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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书 第173节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其实是一个专业的情报组织……我还怀疑听雪楼是你们的下属机构,类似于血神教与四象教。”

  “猜中了一半吧,我们确实是一个专业的情报组织,但听雪楼只是个长期的合作者。他们杀人找不到对方在哪,就是从我们这里问的情报,双方没有从属关系,我们对杀人生意也毫无兴趣。”金九笑道:“所以我们与阁下,那是确实没有任何的恩怨。”

  “我估摸着,你们本来是为了找上古纪元的线索,渐渐演变成为各种情报掌握,发展成了一门组织营生吧?”赵长河道:“我可不信天榜牛人只是专门刺探情报的。”

  “不错。”金九并不讳言:“我们不仅卖情报,也买情报。其中最重要的情报就是关于上古秘境,各种失落的异度空间,其他都只是找这些的过程中附带所得。说穿了人世之事关我们屁事……所以阁下是什么身份,对我们只是一条可供买卖的情报,不会影响我们的任何立场。”

  “所以我不给她们几个面子,进你的门,你也真敢接。”

  金九抚掌笑道:“当然。武道之世,神佛之求。笑傲王侯者岂止阁下而已?”

  赵长河颔首道:“既是如此……那么我来买情报,阁下做这个生意么?”

  “如果要买的是皇帝近况的情报,我们不懂,做不成这个交易。”金九叹气道:“我们讲信誉的,不会随便胡扯一个听起来很像那么回事的情报来坑客户的钱。”

  “那么面上的状况呢?这个没问题吧?多少钱。”

  “这个京师基本人尽皆知,这种情报不值钱,送你了,当交个朋友。”

  “那就谢了。”

  人尽皆知也不是能随便找人问的……并且你这边的信息可以和别人所知相印证,有个专门提供情报的地方还是挺好的。

  金九道:“面上看去,皇帝大部分时间闭关,出关就上朝处理一些事宜,气色正常。让人们感觉不对的,是精神有些萎靡、声音中气不足,根本不像天下第一人的气势。加上昏招频频,毫无早年的雄才伟略,所以都猜是出了岔子。并不像外面传言的什么不见人之类的,没这回事。”

  这和唐晚妆那边的信息完全吻合,没什么特殊之处。

  赵长河摸着下巴想了想,突然问:“太子之死的内情,你们有所知么?”

  金九笑笑:“这个我们也只有猜测,猜测不值钱,你听听便罢。”

  “你们的猜测,我相信很有价值。”

  “我们猜的是,那是皇帝自己杀的。”

  哪怕预估过无数种可能,赵长河还真没想过这一种,一时间骇然瞪大了眼睛。

  尼玛,要是夏龙渊会杀儿子,那自己坐这里简直如同戏台上的老将军,来送的?

  见一直云淡风轻的赵长河终于露出色变之感,金九莫名有点爽,呵呵一笑:“说了只是猜测,至于为什么这么猜就不方便告诉阁下了,除非加钱……哦对了,这种事不用钱算。”

  赵长河瞪着他不说话。

  “好了。”金九悠悠地看向里间门口,那边只着轻纱抹胸的美女荷官已经盈盈立在那里等了很久,见金九看过来,荷官柔柔地道:“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奴家伺候爷洗浴……”

  赵长河还没来得及说话,房门忽地被推开,一只猪头丢开两个晕倒的守卫,拍了拍手走了进来:“伺候,大力伺候,让我看看怎么洗的。”

  金九似笑非笑地看向赵长河:“我听说阁下在剑湖城和一只猪头在一起,是这一只不?如果不是,我们可要按照挑衅闹事处理了。”

  猪头抬头看天花板,一副不屑和你说话的样子。

  赵长河汗都流下来了:“嗯,应该是,就是这只。”

  金九悠悠起身:“原来阁下自有人伺候,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愿客人在安乐赌坊,可得安乐。”

  ————

  PS:看有些兄弟对“迷离”这个形容困惑,这个吧,雌兔眼迷离,它不代表花痴状态,只是一种如烟如雾难解其意的形容,别误会。

  (本章完)

第246章 这是初见

  金九带着偷笑中的娇俏荷官,一溜烟出了门,顺手还把门给带上了,一副祝你安乐的样子。

  那边赵长河无奈地看着猪头小姐姐,她还叉着腰怒目而视呢,也不知道在气个什么。

  “你瞪着我干嘛啊?”赵长河终于道:“我一身湿漉漉的,真要去洗澡了,你陪着吗?”

  话刚出口又抿了抿嘴,感觉她这个身份,好像不合调戏了……

  朱雀却并不在意他的调戏,反而道:“怎么,换了我进来伱很失望?是不是很想要那个浑身就轻纱遮了三个点的骚货陪着?”

  赵长河索性道:“是啊,你又不肯,我还不能找女人啦?”

  朱雀抄着手臂冷笑道:“你脑子里就剩这点东西?就这还想笑傲风云,配吗?”

  “诶,我跟你们朱雀尊者说过,贵教既尊四象,何必违两仪?你们尊者觉得我档次太低不配跟她谈论这个,但我还是这意思。我甚至在想啊,皇帝出了岔子,会不会就是因为不碰女人了,你看他以前还和皇后恩恩爱爱生太子的时候还是个天下第一,现在禁欲禁得这鸟样,活生生的反例嘛是不是?”

  “什么歪理,夏龙渊绝对是和某种神秘的存在暗中交手导致……呃……”

  赵长河斜睨着她:“你很懂嘛。人家专门搞情报的组织都不懂,你都懂了。”

  朱雀没好气道:“此非说话之地,不知有无窃听,少扯屁话。你为什么没事找事要住在这个地方?”

  赵长河随意道:“因为实际上这个地方更安全,比皇甫家安全几分。”

  朱雀奇道:“为什么?”

  “比如刚才皇后叫我进宫,这懿旨莫名其妙。我现在很怀疑是贵妃要杀我,我还跑她皇甫家去自投罗网?”

  就知道……朱雀冷笑:“为什么贵妃要杀你?动机呢?”

  “诶?这不是理所当然嘛,我甚至怀疑太子都是她杀的,那她要杀我有什么稀奇。”

  “嗯是是是。”

  “我进城的时候找上皇甫绍宗家门,本是冲着军方去的,那时候并不知道他背后有个贵妃。早知道的话根本不会往他那里住,搞得好像我在认妈似的。而且啊,唐首座国之忠良,看贵妃和唐首座一副较劲的样子,妥妥的奸妃,你说她要是真想杀我怎么办……”

  “那你就去死一死!”朱雀肺都气炸了,却没办法在这里跟他撕,没好气地揪起他的衣领子:“我在这里也有住处,你住我那就完事了,搞得流浪狗一样这里不能住那里不能住,至于吗?”

  赵长河无辜地眨巴着眼睛:“我之前又不知道你在哪。”

  “现在知道了!”朱雀揪着他一溜烟出门:“跟我走!”

  “等等我还没洗澡……”

  “我看你就是要漂亮女荷官吧!”

  声音一路骂咧咧地远去,金九笼着手从一边屋子走了出来,神色怪异无比:“这是翼火蛇吧?”

  “看那祭袍,比朱雀的略低一级,总之不会是朱雀。”

  “那还好,要是谁告诉我这是朱雀在和一个小男人揪衣领拎耳朵,我宁愿现在就纪元重开。”

  “有没有那么离谱啊……”

  “你知道个屁!五爷当年想追求朱雀,朱雀暴怒出手,五爷居然差点没打过,老子那一次受了池鱼之殃,现在手臂还有灼伤。”

  “呃,这事我们怎么没听过……”

  “屁话,五爷面子丢到泥坑里去了,能随便说的吗?”

  “可你现在就说了……”

  “现在事态不同,五爷早断情了,否则也破不了三重秘藏,进窥天人,早就随便我们打趣也已经无所谓了。总之现在我们与四象教没有关联,说冤仇也说不上,只是陌路人。”

  “原来如此。那有人猜皇甫贵妃是不是朱雀……”

  “那是脑子有坑的人才这么猜,朱雀那种暴戾骄傲,不可能学她当年的白虎姐姐去接近男人的。”金九说着说着,又有了少许不自信:“但也难说,如果不是为了接近男人,而是另有打算的话……朱雀这种魔道狂信徒,脑子和一般人不一样,恐怕在乎的只是‘朱雀’名声,不会在乎‘皇甫情’丢了什么脸,朱雀之外的任何身份风评,她都可以随意糟践。”

  下属很是无语,话都被你说完了,最后等于没说:“那这件事我们怎么记录?”

  “这可是我们的一手信息:赵长河与四象教翼火蛇恋奸情热,互做猪猪,疑似朱雀尊者让翼火蛇替代白虎圣女。从中可以剖析的是四象教和赵长河和解,可能会成为这位将来的重要臂助。嗯……这事必须传信给五爷,他会很感兴趣。”

  “五爷为什么会对这种事感兴趣?”

  “他会对朱雀为什么有这样的选择感兴趣。”

  …………

  京师内湖七里泊,湖畔颇有些湖景楼阁,是达官贵人的避暑赏景之地。

  其中一套不知道是属于哪位官员或者富商的,赵长河被拎进去,沿途感到了很多四象教功法波动的痕迹,周边的佣仆下人竟然都是精锐。

  但他也没机会细细观察,很快就被朱雀揪到了一处湖畔庭院,屋内一面临湖,看窗外雨打湖面的样子,风景极美。

  屋里不知何时已经有人烧了热水桶,水汽蒸腾,周遭一群小侍女好奇地盯着赵长河打量。

  朱雀慵懒地挥挥手:“都退下吧。”

  “是。”侍女们掩嘴轻笑,笑嘻嘻地离去。

  这模板与在崔家唐家所见侍女都不同,有些……妖。

  看来此处是四象教可以对盟友公开的一处驻地,面上可能与皇甫家都无关,真属于这只猪猪自己的地方。

  想想也正常,贵妃加上侯爷家里的身份,她要在京师经营势力可太容易了……赵长河这会儿觉得她们四象教的正规军可能都暗中成型了,朝野编织的大势比弥勒教高到不知哪里去了,真正是只等夏龙渊一挂,就席卷天下的布局。

  话说朱雀让教派中地位这么重要的小姐姐来贴自己?有没搞错啊,难道就是因为那个贵妃身份,让她以为这个小姐姐不可能和自己发生啥?

  正琢磨间,朱雀抄着手臂冷冷道:“你在那摸着下巴思考什么?一天天的破案样子真惹人厌。”

  赵长河无奈道:“能动脑子是好事啊猪猪姐。”

  朱雀面具下的柳眉倒竖:“你叫我什么?”

  “这才亲近嘛……”

  “少来这套。”朱雀道:“现在这里才是可以畅所欲言的地方,你刚才对皇后和贵妃什么看法,不用装模作样了,认真分析一遍我听听。”

  赵长河赔笑道:“从皇甫家中一见面,我就觉得贵妃好漂亮啊,都盯着她看得走神了……”

  朱雀嘴角挑起笑意:“所以呢,还觉得贵妃要杀你?”

  “王皇后要杀我才是板上钉钉,无论那个老太监是不是她的人,我和王家也撕破脸了这总是没错的,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别的,只需要认准一点——皇后的敌人一定是我的朋友,所以贵妃就是我的朋友。”

  朱雀暗道那可未必,早两个月老娘真要杀你,谁跟你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了,我和皇后又不存在争宠,她的敌人关我屁事,我就杀不得?

  但时至如今赵长河能这么说,还是让她相当满意的:“那你觉得太监是谁的人?”

  “就是皇后的人,因为既然别人会猜测那可能是贵妃要栽给皇后,那么皇后直接派人反倒没了嫌疑,她就是抓准别人的这个心理。我刚刚学到一个思路,就是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考虑得太过复杂,越想得复杂,反而越歪,最简单的就是最正确的答案。”

  朱雀斜睨着他:“编,继续编。”

  赵长河也斜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我现在都不敢调戏你了,你要我说什么?

  两人心中各自敞亮。

  朱雀心知自己进入皇甫家那会儿,起初不知道赵长河在里面,没改声音也没改香味儿——其实就算知道了,当着自己弟弟的面也很难莫名其妙换个声线,那才奇怪。在赵长河这种表面粗狂内心细腻的人看来,这翼火蛇和猪脸面具都是白戴了,他应该心中有数了才对。

  他刚才不管编了些什么相信贵妃的理由,实际都是虚的,唯一的理由就是他知道是她,于是无条件信任。

  不知为何,被他知道这个身份,朱雀心中有点莫名的羞耻,所以刚才才会莫名其妙的生气,看他一副很能分析的臭模样就讨厌。

  那意味着自己的身份也被分析完了。现在想让翼火蛇这小婊砸“死掉”都很难了,毕竟贵妃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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