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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书 第689节

  乘船南下不足两日就可以抵达长江,他们并没有时间去布置集结围堵,只能形成一个分别来送的局面。而吴侯唐不器除非是個傻逼,否则这时候也早该派人北上接应,不需要两日,一日之内就能接洽上。

  如果畏惧龙雀妖刀之力,连地榜强者都要被斩,那敢来的就更少了。

  越是嚣张地喊“不要命的就来”,越是没多少人敢来。所需的只不过你有这个胆量,有面对千军万马披荆斩棘的豪情。

  凌若羽有。

  她还想借此试剑。

  刚才上古前辈的指点让她发现,不需要多强的力量,战斗经验和剑法本身都还有很多磨炼的价值,一个简单的骗招变招,就能让一位秘藏强者自己送死。

  凌若羽静立船头,反复回顾之前那一战,若有所思。

  赵长河去找船家沽了一葫芦酒,靠坐船沿舒适地喝着,欣赏小徒弟站在风中长发飞扬的样子,忽然道:“在展示你的女侠气魄之前,你是不是要先疗伤?”

  上古前辈的一句话把剑心满满的少女锤回泥巴里,凌若羽辛苦地靠坐船沿,从戒指里摸出一枚丹药磕了下去。

  赵长河远远嗅了嗅,忍不住道:“不是,你这什么药?天下名侠、落日神剑岳红翎,就给徒弟这级别的伤药?”

  凌若羽很是奇怪:“前辈看点资料有多了解家师?家师又不擅炼丹制药。”

  赵长河:“……”

  你师父不擅长,你姨娘擅长啊。天下最强治疗就是当今女皇青龙夏迟迟,就你这点简单外伤,迟迟随便一个药就能让伱一盏茶内重新元气满满。怎么红翎平日里不找迟迟拿药嘛?这么不心疼徒弟。

  就听凌若羽道:“师父还说,当今陛下别的还好,就是有时候像书中昏君,总爱炼丹。我感觉师父不太看得惯这套。”

  赵长河差点笑出声:“嗯嗯。”

  你确定这不是你师父在背后故意说情敌坏话?迟迟寿元无尽又不是昏君求长生炼丹,她炼丹制药的目的只可能是为了筹备将来战局,红翎岂能不知,你瞎感觉个什么感觉。

  算了。赵长河从戒指摸出一个小瓶丢了过去:“你的试剑之路,本座很认可,前提是你要保持状态,否则一切白搭。”

  其实赵长河身上的药早也没了,当初一股脑儿给夜九幽用了,这药是刚才现搓的……时至今日赵长河的青龙回春已经可以凝聚周边的有益元素成药,只是效果没有刻意搭配炼制的好,应对这种普通小伤那是足够了。

  赵长河觉得自己像是济公搓泥垢,很是乐呵,那边少女接过,拔开瓶塞嗅了嗅,浓郁的生命之息让她震惊无比:“这是……”

  “哦,上古丹药,应该还没过期。”

  “……”凌若羽迟疑道:“我与前辈素不相识,前辈为什么如此关照?”

  “因为你师父是我老……”

  “请勿再说对家师轻薄之言。”

  赵长河差点喷了,这年头实话都不让说了:“要是说了你待如何?”

  凌若羽板着脸道:“前辈援手之恩,晚辈很是感激。但若对家师不敬,晚辈便是豁出命去也要维护家师尊严。”

  “哈哈……好好好。”赵长河笑道:“你唤醒我有功,也算缘法,没事自会照拂你一二,不算人情。疗你的伤去,最近的一个追兵已经不足十里,再墨迹下去你怕是要求我救命了,看你还硬气不。”

  这是能听到十里开外的动静?凌若羽心中震惊,默默嗑药疗伤不说话了。

  丹药入喉即化药力瞬间散开,小腹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弥合,包括身躯的疲惫也飞速消除,重新精神奕奕。

  这种神药就不是人间应有,丢到黑市上价值连城,这前辈随手就送了一瓶。

  要说这一路最危险的是什么,小姑娘觉得说不定得数这位行为莫测的上古魔神前辈。他到底图啥呀?

  可很奇怪的,通明的剑心感觉不到他的任何恶意,怎么感受都是一种极为纯粹的善意,不需要任何回报的那种

  要说觊觎自己身子也不像,完全感觉不到他有那种不干净的意图,应该是连想都没往那想。倒像是乐滋滋地看自己能发挥成什么样,表现越好他越高兴似的。

  我是你徒弟吗?

  除了觊觎师父,好像真没有其他解释了……已经拿我当徒弟看了都……

  这是我能过问的恩怨情仇吗?少女想起师父凌厉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寒颤。

  自求多福吧前辈……大不了我拼着挨揍,在师父面前给你说几句好话。

  …………

  “九江派钱其深,请凌姑娘赐教!”

  “砰!”凌若羽架住长刀飞起一脚,把前来挑战的黑道人士踹进了大运河。

  天还没亮,这已经是第三场挑战。

  “淮扬五虎请凌姑娘赐教!”

  “一起上吧……”

  凌若羽没有动用不靠谱的龙雀,单人独剑迎战群雄的场面很快传扬开来,更让人们认为龙雀力量耗尽、或者未必听凌若羽的。妖刀的威胁变成了普通的夺宝,江淮左近黑道人士蜂拥而来,却正中凌若羽试剑之路的下怀。

  她才满十六,这个年纪上修行是足够高了。但出道时间太短,战斗经验和对剑法的理解大概还比不上当年崔元雍,别提和自家师父师公比了,潜龙第一着实有点水分,不知道是不是瞎眼天书乱走关系排出来的。

  但这一路试剑,差不多可以弥补往常一年行走,活脱脱的六大派围攻光明顶。

  远远有船,江淮霸主、漕帮帮主万东流站在船头,一脸痴呆地看着那边船头大战、和靠在船舷喝酒的某张熟悉的脸。

  脑海里浮现着某人传念:“别来多事哈,练小号呢。”

  万东流摸着自己斑白的络腮胡,又看看船头那个年华依旧的青年,便秘地挥手:“回船,不掺和了。”

  下属很是震惊:“帮主,吴侯委托我们护持圣刀啊……这般回转,如何向吴侯交待?”

  “后生晚辈的委托值几个钱?”

  下属:“?”

  您说谁是后生晚辈?

  “走吧,有他在,那破刀怎么可能有人能动。”

  别人可听不出“他”和“她”:“凌姑娘才玄关九重,怎么可能应付这无穷无尽的青徐江淮黑道尽出?”

  “老子不想护了咋滴,有人在钓鱼,谁去谁傻逼。再不走,那不要脸的怕是能逼老子下场去陪小姑娘练招,他不要脸,老子的脸还要不要了?”

  “呛!”少女剑出如龙,破进前方的环首刀内,把一名大汉挑落剑下。

  船头已经躺了很多尸体,还有尸体掉进运河,飘飘荡荡。

  这是凌若羽短短几个时辰之内遭遇的第二十七战,服用了好几枚前辈送的丹药才能一直维持状态,否则就这车轮战都能把一个英雄活活拖垮。

  “你之剑虽未羁于成法,还是略显迂了,刚才之剑若是改成劈,效果好很多……”赵长河没有一直在教凌若羽打架,那只会误人,最多只是偶尔为之,更多的却是在各场战后给予简单的总结和回顾。

  “刚才那一战,对方有个用软鞭的,你却去和他缠斗变化……难道不知只要欺进身前,他鞭子就发挥不出来?”

  “水下有水鬼……好在这是镇魔司的船,还是有下属帮你处理的,下次如果单人行船,要注意一下这方面。”

  “还有你性子有点刚直,剑意太过板正,有时候还是要学会诈招。当年你师父也会玩暗器的,没这么迂腐……”

  凌若羽喘着气,脑海中回荡着各场战后上古前辈的再度教导,心中敬佩已极。

  就这样的修行不改、就这样的剑法不变,那毒辣的目光与恰到好处的应对,足以让自己对战斗的理解提升几个档次,一生受用不尽。

  这已经是师父做的事,他是真的在教徒弟。

  话说回来,世人没几个知道我师父用过暗器,师父教我的时候我都很吃惊,你是怎么知道的,什么资料里有写这玩意儿?

  连续不断地高强度战斗之中,就连秘藏的关窍也隐隐约约开始有了突破的迹象。

  朝阳映于长河,一片粼粼的光。

  师父的落日残霞,不外如是。

  “嗖!”阴风乍起。

  一道怪异的人影出现在船头,斗篷遮面,身上泛着浓郁的魔气,犹如实质。

  凌若羽眯起眼睛。

  靠在船舷喝酒的赵长河微微坐直了身子,来了……

  此行可不是为了来低端局炸鱼的,一半为了练小号,一半为了钓鱼。

  能来抢龙雀的没几个正经人,让小徒弟全砍了得了,还东部江湖一个清朗。而除此之外,对龙雀星河有意的,必有天道暗子在其中,趁着别人不知道自己醒了先钓出来处理了,才是提前苏醒的意义。

  赵长河不信这两天岳红翎唐晚妆她们没有举措,星河现世,举世落子,她们应该也在做应有的操作。

  “凌姑娘不愧是此届潜龙第一。”那斗篷魔影嘿嘿地笑:“这乘风破浪、千里试剑,真是不亦快哉,确有当年赵长河的风采。只可惜你终究不是赵长河,龙雀除了赵长河之外谁也不可控,若真能随便任由姑娘使唤,我们还真未必敢来。”

  赵长河咕嘟嘟喝酒。

  凌若羽冷然道:“天魔会的背后,果然是你们这类邪魔。你们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原本我们的只想要龙雀,但经过这一日夜,我们觉得凌姑娘自身的价值可未必逊于龙雀。”那人嘿嘿笑道:“既是如此,凌姑娘跟我们走吧。”

  随着话音,凌若羽忽地一声闷哼,识海翻涌,灵台紊乱。

  在她这个修行上,面对精神侵袭是超纲了,很容易被控制,更别提眼前这个邪魔可能是御境。

  但赵长河斜睨着喝酒,压根没有出手相助的打算。

  那人的魔气破入凌若羽识海,本以为手到擒来却乍然见到了一轮炽热的炎阳,高悬九天,辉耀天下。

  阳光炽如剑气,千般万道,席卷而来,入侵的魔气在这恐怖的炎阳之下就像是一只小蚂蚁入侵汪洋大海,眨眼就被搅得粉碎,连个影子都留不下来。

  岳红翎放初出茅庐的弟子历练江湖,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半点护持?一缕剑气埋伏识海,御境来了也只有被搅得粉碎的份。

  与此同时,这预留的剑意与刚才凌若羽自身感悟的朝阳映水完美对应,少女泥丸涌动,天地之息汹涌灌入,秘藏关窍一朝而破。

  一道炽热的剑气横贯而出,如日中天,映照运河。

  “呛!”长剑贯入邪魔之躯,那人惨叫一声,一缕魔气离体,飞遁而走。

  “留下吧。”忽有女子踏水而来,手持一个布袋,一兜就把魔气兜在布袋里,极其熟练地束好了袋口。

  刚才用尽了精气神刺出毕生最强剑招的凌若羽瘫软在船头,看着女子踏水凌波的样子,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意:“长史大人您来了就好……我、我没力气了……”

  赵长河“噗”地喷出一口酒来,你叫她什么?

  那“长史”落于船头,却没表扬立下汗马之功的凌若羽,美目如刀,只剐在赵长河身上。

  赵长河神色古怪地看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阵子,那长史忽地跳脚大怒:“这里就有一个最大的邪魔,怎么无人擒拿,任由他大摇大摆地坐在这里?”

  凌若羽傻了一下:“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位前辈帮了很多忙,怎么会是邪魔?”

  “我说是就是!”长史大怒:“你如此剑心,感觉不出这是个色魔吗?”

  凌若羽摇头:“感觉不出。”

  长史一把揪着赵长河的衣领子:“她你都敢觊觎,你还要脸不要?我打不死你我……”

  话音未落,腰肢就被抱住了,整个人被扯进了怀里拥得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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