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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从旁门修士开始 第22节

  这金册功值兑换之意虽没明言,但其中的意思是个禾山教弟子都能体会出来。

  可既然没有明言,那就是只能做不能说的意思。

  陈慈既不懂其中的尺度,也怕领会错了组织的纲领。

  “其实嘛,关于精血这事儿,观里的意思就两句话,嘿嘿。”

  陈慈又扔下四十两黄金。

  丁江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不瞒你说,家师已经和赤龙观通过气了,他只要精血,手段不论,理由不论。”

  “月供缺额一次呵斥,月供缺额两次鞭刑,月供缺额三次拿自己的血肉来补。”

  丁江点了点桌子:“每个月一百滴精血,这是底线。”

  陈慈皱了皱眉,但以虎头道人刚刚的威势、真气修为,这显然不是开玩笑的。

  “但,还有另一句话。”

  丁江清了清嗓子,认真说道:“一定要记住,我禾山教,也是仙道名门。”

  ……

  陈慈掏了掏耳朵,微微有些倾倒。

  这胖子……莫不是在消遣道爷?

  “陈师兄,你可别不信。”

  丁江手一摊:“家师曾明言,我禾山教既能光明正大立观修行,自然也是名门正派,非是魔宗魔门可比。”

  “反正事情就是这个事情,情况也就是这么一个情况,精血这事儿就在这两句话里,再多的信息也没有了。”

  ……

  我只要精血,手段不论,理由不论。

  我禾山教,也是仙道名门

  ……

  汝听,人言否?

  陈慈这才彻底明白伏虎坛的意思。

  那就是,伏虎坛要立牌坊,但表子要其他外传弟子来当。

  惹出了大事,禾山教不仅不知情,说不定还会出手清理门户。

  “畜生啊…”

  “嗯?”

  “不是,我是说,还请丁师弟教我,如何当个名门正派的禾山教弟子。”

  陈慈咬着牙,再次递上四十两黄金。

  话说,这胖子在自己这薅的羊毛也差不多快两百两黄金了。

  是时候拿个小本本记下来了。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丁江也是唏嘘,别看西山府富饶,伏虎坛财力颇厚,可一应资源全都要供养他那准备冲击道基的师傅一人,他们这些杂役弟子其实连油水都摸不到几分,日子过得也挺紧巴。

  “小弟这里要申明一下,我在伏虎坛里向来是奉公守法。”

  “师兄千万不要想着用死囚提炼精血,千万不要想着街上的乞丐、打柴的樵夫、入山的猎户,更不要去欺负没有跟脚的杂家散修等同道。”

  “这不是仙道名门所为,切记切记。”

  ……

  言谈间,陈慈也把这次供奉精血的事弄了个清楚。

  既要且要。

  妈拉个巴子。

  陈慈出了伏虎坛,也不想着去浮云坊逛逛了,闷头直奔三阴观。

  踏入修行的修士,和普通人已经仙凡两别,普通武者杀个人都跟杀鸡一样简单,更别提修行者了。

  而在梁国,很显然是龙虎山和禾山教共同维稳,两派修士连同一众杂家散修,能享凡俗富贵,但不能草菅人命。

  不过,禾山教因为功法问题,比较容易擦边。

  “没事就是禾山教外传,有事就是外门临时工。”

  已经回到三阴观的陈慈在院中散步,突然间就又悟了。

  这世道,似他这种没得选的好人,真是步步唯艰,可错的不是他,而是禾山旁门,是赤龙观,是虎头道人。

  “面对这种门派的摊牌,他人的逼迫,我要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还是要恪守本心,虽在旁门,一心向道啊~”

  陈慈深吸一口气。

  “牛济,去县里打听打听,可还有刑场刽子手的缺额。”

  该改名了。

  陈慈默默想到,某在秋场当刽子手那些年。

  仙道未成而变故多生,忽远离精舍,修为难得寸进,悔不该未藏底牌,至今日为时晚矣,唉~

  (忽然出了趟远门,明天回家,狠狠的更新,再多存点稿子,每次都被更新拖累,悔时已晚,诸位读者老爷,俺有罪~)

第29章 杂家修行

  西山府,长平县。

  作为梁国境内一个不起眼的下等县,长平县在西山府辖内都不甚出名,因为四周多有群山,导致县内既不富裕,但也不至于过于穷顿。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哪年粮食不够吃,提起刀斧上山又是一条出路,总不会真把自己饿死。

  换句话说,长平县的治安水平并不太好,县民下山为农,上山为匪,多为常态,县里的菜市口时不时就有几场砍头的热闹看,也算是草民们为数不多的集体消遣活动。

  梁国可没有什么秋决的规矩,一来京城路途遥远,二来此世可是有高来高去的武人,故只要上报府城,记录在册,罪大恶极者四季皆斩。

  只是最近长平县却出了两件怪事。

  先是县里砍头的老苏头好像告了假,如今菜市口换了个生面孔的年轻人行刑,一柄手臂长的短剑倒比鬼头大刀新奇多了,一剑下去人首两断,引得周围的人阵阵惊呼。

  其次,长平县尊发令,往后刑场尸首由衙门统一火化,防止疫病,连那些等着沾心头血治病的百姓都接触不得,花钱都不能通融。

  让一众长平县的吃瓜群众好奇不已,多有议论。

  也纷纷惋惜,那新来的刽子手仪容不凡,怎么就干了这个下九流的行当,以后怕不是连个婆姨都不好讨了。

  菜市口附近的一间铺子,林高佝偻着身子侧在窗旁,听着吃瓜群众闲聊,不由得叹了口气。

  作为长平县里唯一一个缝尸匠,他靠着这门手艺,再连带着卖些纸钱纸扎,日子倒也还过得过去。

  可现如今菜市口只斩首不收尸,光靠卖点纸钱纸扎,他的生计自然也受到了影响。

  “唉,这世道,总不让穷苦人活哟。”

  林高放下窗帘,喃喃自语。

  是夜,老苏头,也就是长平县往日的刽子手苏老头,苏奎背着自家吃饭的家伙事儿,慢吞吞的往城外走去,一路上有些眼尖的看到他,也远远打声招呼笑道:“老苏头,怎么许久没见你上菜市口,莫不是教会了徒弟,要饿死了师傅?”

  苏奎也不恼火,只咧嘴笑了笑,别看他一柄鬼头刀斩首不算,走在路上连野狗都避着他走,但平日里却和善的很,跟个小老头似的,从不与人争斗。

  其实他才四十岁出头,却长得五六十岁的模样,便得了个老苏头的称呼。

  苏奎出了县城,一路往北,行了大几里路,却是走到了城外百花林,也就是长平县约定俗成的坟场。

  百花林外的义庄门口挂着两个大白灯笼,随风飘荡,苏奎躲了躲脚,朝着林子里几对绿眼珠子呵斥一声:“滚!”,几头快赶上小牛犊子大小的土狗呜呜两声,埋首退进百花林深处。

  推门进去,漏风的义庄院子里,十几尊棺材凌乱摆放,两道人影正在小酌,毫不受腐味儿影响。

  苏奎走近一看,几道简单小菜,一壶温着的黄酒,看着倒也可口。

  “老苏,你来啦。”

  林高偻着腰给他倒了杯酒,随即抱怨道:“也不知道那陈老爷闹的是哪出,在他三阴观里享清福不好么,好端端的.唉.”

  苏奎把鬼头刀抱在手上,先客气的行礼:“林前辈,麻前辈”,随即才入座接酒。

  莫看三人俱为杂家修行者,但他只能靠着祖传鬼头刀引煞入体才勉强有开窍的修为,比不得眼前两人是实打实的仙道中人。

  “老苏,你透个底儿,那姓陈的到底是啥意思?”

  林高压低声音:“伱说他不讲究吧,他还给我们发了帖子提前知会,你说他讲究吧,堂堂禾山教弟子,却连我们这些下九流的活计都抢,也不怕跌份儿。”

  苏奎苦笑一声:“我也不清楚,县尊直接让我配合回家休息,就差明说让我养老咯。”

  “可你这鬼头刀快两个月没见血了吧真的没事儿?”

  林监闻言笑了一下,只是笑容似乎另有所指。

  苏奎犹豫了一会,似是认命般回答:“寻些畜生宰了,终究还能扛一扛。”

  这年头,刽子手可是个高危职业,就像演义里劫法场的好汉嘴上喊一声‘刀下留人’,下一秒飞刀就朝着刽子手的心窝子里捅,半点都不带犹豫的。

  别提还有事后寻仇的,惹不起狗官,还惹不起你个砍头了,所以但凡能传个几代的刽子手,大多都有些家传绝学。

  就像苏家秘法能把血煞之气养在传了五代的鬼头刀上,若引煞入体,短时间内能有约莫十窍的真气修为。

  不过缺点嘛,这鬼头刀跟养小鬼似的,时不时需要砍头温养。

  苏家男丁也容易折寿、早衰、子嗣体弱不盛,他家传承就是在杂家里,都算是不甚入流的那一类。

  “也不知道这姓陈的还要折腾多久,我倒还好,没有尸首缝补也能过活,但老苏、瘸子你两就不好过咯。”

  林高端起酒杯滋了一口,乐呵乐呵:“瘸子,你麻家听说是有道基老祖存世,要不你去说和说和?”

  “滚!”

  瘸道人眼皮都不抬一下,拈了颗花生:“不过说来也怪,那姓陈的当初连几具尸体也要从我这买,怎么忽的就上手杀人练法了,虽说是死囚,但也跟前几年的性子完全不同,当真古怪。”

  “古不古怪另说,现在这事该怎么办,咱们三个可当真命苦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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