了人影。
赵长河看着万东流包得粽子的一样的德性,叹气道:“你说你这么谨慎能藏的人,怎么会被一个小偷偷了面具?”
“我面具就在怀里,人家空空妙手自有绝技,防不胜防,又不是疏忽丢哪里被偷的。”万东流同样在叹气:“你的态度才是让我看不明白了,你是不是也有面具,掏出来看看是哪一系兄弟,藏得这么紧搞得老子大水冲了龙王庙,平白挨砍还得自认理亏。”
“我不是,只不过我对四象教和血神教一直都是善意,无论你们信不信。”
万东流眼里闪过笑意:“恐怕另有……算了,你说我就信。”
赵长河瞪了他半天,心中也颇为叹息。
教派信仰是真的牛逼,这厮被砍得这么惨,只是因为自己疑似和教派关系不一般,他居然是真的一点恨意都没有,这种当自己人的随意态度比之前豪爽好客之时真切得多了,那种总在戏中的别扭感再也不见。
下次见到迟迟,似乎应该好好了解一下四象教本身,此前对此了解太浅了,似乎错失了很多东西。
万东流悠悠道:“有话找我就快点说,我爹正从金陵来此的路上,被他撞上有你好受的。”
“你在四象教地位挺高,帮我找下属血神教要一下血煞功秘藏部分的秘籍,能搞定么?”
“你要那玩意干嘛,为什么不直接要血神功?”
“我就要血煞功,老子跟它杠上了不行么?当然如果能搞到血神功也好,一起参考下。”
万东流整个人轻松下去:“我道什么要事呢,这当口不怕被砍跑来找我居然为了这点事……你真要血神功的话我恐怕还不好搞,那是人家镇派神功,除非朱雀尊者发话想要,薛苍海不敢违抗,我说话可没那么好使。但只是要血煞功,那应该很简单才对,在扬州玩玩,等个两天吧。”
“两天就够?别告诉我血神教总舵就在近处?”
“不在这,远着呢。但近处有他们的分舵,分舵里找本血煞功又不是什么难事,这功法血神教明显没有当宝,甚至打算用煞气侵袭的痛苦配合他们特制的丹药来控制人吧,随便人学才是……”
赵长河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这事我倒是比你了解,血神教会丢出来随便人学的,都是只有玄关部分的,我要的是秘藏部分,不会在分舵里。”
万东流倒有些奇怪:“你现在还不到时候进窥秘藏吧?急的什么?”
赵长河想让天书解析一下完整版,是否有控制煞气的具体指引,而不是现在这样硬熬,这才是他最重视的事情。当然这话不可能交底,便只是道:“手头只有半本秘籍,谁能安心?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总要把这事踏实了再说。”
“那这事我似乎帮不上了。”
“告诉我总舵在哪就行。”
“在巫山,你要去可以坐船会更方便一点。”
赵长河觉得薛教主越发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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